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再傻也不會僅聽顏良的一麵之詞,就斷定辛評投敵,他問:“空口無憑可有證據?”


    顏良把腦袋往韓猛身上一歪,“裨將韓猛可為人證。除此之外末將手裏還有軍中辛評同黨的供詞。”說完,他將一遝神才紙遞到袁紹手中。


    袁紹打眼一看,供詞上白紙黑字,將辛評出賣軍情的過程描繪的一清二楚,末尾還加蓋手印以為憑證。一遍讀完,他的火氣“噌“一下就冒了出來,“來人,去把辛評給我叫來。我倒看看他怎麽說。”


    郭圖適時出言,“主公怕是找不到辛評了!”


    “嗯?公則此言何意?”


    郭圖麵無表情道:“來之前我派人找過辛評了。幾經搜查發現他和辛毗都不在帳中,有人看到他拖家帶小立刻了大寨,往南邊去了。”


    “往南?”袁紹一愣。


    “估計是畏罪潛逃了。”郭圖接著說:“除了他,名單上的人絕大多數都不在帳中,連荀堪也不見了。”


    “什麽?”袁紹呆立當場,“還不派人去追?”


    郭圖衝顏良暗使眼色,“二位還從這跪著幹什麽?沒聽到主公說嘛?速速帶兵劫下荀堪、辛評他們!”


    顏良會意,知道自己兵敗的事就算這麽了了,郭圖這是借機會將自己請出大帳,省得袁紹反悔。想通這些他向郭圖遞了個感激的眼神,二話不說領著韓猛便走。


    他卻不知,自己這一行是注定無功而返的。荀堪他們南下的時間都是許攸和郭圖提前計算好的。在郭圖踏入袁紹大帳的那一刻,許攸已經領著二十多名賢達坐上了南下的大船。


    顏良、郭圖相繼離開中軍大帳後,袁紹又將郭圖呈來的叛徒名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上麵所寫的二十六個人,除去沮授都走了。


    他一臉頹然,恨不得把手裏這些忘恩負義者的名字撕個粉碎,卻在再次看到“沮授”二字時停了下來。“為什麽其他人都走了,獨獨他沒有走?為什麽?是因為他壓根跟欒奕沒有聯係,亦或者他還想留在軍中繼續翻雲覆雨?他是叛徒還是忠臣。”


    這段時間袁紹被教會細作無孔不入的滲透嚇怕了,看誰都是教會的細作。所以在針對沮授的這場糾結中,他心中的天平開始向叛徒一方傾斜。隻是礙於手中沒有沮授叛敵的證據,他並沒有治沮授的罪,而是再一次剝奪了沮授的權利,將他從中軍總監軍擼到掌書記,從中軍最高統帥降成了一名刀筆小吏。消沮授奮武將軍之職,降為平北裨尉。


    上一次,沮授被袁紹貶了兩級。好不容易在田豐幫襯下官複原職,這一次卻被一氣兒降了三級,成了不入流的尉級副職,別說登堂入室謀劃大計,連兵權都被徹底剝奪了去。沮授連遭大起大落,失落、頹喪和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書分兩頭各表一邊。


    話說欒奕聞知青州遭到袁軍攻擊,當即令盧植駐守官渡,徐庶輔之,攜張飛、黃忠、於禁、徐晃、許褚諸將,領豫州、兗州四萬大軍把住河北突入兗州的要害。自領教會中央軍四萬五千人星夜兼程馳援青州。


    行軍六日,欒奕大軍剛跨過濟南東平陵縣抵達青州邊境,便得郭嘉傳來急報,說:青州袁軍僅有四萬多人,現已被呂布所帥青州聖熊軍擊敗,四萬袁軍或死或俘,主將顏良敗迴了河北。郭嘉還告訴欒奕,顏良所帥人馬明顯不是袁軍主力先鋒,隻是佯攻的棋子。袁軍攻伐重點應該不在青州,怕是還在兗州。


    得知自己帶著四萬多號人星夜兼程日行八十裏好不容易趕到青州,卻撲了個空,欒奕登時一個頭倆大。他迴望一眼疲憊不堪的教會衛士,本想原地紮營修正幾天,卻又得到兗州方麵盧植傳來的急報——官渡以北白馬附近剛發現大隊袁兵行軍跡象,來者應是袁軍先鋒,約有三萬多人,雖說兵馬數量不多,但紮的營盤確是不小,至少能容納十多萬人。


    欒奕方知中了袁紹的調虎離山之計。同時也在感歎,自從他來到東漢,改變了不少的曆史,原本尋思著官渡之戰將在新的曆史征程上消失,卻不曾想繞了個大圈終歸還是在這裏留下了節點。隻不過對陣的雙方從曹操袁紹之爭,換成了欒奕袁紹之戰。


    說起來也難怪。論地理位置,官渡乃是冀州通往兗州的重要港口,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加之袁紹的大本營鄴城距官渡最近,兵源配給,糧草輜重運輸最為便利。由此說來選擇它做前沿大本營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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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轉念一想,欒奕心中又起疑竇,暗想:袁軍在白馬萬一是虛設營帳可怎麽辦?等到自家大軍披星戴月趕到官渡,他卻又將大軍壓到青州地界上……以呂布在青州的兩萬人馬是很難抵擋住十數萬大軍入侵的。屆時,自己又得提領大軍匆匆趕赴青州。如此疲於奔波,大軍哪裏還有力氣作戰?


