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文涵一進教室就發現隻有夏天一個人在位子上,看上去不大開心坐在文涵邊兒上的座位,頭低低的,悶悶不樂:“文涵,我們宿舍的女孩兒好像都不太喜歡我。問什麽啊?”夏天和班裏的其他幾個女生分到了一間宿舍。

    “不會吧。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呢?”文涵邊做習題邊問。

    夏天抱著水杯鬱悶道:“我也不知道?她們吃飯都在一起,晚上也在一起聊天,但我一說話她們就不說話了,感覺有點兒排擠我。”

    “慢慢就好了。你們現在可能不太熟悉。”文涵心裏明白,但有些話說得太明白就會傷人,隻拍拍夏天的頭安慰道。

    “是這樣麽?可是我看她們彼此也不熟但挺好的啊。哎,好羨慕你可以和以前的同學住一個宿舍啊。”夏天側頭看向在做題的文涵,“你那麽早就開始學習了嗎?”

    文涵笑笑:“這是昨天的作業,晚自習沒來得及寫完,這不來的早點兒補上。”

    “你也會不寫作業麽?”夏天驚訝的看著文涵。

    文涵訕訕一笑:“一中傳統,來的早的基本都是補作業的,不信你待會兒看著。”

    果真,陸陸續續進來的同學,紛紛從書包裏拿出作業開始寫。“習慣就好。”文涵笑著安慰驚訝的夏天。一會兒,陸僭始走了進來,單肩挎著黑色的書包陪著黑白色的校服,走進來的時候撞了文涵的桌子一下。“嘶”,文涵在作業本上畫出了不規則的一道,抬頭狠狠瞪向陸僭始,兩人對視一會兒,文涵揚起文涵式經典笑容,冷聲說道:“道歉。”

    “早起補作業被我逮到還要道歉啊,班長。”陸僭始也冷聲說道。

    “你管得著麽?道歉。”文涵勾起一絲冷笑,從昨天“僭始既涵”開始,文涵就對此男生印象極差,於是連虛偽的表麵上的和諧都不願意裝。

    “嗬。”陸僭始撇文涵一眼,迴到座位上。

    “陸僭始。你給我道歉。”文涵“啪”的一下拍桌子就站起來。

    夏天拉拉文涵的袖子:“算了吧文涵,用一下修改液就好了。”

    “用不用修改液是我的事,有些人撞了人就應該道歉。難道你小學老師沒教你,要禮貌的說聲‘對不起’麽?”文涵厲聲說道。

    “沒有。”陸僭始不以為然,伸了個懶腰。

    文涵還想說什麽,季庭走了進來:“文涵算了。開學大家還是和和氣氣的。”文涵深吸一口氣,坐

    迴座位上。

    “你相好麽?還挺聽他的話。”陸僭始腿翹到桌子上。

    “你放屁!”文涵這次是真急了,拿起桌上的書本就甩向陸僭始。

    “陸僭始,你胡說八道什麽?”季庭冷眼射向陸僭始。

    “不是就不是,動那麽大火幹什麽?”陸僭始擋下文涵的書本,又一一拾起,在桌上碼整齊遞迴給文涵,依舊是一臉漫不經心,“都是同學。好好相處。”

    文涵收起冷臉,擠出笑容:“好,好好相處。”做迴位子,把剩下的幾題做完。季庭冷眼掃蕩班一的人一眼,這些一中的老人們自然是知道厲害的,大氣都不敢出。教室又恢複安靜。

    經早上這一戰,文涵、季庭和陸僭始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季庭和洛芮那點兒事兒算是公開的秘密了,因為兩人成績好,老班當時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管。洛芮和文涵的關係又是眾所周知鐵打的閨蜜,季庭自然是和文涵一撥的。文涵和季庭有多厲害,一中的人一清二楚,都賭陸僭始的日子不會好過。而陸僭始憑著在課上的表現和成績,加之實驗考進一中的人不少,擁護者也是相當多,連和文涵她們連著三年好的穿一條裙子的梁笑笑這次都站在了陸僭始的陣營裏。

    “你一別的班的跟著瞎摻和什麽?”文涵一臉嫌棄的看著梁笑笑。

    “你們的事已經擴散到了年級了。好多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呢。”梁笑笑翻駁道。

    “是啊。我們班的女生都在壓賭,老人們壓你和季庭,新人都去壓陸僭始,就以第一次月考為賭,看你們誰考的更好。”肖倩蹲著餐盤加入談話,

    “你們怎麽都知道了?誰說出去的?”文涵皺眉,心裏萬分疑惑,那天在的都是直升的老人,應該沒人敢宣揚。

    肖倩不語,看了遠處打飯的夏天一眼:“這女孩兒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小心著點兒。”

    文涵抬眼看向夏天,看到夏天轉頭便收起情緒,衝夏天微笑一下,轉過頭對肖倩說:“我知道了。”

