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陽心裏又是一陣怒火,要是真被你們這麽檢查刁難一通,檢查個一天兩天都沒結果的,我這廠子還開不開工了!


    而且在剪彩開工的時候,被你這麽一搞,那些工人客戶還敢在我這廠子裏做嗎?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怒瞪了一旁眯著眼睛笑嘻嘻的張湘成,又看了不遠處站著不說話的杜榮一群人一眼,還有周圍參加觀禮的親朋好友們,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能好好處理這件事情,隻怕他們都會對自己失去信心,將來的合作也會極為有限。


    沒有誰會放心跟一個連開業典禮都弄不成的人深入合作。


    對高瘦警察說道,“警官,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是我們廠子剪彩開工的日子,絕對不可能讓你來這麽一出,大家都是黎城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請高抬貴手,改天兄弟一定上門賠罪!”


    高瘦警察看來是鐵了心,一定要攪黃了這場開工剪彩,聞言冷冷一笑,“少跟我來這一套,今天我們還真就必須仔細的檢查一遍,怎麽,你還想暴力抗法不成?老張,你是公安局的,你來說!”


    轉頭對身邊的另一個滿臉橫肉的警察示意了一下。


    隻是,那個叫老張警察的表情卻有點古怪,傻愣愣的看著許誌陽的身後,沒有理會他的話。


    高瘦警察微微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瞧去,卻見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起來應該是麵前這個許誌陽的親戚小弟之類的。


    轉迴頭來,輕輕的推了老張一把,“老張?”


    老張迴過神來,頓時打了個激靈,還是沒理會這個高瘦警察,而是上前兩步。朝夏雲賠笑道,“夏先生,你也在這裏啊?”


    老張自然就是這幾次一直碰到夏雲的那個老張,他心裏有些納悶,也有些發苦,最近是怎麽迴事,怎麽老是會碰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卻極為厲害的年輕人。


    第一次,是財政局局長方樹波的侄子方俊榮,讓自己整一下這個叫夏雲的年輕人。結果人沒整成,自己反倒是被整進了牢裏……


    看著方俊榮被逮走的時候,夏雲嘴角淡淡的笑容,以老張當了多年基層警察的直覺,這件事情應該跟他有關係,甚至或者說是他一手操縱的。


    第二次,則是在一次交通小摩擦轉成鬥毆事件,自己趕到現場,卻發現夏雲跟縣裏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佬趙洪武。有說有笑的稱兄道弟,隨後更是駕著一輛路虎攬勝,把對方一輛寶馬z4跑車,給撞了個稀巴爛!


    聽著後來趕來拖車的4s店員工講。夏雲的那輛路虎攬勝,光裸車價就三百四十萬,被撞爛的寶馬也值個七十來萬,而且夏雲才開了一天不到的時候。他心裏猶如無數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黎城小小的地界裏,什麽時候冒出來這麽兇猛的一頭大鱷了?


    而今天則是第三次,老張一眼就看到了跟著許誌陽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夏雲,頓時就愣在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旁邊的高瘦警察推了自己一下,才反應過來。


    “這位是我姐夫,而這個廠子,我也有一些股份在裏麵,今天廠子剪彩開工,你說我為什麽在這裏?”


    聽了老張的話,夏雲嘴角微微一翹,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也是頗有些感慨,自己跟這個滿臉橫肉的警察,倒是相當的有緣,三番兩次的都給碰上了。


    不過碰上了也有好處,這個警察看起來也是個識趣的人精,想必知道該怎麽做,倒也省了自己不少事。


    老張額頭上的汗都快冒出來了,心裏暗暗的喊了聲晦氣,臉上卻依舊堆滿了笑容,“夏先生,我們不清楚這個廠子是你的,被人蠱惑了一通,就腦子一熱跑這裏來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說起來,我跟……跟大力還是兄弟來著呢!”


    他絞盡腦汁,總算想起了那天自己套近乎的那個叫周大力的交警,似乎跟這個夏雲還是親戚來著,也不管自己跟周大力也就一根煙的交情,直接就按了個兄弟的名頭!


    旁邊的高瘦警察,見了老張這個模樣,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頓時知道自己可能踢到鐵板了。


    不過他這時也已經是有點騎虎難下了,剛剛嘴上說的這麽硬,這被老張的一個態度就給弄軟下去,那自己在這幫兄弟麵前,以後就不好混了!


