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緝捕曹操這段小插曲,大軍繼續東行。剛過陳留還沒到兗州,在路上恰好遇到從濟南趕來送信的快馬。


    欒奕要來信件一看,赫然發現信竟是用紅皮加封,乃是十萬火急的急件。遂不敢怠慢,趕忙拆開來看。


    一目十行,迅速將書信讀完,怒氣一個勁兒的往上冒。“好你個田凱,禽獸不如,我日你大爺!”


    徐庶已經很久沒見過欒奕發那麽大火了,不由詢問,“教主怎地了?”


    “自己看吧!”欒奕把急件遞給徐庶,見呂布同樣一臉析疑,便大體把急件的內容給呂布、張遼他們複述了一下。


    原來,青州刺史田凱聞知欒奕攻下長安的訊息,大為驚恐。他怕欒奕迎得天子之後,會假借天子之名奪去他青州刺史的位子,便決定先下手為強。


    十日前,他連夜調集手下親信共計2000餘人,對青州治所臨淄城內的聖母教堂進行了一**規模清洗。


    臨淄城內一應信徒因事先沒有得到消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青州教區宗主教張栩,副宗主教郭三力戰而亡,一夜之間數百神仆死於非命,城內三座教堂付之一炬。


    隨後,田凱四處搜捕教徒,但凡胸口別著十字架者不分青紅皂白就地格殺。兩個時辰內,平日信奉聖母教的青州官員盡數被捕,慘遭集體處決。無數臨淄百姓死於非命,城中大街上到處都是屍體。


    田凱隨後張榜公告全城,說:這幾日的行動隻針對聖母教徒,隻要胸前帶了十字架,一律格殺。沒有十字架便是良民,官兵絕不騷擾。


    言外之意十分明確,隻要信徒願意摘下十字架就能得條活路,繼續帶著十字架唯有死路一條。死與活的決定因素就在那枚象征是否屬於信徒的十字架上,何去何從,全由百姓自己定奪。


    田凱原本一位一夜的瘋狂殺戮過後,已經達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公告張貼出去之後,出於對死亡的恐懼,百姓肯定會自覺摘下十字架,而摘下十字架在深層次上也就代表著背離聖母教。沒了信徒,臨淄的聖母教也就成了空架子。


    不過,令田凱震驚的是,在屠殺了足足1200百姓之後,臨淄城內的百姓既沒有對死亡產生恐懼,也絲毫沒有摘下十字徽章的意思,反倒抄起家夥奮起反抗起來。挨家挨戶,男女信徒齊上陣拿著菜刀、扁擔衝上大街,與街上的青州兵廝殺起來。


    隻可惜,正副宗主教、郡國主教、大主教和牧師等青州重要神職人員均在第一時間殞命,使得城中信徒以及其他各縣信徒缺乏有序的組織。麵對訓練有素,名揚天下的青州軍,以家庭鄰裏為作戰單位的百姓很難形成有序的抵抗,各自為營,又被各個擊破。


    臨淄縣慘遭屠城。城中5200餘聖母信徒死於非命,占臨淄縣城人口總數的75%。


    看到一具具體無完膚的屍體,田凱抓狂了。他納悶這些信聖母教的人到底怎麽了?都瘋了嗎?不就是一枚小小的木頭十字嘛,明明扔掉就能活命,非得帶著求死。犯得著為它丟掉性命嗎?


    他哪裏知道對於聖母教的信徒而言,十字徽章可不是一塊小小的木頭。那象征著他們的信仰,更象征他們終生的理想——死後得永生,升入天堂。


    對於他們而言,肉體的生死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死後的永生卻不能不管不顧。正如欒奕所說,聖母教徒不怕死,因為對於教徒而言,死是最好的歸宿。肉體的死亡不是真的死亡,而是靈魂永生的開始。凡是蒙聖母喜樂的人,死後都能得永生,上天堂,在無憂無慮的天堂裏享受永恆的幸福。


    《聖母經》箴言上說:珍惜十字徽章甚過生命者,必蒙聖母喜樂,能入神的殿,受神的洗!


    正因為這句話,臨淄城堅定的聖母信徒們才會如此前赴後繼,寧肯殞命也不肯摘去胸前的徽章。


    通過血腥屠城奪下臨淄的控製權後,田凱又趁北海太守孔融出征在外,奪了北海郡。進入北海之後,又是一番殺戮。


    有了臨淄信徒的前車之鑒,北海郡內的聖母信徒學聰明了許多,絕大多數信徒在田楷軍抵達北海之前,逃出城郭,躲到深山老林或者鄉下,避過了這一劫。隻有少數老弱病殘不肯離城,慘遭田楷殺害。


    三日之後,田楷兵鋒再指昌邑、東萊……青州各郡告急。大量幸存的青州信徒湧入濟南東平陵縣。東平陵縣令吳天懷著善心一一接納,卻不曾想狡猾的田楷借此機會,讓數百名青州探子扮成信徒模樣混進了縣城,並於深夜強行奪下了城門。


    田楷趁機殺進城中,再次掀起血腥殺戮。東平陵縣令吳天戰死,大主教——吳天的夫人吳柳氏見夫君身亡,未免慘遭猥褻攜子投井而亡。東平陵陷落,濟南國門戶大開,軍情緊急。


    欒奕把這些情況告訴呂布的呂布的同時,徐庶也讀完了手頭的急件。得知吳天夫婦這對教會早期的忠誠信徒雙雙殉教,不由泣不成聲,在胸前劃起十字,“吳大哥……嫂夫人……願爾等在天堂再續前緣。聖母保佑!”


