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袁紹問那人姓名,公孫瓚主動出列介紹說:“此乃劉玄德之弟,於禁於文則也!”


    袁紹又問於禁現居何職,答曰弓斧手!


    帳上袁術大喝曰:“汝欺吾眾諸侯無大將耶?量一弓手,安敢亂言!與我打出!”


    曹操正欲出列,卻被欒奕搶了先。他說:“文則立功心切,心情可以理解,不可責罰。”他又轉頭勸解於禁,“文則勇武我自知之,華雄並非你之對手。然,戰場廝殺,不單是技藝比試。正如公路所言,公明身份稍低,若迎戰華雄,華雄必笑我軍無大將出場,如此有損我軍士氣,得不償失。是以,為維護我軍掩麵,奕肯請文則不要出戰,待來日敵軍亦派小將,再一試身手。”


    於禁雖知欒奕與袁術一樣,也是因為自己官低位卑,不肯派自己出陣。可欒奕言辭懇切,自己實在不好拒絕,隻得悻悻迴列。


    他哪裏知道,欒奕不讓他出陣還有一層更重要的原因——欒奕不想讓他借此一戰一舉成名。一旦他出了名,他身後的劉備也跟著聲名大漲,並以此為基為隨後的亂世打下堅實的基礎。


    袁紹看一眼欒奕,問:“於禁不去,誰去迎戰?”


    欒奕抬了抬手,“二哥何在?”


    眾人望去,卻見欒奕身後閃出一名九尺大漢,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麵如重棗,聲如巨鍾,“某家在!”


    袁紹見欒奕終於派出戰將,且派出之人不是別人,竟是結拜義兄關羽。關羽的名號他可是不止一次聽說過,想當初平黃巾之亂時連斬朱英手下田氏三雄的事跡亦是廣為流傳。他登時大喜,“雲長兄在,華雄首級唾手可得矣!”


    關羽也不答話,眯著鳳眸提著戰刀便要出帳。


    欒奕卻在這時惡作劇之心大作,心道《溫酒斬華雄》這麽好的故事可不能因為自己消弭掉,便令侍者取來一杯溫酒放在案邊,對關羽道:“二哥且去,酒已熱好,待你斬了華雄再吃!”


    關羽千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似在說:還是四弟懂我!遂既拱了拱手,拂簾而走。


    帳內諸人,聽了欒奕這番話,則一臉驚色。心道:這華雄厲害著呢!連斬俞涉、潘鳳兩員大將,武藝不凡,你欒子奇就有那麽大的信心,確定關雲長不會死在華雄手上?


    欒奕當然可以確定關羽不會敗給華雄,這一點史書上寫得明明白白。更讓欒奕放心的是,現在的關羽可不是曆史上的那個關羽了。曆史上,關羽中年之前顛沛流離、居無定所,而現在呢?一早就被欒奕請到了濟南,大魚大肉,好吃好招待,營養跟得上身體就更加強壯。


    平日裏不再為生計奔走,一有時間就跟張飛、趙雲他們打耗力氣,切磋武藝。這無疑又對武技的成長增添了助力。


    總體而言,現在關羽的戰力要比曆史上的關羽強上不少,隻要不出意外,斬殺華雄輕而易舉。


    關羽果然沒讓欒奕失望,片刻工夫,聽得關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嶽撼山崩,眾皆失驚。正欲探聽,鸞鈴響處,帳外傳來稀稀拉拉的馬蹄聲,讓欒奕不由自主想到關羽那特有的閑庭信步般,悠閑而又囂張的縱馬方式。


    大帳門簾隨後掀開,露出滿天的陽光,以及關羽壯碩的身影。


    關羽將華雄的頭顱往大帳中央一拋,拱手返迴欒奕身後,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但其中卻隱含著千言萬語,衝天的豪氣。


    那陣仗連欒奕都禁不住熱血沸騰,激動不已。心中直唿:二哥,你真特麽騷啊!


    他從案上恭恭敬敬端起酒盞遞到關羽麵前,“二哥辛苦!甘釀尚溫,飲之無妨。”


    關羽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各鎮諸侯這才反應過來,大讚關羽之勇。


    恰當此時,立在劉備身後的徐晃又冒了出來,高聲大叫:“關將軍斬了華雄,不就這裏殺入關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時!”


    袁術大怒,喝曰:“俺大臣尚自謙讓,量一縣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揚威!都與趕出帳去!”


    欒奕趕忙出來做好人,“戰場得勝,該拍手慶祝才是。公路何必為些許小事斤斤計較,來吃酒,吃酒!”