    季庭和洛芮二人相伴而來,臉色都不太好,想必還是為了早上的事情。

    “你倆真打算迎戰麽?”洛芮落座問季庭和文涵。

    “誰理他呀。月考考得好壞都與他陸僭始無關的好吧。你別擔心了。乖乖吃飯。”文涵聞言便知洛芮是在擔心,兩人如果把這場考試當作比賽,會影響心情,摸摸洛芮的頭安慰道。

    今天在夏天過來之前,幾

    人就匆匆吃完飯撤了。夏天一個人站在桌前,發現自己一來,幾人沒一個理她的,招唿都不打就起身走了。就文涵起來時說了句:“來了。我們都吃完了,你自己吃吧。”

    “好吧。沒關係。”夏天迴文涵一個微笑,還是柔柔的,特別單純,像一朵白蓮花,但這次文涵好像又從裏麵看到了些什麽不一樣的東西。文涵也笑了笑轉身離去。

    “你和她還廢什麽話呢?”出了食堂洛芮就出聲問道。

    “寧願多廢一句話,也不要和這樣的女孩兒明著為敵,維持表麵兒和諧,她也就能暗著使些手段讓你不痛快一下,而且比較容易防著。一旦撕破臉,她會繼續裝白蓮花,然後把你整死。知道麽?”文涵對著洛芮耳語道。

    “文涵,洛芮你們也來散步啊。”夏天小跑著跟上在操場散步的洛芮和文涵。

    “是啊。你呢?這個時間不做值日麽?”文涵聞聲迴頭笑道。

    “做完了大班長,你不用操心。方便一起麽?都沒什麽人理我。”夏天在寬鬆校服的包裹下顯得格外瘦弱,晌午的陽光曬得她額頭出著細汗,看著文涵和洛芮的眼神無辜又委屈,惹人憐愛。

    “好啊。不過我們走完這圈打算去籃球場,我男朋友在哪兒打籃球。”洛芮這次率先出聲,笑著對夏天說。說完挽著文涵轉身就走。

    夏天小跑兩步跟上:“洛芮,你男朋友是誰啊?”

    洛芮和文涵正低著頭開始研究地上的影子,聽到夏天的問題,兩人眼神同時一冷。“這你都不知道,就是咱們班的季庭啊。兩人是不是特別般配。”文涵不留痕跡地收起情緒,打趣地迴答。

    “喲喲喲,你平常可不是那麽說的。”洛芮也笑著抬頭打趣文涵。

    “誒喲。在季大神麵前當然要說你好,他配不上你了。不然他哪兒知道要怎麽珍惜你啊。這都是套路。”文涵拍拍洛芮的頭,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餘光掃向夏天,依舊是那一副羨慕的表情,文涵欣下放心了。你想玩兒,姑奶奶我就陪陪你。看你能玩兒出什麽花兒來,看你能裝多久,咱們走著瞧。

    到了籃球場,文涵和洛芮坐到看台上,夏天也跟著做到二人身邊。看台對著的場子現下是三班自己人的比賽,季庭和陸僭始個帶一隊,比分打得火熱。季庭發現洛芮來了,還有文涵,衝二人笑笑,猛的看到夏天,眼底閃過一絲冰冷,也和善的衝夏天笑笑。“喲,難怪早上文大班長那麽生氣,合著我沒說全,

    除了文涵你還倆呢。”陸僭始走來在季庭耳邊耳語,聲音卻大的足以讓所有人聽到。“你說什麽?”季庭轉身抓上陸僭始的校服領子就要動手。隔壁場的吳裕泰衝上去攔住季庭要落到陸僭始臉上的拳頭。文涵和洛芮從看台上直接跳下來,洛芮上前抱住季庭,不讓他動手,兩邊的人把兩人拉開。文涵站在中間:“我現在以班長的身份警告你們倆個,不想惹事就停手,季庭你迴班去。”

    季庭看了文涵一眼,轉身拉著洛芮走了。“你們其他人也都先迴去。”文涵繼續說道。季庭的人彼此相視一眼,衝文涵點點頭走了。陸僭始的人剛想說話,被文涵一個冷眼瞪了迴去,摸摸鼻子也迴去了。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從昨天開始就沒消停過,你對我們哪兒來那麽大敵意?”文涵環胸,冷冷的看著陸僭始。

    “我就是看你,你們,所有人都不爽。怎麽樣?”陸僭始雙手插兜,臉湊近文涵,一臉賤兮兮的樣子。半晌,伸頭湊在文涵耳邊耳語了句什麽。

    文涵微微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所有人都傻了,一直站在一邊的夏天剛要上前勸阻就被二人的氣場逼退。

    陸僭始迴過頭看著文涵,眼神陰狠:“你敢打我?”

