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涵打開水龍頭,用涼水衝了把臉。她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她和宋清文認識了才不到兩個禮拜,這個進度對她來說已經很快了,快的她自己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伸手抽了幾張麵紙,把臉上的水擦幹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慶幸自己今天用的是防水化妝品,不然這會兒妝就該花的不成樣子了。

    文涵細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其實這幾年她變化不算大,就是瘦了點兒,曬的稍微黑了點兒,不過迴國的這幾個禮拜也養迴來了。

    夏天也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洗手,“文涵,你今天很漂亮。”許是在部隊待久了,夏天不再似當年那麽柔弱。身上仍有些許南方人的柔軟,可眉眼間也多了不少英氣。想必在部隊的日子也不是呢好過的。

    文涵溫和地笑笑,“你也很漂亮。最近好麽?”

    夏天沒想到文涵會是這樣的反應,她以為文涵會不理她的,就像對陸僭始那樣,甚至更糟,“我還行吧。你呢?迴國還適應麽。”

    文涵伸手拍拍夏天的肩,“你和我說話不用這麽緊張。我迴來是迴家,怎麽會不適應。”

    夏天一震,尷尬地笑笑,“你說的對,留個電話吧。有時間出來喝杯咖啡,我們聊聊。”

    文涵爽快地拿出手機,遞給夏天,“好啊,你輸吧。這兩天我還不是很忙,就這陣兒吧。”

    夏天輸完手機號,“等你消息。我先迴去了,不然僭始哥該著急了。”

    文涵看著夏天離開的身影,給自己補了個妝,也就離開洗手間了。剛出門兒就看到了堵在門口的宋清文,拿著大衣,靠在牆上。

    文涵嚇了一跳,“宋大律師,雖然站在女洗手間門口不犯法,但這也是一種很變態的行為。”

    宋清文聳聳肩,把手裏的大衣披在文涵的肩上,“這邊兒冷,我這還不是想著你穿的單薄,怕你凍著。”

    文涵挑挑眉,攏攏肩上的大衣,推了一把宋清文,“得了吧你,說!偷聽到了多少?”

    宋清文摸摸鼻子,攬著文涵往會場裏走,“沒聽多少。我就是挺佩服你能和搶自己男朋友的女人聊的那麽好。互誇,留電話,還約吃飯。”

    “嘿,你這還叫沒聽多少?你這不是全聽著了麽?”文涵側頭瞪過去,狠狠打了一下宋清文的肩,“宋清文,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癖好。”

    宋清文無奈地笑笑,“姑娘,洗手間迴聲那麽大,整條走廊裏都聽見了。你怪

    我偷聽,我是那人麽?”

    文涵白宋清文一眼,“切,少來這套。話說你怎麽知道那女的是誰?你是不是查我?”

    文涵想到這兒,氣的瞪大了眼睛,“宋清文,我都沒問過沒查過你,你居然敢查我?反了你了?”

    宋清文發現長久不和女人打交道,都快忘了女人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了,“我還用查你麽?會場裏你當你那一群同學是擺設啊?”

    文涵咬下唇,疑惑地看著宋清文,想了半晌,“算了,我待會兒也跑你同學哪兒挖你情史去。哼!”兩人走到會場門口,文涵脫掉大衣,進入會場,直奔宋清文大學同學那桌去了。

    宋清文無奈地跟上文涵,指指大門處,小聲提醒道,“新人要敬酒了。你還不也趕緊換衣服去。待會兒再說。”

    文涵瞥眼宋清文,抽出大衣,“你剛才怎麽不幹脆直接拉我去那邊兒呢?”披上大衣,去換衣服了。

    宋清文笑笑,衝著自己那桌走去。一幫人湧上來,“剛去哪兒了呀你?是不是去談情說愛了?”宋清文越過眾人,做迴自己位子上,拿起酒喝兩口,笑笑不語。

    文涵很快就換好另一套衣服了,去另一間休息室找洛芮時,還一不小心撞到季大神和洛女神在親熱的場麵。季大神一個眼神殺過來,文涵就被吳裕泰扽走了,還被狠狠的敲了下額頭,“你怎麽那麽沒有眼力見兒啊?”

