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暗暗的陰影隨著那福澤萬靈的的靈雨逐漸消失,晚風也從最初的涼意變成溫和的早間微風。


    微風徐徐吹著,帶起那濃鬱的天地靈氣。


    葉輕漪緩緩而行,看著前方的身影,不由得視線有些模糊起來。


    “怎麽?你感動的要以身相許了?”


    秦無道扭頭看一眼她,露出一臉嘻笑。


    “從小到大,我從沒遇到過這種場麵。”


    “你知道嗎?當你拽著我的手,立於他們身前那不卑不亢的樣子是多麽的帥。”


    仙子看向遠方,不看青年,自顧自的說著。


    “切!”


    “本魔子一向都是如此。”


    “話說,你師父不要你了,你不傷心難過的嗎?要不哭一哭,本魔子大發慈悲,肩膀借你一用。”


    秦無道雙手背後,迎風而行,麵朝暖陽。


    “少來了。”


    “他雖是我師父,可是我從沒有對他有好感,幼時的記憶總是那麽的假。”


    葉輕漪的話讓前方的秦無道疑惑起來。


    他停下身形,扭頭看向她問道,“假?怎麽個假法,讓你如此覺得。”


    “師父的性格。”


    “記憶裏,她對我嗬護有加,是那麽的熱情,為我做了很多事。”


    “可是自從我受傷後,一切都變了。”


    “他對我冷言冷語,就連傳授術法之時也是我在一旁蹭蕭師妹的光。”


    “他從沒有像記憶裏那般對我熱情,關愛我,這也讓我一度以為那是蕭師妹搶走了師父。”


    “後來我便是賭氣,聽聞帝一喜歡蕭師妹,便想著要從她手裏搶走帝一。”


    “不曾想帝一從未正眼看過我,也讓我討厭起他,一見他有難就奚落他。”


    葉輕漪說的很平靜像是在講故事。


    秦無道與她並肩而行,隻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多說什麽。


    並不是每個人的童年都是他那麽幸福的。


    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


    仙殿,月仙峰。


    月仙峰是仙殿最為特殊的一峰,整座仙峰隻有一人,那就是蕭曦月。


    而在這月仙峰頂上還有一仙池和涼亭。


    每到暖陽初升之時蕭曦月便會在涼亭上坐著,撥動她的仙凰琴。


    今天她亦是如此,仿佛臨近早晨的仙殿大亂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她端坐在那裏,玉足輕點地麵,而後玉手抬起一如既往的開始演奏。


    琴音陣陣,宛如大道之音。


    原本處於驚恐的仙殿弟子聽到這琴音,看著月仙峰上的光雨不由得心神舒悅。


    不需多久,他們那驚恐的靈魂便是得到安撫,徹底平靜下來。


    有人在月仙峰下共舞,有人在那靜心,利用琴音修煉。


    而那涼亭邊上的仙池裏白霧氤氳,周圍那些經過細心照料的靈花異草似興奮起來。


    開花的開花,發芽的發芽,充滿勃勃生機。


    仙池內圈養的靈魚也是跳躍起來,如同真龍一般扭曲著軀體。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不知多久,琴音停,蕭曦月那雙玉手鬆開琴弦朝涼亭外輕道一聲。


    “這次迴來你變了很多。”


    “看來你做出選擇了。”


    “他雖氣運前所未有的濃鬱,步入極道至尊可與古代懷胎媲美。”


    “可也不見得天命與他有關。”


    “古怪懷胎的底蘊不是他可以相比的。”


    老殿主憑空顯化,緩緩開口。


    那端坐在涼亭的蕭曦月起身,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走到仙池旁邊,自顧自的喂養靈魚。


    好一會,她才開口。


    “天命與他是否有關,又與我何關?”


