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書過程中的困難超乎欒奕的想象。

    原本,欒奕想著既然決定把《國富論》抄襲到漢代來,就要考慮便於流傳這一因素。所以,白話文並不適用,必須用文言文。於是,欒奕便將《國富論》更名為《原富》。

    接下來便是將記憶中的白話文翻譯成文言文了。

    欒奕雖積攢下了紮實的文言功底,然,直至此刻才知。原來,將文言文譯成白話文易,將白話文翻譯成文言文是那樣的困難。就像俗話說的,由簡入繁易,由繁入簡難。返璞歸真大抵如此。

    每個句子必須欒奕都需斟酌許久,才能找到凝練的方法,時常愁得他抓耳撓腮。不過時日一久,這種不適應感逐漸消失,欒奕的翻譯工作日漸熟練。

    計劃中,這部欒奕版的《原富》與原著一樣分為五篇,它從國富的源泉——勞動,說到增進勞動生產力的手段——分工,因分工而起交換,論及作為交換媒介的貨幣,再探究商品的價格,以及價格構成的成分——工資、地租和利潤。書中詳細闡述了包括機會成本、通貨膨脹、供需關係等一係列的社會經濟現象,並結合當前糧價飛漲現象,指出當前社會總需求遠遠大於社會總供給,通貨膨脹嚴重的現狀,是大漢朝長治久安的巨大隱患。

    同時,欒奕在這部書中,結合自己前世今生40餘年的知識與參悟,指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所以,若要強國,必然要大力發展生產,若要提高生產,則必然要細化分工、創造效率更高的生產方式、培養人才……

    欒奕本來還想通過這部書提高一下工、商業人士地位,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一下子改變世人數百年來的傳統思想是不可能的,寫出來說不定不僅達不到預期效果,自己還會惹一身騷。

    起初,郭嘉他們見欒奕整天寫寫畫畫,還道是又想出了新的故事。時日一久,偶然之間見其文章篇幅極長,遂生好奇之心,過來張望。這一看不得了,竟發現欒奕在著書立傳。

    隨手撿起一卷竹簡,旦見一言曰:“大抵繼今以往,國之強弱,必以庶富為量,而欲國之富,非民智之開,理財之善,必無由也。”意為:自古至今,國家的強弱均以是否富有為考量依據。若想讓國家富有,隻有開啟民智,教其學會獨立思考。以及懂得如何正確運用資產兩個方法而已。

    郭嘉幾人逐字月讀,發現其中理論均從未在經史子集中出現過,乃是欒奕新創。細細研磨,愈發覺得書中字

    字珠璣,蘊含著豐沛的知識和深厚的道理。幾人不由麵麵相覷,心驚不已,異口同聲高唿:“奕哥兒,你這是在著書立傳?”

    “嗯……啊!”欒奕同樣等著大眼,哼唧兩聲算是承認。心中不由唏噓:不承認也不行啊!總不能跟兄弟幾個說我在抄襲1500年後現代經濟學之父的作品吧!

    郭嘉、戲誌才、單福、毛玠四人雖早已有數,但在得到欒奕親口確認之後,更是震驚,驚為天人……爭著搶著要來已然完結的前兩章《原富》仔細閱讀,遇到讀不懂,或是意見相左的地方便向欒奕請教。

    欒奕均以詳細講解。遇到與漢代主流價值觀存在差異,不易被人理解的地方便予以修改,盡量讓理論符合主流觀念。《原富》就這樣在不斷修正中日趨完善。

    令欒奕沒有想到的是,郭嘉這幾個小子平常不僅在家讀《原富》,還把書拿到學校裏,在課堂上偷著讀。這下可好,讓岑夫子逮了個正著,將幾卷書籍沒收了去。

    欒奕永遠也忘不了岑老頭兒得知《原富》一書是由欒奕親手撰寫而成時的表情。眼睛瞪的比燈泡還大,一撮胡子就這樣被他硬硬揪了下來。他觀望欒奕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不可置信,便將其喚到身前,依據書中內容詳細詢問。欒奕對答如流,解釋的有條有理,一看便是《原富》真正的操刀者。敬畏的神采在岑老頭兒雙眸中迸發而出。

    不過話說迴來。老頭兒不敬畏才奇怪了。在中華悠久的曆史中,不乏神童,比如甘羅七歲就身居秦國宰相之職,不過他也僅僅是拜相而已。相比拜相,著書立傳要困難的多。建立嶄新的思想體係尤其如此。欒奕才剛過八歲,所著之《原富》的內容雖多與低賤商賈相關。但是這麽小的年紀,能把商賈之事研究的如此透徹,將田產、地租、佃戶之間的關係分析的一針見血,還能國事相互關聯,簡直是個奇跡。

