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村長,要麽是為名,要麽是為錢,這兩樣咱們家現在都不缺……這個村長位置對別人來說可能是香餑餑,對咱們家卻跟雞肋沒什麽兩樣,不僅撈不到什麽實質性的好處,反而會惹上一身騷,整天要忙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說,什麽亂七八糟、出錢出力的事情都可能攤到咱們家來……”


    夏雲頓了頓,又道,“咱們還不能拒絕,不然什麽難聽的閑話都能傳出來,誰讓咱們家現在看著特有錢特像肥羊呢……就像潤叔這次,要是老爸是村長,不出這個錢的話,你看會不會有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別看現在村子裏對咱們家都是逢迎奉承的,真到了需要的時候,落井下石說風涼話的人多了去了!”


    “還不如像現在一樣,村裏遇到事情出不出力出多少力都由自己決定,還能落個好名聲……再說老爸歲數也大了,身體剛好,老媽你舍得嗎……”


    聽著兒子難得在自己麵前長篇大論,夏母卻是有些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行了行了,我曉得了,這個村長不當就不當好了,真當老娘我稀罕啊,我也就看你爸閑得慌,想給你爸找點事做而已……你要是爭氣點,早點結婚生個娃讓我們帶帶,誰有那個心思琢磨這些!”


    “現在人家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問我什麽時候抱孫子,你讓我怎麽迴答?”


    見老媽開始賭氣不講理胡攪蠻纏起來,夏雲一拍額頭,臉色垮了下來,其他人看著這對母子的表情都是笑了起來,夏母嘮叨了幾句,也跟著沒好氣的笑了起來,不過原本躍躍欲試讓老伴競選村長的念頭,卻是打消了。


    她也是被人慫恿一時腦子發熱,圖個虛榮跟風光,才想讓老伴去當這個村長,現在冷靜下來迴頭想想,當初自己受了點傷,連縣長都親自來醫院探望自己,這個村長算個屁啊。


    至於當上村長能撈的那點好處……拿的燙手容易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不說,關鍵是她真的已經不放在眼裏了。


    一家人圍著桌子說笑了一會兒,就見夏和誌上了主席台,對著話筒咳了幾聲,等原本嘈雜的跟菜市場一樣的大棚,漸漸安靜下來之後,這才嗬嗬笑了兩聲,開始講話。


    “大家安靜一下,我說兩句。”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吃年夜飯,一來,是給二叔公慶祝一下,大家都知道,二叔公是咱們大家共同的長輩,這輩子為咱們村辦了多少事我就不說了,大夥兒心裏清楚的很,他現在跟失散幾十年的家人重聚,還有了直係後人,咱們這些當晚輩的,是不是該給二叔公慶祝一下?”


    “當然應該了!”


    台下響起了轟然應聲,煞是熱鬧,夏和誌笑了笑,對台下正當中的二太爺一桌說道,“二叔公,您要不要上來講兩句?”


    二太爺頭也沒抬,聲音洪亮不需要話筒也照樣傳遍整個大棚,“講個球,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大年三十就圖個熱鬧樂嗬,哪來那麽多廢話!”


    棚子裏又響起了一片笑聲。


    夏和誌也不勉強,又笑著說道,“確實,咱們村好多年沒這麽熱鬧了,希望以後年年都能這麽熱鬧……另外說個事兒,今天晚上的年夜飯,費用和榮包了,和榮家如今發達了,卻不忘村裏,為村裏辦了不少事,聽說明年還要競選村長,我在這裏放下話來,如果和榮要競選村長,我第一個投讚成票!”


