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內,因一丫鬟的通傳,原本熱熱鬧鬧的日子,竟亂成一團,隨即寂寞無聲。

    魏桃央呆坐在廳中,同父親一般,周圍的丫鬟們也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魏桃央的眼眶慢慢地濕潤了,但她卻不允許自己哭,用袖子抹掉掉落的淚珠,倔強地抬起頭來。

    “爹,我不會嫁的。”

    “女兒,放心!爹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嫁給你不愛的人。”

    這件事還是要從魏桃央從戲班迴來後,她總是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無論在哪似乎都能尋到他的蹤跡。

    例如街上:

    “誒,小姐,你看這簪子,真漂亮。”

    “是挺漂亮,買下了!老板,多少錢。”

    “這位小姐,不必給了,這條街上您隻要看上的東西,都有人結賬。”

    魏桃央四處探望,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在台上看到的男人。

    頓覺疑惑,怎地在哪都能看到他。

    可那人卻從不在自己麵前親自現身。

    魏桃央調整好情緒,似平常般,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爹,我不會幹休,讓我去會會那個揚言要娶侯府千金的人。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大的胃口,能把我吃下。”

    【東院中】

    櫻桃急躁非常,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桌上的茶壺空了一次又一次。

    魏桃央卻顯得平靜非常,枕著胳膊躺在床上,悠閑自得,不理俗事。

    “小姐啊,你怎麽不著急啊!我可是替你想了好多主意呢。小姐可以和餘澈公子私奔,走到天涯海角,讓他們找不到小姐。”

    魏桃央“哼”了一聲,表示否決,“我跑了,我爹怎麽辦,你怎麽辦?”

    說完,她隨即起身,若無其事,破罐破摔地道:“再說了,這聖旨不是還沒下來嘛,著什麽急。就算是下來了,將軍的兒子嘛,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不過,現在我有....”

    話音未落,門便被踹開,櫻桃和魏桃央連忙往外探去。迎麵走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餘澈。

    眼見著餘澈滿眼血絲,定是也聽說了聖旨一事。八王爺的公子,也定是最先知道的,餘澈這心裏本就不好受,這聽了魏桃央的話可還得了。

    餘澈冷笑一聲,側開臉,自嘲道:“我還以為你會盡全力,沒想到

    ,我們的關係隻區區一道聖旨便瓦解了。嗬,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你從未答應嫁與我,或許就等著這一天。好,我懂了。”

    “餘澈,我不是...我還沒說完,我不是這樣想的。”

    餘澈似乎並未聽魏桃央的介紹,又是淡然看了魏桃央一眼,苦笑著離開了東院。

    而魏桃央本想追去,但卻未前去。

    “小姐,不去追啊!餘澈公子好像誤會了。”

    “算了,讓他先冷靜一下吧,現在這樣也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魏桃央看著桌上的袋子,想起那日餘澈說的,他似乎每年都有釀桃花,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誰。隻是,他還未聽自己說完便衝了進來。

    她本想說,即使將軍的兒子再好,但自己已經有了餘澈,便再不會想其他。

    “櫻桃,你說,我和餘澈是不是注定就有緣無份啊。我們總是錯過,現在還來了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阻止我們。”

    “小姐,你和餘澈公子肯定是最好的一對,隻是路途坎坷了些,但是結果一定是甘甜的,所以,就別擔心了。”

    櫻桃安慰地走上前去,順勢抱住魏桃央,用姐妹的身份,而不是主仆。

    “可是,我也總不能就這麽幹等著聖旨下來然後嫁給他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這也太兒戲了吧!”

    聽到魏桃央這樣說,櫻桃“咯咯”一笑,自傲地抬起了頭,露出明亮的眸子,拍拍胸脯道:“小姐啊,你這麽說就太瞧不起我了,我可以幫你啊。"

    魏桃央提起淡藍色的裙擺,癱坐在床上,問道:“你要怎麽幫?”

    “雖然呢,我不能做一些很實際的東西。但是,我可以幫小姐你盯著那個頑固子弟啊!讓我來看看他接下來到底要做些什麽,哼,還想娶我家小姐。”

    這話說得是坦蕩蕩,但魏桃央怎地都不是太相信。也不是不放心,隻是自己最了解櫻桃,莽撞的脾氣多少年都改不了。

    怕就怕沒有幫到忙再被人家扣了去,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廂魏桃央還想著,那邊的櫻桃早就不見了身影。

    魏桃央抬頭看,哪知人走樓也空,難道這次真的要靠櫻桃了?

    ---

    朝陽街上人多地擠不過身來,但就是這擁擠的人潮,還要為這樣一頂華麗的轎子讓開路。

    誰也不知裏麵坐著

    的是哪家的公子小姐,隻是見這排場,又帶著不知多少家丁隨行,看到的也都不敢上前去,生怕闖了什麽禍端,也都躲地遠遠地。

    轎內的人撩起簾子,對著外麵一穿著較富著的隨行男子不羈地道:“查清楚了嗎?”