    震驚過後,岑老頭兒遂既釋然。欒奕是神童,是穎川人口中的神才,既是神才行此神奇之事也就顯得理所當然了。他不由暗暗感歎:“得徒欒奕,老夫此生無憾矣!“

    於是,自此之後岑老頭兒開始協助欒奕糾正《原富》中的語法錯誤。《原富》由此日趨完美。並借著岑老頭兒之口在學院內廣為傳閱。

    在《原富》宣揚過程中讚譽聲有之,詆毀之聲亦有之。不過有一點卻達成了共識,欒奕無愧神才之名。

    時日漸遠,一場秋雨一場寒,轉眼之間悲秋已成過去,大漢熹平四年裏的第一場雪在悄無聲息中

    降臨了。

    入夜,起鳳閣裏的客人不多。人們大概都去縣城木錦居裏吃熱氣騰騰的火鍋去了。欒奕躲在院北的辦公室裏,麵對窗外雪景,伏案疾書。《原富》如今已經完成了前三卷,還差最後二卷。預計春節過後,2、3月份便能徹底完結。

    辦公室內,郭嘉和戲誌才正在手談。論棋藝,長郭嘉2歲的戲誌才明顯不如郭嘉,不過說了這麽長時間書,戲誌才原本天賦炳然的口才愈發了得。他發揮自身優勢,一邊下棋,一邊絮絮叨叨分散郭嘉精力,一盤棋下來竟穩穩占據上風,氣的郭嘉哇哇大叫。直吵的毛玠作不下畫去。

    單福坐在角落裏,守著火盆讀書。他在讀過《原富》中關於分工一章後有所頓悟。覺得幾個兄弟各有所長,比如欒奕長於經營,精讀《管子》;郭嘉頭腦靈活,善於奇謀;戲誌才唇槍舌劍,有縱橫遺風;毛玠溫文爾雅,崇尚無為。他單福也應有所偏重才是,於是便對排兵布陣提起了興趣。整日兵書不離手。

    抄寫一陣。欒奕抬起手來輕柔幾下酸澀的雙手,視線不自覺掃向窗外,卻見一人正在窗外怯生生的盯著他看。見他把視線迎了過去。那人連忙低頭,一副嬌羞模樣。

    欒奕不由升起幾分好奇之心,細細打量那人。隻見,那人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模樣,頭戴綸巾,身穿士子長袍,一副男童模樣。不過透過那張娟秀的麵龐,白質的皮膚,遠山眉,以及長睫毛下那汪含著脈脈秋水的眸子,欒奕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個姑娘。大抵是因為出門在外,為了行路方便才特意女扮男裝的。

    與女子同來的是位老者。大冬天到起鳳閣來用餐,不說到暖和的廂房裏去,卻非要在院子裏支攤子。害得居旁伺候的小廝凍得一把鼻子一把淚。欒奕見狀,連忙吩咐小武再派人送幾個炭爐過去。

    說話的工夫。欒奕又覺一道視線向自己掃來,尋目光瞧去——還是那位姑娘。她發現欒奕看自己,又下意識低下頭去,將目光集中在雙手緊攢的竹簡上,不再抬頭。

    欒奕不由發笑。心想:難道我這風流倜儻的小身板把這姑娘迷住了不成?隨即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寫書。

    字未過三列,便聽欒福來報,說縣令丁大老爺來了。此時丁老太爺已到街口,不過片刻便要登門。欒奕愣了愣,記憶中自入冬以來丁老太爺就便沒再來過起鳳閣。大多數時間他老人家都是去木錦居吃火鍋,怎地這會兒選了個天寒地凍的時日找上門來了。

    丁太爺作為一縣之首,欒奕自當

    以禮相待。二話不說招唿眾兄弟停下手裏的活兒出門迎接。然而卻在跨出門檻的時候竟發現。街上塵土漫天。來者不僅丁老太爺一行,身後還唿唿隆隆跟著一大幫。欒奕竟還從人群之中看到了荀爽、荀彧等人的身影。

    欒奕疑惑。暗想這是出什麽大事兒了。怎地把全縣的名人全都招來了。久思未果,隻得以不變應萬變上前迎接,躬身行禮。“丁老太爺及眾鄉紳大駕光臨,起鳳閣蓬蓽生輝也!”

    丁老太爺氣喘籲籲,一副心急火燎模樣。提著褲子焦急詢問欒奕道:“本官聽聞蔡大家賁臨我縣,到起鳳閣來了!你們可曾見到他?”

    丁老太爺說起話來語速跟機關炮……哦不,連珠弩似的,欒奕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隻是隱隱約約之間聽了個大概。茫然詢問:“蔡達佳?蔡達佳是誰?”

    “哎呀!”丁老太爺抹一把頭上的汗。繞開欒奕急匆匆地便往院子裏走,邊走邊說:“蔡大家都不知道。蔡大家就是伯喈先生。”

    “伯喈先生?”欒奕低聲呢喃,“伯喈,蔡伯喈……”微眯的雙眼猛然睜開,“蔡邕,字伯喈,蔡飛白。oh!mygod!”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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