    這話就有些綿裏藏針了,夏雲倒是沒想到夏和誌的反擊來的這麽快,雖然聽著有些無力,見大棚裏又響起嗡嗡嗡的議論聲,朝自己老爸擠了擠眼,嘿嘿一笑。


    夏和榮微微一曬,站起身朝台上喊了一句,“誰說我要競選村長了,我這腿腳都還沒好利索呢,和誌你別聽風就是雨的,連個年都過不安生。”


    議論聲又高了一層,夏和誌顯然也有些措手不及,楞了好一會兒喜上眉梢卻不知該說什麽,哦了老半天,最後還是二太爺不耐煩的喝了一句什麽時候上菜,才又講了幾句吉祥話,有些狼狽的下了台。


    一道道熱菜端了上來,大棚裏議論聲小了下去,吃喝勸酒的氣氛逐漸濃烈了起來。


    ……


    這頓熱熱鬧鬧的年夜飯從晚上六點多一直吃到將近九點,才開始散場,村民們陸陸續續的各自迴家。


    夏雲腳步有些虛浮,跟老媽一左一右的攙著醉醺醺的老爸,旁邊是同樣喝的有些高的爺爺跟小叔,後麵一點夏永舫跟夏永軍更是走路都東倒西歪,要不是有人扶著,估計早躺地上去了。


    反倒是走在前頭的二太爺依然滿臉紅光精神矍鑠,看不出半點喝醉的跡象。


    老媽跟小嬸、奶奶她們嘴裏絮絮叨叨的埋怨著男人們喝太多,臉上卻掛著略帶矜持的笑容。


    晚上來敬酒的人太多了!


    即便是夏雲他們已經非常悠著喝了,可還是招架不住,能囫圇著迴來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到了三岔路口,老媽、夏永舫他們往自家院子走去,夏雲則是上前幾步,跟前頭的二太爺老太太他們道別,“二太爺,老太太,我就不送你們上去了,你們路上小心點!”


    二太爺沒迴頭,隻是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倒是老太太迴過身來笑著點點頭,叮囑了兩句早點休息之類的。


    夏雲應了一聲,走到自家院子門口時,二太爺忽然想起了什麽,喊住了夏雲,“永軍那事你記得放心上,別忘了!”


    夏雲喝的有點多,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什麽事?”


    二太爺瞪了他一眼,“給他找媳婦的事!”


    夏雲一個趔趄,一頭撞在了院子大門。


    ……


    喝過老媽煮的醒酒湯,夏雲有些懶懶的躺在老屋二樓的木板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山村裏格外幹淨的夜空。


    床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小電視,裏麵放映著春晚直播,喧鬧的節目倒襯顯出房間裏的幽靜。


    放在床頭的手機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不用看夏雲也知道,都是一些拜年的短信,這兩年短信拜年的方式越來越流行,倒是電話拜年少了很多……除非關係很到位的那種。


    剛剛夏雲也發了不少短信,打了好些個電話,忙活了近兩個小時才算是稍微空閑下來。


    主要是跟幾個女孩煲電話粥,時間長了不行,不然一個晚上都不夠用,別人電話都打不進來了……短了也不行,人家會說你敷衍沒誠意,尤其是幾個小妞都知道另外幾個女孩存在的情況,吃起飛醋的時候,這酸爽滋味就甭提了。


    所以說,在有些時候,女朋友多了也未必全是好事,大年三十的還得自己一個人獨守空床。


    又躺了一會兒,夏雲又有些無聊了,想起了剛剛二太爺的吩咐,拿起手機在微信群裏發了一條征婚啟事。


    “征集媳婦一名,年齡20到25歲,性別女,籍貫不限,容貌姣好,性格溫柔,善解人意,能生能養、孝順長輩、愛護小輩……”


    “最好是明年結婚產子後年生二胎,越快越好,大家手裏有資源的都貢獻出來,事成了大大有賞!”


