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袁紹死了?”如果說當孫策及一應江東文武聞知袁紹官渡兵敗時的心情是無比震驚的話,那麽聽聞了袁紹的死訊,他們的心情足以用如遭雷劈來形容。


    前來報信的細作點頭稱是,“袁紹兵敗後退迴鄴城。入城後途徑一座茶社,社內說書人恰好在說關乎欒子奇的故事。袁紹聞欒子奇之名,登時大駭,驚嚇致死!”


    “竟欒子奇的名號嚇死!”滿堂文武麵麵相覷,好一陣長籲短歎。


    彼時袁紹坐擁冀、幽、並三州之地,是多麽的風光無限。論起來他雖然隻有三州,比欒奕青、兗、徐、豫少一州。但是冀、幽二州作為大漢麵積最大的州,其領土麵積一點也不比欒奕少。其中,冀州還是大漢最富裕的地界之一,有著難以計數的良田,乃是比徐州還要優越的天然糧倉。


    彼時他手握祖宗四世三公功名,是何等的驕傲、借此引得無數仁人誌士往投,田豐、沮授、審配、郭圖、逢紀、荀堪,都是名動一方的賢者,張郃、高覽、顏良、文醜都是威震河北的名將。


    彼時他還手握三十萬雄軍,其中還包含長期拱衛邊疆,久與胡人征戰的並州軍、幽州軍。這兩支大軍堪稱大漢最強勁的精銳,兵鋒所指,各路諸侯望塵莫及。


    袁紹占盡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可以說是目前大漢各路諸侯中唯一能跟欒奕抗衡之人,如今卻被欒奕如此輕鬆擊潰,他本人更是被欒奕生生嚇死,死後引來世人嘲諷。身敗!名裂!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欒奕比袁紹還要強大,在俘獲了袁紹的兵馬之後,其軍力又上一層台階,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時下的諸侯們再也無人可以與他抗衡了。


    原本孫策還想跟袁紹聯合,南北夾擊欒奕。如今袁紹身死,他手下三個兒子爭權奪勢的事孫策也算略知一二,預料到袁紹離世之後兄弟三人必會自相殘殺。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欒奕作壁上觀以逸待勞,隻需安心做得利的漁翁,便可輕而易舉捕獲冀、幽、並三州之地。


    屆時,長江以北,潼關以東大半個大漢皆入欒奕之手。還有誰能與之爭鋒?


    孫策為之愕然,問鼎天下之心頓時涼了半截。與之同樣心涼的還有出使江東尚未來得及迴返河北的戲誌才。


    戲誌才本以為自己出使江東,撮合孫策陳兵江北吸引住欒奕徐州、豫州方麵的兵力之後,欒奕南方兵力被困無法支援北方戰事,會因兵力不足敗在袁紹手上。卻不曾想袁紹帶著兩倍於欒奕的兵力南下,竟連一座城池都沒攻下來,這才不到半年時間便被打敗。且敗的是那麽徹底。


    很多年前,欒奕曾多次致信,言辭懇切的邀請戲誌才到濟南國共創大事,卻被戲誌才毫不猶豫的拒絕。


    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三:其一,戲誌才為人剛正不阿,且向來對神神鬼鬼之事不敢興趣。在他看來欒奕創出的聖母教不過是裝神弄鬼的把戲,是借愚弄百姓收攏人心的手段。如此行徑非君子所為,他深為不屑;


    其二,他認為欒奕挾天子以令諸侯之舉實乃一大敗筆。沒錯,在創業初期,有天子在手可以打著以順討逆的旗號占據名義上優勢。但是一旦小有成就,隨著權力越來越大,天子反過頭來會成為欒奕最大的掣肘。成為欒奕步入權力最高峰上難以逾越的絆腳石;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點。戲誌才不願投靠欒奕,乃是出於嫉妒。自少年開始,欒奕便是他們兄弟幾人中的領軍人物,從來都是欒奕命令他們去做事,安排他們的生活。他討厭這種命運被別人安排的感覺。


    他決定遠離那個擺布自己十數年之久的人,做一迴真正的自己。便迴絕了欒奕的邀請,轉而投奔了袁紹。


    在袁紹帳下謀事的六年多時間裏,他兢兢業業,四下奔走,助袁紹與烏丸首領蹋頓聯姻;幫袁紹與西涼韓遂、江東孫策結盟;並借塞北鮮卑各部間的矛盾,助袁紹打通並州至幽州的塞外之路,可謂磨斷了腿,說破了嘴。本以為可以幫袁紹鑄就一番大業,卻不曾想昔日的夢這麽快就變成了幻想,七彩美好的泡沫在膨脹到極致時轟然炸開,化為虛無。


    他心中的落寞可想而知。不過好在袁紹子嗣尚存,河北三州基業未動,有這些在,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於是,戲誌才懷著重整旗鼓的奢望,一大清早便尋到孫策府,向孫策拜別,“在下出走河北已久,現下就要迴去了。”