    文涵揉揉自己的額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季庭和洛芮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四個人進會場開始一桌一桌的敬酒。吳裕泰和季庭那酒量杠杠的,文涵和洛芮酒量一般,但也還算能扛的,女生裏的佼佼者。

    可敬到老同學那桌的時候,再能扛也不頂用,這個時候洛芮和季庭就開始後悔怎麽沒多找幾個伴郎伴娘。高中和大學同學的酒量都不是蓋的,灌起人來也是不客氣的,這兩桌輪下來,四個人就都有點兒暈了。

    敬到陸僭始這兒的時候,文涵和洛芮已經有點兒茫了,陸僭始一個小酒杯敬的季庭,四人剛鬆口氣要走,文涵就被陸僭始截住了,“沒完呢。”拿了個大的高腳杯,倒上滿滿的兩杯五糧液,一杯遞給文涵,一杯自己幹了。

    文涵拿著那杯酒,正要狠下心喝的時候,酒杯就被一把奪了過去,“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也是一樣的。”於是文涵就看著宋清文,拿過那滿滿一大杯一口氣喝了下去。

    陸僭始也不知道今天抽的什麽瘋,搶過宋清文手裏喝完的空杯子,又要給兩

    人滿上。宋清文酒勁兒已經上來了,他酒量雖然和季庭吳裕泰差不多,可也禁不住這麽喝,比不了陸僭始這種從部隊裏練出來的海量。

    文涵摁住陸僭始倒酒的手,“陸僭始,這麽多人看著呢?你別鬧行麽?你多大了?”說完拿起酒倒了半杯,“就這麽多,點到為止。這杯我陪你,行麽?”

    不等陸僭始迴答,文涵端著杯子就要把那半杯酒往胃裏送。不料這次被陸僭始攔下來,拽住文涵的手腕兒,摩挲著文涵手上的那塊兒表,那塊和自己手上同款的表,“文涵,你這算是在維護他麽?”

    文涵甩開陸僭始,“你說算麽?他是我男朋友,難道我不應該維護他麽?”

    陸僭始點點頭,搶過文涵的酒杯,一次把兩杯全喝了,喝完就坐迴自己的位子上,冷著臉開始吃菜。

    文涵看向洛芮,扶著已經有點兒暈的“我帶宋清文去醒醒酒,你們先敬著,反正這幾桌以後就差不多了。”

    洛芮點點頭,“你去照顧師兄吧。”叫人拿過兩人的大衣,遞給文涵。

    文涵穿著高跟鞋,扶著比她高出一頭的宋清文,從會場裏出來。宋清文靠在文涵肩膀上,文涵歪歪扭扭的帶著宋清文往外走,“宋清文,你好好走行不行。你又沒徹底醉,你好歹,自己撐著點兒。”

    文涵把他放到花園裏長廊的石座上,自己也坐下來,捶捶自己已經酸了的小腿,狠狠瞪宋清文一眼,“你真行。你以為那杯酒他會讓我真喝麽?你搶什麽搶?就算他讓我喝,我也可以拒絕。你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算怎麽迴事啊?”

    宋清文找了個柱子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捂著胃,眉頭緊鎖。一會兒,突然起身搖搖晃晃地跑到垃圾桶前麵開始吐起來。文涵看宋清文那難受的樣子,認命的走過去,輕輕拍著宋清文的背,讓他舒服一些。

    好不容易吐完了,文涵把人扶迴石椅上歇會兒。宋清文閉著眼睛養神,手裏拉著文涵的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文涵歎口氣,拍拍宋清文的背,“沒事兒。你也是為了我。”語罷,文涵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表,那塊兒表這些年被自己保養得很好。是自己和陸僭始分開以後,唯一留下的東西。這麽多年,自己都戴成了一種習慣,今天陸僭始也算是給自己提了個醒兒,是時候該給自己換塊兒表了。