    在這條足足有百來字的征婚啟事後麵,夏雲又隨手發了一個六人份,一百八十八塊八毛八的紅包。


    這個微信群叫慈善基金會理事群,顧名思義,裏麵自然是基金會的幾個理事,顧若彤曾壞笑著說這就是他的官方正版後宮群……當然,這群不是夏雲建的,他沒這個膽,建群的是蕭玲玲這個秘書長,顧若彤把他拉進群裏的時候,該在的人都在了。


    這個群平時不是很活躍,基本沒什麽人說話,偶爾有人冒泡也是說一些關於慈善基金會的正事,簡短幾句就沉寂了下來,反倒是一些兩三個人私下的小群熱鬧的很,比如說顧若彤蕭玲玲的群,比如說鄭薇謝婉的群,又比如說蔣佩蘭柳夢晴的群,再比如說顧若彤蕭玲玲柳夢晴的群等等等等,六個女人各種排列組合下倒是建了七八個群,這些群都把夏雲拉了進去,聊天信息一直在刷屏,話題也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無所不聊。


    從今年流行的衣服款式到明星歌手炒作八卦再到微博熱門新聞,甚至連第三次世界大戰什麽時候開戰、外星人什麽時候入侵地球,夏雲在誰身上堅持最久這種話題都有過,更別說偶爾還有些大尺度照片之類的,都說女人私底下的開放程度、尺度之大比之男人毫不遜色,這幾個妞也不例外,讓潛水偷窺的夏雲為之獸血沸騰!


    不過在勾搭幾句反被像鯊魚見到血一樣輪番調戲之後,夏雲便老實的當自己的潛水員,沒事堅決不冒泡,省得被勾起一身****卻沒地方發泄,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紅包發出去幾秒後,夏雲又隨手點了一下,打算試試自己的手氣,隻不過屏幕上的提示卻讓他相當無語。


    手慢了,紅包被搶完了……


    這幫小妞難不成一直捧著手機搶紅包麽?


    夏雲在手機上輸入了一串省略號,沒等他發出去,屏幕裏已經開始刷屏了。


    鄭薇:20到25歲,我今年28,已人老珠黃,被拋棄了……


    謝婉:20到25歲,我今年26,已人老珠黃,被拋棄了……


    蔣佩蘭:20到25歲,我今年29,已人老珠黃,被拋棄了……


    柳夢晴:20到25歲,我今年26,已人老珠黃,被拋棄了……


    看著屏幕上一排整齊的隊形,夏雲一串省略號終於發了出去,“還有麽?”


    蕭玲玲:20到25歲,我今年27,已人老珠黃,被拋棄了……


    顧若彤:20到25歲,我今年……咦,我今年23,人未老珠尚白,正好符合要求,哥,你是打算當著幾位姐姐的麵向我求婚麽,這大年三十的,你是想死了還是不想活了?


    柳夢晴:彤彤,你破壞隊形了。


    鄭薇:抓住打死!


    顧若彤:可是我確實才23歲呀,總不能說自己已經二十七八歲人老珠黃了吧,大家都這麽熟了,騙你們也沒意思,我嬸兒說了做人要誠實……


    蔣佩蘭:抓住打死!


    謝婉:抓住打死!


    原本冷冷清清的微信群立刻熱鬧起來,夏雲才眨了幾下眼睛,樓已經歪到了該如何對顧若彤實施滿清十大酷刑了。


    “乖別鬧,我這是給我二太爺家的堂弟征婚呢,你們都已經知道我二太爺的事了,那小子可是四代單傳一根獨苗,二太爺跟老太太別提多緊張他的終身大事了,拉著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給他找媳婦呢!”


    群裏安靜了幾秒鍾,然後又開始刷屏。


    蔣佩蘭:彤彤說她人未老珠尚白,正好符合要求。


    柳夢晴:彤彤說她人未老珠尚白,正好符合要求。


    鄭薇:彤彤說她人未老珠尚白,正好符合要求。


    謝婉:彤彤說……


    於是樓又歪了,夏雲一拍額頭,決定放棄抵抗,“彤彤,你意下如何,同意的話,我馬上去跟二太爺提親!”


    顧若彤發了個笑眯眯的表情,“哥你真的這麽想把我嫁出去啊?嫁妝準備好了沒有?”


