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淳於瓊便將大牢守卒意圖刺殺欒奕之事上報了朝廷。


    靈帝聞知此時先是一驚,連問“欒子奇安在否!”


    得知欒奕借將計就計之法誆過歹人,又奮起反擊連殺十餘人,隻是受了點輕傷後。靈帝又大笑起來,“真大漢神將也!那宵小也忒蠢了些,刺殺時也不打聽打聽目標何許人物!哈哈……好,好個欒子奇!”連笑數聲,眉毛又忽的立了起來,怒聲道:“天子腳下,竟有人在天牢之中刺殺朝廷大員,簡直是大膽包天!傳朕旨意,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查個水落石出?哪那麽容易追根溯源,張讓為人小心謹慎,十常侍手握權柄,早在得知事情敗露之後找好了後路。五名被抓入獄的歹徒還沒到第二天早上便在廷尉府中毒身亡,連牢裏的衛寧都被生生縊死。所有與此事相關的人等一概喪命,想查都沒得查。


    不過袁隗他們借此時機沒少找十常侍的麻煩,不過效果不大,隻是些小打小鬧的為士人集團謀了些權益。


    對於這一結果,欒奕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能這麽輕鬆被扳倒,十常侍也就不是權橫一時的十常侍了。他深知閹黨勢力盤根錯節,若不動用武力實在難以根除。而動武的時機還沒有到,他需要默默等待,耐心等待。


    他暫時將十常侍拋在了一邊。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根本無暇顧及十常侍的事。


    因為,他要結婚了——娶蔡琰,還娶貂蟬。


    婚宴是在靈帝賞賜給他的那座宅邸中進行的。這座宅子不大,遠比欒家在濟南國的別院小的多,麵積甚至連蔡邕的府邸都不如。不過,能在寸土寸金的洛陽內城之中有這麽一座大宅也屬不易。


    宅子的上位主人曾任禮官大夫,是迭千石的朝廷大員。後因得罪了張讓,滿門抄斬,宅子收歸朝廷。靈帝又轉賜給了欒奕。


    不得不承認,那位掉了腦袋的禮官大夫官雖是個辦事井井有條的人,但品味實在差的可以。這一點從院落打理的整潔有序,卻又毫無格調中窺得一二。


    欒奕對這裏的裝潢布局十分不滿,大手一揮,近百工匠入院而來。乒乒乓乓好一陣忙活,鬧得鄰裏多有怨言。


    欒奕知道這幫鄰居非富即貴,得罪不起,為免日後生出事端,大筆一揮,挨家挨戶奉上豐厚賠銀,這才堵上悠悠眾口。


    不過噪音仍在繼續。鄰裏忍了足足二個月之久,欒宅終於停工。有好事者湊上前去查看情形,不由驚歎:“乖乖……本來好好一座宅子,怎地讓欒子奇糟蹋成了這副模樣!”


    隻見,原本堅實的土坯瓦房竟被徹底推到,建起了普通山野農家茅草房。前院三座大房一主兩廂。主房也叫正堂,兩邊各有一間耳房。東側廂房裏堆滿各類書籍,那便是書房;西側廂房裏擺著八仙大桌,乃是餐廳。正院角落裏還建了一座小屋,應該是廚房。入門主路兩邊各薛有一片空地,一側種了些蔬菜,另一側種的則是花卉。前院後麵,便是中院,裏邊的三間臥房同樣是茅草鋪頂。在中院之後還有一片不大的小院,院子一角原就有一顆古槐,現在仍留在原處。古槐側前方不遠立起了一座假山,假山不圓不方,橫不平豎不直,姿態奇怪,遠遠望去有點像筆架山。山下盡是花草,儼然一副花園形態。


    在假山的正前方是片練武場,武器架上列有十八般兵器,欒子奇赫赫有名的蓮花大錘也在其列。


    看到這些,那位鄰居唏噓不已,“這麽好的宅子。可惜咯!”轉身離開之時,恰逢有人抬匾而來,扶梯而上將木匾掛在了正堂上。鄰居定眼瞧去,隻見上書三個大字,“青蓮居!”


    “嗯?還青蓮居呢!我看就是茅草房!”鄰居甩袖而走。


    他哪裏知道,青蓮居的韻味就在這茅草上。諸葛亮出自茅屋,薑太公亦是如此。自古茅屋出高人,欒奕結廬而居,要的就是這高人範兒!


    新宅建成,大婚之日也是近在眼前了。欒濤、欒邈、欒刁氏身為欒奕直係長輩自是要千裏迢迢趕來京城主持典禮,一眾欒家族為圖一見這欒家百年不見的盛事,亦是從戰後百廢待興的潁川趕了過來。臨來前遇見相親就挺著胸脯嚷嚷,“俺侄子奕兒過陣子在京城結婚,請俺這當叔的去吃喜酒。京城那麽遠,俺本不願去,可這侄子孝順啊!說俺不去就不拜堂。你看看!俺一想,人家蔡太師、王中郎那是誰啊,朝廷大員。大漢朝相當當的人物。奕兒要是不跟他們閨女拜堂,他們不得跟俺老欒家急眼啊!就衝這,俺也得走上一遭。”