    袁術跟欒奕雖素有間隙,但場麵上的樣子還是得裝一下的,至少得賣欒奕幾分麵子。他衝劉備翻個白眼,不情不願的迎上了欒奕端來的酒盞,將怒氣和著甘釀一同咽了下去。


    飲宴畢,欒奕剛迴大寨,卻聽門人來報,劉備來訪,說是前來為今日宴上之事道謝。


    欒奕直撓頭,心道這劉備難道就不認識別人了,怎麽整天就知道纏著自己?他跟劉備壓根沒什麽共同語言,一連聊了好多天,早已到了不知該聊什麽的地麽的地步,懶得再見此人,便謊稱吃多了酒,已然歇息。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袁紹天天大宴群雄,在宴會上難免又會碰到劉備。


    大宴開始,杯酒下肚,劉備就端著酒杯跑到他麵前,談人生談理想,害得欒奕連找孔融討教詩詞的機會都沒有。


    懊惱之下,欒奕幹脆跟孔融約好從明天開始一起稱病翹班……哦不,翹宴。偷偷跑到自家帳篷裏吟詩作畫,好不快活!


    這日,欒奕心血來潮,從炭爐裏撿來一塊木炭,守著孔融畫起素描來。


    前世他還真沒學過這玩意兒,不過大體知道是個什麽意思。再結合今生在潁川學院和毛玠身上學到的畫技,竟也畫的有模有樣。


    “文舉兄別動啊!”欒奕拿著根毛筆衝著自己的第一個人體模特——端坐在馬紮兒上的孔融連比帶劃,隨即又用在紙麵上木炭在紙麵上圖繪起來,“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完!”


    孔融吹去鼻頭的汗水,不耐煩道:“子奇啊!能不能快點兒,融都在這兒一動不動坐了快兩個時辰了!這腰……受不了啊!”


    “別著急,莫著慌。你就當這也是一種曆練,一種心性的曆練!”


    “說得也有道理!”孔融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可是還得多久?畫成什麽樣了?”


    “馬上就好!畫完一起看,先別打擾我。”欒奕聚精會神的塗塗畫畫,最終滿意的點了點頭。“怎麽樣?”他把畫板轉向孔融。


    孔融定睛一瞧,眼睛都直了!“像,真像,簡直跟鏡子裏照出來的似的!”他從欒奕手中搶來碳棒查看,確實是最普通的木炭,一抓一把黑灰。“真是奇了。子奇真是……奇了,這麽一根小小的玩意兒也能畫出這等佳作來。奇了……”唏噓不已,說著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汗滴,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手上還沾著炭灰。


    欒奕看一眼孔融黑一道灰一道的麵龐哈哈大笑。


    孔融不明所以,照過鏡子之後也跟著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毫不客氣的把肖像揣進懷裏。


    笑得開懷間,親衛來報說:盟主召集升帳議事。


    一聽是議事,不是赴宴,欒奕知道終於來活兒了。趕緊與孔融洗手擦麵,直奔中軍大帳。


    一入大帳,欒奕見高高在上的袁紹一臉哀色,便問曹操“本初這是怎地了?”


    曹操娓娓道來,“袁司徒被董賊殺了,不但袁司徒死了,合家上下100餘口盡遭屠戮。”


    “什麽?”雖然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但當欒奕親耳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仍不免驚了一下。想起那個時而狡猾,時而慈愛,時而絕情的老人,他不由暗暗垂淚。“董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曹操道:“放心!我等很快就能見到董卓了。屆時有的是報仇的機會!”


    “此話怎講?”


    曹操衝欒奕翻個白眼,“子奇整日呆在帳中跟孔文舉吟詩作樂,連正事都不管了?”


    欒奕撓了撓頭,“我倒是想管,可插不上話啊!一切但憑吩咐就是!”


    曹操焦急地問:“子奇所說的應對之策呢?何事才能施用?”


    “孟德兄莫急,小不忍則亂大謀,再等等,再等等!”欒奕趕緊岔開話題,“為什麽說快能見到董卓了?難道……董卓親自來汜水關了?”


    曹操點了點頭,說:卓聽聞華雄兵敗,遂起兵二十萬,分為兩路而來: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萬,鎮守汜水關;董卓則自領十五萬大軍,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直奔虎牢。洛陽距虎牢不過50裏之遙,昨日便已抵達關上。


    袁紹在未隻會欒奕的前提下,命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張楊、陶謙、公孫瓚八路諸侯前去迎敵。誰知那呂布厲害得很,僅一輪衝鋒便將王匡擊敗,部將方悅被殺,死傷甚多,若非橋瑁、袁遺相救,定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聞知此事,欒奕隨口問袁紹,道:“如此大事本初兄為何不邀來共商?”


    卻不曾想袁紹聽了此話,反應異常,竟怒目相向,喝道:吾乃盟主,招誰議事由吾做主,不招汝來又如何?


    欒奕愣了,他沒想到自己隨口拋出的一句話竟換來袁紹這樣一番迴複。


    欒奕拱了拱手,沒多跟袁紹辯駁什麽,與孔融各迴營寨點齊兵馬拔營便走,殺奔虎牢。


    曹操也愣了。暗道:袁本初你這是發的什麽火?是因為叔父身死太過悲傷?還是因為欒奕數日不赴宴,覺得拂了你的麵子?亦或者……欒奕手下斬了華雄,搶了你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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