    更何況……


    他想起了懷裏厚厚的一疊老人頭,以及早上張湘成話裏的意思,似乎是機械廠的書記跟廠長暗示,要整這個小廠的,眼前這個小子再怎麽橫,能讓老張顧忌三分,還能橫的過縣國營機械廠的書記跟廠長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眼前這個小子能跟機械廠書記廠長比牛,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隻要今天把事攪黃了,迴頭躲著他還不成嗎,自己一個小嘍囉,他還能天天追著自己不成。


    想到這裏,高瘦警察把心一橫,拿定主意,不理老張的示弱,直接對許誌陽說道,“好了,別再磨嘰了,趕緊的把工人都叫出來,我們檢查一遍,有沒有在逃嫌疑犯,然後再檢查一下消防設施……”


    他這話一出口,張湘成臉上浮出得意的笑容,其他人則是明顯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眼看著這個叫老張的警察對夏雲顧忌的模樣,是個傻子都知道夏雲並不簡單,以為這件事情應該就這麽過去了,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死咬著不鬆口,一副鐵了心也要把許誌陽開工的事兒給攪黃了的樣子!


    老張看著夏雲臉色明顯沉下來的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身邊的這個叫錢禮東的白癡,他在基層混了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錢禮東的想法!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錢禮東能想到的事情,自己會想不到嗎?


    能跟趙洪武稱兄道弟的人,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工商聯合執法人員,就是指使你來搗亂的張湘成跟他背後的機械廠廠長書記,都沒資格招惹!


    惹怒了他,你還真以為自己跑的了麽,趙洪武隨便叫上十幾二十個混子天天盯著你,砸你窗戶、朝你大門潑油漆,都能讓你生不如死……


    你錢禮東自己作死,別他-媽-的拉上老子!


    老張心裏念頭急轉,正想著法子該怎麽把場子圓過來,對麵夏雲已經徹底沉下了臉,朝高瘦警察錢禮東冷笑道,“看來,你今天是鐵了心要給人家當狗奴才了,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才是!”


    又往其他幾個警察掃了一眼,“今天誰要是敢跟我真的來什麽在逃嫌疑犯、消防隱患這一套,別怪我事後不擇手段,我這人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跟道上混的兄弟,有的是手段跟你們玩!”


    幾個警察看了看老張跟錢禮東,都是有些麵麵相覷的說不出話來。


    錢禮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瞪著夏雲正要說話,後麵忽然傳來一聲汽車的喇叭聲,以及兩個人的聲音。


    “怎麽迴事,夏雲,怎麽都圍在那裏?”


    “雲哥,我們也來湊熱鬧了,就帶了個花籃過來,你不會嫌寒磣吧哈哈!”


    卻是趙洪武、郭晴天跟夏永舫幾人到了。


    幾個警察迴頭,看著停在路邊那輛掛著黎城牌照,三個六車牌的福特猛禽皮卡,頓時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在黎城,哪個不知道這輛造型獨特讓人一見難忘的猛禽皮卡,是黑白兩道通吃的第一大佬趙洪武的座駕。


    更別說從車子後座探出頭來,跟夏雲打招唿的,板寸頭、麵容粗豪的大漢,可不正是趙洪武本人嗎。


    夏雲瞟了一眼臉色僵硬,忤在那裏的錢禮東,嘴角微微一翹。


    “這位警官先生,說是我們廠裏雇傭了一個在逃的嫌疑犯,要我們把所有工人都叫出來,讓他們一個一個的認,還有,說我們的消防設施不過關,也需要重新檢查一遍,合格了才能開工!”


    趙洪武眉頭一皺,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了夏雲的身邊,掃了幾個警察一眼,目光在老張的身上停了一下,顯然也認出了前兩天剛見過的這個警察,最後盯著錢禮東,淡淡的說道,“我兄弟說的是真的嗎?”


    跟在趙洪武身後的郭晴天倒是沒有像以往一樣發飆,隻是嘿嘿直笑,看著夏雲說道,“雲哥,最近你流年不利啊,老是被一群小嘍囉為難欺負,看來你幾年沒迴黎城,夏瘋子夏二哥的名號,已經不頂用了!”


    夏永舫與孫興強兩人則是從皮卡車廂上各自提了一個大花籃,放在了廠子大門口,站在夏雲身邊沒有說話。


    夏瘋子!夏二哥!


    原來夏雲就是當年那個跟趙洪武結拜的煞星夏瘋子。


    在一旁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麽圓場的老張又是一個激靈,夏瘋子的名頭,當年不僅僅是在道上如雷貫耳,在他們這些基層警察中間,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畢竟他可是親手把刀疤劉送進了監獄,還連帶著撂倒了後麵一大撥當官的!


    想起了這個煞星當年的事跡,老張額頭的冷汗又冒了出來。(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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