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軒和仙流陽會見女劍客慕容秋水的同時,往北,遠方,金陵城郊。


    由於不是通過入門試煉方式進入鐵劍門小門派,楊冰和小海兩人在跟隨商隊抵達洛陽後,又被鐵劍門堂主派往金陵總壇,一來是代傳書信一封,二來這兩人幫的是堂主老家人,算算畢竟有恩,推薦到總壇也有償還恩情的緣故。


    不得不說楊冰這運氣天生拔群,兩人剛到南京,總壇還沒去呢,就看到一名老者當街昏倒。高海沁眼疾手快,當場就跑去扶起老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搶到了一個照顧隱者的任務。


    也就是這破任務……讓剛擺脫農活折磨的兩個小姑娘,抄起鋤頭又幹了半個月……


    又是近黃昏,荷鋤而歸的小冰小海二臉不岔,汗水在俏麗的臉龐上垂下,打濕單薄的衣襟。


    “啊,又是一天。”小冰語氣滿是絕望,“海哥,我覺得我們玩了假的江湖……”


    “嗯,我懷疑我們是玩了模擬農場……”高海沁一臉讚同,“要不是每天有獎勵一些武學經驗,我絕對要撂挑子不幹。絕對不幹,給如來神掌都不幹。”


    “我懷疑設計這個任務的人腦子進水了。”小冰不耐煩地抱怨,“搞什麽嘛,讓人進遊戲種田,我是來快意恩仇的啊,可不是來照顧人的。有什麽劇情就不能一次性展開嗎?實在不行跳隻怪出來讓本姑娘出出氣也好啊。”


    話音剛落,隻聽得草廬方向傳來一聲轟響。


    “轟~”


    巨大的響聲讓兩個小姑娘嚇了一跳,隨後迴過神來,連忙邁開腳步,急急跑向隱者養病的草堂。


    看到倒塌的草堂壓倒木門,失去束縛的幹草淩亂四散,而站在草廬蓋上還有三個麵戴口罩之人與隱者對立的時候,高海沁忍不住咋舌:“冰哥……冰大仙,我們下線買彩票吧。”


    “嘖嘖……我這嘴是不是開過光。”楊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一臉興奮,“海哥,拔劍上啊。”


    “上你個頭,那邊三個黑衣人呢。”小海凝眉觀望了幾秒,“那個女的拿著鞭子,身上氣勢十足,身後兩個人拿的是普通鐵槍,而且除了口罩,身上穿的是最近比較熱門的狼皮護甲,看樣子跟我們一樣是菜鳥玩家。”


    “那不是很好嗎?兵對兵將對將,我們這就上去給大爺撐腰啊。”


    “我們的將身染頑疾,你說直接上去莽?不怕到時連我們也賠進去?”


    小冰聳聳肩:“好咯,那你說怎麽辦?”


    小海一攤手:“鬼知道怎麽辦,要不你把他們引開,我去救人?”


    她這話說得有些玩笑成分,小冰聽了卻不無讚同地點頭:“也行,我輕功好,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把人帶到城裏。”


    “不,”小海略一思索,“我來吧,你帶人。你的輕功太高級,掛了得不償失。”


    聽小海這麽一說,小冰也不客氣:“行,那看你的了海哥。”


    佝僂的隱者突然清咳兩聲,歎了口氣,打破雙方之間的靜寂:“唉,你還是不肯原諒老朽嗎?”


    “你還記得我是誰?”鞭子蒙麵人語氣淡淡,不悲不喜,卻又一種寒冷的殺意。


    隱者半眯著眼,似有迴憶:“我當然知道,你手中的鞭子,是崔家龍骨鞭。你為了替尊夫報仇,追查了我五年……真快啊,五年了。”


    “當年你害死我夫君時,就該想到有今天。你躲得了三年,躲得了五年,最終逃不出我的掌心。”


    “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隱者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就是過於注重勝負。”


    “少說廢話,當年若不是你使詐,我夫君豈會敗在你手上。又怎會……又怎會一病不起,與世長辭。”那婦人說話語氣越發激動,簡直恨不得揮鞭將眼前的仇人砸成碎片。


    隱者也有些不滿:“比武奪魁,藏手本是製勝的技巧,你這話有些強加之罪了。老朽當年自忖與他半斤八兩,故意事前露出一招破綻好叫他上當。本是無可厚非,崔夫人這樣不留餘地地複仇,可就說不過去了。”


    “我不跟你扯,今天你要麽把我一起殺了,要麽,乖乖拿命來吧。”婦人冷哼一聲,自知理虧,卻不甘放棄複仇,當即一聲令下,“你們兩個為我掠陣,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身後兩個蒙麵人一聽,各自挺槍作勢,隻等婦人動手,便一擁而上。


    是時候上去了,小海打定主意,一步邁入柴門:“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前輩我來幫你。”


    看了一眼來人,其中一個蒙麵人向隊友點點頭,說道:“我來。”說著,縱身躍下草廬殘頂,鐵槍一抖,在高海沁身前做出迎戰的姿態。


    “就你?”高海沁高傲地揚起頭,“可不要輸了一招也怪我使詐,我看,你們三個一起上好了。”說完這一句,高海沁心中暗自忐忑,握劍的力道不自覺加了幾分,全力運轉鐵劍心法,隻等對手一動,就先雷厲風行搶下一招,震懾敵手,把注意力引過來。


    蒙麵人倒是溫和:“比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姑娘盡管出手。如果我技不如人,自然會甘心認輸。”說話的聲音不大,那婦人卻耳聰目明,聽到這裏眉頭微微一皺。


    “認輸之後呢?你們就會退走嗎?”


