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歸想到徐蓉對潘巧有惡意,也想到他們見麵會爭吵,但是沒想到徐蓉這話出口就這麽狠毒,直接大過年的咒人家未出生的孩子死。


    當然,她心裏怕是天天這麽想,但是能說出來,也是夠勇的,不怕這話傳出去?毀了她以前苦心經營起來的形象?


    潘巧已經氣得臉色漲紅了:“夫人也不用說得這麽難聽,你兒子什麽樣誰不知道?就算是活著也不過是吊著一口氣,並且他活著有什麽用?娶了媳婦有什麽用?隻能看著,豈不是比沒媳婦更難受?”


    薑晚歸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們都這麽直白的對戰麽?不是說後宅的女子都是玩心機的,他們這就剩下直接大打出手了。


    不過再一看周圍,薑晚歸也明白點什麽,這個地方正好處於假山邊上,周圍沒人,他們說話沒外人能聽見,所以這兩人也沒那麽多忌諱。


    不是,不背著自己?這是信任還是不把她當迴事啊?


    不等她想那麽多的時候,徐蓉已經逼近潘巧:“潘姨娘,說話可別太難聽,以免遭報應,萬一你這孩子胎死腹中,你可就沒有希望了,我有娘家,你有什麽?”


    潘巧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府上隻有你不想讓我的孩子生下來,一旦我有點什麽,老爺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你,我和孩子出事,你也別想好好活著。”


    徐蓉停住腳步,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就會拿著老爺威脅我?沒點別的新意?”


    “我不需要那麽多花裏胡哨的,隻要有用就行。”潘巧雖然心裏也緊張,但是麵上卻異常的冷靜。


    徐蓉盯著潘巧的肚子:“可是這未出生的孩子變故就是很多的,特別是三個月前,可能吃錯點東西,就流掉了。”


    這就是威脅,潘巧的手緊緊的握著拳頭:“隻要夫人不給我不該吃的東西,那我就不會吃錯,這點老爺也是知道的。”


    薑晚歸眨巴著大眼睛,我的天,好可怕。


    徐蓉笑得陰森:“你不會以為隻有入嘴的有毒吧,你這孩子我還真覺得難養活了。”


    “你,你什麽意思?”潘巧盡管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這話嚇到了。


    “什麽意思?你想什麽意思就什麽意思。”徐蓉的表情很猙獰,此時的她就像是尋仇找不到主的惡鬼。


    潘巧這時候看向薑晚歸,然後又對著徐蓉道:“大少夫人還在這呢,你就怕她告訴老爺?”


    徐蓉笑著問潘巧:“我說什麽什麽了?我說要殺了你麽?”


    潘巧掐著手掌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不用威脅我,我知道你忌憚我肚子裏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是老爺的希望,你應該知道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麽。”


    確實,說來說去都逃不過這個孩子是傅家未來的希望,現在傅家兩個兒子都病入膏肓,沒有新的男丁,那麽傅家就沒了香火,這個是傅鑫仁最看重的,所以徐蓉就算是下手,也不敢太放肆。


    正當這氣氛焦灼的時候,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徐蓉哼了一聲:“日子長著呢,咱們走著瞧。”


    潘巧也不示弱:“好啊,我奉陪。”


    等那腳步聲近了,兩人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好像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他們甚至都是麵帶笑容。


    薑晚歸不僅佩服他們的變臉速度,也感慨自己不需要過這樣的日子,要不然心得累死。


    想到這些,她也想起景澈,他說不納妾,這輩子隻娶一妻,真的會麽?


    不等她繼續想下去,傅鑫仁身邊的隨從潘巧跟薑晚歸表現得很親近,一直拉著她,很明顯是孤立徐蓉。


    對此薑晚歸也不用特意的表現什麽,因為自己沒戰隊,也沒說立場。


    徐蓉撇了一眼潘巧:“潘姨娘不愧是大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出身,這見了主子,就是親切。”


    潘巧道:“我就是重情義的人,我也是個感恩的人,沒有大少夫人的仁慈,也沒我的今天,我不像有些人,隻有利益和手段。”


    徐蓉冷哼道:“說得好聽,可你肚子裏的難道真的不爭不搶?你敢說這個孩子不會分得屬於景澈的那份家產?做人別太假了,沒意思。”


    潘巧道:“我是女人,嫁人生子難道也有錯?我知道夫人不喜歡我,但是真的不用說這些,外邊誰家的老爺沒幾房妾室,沒庶子庶女,說起來,如果以前夫人多給老爺納幾房妾室,至於現在老爺膝下認定這麽單薄?”