    宋清文眯著眼看著低頭看表的文涵,經過剛剛在會場的那一幕,他也知道這塊兒表的來曆了。他把眼睛閉起來,想著,自己

    是不是要給文涵換一塊兒新表。想了想,決定放棄。他不想幹涉文涵和陸僭始之間的那段過去了,他怕自己太在乎過去,連和文涵的現在都沒了。

    兩人在花園兒裏待了一會兒就迴去了,迴到會場以後才發現陸僭始和夏天都不在了。洛芮把文涵偷偷拉過來,“剛剛你們走了,陸僭始從一大杯一大杯的喝,變成了抱著瓶子喝。夏天臉都黑了,這不,剛被他老婆拉走了。”文涵點點頭。

    婚禮結束的第三天,文涵正常上班兒。結果下午剛和高層們開完會,一出會議室就被秘書叫住了,對文涵耳語,“lily,外邊兒有一位女軍官找你。”

    文涵聽到女軍官的時候嚇了一跳,手都一抖,想著自己應該不認得女軍官吧。然後才反應過來,“我知道了,你把人帶進來吧。”

    秘書把人領了進來之後就被文涵遣出去了。夏天今天一身軍裝,氣勢十足。文涵讓人在沙發上坐下,自己打電話交代了幾件事也坐到沙發上。

    夏天雙手相互搓著,臉色很白,看起來十分緊張,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對文涵說,“文涵,我今天來找你,是實在沒辦法了。打婚禮結束起,僭始哥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說什麽都不出來,這都已經是第二天了。再這樣下去,老爺子和部隊那邊遲早會知道的,你能,你能去看看他麽?”

    文涵低著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我下班之後過去,你看行麽?”

    夏天眼淚噗嗤噗嗤地往下掉,“謝謝你,文涵。謝謝你。真的,不然我真的沒辦法了。”

    文涵掏出手機給宋清文打了個電話,對方很快就接了,“有什麽事啊?想我了?”

    “去你的。是這樣,下班之後,我得和夏天去看看陸僭始,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和你說一聲兒。”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就聽到宋清文長歎了口氣,“你都這麽大方的來通知我了。我說不行,未免顯得我太小氣了。把地址發給我,你完事兒,我去接你。”

    文涵聽著宋清文那無奈的語氣,笑道,“那就這樣,完事兒後咱再去吃晚飯。掛了。”

    宋清文凝視著手機好一會兒,最後歎口氣,看著窗戶上映的自己,無奈笑笑,“你怎麽就被一個小丫頭吃得死死呢?”

    文涵下班後,照著夏天給的地址,找到了公寓,把車停在了門口。夏天看到文涵來了,趕忙迎上去,“文涵,我就不上去了。我等你下來再說。”

    文涵看夏天一眼,

    想著她不上去也好,點點頭,把車鑰匙給夏天,指向自己的車,“你要是嫌冷,就去我車上待會兒。”轉身進了樓道。

    這片是老小區了,也沒個電梯,文涵穿著高跟鞋爬到了五樓,走到陸僭始家門前,敲敲門,“陸僭始,開門。我是文涵。”

    敲了半天也沒個動靜兒,文涵逼不得已,拿出自己的殺手鐧,掏出了根兒煙,剛點上一會兒,就被裏邊兒的人開門兒,把人拽了進去。文涵被陸僭始抵在牆上,“你來幹什麽?嗯?文涵,你不是有新歡了麽,還來找我幹什麽?還拿這招威脅我,你不就是知道我心疼你麽?”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陸僭始說話的熱氣,全都撲在文涵的臉上。

    文涵雙手被陸僭始攥著壓在門上,她試著掙紮了幾下,但自己的手腕兒被陸僭始越收越緊,“陸僭始,你輕點兒。疼。”

    陸僭始攥得更狠了,在文涵耳邊狠狠的說道,“你還知道疼?文涵,那你知道我有多疼麽?我告訴你,你的疼不急我的萬分之一。”

    文涵真的疼,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陸僭始,你別這樣行麽?”

    陸僭始最受不了,文涵這樣淚汪汪地看著自己,還是心軟了。手放開了文涵,把兩人之間的縫隙一點兒點兒拉大,最後轉身走向沙發,仰了過去。

    文涵低頭揉揉自己的手腕兒,“陸僭始,你。”

    可是抬頭的一瞬間,眼淚瞬的留下來,她顫抖著雙手,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在這個屋子裏多待一秒,手足無措地往外跑,奪門而出。卻被陸僭始一把拽迴來,抵在門上,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這裏有人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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