“世間竟有此等奇女子?”欒奕心有所悟。女子以簾遮蓋容顏原因可能有兩種。一種可能就是,女子身世奇特,不想讓人看到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另一種可能則是,女子想借此調聽眾的胃口,由此來炒作自己。若是後一種,這女子的心計不可謂不深啊!

    曹操連連點頭,“然也!今夜她便會登場,屆時賢弟一看便知。”

    在梅苑尋一處角落位置落座。胖的跟球似的老鴇便迎了過來,她走路一步一顫的,臉上的胭脂掉了一地。他五官擰成一團,擠出幾分媚笑,甩著手帕嗲叫:“曹大人,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廢話!我那個月十號不來?”

    顯然,曹操是這裏的常客。他隨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大袋錢,丟到老鴇懷裏,直砸的老鴇波濤洶湧。“去,今日本官請了貴客。好吃好喝的盡管上來。”

    “哎!好嘞。”老鴇掂了掂錢袋立刻樂開了花。心想平時這曹大人可沒這麽慷慨,今兒個這是怎麽了?下意識的,她將目光瞄向欒奕一行中相對年長的程昱、荀彧和荀攸……眼生的很不曾見過。再把視線瞄向欒奕、郭嘉、單福、戲誌才和毛玠……咦?怎麽看著那麽眼熟。

    老鴇低頭思索了好一陣子,猛地抬起頭來,忽的一下跑開了,一身贅肉顛來顛去,欒奕甚至都懷疑這麽跑下去那贅肉會不會掉下來,同時也詫異這麽胖的人怎麽會跑的這麽快。她那跺地板的聲音如敲鼓一般,“咚咚咚咚咚……”鑽進一間包廂又“咚咚咚咚咚……”跑了迴來。

    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副畫來。打開卷軸看一眼畫,再瞧一眼欒奕五人。頓時恍然大悟,翹起蘭花指嗲唿,“哎呀我的媽呀,可不得了了。你們,你們是五官?”

    這一嗓子可不得了,滿園的食客全都站了起來,將析疑和崇敬的眼神拋向欒奕等人。不過好在,在梅苑吃飯的人非富即貴,素質較高,沒有惹出白日那種圍觀的亂子來。隻是起身遙遙向欒奕他們施禮。欒奕等人則以禮數相迴。

    “嗯?”鞠了一圈的躬,欒奕驚奇道:“這位老媽媽,你怎地知道我等是五官?”

    “這不!”老鴇賣寶似的把手裏的畫捧給欒奕等人看。

    欒奕一瞧,可不……畫上畫的正是五官。整幅畫的背景正是起鳳閣那間辦公室,五官裏欒奕坐在書案旁正奮筆疾書著什麽,郭嘉和戲誌才正在一邊手談一邊嬉鬧,單福捧著一卷書卷懶洋洋的閱讀著;邊上毛玠手中握筆,一邊觀察眾夥伴的行為舉止,一邊

    潑墨作畫。畫中五個人物栩栩如生,生動有趣,欒奕、郭嘉他們的畫像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不單外形相向,就連眉宇間的神韻都描繪的淋漓盡致,唯獨毛玠畫像比本人稍微遜色。畫的左上角撰有畫題,曰《五官其樂圖》,而畫的作者不是別人,正是毛玠本人。這也正說明了毛玠的畫像不像本人了——畫家永遠畫不好自己!

    “耶?這幅圖怎麽跑到你這兒來了?”毛玠析疑不已,記得他畫完那幅畫後好好的珍藏在家,並未送人。

    老鴇有點尷尬,道:“這是奴家從潁川買迴來的贗品。不過,別看這是贗品,價格可不便宜,足足值10萬貫錢呢!”說著,她眼珠一轉,衝毛玠發嗲道:“毛相公,如有時間給咱們梅苑賜幅畫可好?”

    曹操聞言麵露怒色,“你這婆娘,帳算得倒是精細。一幅毛賢弟的贗品就值10萬貫,那真品豈不價值上百萬貫,這麽多錢財夠在你這梅苑吃上一年了。去去去,別在這兒聒噪,趕緊讓人上菜上酒。”

    老鴇自知要求確實有些過分,打個哈哈便退了下去。

    不肖半刻,酒菜上桌。欒奕簡單嚐了嚐,確實比起鳳閣的菜色相差甚遠,不過菜做的還算精細,在當世足可算是上乘。

    如今,欒奕他們已是十三歲,可以稍微飲些酒了。邊喝邊吃邊聊,從言語中,欒奕可聽出曹操知識廣博,並不專精於經史典籍,更多的則是對世事的認知。他言辭幽默,舉止豪放而不拘於小節,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魅力盡顯,讓人不由自主的對其心生好感。

    梟雄之姿大抵如此,也唯有具備如此魅力之人才可成為未來的一方霸主!

    酒過三巡,歌女支登場,咿咿呀呀的唱起小曲。曹操輕輕拍手打起節拍,在不經意間問欒奕,道:“敢問賢弟如何看待當今之大漢?”

    聽到曹操問自己如何看待現在的時事,端正了下姿態,連忙謙虛的說道:“奕,年不過弱冠,米尚未食數鬥,安敢言這天下之事耶?”

    看到欒奕如此謙虛,曹操心中再次讚了一聲。接著說道:“賢弟莫要謙虛,你雖年幼,卻學識淵博,如何說不得這天下大事!再說了,今日純粹就是我等之間閑聊,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絕不外傳!”