    “當然不是,我若輸了,為了任務進行,與隊友聯手再向姑娘請教。”


    小海冷哼一聲:“那你們還是一起上吧,省得麻煩。”


    “姑娘再磨蹭,我可要先出手了。”


    “切……”高海沁知道自己不露一手終究無法嘲諷到三人,手一震,極招乍起。


    鐵劍門雖然隻是末流門派,但能開宗立派,其武學自然有可取之道。鐵劍訣不似普通劍法那般攻守兼備,專愛劍走偏鋒,使別人所不敢使的劍招,乍一動手,怪招帶來的威脅不亞於所謂名門的武學。但由於過分追求險招,鐵劍訣本身招式不多,一旦用老,很快便失去原有威力,是以鐵劍門人,練武以殺人為準,隻要在招式用完前殺掉對手,自然就不會暴露自身缺點。


    鐵劍門下武學,第一招最是莫測。


    高海沁身形不動,斜斜握劍,全身上下仿佛盡是破綻,隻等對方攻來。這一極招喚作風海一竹,指的是持劍人仿佛狂風吹完的蒼竹,若是不折,定當以更快的速度向風擊去。是唯一一招守勢,也是最費心神的一招殺招。


    蒙麵人自然不知道這一招的奧妙,喊了一聲“得罪”,挺槍便上,他卻有憐香惜玉之心,倒轉槍柄,槍出如龍。


    “鏗~”


    金石交加的聲音。


    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得蒙麵人一聲“什麽”,隨後舍槍倒飛而出。


    高海沁則氣定神閑站在原地,金雞獨立,劍上帶著血珠,一動不動。


    一招銼敵,另外一名蒙麵人和使鞭婦人各投來視線。


    “廢物。”崔氏夫人暗罵一聲,“那個小姑娘,我翻雲辣手不喜歡殺有前途的後輩,你現在轉身,還來得及。”


    高海沁全力運轉心法,暗自恢複氣力,哪有迴她的餘力,是以不言不語,隻是橫眉冷對。


    那被一劍擊退的蒙麵人看著小海慍怒的側臉,一時竟忘了起身。


    見一個小輩竟然不答話,崔氏無名火起,嬌喝一聲“放肆”,卷起一捆幹草砸將下來。


    柴門處飛進一把柴刀,與幹草捆在空中相撞,竟發出一聲轟響,隨後幹草失去束縛,沒了力道,化作漫天的草雨。


    但聽仿若天際龍吟,由遠及近,一人在空中身形連轉,閃到隱者身邊,抓起隱者的手腕即走:“老先生,我們走。”


    隱者卻腳步不移:“不必。”


    “啥?”拚命切入戰局的小冰動作登時一頓。


    “別想走。”廬蓋上的蒙麵人最先反應過來,腳步一蹬,向後踢出一片幹草,如鳥投林迎向小冰。


    “我中了毒氣,不能動氣,拖住他們一刻鍾,一刻鍾我便能逼出毒素,恢複內力。”隱者低聲說道。


    小冰這時已顧不上迴答,眼疾手快揮出一掌,拍偏槍頭,借力往旁邊一個騰挪,長劍嗆啷入手。


    “好身法。”那人誇讚一聲,開碑裂石的一槍橫掃。


    楊冰修煉白龍騰,身形本就靈巧,最不懼這種大開大闔一板一眼的武功,幾個騰挪,將來人的招式化解得幹幹淨淨。正要還擊,猛覺頭頂一涼,連忙掉轉身形,向後掠去,幾乎退步同時,鞭子擦著鼻尖從身前落下。


    崔夫人眼神泛冷:“姓旬的,你再不用那招,這兩個人都要為你陪葬。”她雖趁隱者臥床毫無警戒心時吹入化功香,卻知道隱者還有一招舍卻內力換來臨時爆發的法門,但也知道這一招不可輕易動用,一旦動用,化功香雖然暫時被壓製,卻會隨著血液流遍五髒六腑,到時一身修為盡做塵土。


    能讓他付出代價,就是今天死在這裏,那也得償所願了。


    隱者不敢言語,全力化解體內的毒素。


    院中,高海沁持劍注視對手,等待下一次對方的出手。


    兩邊戰局,突然因一聲唿喚而改變。


    “楊冰?”


    這是那蒙麵人忍不住喊出聲。


    “是我啊,我是林承淼。”


    “……”“……”高海沁和另一個蒙麵人聞言收起了兵器……


    ……


    次日傍晚,餘杭鎮外小樹林。


    “收下此劍,我慕容世家算是償還恩情。”慕容秋水看到楊軒到來,直截了當地拋出一把通體銀亮的寶劍,並說道。


    一把劍落入懷中,楊軒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莫名其妙來收徒然後莫名其妙給了自己一把寶劍的人,用一個字表達了自己的感受:“哈?”


    “此劍名為霜狼,雖不是神兵利器,卻有別樣用途,好好保管。”慕容秋水交代完事情,轉身便走。


    “等等……”楊軒一句話還沒說出口,那人已經消失在密林中。


    看著手中精致美觀的短劍,楊軒哭笑不得,但隨後,表情卻漸漸變成了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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