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兩眼緊閉,自我催眠——聽不見,聽不見,什麽都聽不見。


    “福來,求求你,你就去一趟吧。”小白菜將它抱起來,輕輕搖晃著它,“你幫我去看看瀾大哥在牢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苦,晚上睡覺有沒有被子蓋,你幫我去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以後我每天給你做雙份肉,給你買彩衣巷最好吃的糖,你想吃什麽我就給你做什麽,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福來被晃得頭暈,眼前冒的不是星星,全是吃的。


    它能說,它一點都不想去麽?


    可最終,它認命地站起來,奔入了夜色中。


    小白菜緊緊盯著福來消失的地方,一時忘了哭,福來帶著她的希望,現在,她要等它把好消息帶迴來。


    初一靜靜地陪著她,與她一起望著外麵,更關心的,卻是這件案子本身。


    但願,能找出真正的兇手,洗脫雲微瀾的嫌疑。


    兩人一直盯著原處,盯得眼睛都開始有些發直,門外卻忽然走來一道身影,黑色的衣衫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但那身形卻是那樣熟悉。


    初一騰地一下站起,意外又驚喜,衝著來人喊道:“文一?”tqr1


    來人朝他點了點頭,冷毅依舊,言語簡潔,第一句話便是,“主子在哪裏?”


    如此冷酷風格的人,可不正是追著媚娘追到南疆的文一。


    “主子他還沒迴來。”初一難掩激動,上前拽住他衣擺,“你可總算迴來了,怎麽去了那麽久?都查到些什麽了?抓著人了沒有?這次迴來還出去麽?”


    文一被他這一連串迫不及待的問題問得難得有些無語,這樣有失老成的初一,他可有好幾年沒見到了。


    “這些等空下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其他人呢,怎麽都沒見?”問這話的時候,他看了眼小白菜。


    小白菜對渾身帶著冰冷氣場的文一有點發怵,見他看過來連忙咧了咧嘴,卻是半句話都不敢說。


    “文八因為殺人嫌疑被關進了刑部大牢,文二和文七都被主子派出去查線索了。”初一知道文一問的不是府裏普通侍衛,連忙道,“文三送人迴江淮,大概是那邊有什麽事給絆住了,一直沒迴。”


    “殺人嫌疑?死了誰?”文一對京都的消息並非完全不知,但因為專心於追查媚娘之事,了解得並不詳細,尤其是他為趕行程,很少正常作息,對於近日的事情知道得更不多。


    但既然被關入了刑部大牢,事態必然嚴重。


    “南疆的特敏公主。”初一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還未說完,便見文一目中有寒芒微微一閃,不由問道,“怎麽了?”


    文一卻沒有迴答,似乎想到了什麽而凝眉深思。


    這時,卻聽得小白菜激動地喊了一聲:“王爺迴來了!”


    他抬頭,正看到文璟從外麵迴來,連忙迎了上來,“主子。”


    “我聽外麵的人說你迴來了。”文璟大步走進來,“這些日子都沒見你傳消息迴來,可查到什麽?”


    “有。”文一點頭,轉頭對初一道,“我有事要跟主子說。”


    初一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並不多問,帶著小白菜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文璟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提起炭爐上的小壺衝了兩盞熱茶,端起一杯遞了過去,“坐吧。這些天你也辛苦了,不必站著。”


    “謝主子。”文一伸手接過茶盞,卻隻是站在一旁,沒有坐下。


    文璟對他們約束不多,也沒太多規矩,但他們不會失了分寸。


    文璟也沒有勉強他,抿了口茶,這才道:“可是查到了媚娘的身份?”


    “正是。”文一道,“屬下奉主子之命去追查媚娘蹤跡,一路追到南疆與大魏邊境,本有機會將她抓獲,隻有她似乎對那邊的地形極為熟悉,又不懼那裏的毒煙瘴氣,最終還是被她逃脫。不過,不論是用毒的手段,還是對地形的熟悉程度,屬下都懷疑她是南疆之人,便設法潛入南疆暗中調查,但結果卻令屬下大吃一驚。”


    文璟靜靜聽著,眸色微微一動。


    能讓文一用到“大吃一驚”這個詞,還是第一次。


    “是發現特敏其實就是西域聖宗關門弟子麽?”


    “主子知道了?”文一有些吃驚,要調查出這些他可是費了不少的精力與心思,沒想到文璟身處京都,卻已得知這個結果。


    “隻是猜測,並沒有實據。”文璟道,“你繼續說。”


    “是。”文一停頓了一下,卻沒有繼續敘述,反而問道,“主子可還記得特蘭公主?”


    文璟用蓋子撇開茶沫,喝了一口才道:“當然。南疆的大公主,南疆王與前任王妃所生,其母乃西域公主,因此她身上有一半西域血統。聽說她長得像她母親,可惜其母在生下她之後便氣竭而亡,她從出生便失去了母親。好在南疆王極喜愛她,一直對她寵愛有加,又可惜她在一次外出遊玩時墜落懸崖,香消玉殞。”


    “主子說得不錯。”文一點頭,“本來特蘭公主已死數年,與媚娘半點都搭不上邊,隻是屬下在查找線索之時,無意中發現,當年特蘭公主並非墜崖非命,而是遭人迫害,受人追殺,但是最後並沒有死,而是被人所救,逃過追殺,之後便銷聲匿跡,了無蹤跡。”


    “哦?”文璟垂眸望著茶盞裏沉浮的綠葉,片刻後,他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特蘭作為當時最受南疆王寵愛的公主,有幾個人敢有這個膽量對她下黑手?這樣的人選少之又少。


    特蘭其母已死,又是公主,與現王後並沒有利益的衝突,更不用擔心她對未來的王位繼承人有所威脅,但因為先王後長得美貌,南疆王對其念念不忘,並且把對先王後的喜愛轉移到了特蘭身上,這讓現王後豈能容她。


    這位新王後,在先王後在位之時隻是一名側妃,並不怎麽受南疆王待見,受到南疆王多次冷淡之後,想必她便對先王後產生了無盡的嫉妒與恨意,在南疆王對特蘭的愛屋及屋之下,她對特蘭恨屋及屋的程度也日漸加深,若說特蘭受人追殺是真的,新王後便絕對算得上最大的嫌疑人。


    甚至於,想得再深一點,先王後到底是不是死於難產力竭,還很值得人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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