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頓時愣了,站在土坡上看著坡下折扇輕搖,昂首走入人群的欒奕等人的背影,恍惚之間竟在他們身上嗅出幾分霸氣。那是屬於文人的霸氣……他們也完全有理由因此而傲然。試問,世間有幾人能像他們這般才華橫溢,欒奕的《原富》超越管子,被經學大師譽之為富國之良藥;郭嘉奇謀百出,別的不說就虎牢關內那個將計就計就不得不讓人佩服;單福雖聲名不顯,但對軍陣、兵法的研究鞭辟入裏,頗得孫子三味;戲誌才鐵口銅牙,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再加上毛玠,且不提他對老莊的理解,僅那筆書畫便可躋身當世大家!

    更加重要的是,他們中最大的現在才不過十三歲而已。十三歲啊……

    “喂!等等我等。潁川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達;程昱程仲德特來拜會渭河詩會!”

    “什麽?神才?鬼才?人才?天才?地才?這是……五官?潁川的五位神童?”聽到欒奕諸人自報家門,場上百學子頓時愣了,自發的給欒奕他們讓出一條直通小亭的通路。他們目光一眨不眨的在五官身上來迴打量,眼神中帶著探究和崇敬。

    東漢時,女子不像宋代以後那樣整日深鎖閨閣,行動相對自由。花好月圓之時也可外出踏青戲耍,順便尋覓一下如意郎君。是以,當日詩會之上便有不少大家閨秀,聽聞五官降臨,把持不住興奮勁,激動地唿喊起來,“啊……他們中哪個是神才欒子奇?”

    身邊女伴迴答,“自然是最俊的那個!”

    “可是……五官都很俊,分不出哪個最俊來!”

    “神才、鬼才、人才、天才、地才,五官神才居首,那神才欒子奇自然站在第一位了。瞧,就是那最高的那位!”女伴笑顏如花,指著最前方的欒奕說。

    “哇!是他啊!才十二歲就這麽高了!”

    “他已經過了十三歲生辰了。”

    “啊?你怎麽知道他過了生辰了?他生辰幾日?”

    “不告訴你!我好不容易托人從潁川打聽來的!”

    “哎呀,好姐姐,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你把你那本有欒子奇親筆簽名的《聊齋誌異》送予我,我便告訴你!”

    一聽女伴獅子大開口,姑娘的臉立刻耷拉下來,“休想!那可是爹爹花七十萬貫買來送予我的乞巧節禮物,絕不送人。不告訴我欒子奇的生日,我自己派人打聽去,反正欒子奇到了洛陽,我就不信問不出他的生辰來。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

    “說不定欒子奇見本姑娘美貌還會與我把酒言歡呢!”說道這兒,姑娘的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就你……欒子奇能看上你才奇怪了!”

    “我怎麽了?”

    “醜八怪!”

    “你才醜八怪!”

    “你說誰醜八怪?”

    就在這對閨中密友打架鬥嘴的時候,欒奕一行八人已經來到亭前。欒福眾家丁則在外圍等候。

    欒奕施施然與衛寧、蔡琰見禮,互相通報過後,也不理衛寧,用調笑的語氣責怪蔡琰,道:“今日渭河詩會,姐姐也不事先告知我等,害得我等險些錯過如此風雅盛事。”

    蔡琰滿麵堆笑,“奕弟這是說的哪裏話。昭姬見昨日你們一路遠來,頗為辛苦,便想著讓你們多休息會兒,是以未喚你們起來。”

    欒奕打個哈哈,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便問:“諸位才子,敢問今日詩會以何為題作詩啊?”

    衛仲道見到欒奕的那一刻,蒼白的麵龐愈發蒼白,咳嗽一聲,道:“無甚特定主題,僅以秋景賦詩。子奇天下神才,著述立傳不在話下,想必對詩歌也頗有造詣。何不即興賦詩一首,讓我等有幸一睹神才才華?”

    蔡琰隻知道欒奕會寫被稱之為“小說”的故事,還會寫《原富》卻從來沒聽說欒奕會作詩。此番聽衛仲道給欒奕戴高帽,意欲將欒奕捧到很高的位置,待其做不出相應水準的詩歌,再做批貶。心頭頓時大急,開脫道:“子奇此番隻不過是來拜會,並未說要作詩。”

    “噢!”衛仲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大聲說:“原來神才不會作詩!”

    圍觀者無不為之驚歎,“啊?欒子奇竟然不會作詩?”

    欒奕笑了笑。心想:我的確不會寫詩,不過我不會寫還不會抄嘛!他也不去管那些風言,麵色謙恭的說:“奕,甘願一試!”