    一眾相親自是不信,大笑不止,“你上會見人家欒子奇是啥時候?那時候子奇才3歲咧。人家還能記得你這個叔?”一席話問得那位欒家族人啞口無言,灰溜溜地往家裏鑽。


    婚期進入倒計時,典韋、關羽、張飛三人亦是從濟南趕了過來。黃忠、趙雲、許褚、太史慈原本也慈原本也想前來拜賀,奈何濟南國內事務脫不開人手,離開不得,隻能讓欒奕的三位結義兄長替他們來,並送上賀禮。


    接下來的日子愈發忙碌,殺豬宰羊宅子裏忙得熱火朝天。欒奕身為新郎官,不許插手。想去找蔡琰、貂蟬敘敘話,又礙於婚前夫妻不能見麵的俗規不得成行。


    想約郭嘉他們一同外出飲酒,老爹老媽又勸個不停,告訴他大婚在即為免生事端還是不要出門。待在家裏喝也不行,“飲酒傷身,婚前莫要生了病!”欒奕隻好委曲求全,跟眾兄弟以茶代酒,期待大婚的那一天。


    在苦熬了整整七個日夜之後,婚日終於來臨。一大早,欒奕身披紅袍,胸帶綢花,騎上高頭大馬在迎親隊伍跟隨下走上了洛陽城中大道。此行他一共有兩個目的地,第一站便是蔡邕的家。


    這座欒奕來過不止一次的府邸,今日紅燈紅簾喜氣洋洋,唯有淚眼婆娑的蔡邕與這滿堂喜色有點格格不入。不過俗話有雲:“女兒的嫁日,父母的苦日”試問哪個父母在外嫁女兒時會是笑容滿麵的呢?


    欒奕從丫鬟手中接過蔡琰的手,同時向蔡邕彎腰行禮,“蔡師!奕一定會好好疼愛昭姬的!”


    丫鬟蔡雲淚雨梨花,卻噗嗤笑出聲來,調笑欒奕說:“怎地還叫蔡師?”


    欒奕恍然大悟,再次彎腰,“嶽父大人!小婿定會好好照顧昭姬。家宅據此不遠,嶽父大人若是想昭姬了,隻需派人過去唿喚我夫妻二人便可!”


    蔡雲又笑,“少傅大人真是的。這還沒拜堂呢,就先自稱是夫妻了?”


    蔡雲一連堵了欒奕兩次,搞得欒奕尷尬不已,皺了皺鼻子表示不滿。蔡琰則直接出口埋怨,“就你話多!”


    蔡雲撅著嘴,一臉委屈像。


    牽著新娘離開蔡府,送入街上的花轎後。迎親的隊伍再次啟程,向中郎府走去。一路之上敲敲打打,熱鬧非凡,引得無數百姓駐足觀望。


    “呀!今兒個誰結婚啊?這麽大排場?”


    “這你都不知道?外地來的吧?”


    “是啊!我剛從冀州過來!”


    “今兒個是太子少傅大人結婚!”


    “太子少傅?誰啊?”


    “孤陋寡聞!太子少傅都不知道是誰?大名鼎鼎的神才神將欒子奇啊!”


    “欒?子?奇?教主?教主今天結婚?他怎麽沒告訴我們呢!”


    “你誰啊?”迴答問題者一臉鄙夷的看了看來人,依裝束應該是個商賈。“少傅大人怎麽可能認識你?”


    “他是我兄弟!”商賈一臉驕傲。


    “就你!還是少傅的兄弟?騙誰呢!”


    “你這人怎麽不相信人呢!”那名冀州來的商賈打扮之人亮了亮自己胸前的十字架,“瞧,少傅大人是我們聖母教的教主,我是教徒。少傅大人說了,凡聖母教中人皆兄弟。這麽算起來,我和教主當然是兄弟了!”


    “還有這麽個說法?”


    “當然!要不然誰敢冒充大漢神才的兄弟!”冀州商賈一臉焦急神色,“不跟你胡扯了。我得趕緊備份兒賀禮去。對了,教主家住哪兒?”


    “前麵左拐到頭,三裏牌坊青蓮居!”


    商賈會錯了意,重複道:“清廉居?瞧我們教主,當了官不忘老百姓,連房子都叫清廉(清廉和青蓮同音),做官能不清廉嘛!”說完,也不聽解釋,扭頭就跑,嘴上念念有詞。“不行,其他老鄉可能還不知道教主結婚的事呢!我得趕緊通知他們!”


    騎在馬上的欒奕,在沿途百姓歡快的問候聲中一路走向遠方。緩緩的來到王允府中。


    相比痛哭哀泣的蔡邕,身為貂蟬養父的王允就沒那麽悲痛了。而且非但不悲痛,還依稀為貂蟬跟他找了這麽一個聯姻對象大為欣喜。


    他笑意融融的將貂蟬交給欒奕,不停教誨二人要恩恩愛愛,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欒奕、貂蟬連連應“喏”,跪地三叩後反轉出門。迎親的任務算是徹底告一段落。隻剩迴宅拜堂,再就是喜宴大餐,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環……是吧?


    可是一下子娶了兩個老婆,晚上跟哪個睡呢?欒奕看一眼右邊的花轎,那是正位屬於正妻也就是蔡琰;又看看左邊的花轎,裏邊坐的是他的妾,是貌美如花的貂蟬。說實在的,他發自內心的喜歡跟貂蟬行房。可是他也清楚,無論是出於倫理風俗也好,還是人情使然也罷!今日他都該跟正妻同床共枕,他欠了蔡琰太多,真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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