    “啊……天門!”欒奕已是淚水縱橫。想當初,要是沒有吳天,自己興許早讓朱英堵死在聖?女媧大教堂裏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沒有吳天和吳家堡的支持,就沒有現在的聖母教。他們一家,都是聖母教的恩人。如今……卻沒得好死。對此,欒奕深為自責。


    呂布並不識得吳天,不過透過欒奕和徐庶的這番表現,不難看出吳天此人在欒、徐二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遂既上前安慰,“死者已矣,還望教主、懲戒主教節哀。當務之急還是先考慮一下如何馳援濟南國才是。”我毛推自薦道:“田楷此獠,連手無寸鐵的百姓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個畜牲。教主,飛熊軍請命馬踏青州,取田楷人頭來獻!”


    “好!”欒奕擦去眼角淚痕,吐口濁氣,道:“飛熊軍主將呂布聽令!”


    “喏!”


    “著飛熊軍主將呂布為先鋒,領本部兵馬在濟南國西平陵縣補給糧草,急行軍馳援東平陵,不得有誤。”


    呂布拱手應喏!


    “我自提中軍緊隨將軍之後,以為後援。望呂將軍旗開得勝。”


    “教主放心!”呂布一想到有仗要打,就禁不住好一陣興奮。亟不可待的點齊兵馬,率軍直奔東平陵而去。


    欒奕擔心青州信徒情況,將少帝和一眾文武交由趙雲、黃忠、許褚、典韋護衛。自己則先行一步,帶著關張二人,帥神通營、神磐營及8000衛士為中軍,日夜兼程趕迴濟南。


    聖熊軍日夜兼程,僅用三日便抵達東平陵城下。呂布還沒來得及排開陣列,卻見縣城城門自動開啟,負責鎮守城關的青州守將竟主動出城受降。


    呂布起初還以為青州軍不戰而降其中有詐,怕趁大軍進城之時,青州軍忽然發起攻擊。便將大軍一分為三,分批次進城。如此一來,前軍中伏,中軍可以尾隨接應,中軍中伏,前後夾擊可以走脫。


    隻不過,呂布一番小心謹慎的舉措並沒有派上用場,大軍安然入城,輕而易舉接管城防。他這才確信,青州軍乃真降。


    不解之下,他喚來青州將領詢問不戰而降的緣由,以及田楷的東向。得到的答案卻是,田楷跑了。


    按照田楷最初製定的計劃,要趕在欒奕返迴濟南之前,先用五日徹底肅清青州之內的聖母教堂及神職人員,並沉痛打擊州內信徒,讓他們背棄聖母教。隨後趁欒奕領兵在外,再用五日攻陷濟南國全境。丟了濟南,欒奕成了喪家之犬,也就不足為患了。


    然而,聖母教信徒對聖母的忠貞程度遠遠超出了田楷的預期,臨淄一夜斬殺青州聖母教高層的舉措,非但沒能讓全青州的聖母教土崩瓦解,反倒激起了全州上下聖母教徒瘋狂的反撲。致使田楷不得不大開殺戒,武力鎮壓。


    最終,他成功地壓下了聖母教徒零星的起義舉動,卻也因此造成了無法挽迴的血腥事件——史稱臨淄一夜。


    青州各縣在得知“臨淄一夜”之後,無不對田楷的殘暴野蠻行為義憤填膺。眾誌成城,在各郡大主教組織下誓與田楷奮戰到底。


    於是乎,田楷在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裏,隻奪下了北海一郡,其餘東萊、昌邑等郡在教民的頑強守衛下攻勢嚴重受挫,至今仍掌控在各地教會手裏。


    青州各郡的聖母教徒用他們堅定的信仰,以及不畏死亡的信念,粉碎了田楷十日之內奪取青州全境,吞並濟南的夢想。


    田楷見收迴青州無果,隻能把矛頭對向濟南。可是才剛剛占領東平陵縣,還沒來得及繼續攻伐,就聽探馬來報,欒奕的大軍迴來了。先鋒聖熊軍不日即將迴援東平陵縣。聖熊軍的主帥不是別人,乃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飛將軍。


    呂布是誰?他田楷可是久仰大名!他哪裏敢跟呂布較量,更何況呂布之後還有個神將軍欒子奇。


    田楷自知地盤收不迴來,如今又失了青州的民心,大勢已去青州是待不得了,隻能卷鋪蓋跑路。


    他本是袁門舊吏,如今在青州滅教也是受袁紹指使行事。便選擇逃亡河北,投袁紹去了。


    田楷一走,手下本就不多的兵將也就失去了繼續征戰的意義。同時,這些將卒本來就對田楷血腥的舉動心懷不滿,隻是礙於軍令才不得已照吩咐行事。如今迴想,雙手沾滿鮮血的他們大為懊悔,直唿當初不該照田楷說的做。


    他們還說,就算田楷不逃,他們也會叛田楷而去,說不定還會在欒奕兵到的時候,主動獻上田楷的頭顱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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