    作為救世八才之一的天才戲誌才,其才名早在十年前在十年前少年時期便與欒奕、郭嘉、徐庶、毛玠、荀彧、荀攸、程昱一起名動天下了。孫策向來仰慕他的才華,這幾月通過幾番與之交流,愈發覺得他才華橫溢。所以此番聽說戲誌才要迴歸河北,心中很是不舍,便道:“方今江北戰事未定。先生此時北歸路途遙遠,不甚安全!不若多住些時日,待戰事平息再做計較。”


    他本想借“拖”字訣,讓戲誌才多在江東待些時日,趁此時機收攏其心將其招致麾下。卻不曾想戲誌才毫不猶豫拒絕,“將軍放心。安全不成問題,過大河不遠便是豫州地界,在下乃是豫州人,道路熟悉的很,無什危險。”


    孫策尷尬一笑,沒多言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周瑜。周瑜會意,勸戲誌才道:“戲先生,且聽周瑜一言。方今袁紹大敗,袁紹身死,河北群龍無首。幾位袁紹子侄:袁譚居幽州,高幹駐並州,袁尚主掌冀州,三權分立各自為政互不相服,兄弟之爭隻在朝夕。他們兄弟之間打城一團,獲利的唯有欒奕。此時河北袁氏已是名落孫山,先生現在北歸豈非自投羅?反觀我家主公坐擁六郡八十一州,手握江東十數萬強兵。唯才是舉,任人唯才,內有謀臣無數,將江東治理的井井有條;外有上將過百,能征善戰開拓八荒。先生何不棄卻袁家,到我江東來共創偉業呢?”


    戲誌才恭敬道:“孫將軍、周長史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袁公與我有知遇之恩,袁公雖死,其子尚在,正所謂忠臣不效二主,贖在下不能留在江東。”


    一聽這話黃蓋急了,“你這人怎地這麽不識趣?河北正當水深火熱之時,我家主公念你才華,不忍你往火坑裏跳,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戲誌才皺了皺鼻,不置可否沒有應答。


    孫策複問:“先生當真要走?”


    “非走不可!”


    “也罷!”周瑜續言,“既然戲先生執意要走,我等也不好強加阻攔。不如這樣,我家主公當真欣賞先生之才,欲封先生為軍師祭酒。先生且把印綬收下,將來如果在河北做事順心,便可仿效蘇秦執掌六國相印,縱橫捭闔。自此河北、江東永結同心,共禦欒奕。如果先生心意迴轉,不願再在河北效力,可隨時到江東來。江東三軍祭酒的職位永遠給先生留著。如何?”


    聽了周瑜這番話,孫策暗豎大拇指。世人皆知戲誌才此生最為崇拜蘇秦和張儀,以縱橫派傳人自居。既然如此,遊走於諸侯之間,在多路諸侯帳下手握權柄必然是他的畢生宏願。周瑜此番,將江東軍師之職拱手相讓,正中他的心懷,不可謂不高明。


    除此之外,周瑜果還說在河北諸事不順,戲誌才可隨時到江東來,為戲誌才留足了後路。


    態度如此赤誠,就算鐵石心腸也該為之動容。戲誌才沒有理由拒絕。


    然而,出乎孫策和周瑜意料的是,戲誌才拒絕了,非但拒絕了,態度還很堅決。


    戲誌才躬身一禮道:“再次感謝孫將軍、周長史好意。方今江東與吾河北唇亡齒寒,若河北淪陷,總有一天欒奕的大軍會陳兵江北,將矛頭指向將軍。將軍隻需明了這一點,即便在下不在江東任職,江東與河北的關係依然牢不可破。既如此,在下又何必白占江東一席之位呢?將軍不妨把軍師之位讓給更加堪當此任之人。至於河北的後世,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這……”孫策霎時噎住,又將探求的目光拋向周瑜。


    此時,周瑜的臉色並不好看,想來連遭戲誌才拒絕,生了怒氣。他長出一口氣壓住怒火,“既然先生執意不留,那就悉聽尊便吧!”


    “謝過諸位!”戲誌才及地一揖,扭頭便走。


    目視戲誌才離去的背影,黃蓋吧嗒吧嗒嘴,一臉的不舍,“此能人也。主公,就這麽讓他走了?”


    “他態度堅決,又能怎麽辦呢?”孫策無奈搖頭之際,卻聽周瑜忽然冒出一句,“殺之以絕後患。”


    “公瑾(周瑜字)何出此言?”孫策驚了一哆嗦。


    周瑜殺氣騰騰道:“主公,世人皆雲‘得救世八才者得天下。’方今欒子奇已將救世之人才徐元直、救世之地才毛孝直、救世之海才文若、救世之星才荀公達;救世之雲才程仲德攏至麾下,就差他戲誌才了。此番戲誌才北歸河北,而河北袁譚、袁尚又肯定不是欒子奇對手。河北早晚落於歸於欒子奇名下。屆時,欒奕俘獲戲誌才,以朋友情誼誘致,輔以活命之路導之,其必歸降。救世八才齊聚,以他們之能,主公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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