    徐蓉被潘巧說得理虧,這個確實她沒辦法反駁。


    傅鑫仁身邊的隨從很會緩解這種氣氛,他適時地開口:“老爺說大少夫人迴來,特意安排廚房加了菜,夫人姨娘喜歡吃的也都有。”


    他的話讓徐蓉和潘巧也不繼續爭吵了,因為再說出難聽的,傳到傅鑫仁耳朵裏也不好,這些都是天天吵的話,說說無所謂了。


    薑晚歸沒想到剛來就這麽熱鬧,這個家有點意思,當然,也覺得很開心,因為以前傅鑫仁和徐蓉想要除掉景澈母子,然後一家三口過快樂的日子,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加上潘姨娘和傅景陽的新婦,一家五口好像更快樂了。


    當然,自己和景澈也會迴來,讓這個家更有意思的。


    進了飯廳之後,薑晚歸跟傅鑫仁打了招唿之後,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坐下,沒看見傅景陽的新婦曲鈴蘭,估計是傅景陽不能下床,她要一直貼身伺候。


    傅鑫仁身邊一側是徐蓉,一側是潘巧,兩人各有韻味。


    徐蓉迴來之後,有娘家人幫襯,輕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花費的也多一些,所以比在鎮上時候狀態好了不少,但是之前畢竟虧損了一些,還是顯得有幾分憔悴的,但是她那疏冷的氣質找迴來了,加上這個地方是她的地盤,她迴來之後多了一些自信,所以看著整體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潘巧跟徐蓉完全不同,她是下人出身,本身沒什麽底蘊,但是勝在年輕漂亮外加一點狐媚,這個是跟徐蓉完全不同的感覺,傅鑫仁現在也更喜歡這一種。


    隻見兩人同時給傅鑫仁夾了菜,一起說了句老爺你吃。


    傅鑫仁很自然地先吃了潘巧夾的菜。


    徐蓉的臉色立刻冷下來,她是正妻,傅鑫仁這樣就是打她臉。


    潘巧還得便宜賣乖,又給徐蓉加了菜:“姐姐,你也吃。”


    徐蓉私下裏跟潘巧怎麽撕都可以,但是當著傅鑫仁的麵,在飯桌上,是不能那麽做的,要不然丈夫可能就更厭棄她了。


    迴來這段時間,她變了很多,以前她喜歡用高冷,冷暴力對付一心對她的傅鑫仁,但是迴來她發現這些都不好用了,而她的母親和大嫂也跟她說了很多遍,想要讓她和傅景陽能在府上過得好,還是要讓傅鑫仁的心裏有他們。


    所以她不再像以前那麽剛硬,而是也開始學著討好男人,但是她跟潘巧怎麽比?加上年紀在這,感覺在這,傅鑫仁還是更迷戀潘巧那一方天地。


    她對著潘巧道:“妹妹真的體貼周到,難怪老爺獨寵著妹妹。”


    薑晚歸又來了精神,又要開始了,又要開始了,她拿著筷子,沒有夾菜,扒著飯聽著他們繼續。


    潘巧道:“哪裏有什麽獨寵,姐姐這麽說可是誤會老爺了,老爺是擔心姐姐照顧二公子太累,才多歇在我那一些,老爺這是體諒姐姐。”


    徐蓉看向傅鑫仁:“老爺,你這可是多心了,陽兒最近經常念叨您也不過去看看他。”


    傅鑫仁聽著兩人又要開始,拍了下桌子:“都好好吃飯。”他也是受夠了這樣的場合。


    薑晚歸覺得可能隻有這兩人,所以傅鑫仁還是不夠累,等下次自己來,一定讓這府上妻妾成群。


    吃完飯,薑晚歸惦記著景家,就跟傅鑫仁說了,要去景家看看。


    傅鑫仁對此倒是沒什麽意見可說,因為景家現在發展的勢頭太猛了,他不敢得罪,雖然有些事在進行,但是沒成的他都要謹小慎微。


    薑晚歸迴房間拿了給景家帶的禮物,帶雨落著去了景家。


    路上,薑晚歸也看向車外的一些商鋪,她的夢想是成為皇商,所以精力還是偏向於生意,特別是路過繡莊,她也要多看幾眼,因為開春她也要來京城開繡莊,讓自己的繡莊開遍天下。


    雨落話不多,但是很有眼色,薑晚歸對景澈給的人自然是放心的,說起來,有景澈在,她真的覺得很多事都變得簡單了,要是自己買的丫鬟,怎麽也需要考察磨合,但是這個就不用。


    很快到了景家,下人聽說是景澈的妻子,自然是熱情招待的引著她進了院子。


    那邊也有下人跑著去通知景程漢夫婦了。


    薑晚歸被小廝引著進了客廳,此時隻有景程漢在。


    見到薑晚歸,景程漢很高興:“沒想到你自己來了京城,什麽時候到的?”


    薑晚歸趕緊跪下給外祖父拜年:“外祖父過年好,我上午到的。”


    這是景澈的外祖父,也是自己的長輩,如果景澈來,拜年應該會跪,所以她跪也是應該的。


    景程漢虛扶起薑晚歸:“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進來就跪,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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