    “好!”衛仲道哈哈大笑,走到欒奕身邊,小聲說:“希望你的詩能像你的故事那樣受到歡迎。”

    衛仲道的話語裏,隻是說欒奕所寫的故事受歡迎,卻隻字不提一個“好”。其中所蘊含的敵意昭然若揭。衛仲道語氣不善,欒奕自然沒必要跟他客氣,他死死盯著衛仲道的眼睛,笑道:“隻有好的東西才會受到世人歡迎!”

    一句話把衛仲道頂的夠嗆,“閑話少說。寧洗耳恭聽子奇先生大作!”

    前世的欒奕一直以字寫得醜為人生一大憾事,是以成年後買了厚厚一遝描紅本日日練習。結果,以唐詩宋詞為範文的描紅本抄了一遍又一遍,字沒練出來,詩詞倒是背下了不少。選哪一首好呢?欒奕雙手交叉,一對拇指來迴纏繞,緩緩地在亭前踱步,周圍人等屏氣凝神,生怕打攪了他。蔡琰麵帶憂色,郭嘉等人確是一臉輕鬆,在他們印象中,隻要欒奕擺出雙手交叉的動作,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果不出他們預料。須臾,欒奕雙眼一亮,吟唱道:“蓬蒿門巷絕經過,清夜何人與晤歌?蟋蟀獨知秋令早,芭蕉正得雨聲多。傳家產業遺書富,玩世神通醉臉酡。如許癡頑君會否?一毫不遣損天和。”

    一首陸遊的《秋興》脫口而出,隻聽得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郭嘉、單福等人率先拍手稱善,“好詩。善,大善!”

    眾人這才緩過神來,大聲稱讚,舉口成歎。

    蔡琰笑顏微展,沉吟道:“如許癡頑君會否?一毫不遣損天和。情境、意境均在,文筆流利,押韻工整,當屬傳世佳作。”遂既眼前一亮,稱讚道:“奕兒,沒想到你的詩作的這麽好!”

    欒奕心頭偷笑,嘴上卻說:“不敢稱‘好’,一時遊戲之作還望大家不要嫌棄。”

    “怎麽會嫌棄。詩確實做的美極。”觀眾群中有人如此迴應。

    還有人則大聲議論說:“沒想到神才詩作得這般快,還能這麽好!五步成詩,不愧神才之名!”

    “五步成詩?”欒奕不禁為之驚詫。未來將有個曹植七步成詩,沒想到自己提前一步,來了個五步成詩。

    見欒奕大出風頭。衛仲道先是一驚,打死他也想不到欒奕竟對詩詞有如此深的造詣。同時,欒奕越是出彩他心中越是不平。他恨,恨平日裏蔡琰嘴裏總是將這個子奇師弟掛在嘴上,總是將那部該死的《聊齋》帶在身上,他討厭眼前這個年輕而又才華橫溢的人。他冷笑一聲,道:“隻怕神才不是五步成詩,而是事先有所準備吧!畢竟,但凡愛詩之人,難免有些寫秋景之作。今日信手拈來,裝模作樣充當隨口之作也不無可能!”

    河畔許多聽眾隨即恍然。心中暗想:“是啊!我也有寫秋景的作品,拿過一首好的就說是臨時創作,也是大有可能的!”

    其實,眾人如此作想也合情合理,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之中,五步成詩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見衛仲道質疑欒奕的人品

    。戲誌才怒氣衝衝,率先發言反駁,“衛公子有此一說,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你……”衛仲道氣急,指著戲誌才質問:“你說誰是小人?”

    “我說度君子之人是小人。誰度君子,誰就是小人!”跟戲誌才吵架純屬自殘。一番言語下來,他既凸顯了欒奕是君子,同時還貶低衛仲道心思不正。一箭雙雕。

    “哼!”言語之中衛仲道吃了悶虧,便不再理會戲誌才,轉而問欒奕道:“子奇先生,剛才詩作題目太大,算不得本事。要不這樣,我臨時命題,子奇先生若能以題作詩,方得顯露文采底蘊。不知子奇先生,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仲道先生盡管出題便是!”懷揣唐詩三百首,不會寫來也會謅。對於今日詩會,欒奕有著十足的把握!

    “那好!”衛仲道莞爾一笑,低頭沉思該選什麽題目才能難住欒奕才好!秋色、落葉、楓林、秋水……他知道這類尋常事物絕對難不住欒奕,唯有劍走偏鋒,選些鮮有人關注的事物,才能給欒奕帶來一定的難度。比如……衛仲道四下打量周邊景物,試圖尋覓命題目標,環轉360度,終在渭水河對岸有所發現。旦見在對岸的河邊,雨季過後河水變淺,形成一汪與河道隔離開來的水窪。如今水窪已成死水,水草滿布,蟲蠅飛舞,汙穢無比,成了臭水。

    衛仲道見狀興奮萬分,心想:我看你欒子奇如何以這臭水潭作詩。當即指著河對岸對欒奕說:“子奇先生大才,不妨以此作詩!”

    “什麽?”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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