    欒奕沉吟一陣,道:“既如此,奕便厚顏說上一說!當今之大漢似那將傾之大廈,腐朽之枯木!”這點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所以欒奕毫不擔心說出這話會引起曹操的反感。

    “願聞其詳。”一聽對方要批

    判時政,曹操立刻來了精神。

    “今宦官亂政,朝政**,地方豪強如狼似虎,兼並土地,致使民生凋零,百姓苦不堪言,官僚、士族與農、工、商間的矛盾也愈發難以調和,如此下去必生大亂。”

    “卻是如此!”曹操點頭表示同意,接著擔憂的問道“那麽如何才能化腐朽為神奇呢?”

    聽到這裏欒奕不由一笑。心想,此刻曹操還不是後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漢丞相,在他的心裏還是揣著那一份對大漢的熱愛和成為那“治世之能臣”的夢想呢吧!

    欒奕舔舔嘴唇,說道:“管子雲:‘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故此,強國必先富民。又聞:‘民以食為天。’富萬民必先足其衣食。衣食足則知榮辱,知榮辱則思教化,教化興則聖人出,聖人出則政通和,政通和則倉稟實,倉稟實則衣食足,如此周而複始、循環替,終至國運昌隆。是以,大漢欲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必先足大漢萬民之衣食,足萬民之衣食則必先使耕者有其田、匠者有其工,其後提高技藝、明確分工、改良生產之器具,則富貴可得也!然則何人願將田產還民?既如此長此以往國將大亂。”說罷欒奕猶豫的歎了口氣。

    “哎……”曹操同樣長歎一聲,“如此大漢豈不是無藥可救?”

    欒奕再次歎息,答道:“大亂之後必有大治!”

    說完,在座諸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曹操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說:“不說這等掃興之事。敢問賢弟,何謂分工?分工有何益處?”

    欒奕潤了口水,想了想接著說道:“君不見夫業針者乎?使不習行—人而為之,窮日之力,幸成一針,欲為二十針焉.必不得也。今試分針之功,而使工各專其一事,拉者、截者、挫者、銳者,或磋其芒、或鑽其鼻、或淬之使之犀、或藥之使有耀、或選純焉、成匣納焉。凡為針之事十七八,或以手、或以機、皆析而為之,而未嚐有兼者,則計一日之功,可得八萬六千針,而或且過此數。此見諸實事者也。使以十八人為此,是人日四千八百針也。往者不分其功.則一人之力雖至勤極敏,日不能二十針,今也分其功而為之,則四千針而裕如。然則以分功之故,而益人力二百倍有餘也。治針如是,他製造可類推矣。吾故曰:益力之事,首在分功。”(大意是介紹製針業細化分工,流水作業對於提高勞動效率的重要性。)

    曹操心驚不已,分工之術?自己可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新穎的理論,必然不是別人教予

    的,難道此子當真是神才降世?心道:暫且再試他一試。想罷,曹操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工匠之道,世之小道也。”

    一般人這樣說,欒奕毫不奇怪。畢竟,鄙視工商業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並且以前在學院辯論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這樣說過。但是這樣一句話從曹操嘴裏說出來,欒奕卻不能不奇怪了。要知道曆史上的曹操是鼓勵工商的,並且根據唯才是舉的原則,聘請了一大批的工匠,例如:蒲元、鄭渾、華佗、柴玉等等。

    “既如此,敢問兄長,何為大道?”欒奕笑著問道。

    曹操暗暗讚許:恩,年紀輕輕不悲不躁,真奇人也。曹操想了一會,答道:“禮樂之道,治國之道,君子之道。是為大道也!”

    “兄長所言甚是!依奕所見治國之道,無外乎富國強民。而觀百工之道,鑄耕具、製衣衫,足萬民之衣食;編竹簡、造筆墨,助百聖之言傳唱;修兵革,建戰船,保萬世之和平,實乃治國之道也。然則,今之世人卻對其多鄙夷,可悲可歎也!即是治國之道,興國才是根本,何分高低貴賤邪?奕常聞家母言:‘白貓黑貓,能捕者善也!’一婦尚知此理,奈何天下之學子卻看不清?”說完,欒奕痛惜的搖了搖頭。

    聽完欒奕的這一席話,曹操似乎解開了心中的某些困惑,他站起來不停地來迴走著,嘴裏不停的念叨著:“白貓黑貓,能捕者善也”這句話。過了半晌才迴過神來,說道:“方才還想賢弟何以如此年幼便無所不通,如今方知實乃伯母教育之功也。‘白貓黑貓,善捕者善也’實乃世之警言,伯母可謂孟母在世。”

    伯母?別看自己13了,可是由於漢朝人結婚早,老媽才29。欒奕不知道現在曹操多大,但是看樣子怎麽也得30多歲,比老媽大。想著曹操喊老媽伯母的樣子,心中暗暗發笑,心想:這可比自己喊荀彧叔叔刺激多了。嘴上說道:“兄長謬讚了,學海無涯,奕何以當得兄長無所不通之讚,欒奕些許微末之識,隻不過仰賴父母之教育與些許小聰明罷了!”

    “學海無涯?妙!”說完,曹操恭恭敬敬衝著欒奕及地一揖道:“賢弟賜教,操當終生銘記!”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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