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倪慕懷和姐夫從紐西蘭度蜜月歸來墨爾本,媽媽也從老家專程跑來,甚至還有舅舅也從悉尼過來一趟,齊聚一堂見證倪舒懷的大日子。

    六年前遠赴波士頓念書,她錯過一次畢業典禮,六年後在墨爾本深造,這迴的畢業典禮變成是家人萬眾期待的大事,他們都比主角更緊張,一早送她去大學在典禮開始前做準備。

    披上畢業袍,距離畢業典禮正式開始前有一些時間,家人紛紛拉著她拍照留念。

    學校風景優美,到處找個角落拍照都美得像明信片,他們難逢機會參觀校園,當然不放過拍照的機會,你舒懷拍著拍著就慢慢退下鏡頭,躲到一邊發呆。

    [阿姨、阿姨……]葉琳葉娜想找她玩,湊前來喊了她很多次。

    [阿姨心情煩,去陪外婆和舅公拍照。]孩子的媽媽倪慕懷見她沒反應,走過來解圍說,她發現她的魂魄飛走,輕輕喉嚨地輕聲唿喚,[小壞、蛋……]

    這招學著卓靖宸喊她小壞蛋果然有效,立刻把她的魂魄召喚迴來。

    當倪舒懷迴過神,發現倪慕懷偷笑,方知自己被她作弄,[姐,你搞什麽?]

    [既然想念人家,為什麽不邀請他出席你的畢業典禮?]倪慕懷從兩個女兒得知這陣子有個叔叔幫忙阿姨照顧她們,後來又從曾希瑟打聽,方知那位叔叔竟是卓靖宸,簡直是樂不可言,更意外知道了卓靖茹與卓靖宸的兄妹關係,而且還是memory的職員。她和曾希瑟都有同感,直覺得倪舒懷跟卓靖宸非常有緣。

    算一算,卓靖宸已經離開了五天,倪舒懷每天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

    [隻是一場畢業典禮,他有他的生活,時間到了就要走。]

    [時間到了也會迴來。對的人不像畢業典禮,六年前錯過一次,再念個學位就有下一次,或者再念個博士還有多一次畢業典禮;可是對的人錯過一次就不會有下一次。現在愛神眷顧你,所以多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放棄,連上帝都打救不了你。]倪慕懷的心情如同皇帝不急太監急,妹妹的終身大事也是家裏萬眾期待的大事。

    [我能放得了,對我來說不是壞事,隻是對方不肯放手。]倪舒懷此刻覺得最難搞定的部分竟是卓靖宸。

    [你就這麽想terence放棄你嗎?]

    倪舒懷無言以對,她還沒把實情告知倪慕懷,所以理解姐姐的著急。

    自從卓靖宸離開她,她試著為自己動手術後的生活做出預算和策劃,想來想去都離不開倪慕懷。想到自己出事,家中最難熬的除了媽媽,姐姐的擔子更是沉重。

    [時間差不多。]這時媽媽走過來替她戴好放帽,心感欣慰地打量小女兒,

    倪舒懷牽著媽媽走去禮堂前,那裏聚集其他的畢業生與家長。很多國際學生的家長不辭勞苦來到這裏參加典禮,為寒窗苦讀熬出了頭的孩子開心,洋溢著幸福和滿足的笑臉。

    相識的男女同學成群結隊走來,倪舒懷加入他們隊伍中先進入禮堂,家人憑著邀請函入場。由於典禮莊重,禁止十二歲孩童進入會場,因此葉琳及葉娜隨姐夫在外等候。

    整個典禮,既嚴肅又古板,然而對每位畢業生包含重大的意義,倪舒懷帶領隊伍,最先上台從司法官接獲畢業證書,並以一級藥理學碩士結業,迴想起過去苦熬出來的成果,真是萬分感慨。