    “我看的是他這個人。”


    “你真的變了,變得更仙了,可是那塊仙骨影響到了你,還是太上忘情讓你如此。”


    老殿主內心五味雜陳。


    他們是師徒,就算性格再如何,那也不應該如此陌生才是。


    然而蕭曦月自始至終都是那麽的冷。


    “你自認為自己掌控一切,可與秦霸天博弈,其實你看到,你做的,包括你所想他都知道。”


    “我也知道。”


    “葉輕漪被你如此安排,你自認為可以操控大局,殊不知隻是你崩盤的開始。”


    “那一位應該要醒了。”


    “你最好不要讓他來打擾我。”


    “否則我不介意在太初未開之前斬了他。”


    話語冰冷,老殿主不由得臉色大變。


    他看著那張冰冷的仙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內心,方才居然感受到恐懼。


    “你知道了!”


    “什麽時候知道的!”


    老殿主這會不再淡定了,幾乎是吼出來的。


    蕭曦月喂著靈魚,伸出玉手撫摸那探出頭來的靈魚,看都不看他一眼。


    “從我記得一些事後便知道了。”


    “她已經有了自己意誌,便也算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你的一切謀算都會失敗。”


    “你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說著說著,蕭曦月腦海不禁浮現那道身影。


    “曦月!你什麽意思?”


    老殿主一個閃身上前,用無比猙獰的眼神看向她,想要從她雙眸中得到答案。


    “他比我更絕情。”


    蕭曦月冷冷的說了一句。


    她的話讓老殿主不由得抬起一隻手,手上凝結一個璀璨的法印。


    他想一掌拍下去,可他不敢。


    這是秦霸天內定的兒媳婦,他們鐵定是見過的,他不敢賭蕭曦月身上是否有秦霸天的庇護手段。


    因為她太過淡定了。


    極度忍耐的老殿主雙手顫抖著,而後一掌拍向旁邊的巨石。


    巨石爆碎,那股可怕的力量讓整座月仙峰龜裂,似要倒塌。


    然而蕭曦月依舊在喂著她養的靈魚。


    ……


    仙城,天魔宗據點裏。


    一個房間裏。


    秦無道看著手裏的白皮大書悶悶不樂。


    他再次打開,天書已然沒有異象。


    最讓他不爽的是上麵什麽都沒有寫,原本那些密密麻麻的符號已經消失了。


    “應該沒有看錯的啊。”


    “剛打開的時候很多古字的呀,現在怎麽會又沒有了呢。”


    他呢喃著,看向一旁打坐的葉輕漪。


    “別這麽看我。”


    “我連天書是啥都不知道。”


    葉輕漪雖緊閉美眸,可也是知道有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遊離,尋找答案。


    “天書這玩意,估計隻有高層才知曉。”


    “反正以我曾經在仙殿的地位,我從未聽說過仙殿的鎮殿之寶會是這玩意。”


    “要不去問問你爹。”


    “他那麽厲害,應該知道的。”


    說罷,葉輕漪也是停下參悟功法。


    在她看來,秦霸天如此出麵,讓秦無道帶走天書,顯然是知道其用處的,去問他準不會錯。


    “他要想見我,早就出現了。”


    “哪裏用得著我去找他。”


    “算了,搞不明白那就把他扔在儲物戒指得了,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口酒。”


    秦無道微搖頭,收起天書。


    而他剛收起天書頓時想到了什麽,心念一動,一隻泛著綠光的瓶子飛了出來。


    掌天瓶!


    “差點把他給忘了。”


    秦無道看向掌天瓶,而後單手結印,儲物戒指內飛出六根陣旗。


    陣旗飛出,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而後散發璀璨的光芒。


    光芒中有符文顯化,快速湧出,密布房間的四周,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陣法。


    不過頃刻間,陣法將整座房間籠罩住。


    這是一個困陣。


    秦無道看了一眼四周,確認無誤後,直接打開掌天瓶的瓶口。


    “嗡!”


    掌天瓶輕顫,虛空泛著漣漪,一道光芒從那瓶口裏麵飛了出來。


    一旁的葉輕漪一臉好奇的看著這一切。


    她的美眸落在那團光芒中,而後在那裏看到一道身影,不由得有些吃驚。


    這居然是一道殘魂。


    “你哪裏抓來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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