    顯然,在如此喧鬧的街市,對方似乎是沒有聽清他的問題。但這人的脾氣暴躁,將身子探出去大半,隨即對其怒衝直吼。

    “喂,我問你有沒有查到什麽啊?”

    周圍的人都被此聲驚動,紛紛將目光投向高轎,卻又不敢大聲議論。

    似侍從的男子見主子似是動氣,趕忙一邊快跑追上轎子,

    又一邊迴答:“迴少爺,我們的人還沒查到魏桃央小姐的飲食習慣和喜好,侯府的人似乎都商量好了似的,對大小姐的任何事都不願透露半句。”

    被稱為少爺的男子麵色微沉,滿麵不滿,但卻也並未說些什麽便抽身返迴轎內。

    這一切都被櫻桃目睹,櫻桃躲在賣簪子的攤販身邊,惹得眾人白眼,總覺得她是扒手,紛紛離得遠遠地。

    但櫻桃哪理會得了這些,滿心滿眼都想著能得到些什麽情報,能替自家小姐解憂,省得總被自家小姐埋怨“隻會吃不會幹”。

    “哼,小姐是消息豈是你們這等凡人能打聽得到的。”

    櫻桃追著轎子從朝陽街一路到了林間將軍府,林間離侯府是有些距離,跑得櫻桃腳疼得很。

    雖說自己已經做好了幾天奮戰的準備,但誰知這將軍府竟這等遠,來時能追著轎子跑,可又該怎麽迴去呢?

    想著,一屁股坐在了林地間的落葉上,隻聽清脆一聲,便瞬間招來眾人注意。

    隻聽一聲大喊:“誰,是誰在哪?還不快出來!”

    櫻桃見事已敗露,怪極了自己這衝動的性子,隻好怔怔地走了出去,顯在眾人麵前。

    “嗬嗬,各位好啊!”

    看到魏桃央從府後走出來,眾人更是疑惑。

    少爺模樣的男子推開眾人,衝到櫻桃麵前,詭異地笑著,“我認得你啊,你不就是魏桃央身邊的那個丫鬟。是魏桃央讓你來監視我的?看來她還想著我呢,不過就要成親了,不必這樣。”

    櫻桃聽他這樣說,有一種想要把他傲嬌的臉打歪的衝動。

    但仔細看看這男人似乎長得還不錯,長旗眉,細長眼角,連皮膚也白皙地很,如女子般嬌媚,若

    不知他是個男的,櫻桃當真要把他當作個美人了。

    “單征程大少爺,你這人怎地這般說話啊。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認識你,又怎會想你。即使自己長得好看些,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單征程似是有些惱怒,但上下打量了櫻桃,猛地牽起她的手,笑著問道:“你認識我?”

    櫻桃被他忽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一時間竟沒緩過神來。許久才醒過來,看著自己的手和被牽著,在瞅瞅那美人般的臉,自己的腦袋“嗡”地一下。

    櫻桃啊,櫻桃,你可不能被他的美色迷惑。

    “單將軍家的兒子,誰,誰不認識啊。”

    櫻桃極力掩飾自己緊張的神色,將手迅速抽離。

    單征程笑笑,“你倒是挺有意思的啊!這麽說,你家小姐對我沒興趣,你倒是對我有興趣了?”

    “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

    “好了,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了。來人,把她帶到府上,我要好好招待咱們的貴客。”

    “好了,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了。來人,把她帶到府上,我要好好招待咱們的貴客。”

    櫻桃見幾位身材健碩的男子將自己拎起來便拖到肩上,連忙衝著單征程大喊道:“喂,你放開我,單征程,你個...你個美人,想對我這弱女子做什麽啊!”

    單征程還以為她會罵自己什麽,卻未想到竟從她口中傳出“美人”兩字。

    罵自己什麽不好,非要罵美人,這可比罵自己混蛋難聽多了,她竟然敢把自己當成女的!

    “把她壓到我的房間,聽候處置。”

    “是。”

    將軍府中果然不同於侯府,櫻桃被扛起來還不忘參觀一番。

    整個將軍府中最不缺的恐怕就是木人樁和射箭的靶子,無處不見將家風範。

    單征程的住處似乎在府中的最深處,足足繞了大半個府邸。

    櫻桃本以為單征程的院子裏應該都是些練武術的玩意兒,卻沒想到竟文雅的很,和將軍府的各處都不相融洽。

    院子裏的蘭花和睡蓮多到無處可放,就連進到屋中也都是些山水字畫,臉譜和戲服也掛滿了整個房間。

    櫻桃雖未被五花大綁但也是被幾個家丁禁錮住不得動彈,直到單征程迴到屋中見此才嗬斥道:“誰讓你們把她禁錮住的,我讓你們把她壓過來,不是綁過來,沒聽到我說是

    客人嗎?”

    幾人見狀連忙撒手,櫻桃忙抱住被鬆開的胳膊,獨自黯然神傷起來。

    單征程以為她是被嚇怕了,所以才這般,心中頓生愧疚之情。

    “喂,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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