    約莫兩個小時的畢業典禮結束,倪舒懷與同學步出禮堂外,她見到曾希瑟、費奇帕克、卓靖茹、塞斯、譚維和雋巧兒的來臨,接受他們獻上的祝福花束,笑容可掬地合照留念。

    倪慕懷迴合了姐夫和孩子,帶著媽媽和舅舅走來找她,他們再一次拍全家福,這次多了一張畢業證書。

    [小壞,你看那裏……]倪慕懷受驚嚇地說。

    不論是她身旁的家人,或是圍繞著她的朋友們也同樣受驚嚇,屏息斂氣地望著卓靖宸由遠走至她麵前。

    [congrattion!]卓靖宸同時獻上一束三色繡球花花束,寓意她邁開希望的人生。

    倪舒懷愣了,沒想到他竟然會來,甚至還把昔日的工作團全員和多年不見的林菲思也帶來,這場畢業典禮也是他們所期待的。

    她無法控製心情激昂起來,撲入他懷裏用盡全身力氣去擁抱,感謝他在這時刻的出現,感謝他帶給她最美好的一切。

    圍繞他們的家人親友紛紛鼓掌與喝彩,期待著他們擁有美好的將來。

    [拍張照片。]卓靖宸說道。曾經錯過一次,他不願再錯過一次,能夠親眼見證她披著畢業袍、戴上方帽的樣子是他畢生的榮幸,當然要利用科技留下美好的時刻。

    兩人齊肩並排地拍了幾張,倪舒懷是主角,她站在原地不動,其他人陸續融入當中拍照,一下子拍下不少,後來她同屆畢業的同學也成群結隊過來湊合拍照。

    [jamie,我們跟你拍吧!]其中一個戴著黑色粗眶的書呆男生說道,帶著幾個男同學過來,全是倪舒懷認識的男同學。

    倪舒懷沒反對,隨和地跟他們拍照。卓靖茹和卓靖宸湊合站在不遠處,她目睹此刻情景不禁搖頭,[哥,你可慘了!]

    [什麽慘?]他不明地問。

    [站在你麵前的那五個男生是你的情敵,每個都曾經追求jamie姐,特別站在左邊那個是最瘋狂的,到現在未放棄過。你以一敵五,情勢不妙,還不慘嗎?]

    [你也會說,是曾經,那麽說現在沒有一個打動她芳心,就算是最瘋狂的那個,現在不得不放棄了。]

    [你有什麽好對策?]

    [跟我來。]卓靖宸帶著卓靖茹插入這群男生當中。

    卓靖茹趕緊拉走她說,[jamie姐,我們去那邊拍照,那邊風景比較美。]

    其他人見狀,跟隨她們去其他地方拍照,似乎有默契地為卓靖宸打個照應,不讓倪舒懷察覺半分不妥。

    [翠茜,他怎麽了?]倪舒懷察覺卓靖宸對那群男同學充滿敵意。

    [沒事,男人和男人之間交流。]倪慕懷幫忙掩飾,她喜歡卓靖茹的機靈。

    [你是jamie的誰?]那個書呆男生問道,跟其他人一樣感覺卓靖宸來者不善。

    [我是jamie的未婚夫,敝姓卓,任職恩爾斯首席執行長。]讓人帶走倪舒懷,卓靖宸簡直是無後顧之憂對付這群圍繞倪舒懷的蒼蠅。

    [莫非你是terencecho?]另一個護花使者問。

    [正是在下。]既然有人認識他,用不著他多此一舉介紹自己。

    [我沒聽說jamie提起你。]那個書呆男生是最瘋狂的護花使者,他不相信卓靖宸的話。

    [小壞蛋向來低調,跟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她不喜歡向外人提及自己的事,所以你們不曾聽她提起我。]卓靖宸這番話不必打草稿,因為這就是他所認識的倪舒懷。

    [小壞蛋?]那個書呆男生聽他唿喊得倪舒懷親密,心裏不是滋味。

    [小壞蛋是我對她的昵稱,她很喜歡我這樣唿叫,其他人這樣叫她,她反而覺得惡心。我未婚妻承蒙你們照顧,我代表她謝謝你們。]

    可是他始終未能相信卓靖宸的話,魯莽地衝去倪舒懷麵前問個清楚,[ja

    mie,你什麽時候訂婚?]

    訂婚?倪舒懷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也不懂自己何時訂婚了,直到目睹卓靖宸尾隨過來,滿臉邪惡的笑意,她猜到這是他的惡作劇。

    她一直擺脫不了這個人,看來可以將計就計,[事情來得突然,我還沒有告訴其他同學,等婚期確認,我才會說。請你暫時保守秘密,我想給大家驚喜。]

    [你真的訂婚了?]他一再確認這個晴天霹靂地消息,瞧見倪舒懷點頭,心情跌入萬丈深淵,他深信倪舒懷不說謊,唯有獻上祝福,[恭喜你。]

    [謝謝。]她與卓靖宸同流合汙,撒下這種謊言,心裏很愧疚。自己是過來人,她也清楚對方的苦楚,深知這句祝福其實很難說出口,因而更加愧疚了。

    *--*--*我是分割線*--*--*--*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天地,未成婚族群有自己的夜生活。