    夏雲打了個響指,也不發文字了,直接語音道,“你哥我現在什麽身份什麽地位,保證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後麵幾個女孩也不打字了,都是通過語音唯恐天下不亂的表示她們也可以幫忙籌備嫁妝婚禮。


    顧若彤沉默了下來,就在夏雲跟鄭薇蔣佩蘭她們有些詫異沉默不是顧若彤風格的時候,一段視頻傳了過來。


    視頻背景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演藝廳,中間舞台上載歌載舞,霓虹閃爍五光十色,隨後鏡頭一轉,對準了一男一女的臉孔,顧若彤的聲音傳來,“老媽、老頭子,我哥說要今天晚上就把我嫁給二太爺家的曾孫子,明年生猴子後年生二猴子,你們怎麽看?”


    顧小影轉過頭對著攝像頭微笑了一下,“長兄如父,你的終身大事,你哥當然有發言權!”


    “胡鬧!”


    李仲達銳利的目光透過攝像頭瞪了過來,訓斥一句又轉過頭去,就不知道這個胡鬧是說顧若彤還是夏雲、又或是顧小影了……


    夏雲目瞪口呆。


    鏡頭又轉了迴來,顧若彤比了個剪刀手嘟著嘴做了個鬼臉,“想把我嫁出去,問過我爹娘了木有?”


    視頻結束,群裏又開始刷屏。


    柳夢晴:咦,是春晚!


    鄭薇:春晚?


    謝婉:我們在看直播,有點像。


    蔣佩蘭:我也在看,錯不了,就是春晚!


    蕭玲玲:什麽春晚?


    夏雲扶額:傻妞,你沒看春晚嗎,仔細看電視,再看看這個小視頻裏的背景,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蕭玲玲:咦,好像還真是春晚的舞蹈節目雀之戀呢,彤彤難道你就在春晚現場?


    夏雲: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周圍有人在春晚現場呢,看著就好高大上的樣子,彤彤趕緊開直播,我要看春晚!電視裏的那個春晚直播遜爆了!


    顧若彤:喂!這不是重點,你們別轉移話題,現在誰敢把我嫁出去?站出來!


    鄭薇:趕緊開直播,我要看春晚!


    柳夢晴:趕緊開直播,我要看春晚!


    蔣佩蘭:趕緊開直播,我要看春晚!


    謝婉:趕緊開直播,我要看春晚!


    蕭玲玲:趕緊開直播,我要看春晚!


    顧若彤:……


    “好吧,看在你們這麽熱切要求的麵子上,本姑娘就勉為其難客串一下女主播,不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開直播吧,也讓幾位姐姐看看,我哥在獨守空房的情況下,有沒有背著咱們在大年三十出去找小姐打飛機……”


    夏雲:……


    嬉鬧了一陣子,一群人還真開了微信的群視頻,鄭薇謝婉還有蕭玲玲都窩在房間裏看春晚,柳夢晴則是跟家人一起在別墅客廳裏看春晚,透過柳夢晴的攝像頭,夏雲都看到柳財神柳浩南還有陸萍了。


    唯有蔣佩蘭,坐在自己莊園的書房裏一本正經的辦公……紐約現在是白天,老外也沒有春節這個概念,不過她也在辦公桌的電腦上開了一個在線直播,以示自己也在看春晚!


    顧若彤確實在春晚的現場,而且就在離舞台最近的前幾排位置,透過她的手機攝像頭,幾個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台上的節目。


    不得不說,相對於以往的通過電視直播,從這個角度看春晚,雖然聲音跟畫麵糙了點,可勝在更真實也更新鮮有趣,再加上顧若彤偶爾笑料百出不倫不類的解說,夏雲幾人都是完全摒棄了電視,隻看顧若彤的現場直播。


    時間在談笑聊天中慢慢流逝,隨著春晚裏倒計時的喊聲,終於到了零點,電視裏跟窗外同時響起了震天的煙花爆竹聲,夏雲從床上起來,拿著手機走到窗前,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此起彼伏照亮夜空的漫天煙火,對著手機屏幕微笑。


    “新年快樂!”


    屏幕裏的女孩們也都對著他微笑。


    “新年快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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