    他把這一問題拋給了隨行軍師荀攸、陳宮和毛玠,陳宮說:“教主心中所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盧豫州閱曆豐富,他的判斷不會出錯,袁紹大軍這會必在官渡。我軍當速行支援。”


    欒奕亦對盧植頗為推崇,便對陳宮點了點頭,轉問荀攸,“公達覺得呢?”


    荀攸則提出質疑。他說:“在下並非不信任盧刺史,隻是覺得此事關乎大局,關係到教區數百萬人的身家性命。將這麽大的事寄托在一個人判斷是否準確上,並不保險。”


    “那公達覺得該當如何?是原地待命,還是馳援官渡?”


    荀攸不慌不忙道:“趕赴官渡乃是必然。隻不過我等可放慢行軍速度,若盧刺史來報白馬確有十數萬袁軍,我軍再加緊行軍也為時不晚。若青州方向呂刺史告急,我等行路不多,調頭趕迴青州也。如此方可兩全其美。此外,減慢行軍速度也可讓我軍疲於奔命的衛士們稍作休息,恢複一下體力。”


    欒奕覺得荀攸的說法更為保險,遂從其言。於當日在最近縣城補充糧草,緩緩趕往官渡。


    行軍三日,得盧植八百裏急報,“袁紹三路大軍號稱十六萬人抵達白馬,現先鋒將大營逼到距離官渡不足五裏處。軍情緊急望教主速速迴援。”


    欒奕不敢多做遲疑,立刻下達急行軍的指令。他不盡暗暗為身在官渡的盧植捏一把汗,袁紹那可是十六萬大軍呐,而盧植卻隻有四萬人,兵力差距四倍。這位老將軍能守得住官渡嗎?


    令欒奕意料不到的是,身在官渡的盧植和徐庶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會丟掉官渡。與之相對的,反倒是袁紹對他們布下的重重防守很是怵頭。


    盧植、徐庶聯袂打造的教會官渡大營從表麵上看像是平原作戰最常用的方形營。如果從高處俯視觀望才會發現其中的不同,他們布下的方營乃是由若幹個小方營組合而成的,可謂“營中有營”,疏密有致。各個小營根據人數多寡,又按一人一步的間距設立隊,做到“隊中容隊”。隊與隊,營與營間有甬道相互聯通,且邊緣地帶開有專門防禦火攻的水渠,層層疊疊四通八達,宛若迷宮一般。外人進去莫說打仗,走都走不出來。


    這座外觀不起眼,內裏卻千變萬化的營寨布局便是傳說中的八門金鎖了。


    八門金鎖陣的中心乃是中軍主帳所在地,主帳周邊乃是存放糧食輜重的大倉。營的最外圍四周,則是用沙土夯成的高大寨牆,牆內建有木基角樓,角樓高於寨牆,戰時角樓內的弓弩手可與牆上的袍澤協作,組成密集的截麵箭陣。殺傷力很是驚人。


    袁紹大軍初至官渡,便在這箭陣上吃了大虧。他仗著人多勢眾,一到官渡,便對教會大營發動強攻。


    三萬先鋒浩浩蕩蕩,搖旗呐喊,扛著雲梯,推著衝車殺向營寨。在距離寨牆百步處時,隻聽一聲鑼響,萬千箭雨如夏季的暴雨般劈頭蓋臉的砸向他們。僅一輪矢射便有兩千餘袁軍陣亡。袁軍抗下箭雨才衝出二十步遠,第二輪矢射又來,又丟去兩千餘條性命……沒走兩步,第三輪箭矢從天而降……


    看到身邊的袍澤一個個被射程篩子,再瞧瞧五十步開外的寨牆,袁軍害怕了,腳步不自覺放慢了幾分。結果速度一慢反而承受了更多矢射。死的人越來越多,還沒摸到城下袁兵的心裏防線便被擊潰,捂著腦袋抱頭鼠竄。


    教會守寨衛士趁機又是一輪狂射。是日一戰,教會不費一兵一卒,射殺上萬袁軍。


    白白丟失好些人馬,袁紹怒不可赦,可又拿鐵桶一般的教會大寨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他便派大將文醜至教會寨前罵陣,叫罵聲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而盧植則對這些汙言穢語置若罔聞,自顧自在寨內飲茶看書,自得其樂。他本想等文醜罵上幾天沒有效果,自知無趣便會退迴。卻不曾想張飛被文醜罵急了眼,衝到盧植帳中死纏爛打要出寨與文醜廝殺。


    盧植毫不猶豫拒絕,可張飛潑皮一般纏住他不放,撒潑打滾盡使潑皮能事,磨得他沒了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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