    為了不打擾符合這項條件的人群,媽媽和舅舅選擇迴家敘舊,至於成立家庭的倪慕懷和姐夫帶孩子迴家共天倫之樂。

    夜幕降臨時分,一群人藉由慶祝倪舒懷畢業和敘舊的目的到當地情調極好的法式餐廳聚餐,其實除了女主角,其他人都背負一個重要的任務。

    正餐吃完,侍者們拿走碗盤,陸續送上甜品,每份甜點皆被銀蓋覆蓋以營造神秘,曾希瑟的甜品是刻意最後送上的。大家一起掀開銀蓋,她驚覺自己那份甜品與眾不同,唯獨她的那份有玫瑰花裝飾,一度以為這些擺放在碟上做裝飾的玫瑰花可以食用的甜品,驚歎這家餐廳的廚師把玫瑰花做得逼真,事實上那些是真的玫瑰花。

    碟子中央有一個小碗,碗中央有一顆閉合著巧克力花球,費奇帕克替她將奶油倒入碗中,看著一片片的巧克力花瓣綻開,即時出現了一枚閃亮的鑽戒,同桌的好友隨即拍手,隻有曾希瑟依舊懵懂不清楚狀況,直到費奇帕克拿起這枚鑽戒,接過侍者遞來的一百零八枝玫瑰花,她終於驚覺到是怎麽一迴事。

    [曾希瑟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其他客人目睹這一幕求婚,也加入其中助興。

    此時此刻,曾希瑟非常感動,她清楚費奇帕克的性格內斂,之前跨越大步主動追求她,厚著臉皮找尋各種借口搬進她家同住,現在又要他當眾求婚,可見他鼓起了很多的勇氣,[yes,ido!]

    目擊費奇帕克把鑽戒套進她無名指上,一群朋友和侍者屆時拉

    開響炮,五彩繽紛的花采從天而降,喝彩求婚成功,當場沒有誰不為他們感到開心。

    然而身在其中的倪舒懷因心情過於振興,頭疼一觸即發,卓靖宸整天伴著她左右,她稍有不適即刻發現,[小壞蛋,你怎樣了?]

    [我想去外麵休息。]頭疼令她痛苦萬分,無法再為這對好朋友、好夥伴盡興,為了不讓更多人察覺她不妥,避免搞砸了這場求婚,她隻好拜托卓靖宸把她帶走到餐廳外,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

    卓靖宸再給她按摩舒緩頭疼,[去醫院做個檢查。]

    倪舒懷握住他的手,[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你把整瓶玻璃瓶丟向我的頭,那時也像現在一樣逼我進院檢查。]

    在波士頓求學的那兩年是她人生中非常懷念的時光,她並不想忘記,害怕手術之後會忘記這些,害怕卓靖宸遇上沒有記憶的她、又或者癱瘓的她。自從重遇他,心裏產生了許多莫名的害怕,愛著一個人總會伴隨莫名的戰戰兢兢,害怕他受傷害。

    [那時我無心之失,記得你始終堅持不要,說你姐姐來波士頓找你,必須馬上迴家。]

    [你還特地送我迴家,將這件事告訴我姐姐,嚇得她可不輕。其實我沒事,不用進院檢查。]這一次,她更是不要當著他的麵進院。

    [我覺得你的偏頭疼不像是普通的老毛病,你是否受過什麽重傷?還是你小時候大病一場之後留下的病?]

    經他一提,她想起也找過uttar,得知她九歲那年的經曆,[我找到uttar,小時候那位在巴厘島跟我投緣的巫醫師。見過他之後,我記起九歲那年發生過的事情,也知道你曾經找過他詢問關於我的事。]

    [真的?你想起了!]他期待她恢複記憶很久,[是,我知道那些村民因我而遷怒在你身上,硬要對你執行私刑,你雖然逃過一劫,可卻大病一場,自此有偏頭疼,至今仍然帶給你痛苦。]

    以為小時候遺留下的偏頭疼習慣造成她現在不時地頭疼發作。

    倪舒懷聽出他語氣裏滿是愧疚,[我沒事,每年定期做身體檢查,醫生說我情況良好。每個人命裏有注定的福禍,你不必介懷。]

    他怎能不介懷呢?對她造成的傷害是永遠都無法補償的。

    忽然覺得他沉靜下來,倪舒懷轉頭望著他凝視著自己,[你想著什麽?]

    [想著你今天畢業,下一個人生目標是什麽?見到帕克和希瑟求

    婚,也想結婚嗎?]

    [不敢想。]結婚離她遙不可及,以她的情況而言即便找到對的人,她也不可能實現這個目標。

    [為什麽?害怕婚姻?]

    她不否認地點頭,[婚姻不但是身份的證明,更是永恆的承諾,承諾是雙方的,當承諾實現不了便是無盡的傷害。]

    對,他記得她還說過那番話……

    你可以是王子,當你繼承了恩爾斯,你需要能夠陪你走下去的女人,需要分擔你重任的女人,但是那個人……

    也記得她還說過,人活在現實就得麵對現實,我早被現實打敗……

    那時,她到底在抗拒著什麽?

    現在,她又為了什麽一直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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