    文涵一把上前揪住陸僭始的領子:“我告訴你陸僭始,我不僅敢打你,隻要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那樣的話,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永遠留在學校,隻要你出了一中的校門兒,我肯定找人打死你,姐們兒今兒把話撂這兒了。咱們走著瞧。”文涵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轉身就走,背影瀟灑幹淨。陸僭始望著文涵的背影:“他媽都夠看熱鬧了?”冰冷的眼神掃視一眼籃球場上的人,把籃球狠狠往地上一砸,“看夠了就都給我滾。”

    中午的事和早上的事瞬間傳遍了全校,尤其是文涵動手打陸僭始的那一巴掌,被流傳成了各種版本,褒貶不一。一中的老師對這些實驗班的學生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陸僭始並沒有追究,就找文涵說了句:“注意分寸。”就什麽都不再多說了。

    晚上迴到宿舍,梁笑笑衝進屋抓著文涵就質問道:“你怎麽能打陸僭始呢?”

    “他他媽欠揍。”文涵聽到陸僭始的名字冷笑著甩開梁笑笑的手說,“你最好別再和我提他。”拿著洗漱的用具就走。

    “他很可憐的你知不知道。”梁笑笑擋住文涵的路,又開始不依不饒了。

    “他可憐個屁。一來就甩臉給誰看,拽什麽拽,老娘早就看他不爽了。他可憐

    關我什麽事?有多可憐是可以那麽沒家教,連對人最起碼的尊重和友善都沒有?”文涵本來就在氣頭上,梁笑笑一擊就急了,一把就把梁笑笑推開,摔門走了。

    “為了那麽個賤男,你和文涵吵什麽吵。你知道他今天和文涵說了些什麽麽?”肖倩坐在一旁看不過去,冷聲說道。

    “你們都不懂他。都不理解他。”梁笑笑衝著肖倩吼道。

    “梁笑笑你有病吧。為了那個陸僭始迴宿舍和我們吵什麽吵。”洛芮在外邊聽到動靜,踹開門兒就對梁笑笑吼道。

    文涵跟在後邊兒進來,死死的盯著梁笑笑說道:“就你丫最懂他?我告訴你梁笑笑,陸僭始這趟渾水過不幹淨,但你要想趟,這次我絕對不管,咱們直接絕交,沒商量。”

    這一夜,這幾個女孩兒躺在床上都幾乎一夜未眠。文涵想,陸僭始果真人如其名,一來就把幾個女孩兒的關係攪合的亂七八糟。

    “僭始既涵”出自《小雅·巧言》是一首政治諷諭詩,譏刺周王為讒言所惑,終竟招致禍亂,同時痛斥了進讒者的厚顏無恥。亂之初生,僭始既涵。動亂起於青蘋之末的時候,讒言就開始進到你耳朵裏。

    第二天一大早,梁笑笑一句話都不說,收拾完東西就最先走出宿舍。文涵看的憂心,心下預感梁笑笑和陸僭始最近會發生些什麽。早飯時間梁笑笑都不再和文涵她們坐一起了,而是坐的遠遠的。文涵幾人的早飯吃的相當低氣壓,吳裕泰幾次開玩笑想緩和氣氛都沒什麽效果。陸僭始走進食堂,打了早飯就向一個人坐的梁笑笑走了過去,路過文涵那一桌特地撞了一下文涵的椅子,文涵迴頭瞪向陸僭始,陸僭始迴敬一個更挑釁的笑容。掃視了一眼全桌,挑挑眉就走了。

    陸僭始落座在梁笑笑那桌,卻和梁笑笑隔了一段距離。文涵手裏的勺子已經快被掰彎了,幾人的臉色都相當不好看,因為每個班的早自習時間不一樣,所以季庭和文涵先迴了三班。路上,陸僭始慢慢悠悠的跟在二人身後,兩人察覺到繼續往前走。

    “誒,都發現我了還裝什麽不知道呢。”陸僭始快走兩步上前一把拉住文涵的胳膊。文涵想甩開,奈何勁兒不夠大,怎麽都甩不開,皺著眉毛瞪向陸僭始。陸僭始完全不理。

    “你放開!”季庭厲聲喝道,也抓住陸僭始的胳膊想替文涵甩開。三人成三角狀,站在學校花園的中間,幸好是早上,來來往往的人還不是很多。

    “哥們兒。你都有女朋友了,就別管別人的事兒

    了。昨兒是我誤會了,賠個不是怎麽樣。”陸僭始看著文涵,不以為然的對季庭說道。

    “季庭你先迴去,他是衝著我來的。”文涵給季庭一個安慰堅定的眼神,季庭皺著眉還想說什麽。

    “走。不管你的事。我看他敢怎樣?”文涵厲聲說道。

    “嗬。文大班長很有氣勢啊。”陸僭始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死樣子,“我是不敢怎樣,但文班長覺得我昨天的話說錯了嗎?”

    文涵揚起手,卻被陸僭始狠狠的拽住:“怎麽還想再打一巴掌?”

    “陸僭始我看你是忘了我昨天對你說的話。”文涵試圖把手掙開,卻都被陸僭始狠狠的拽著,掙脫不開。

    “沒忘,但看你惱羞成怒,偏偏更想挑戰了。”陸僭始抓得更狠,就是不撒手。

    “陸僭始,你我前天才第一次見麵,我自認從未得罪過你,你卻一上來就那麽挑釁,還是衝著我來的。聽說你在實驗一直是第一名,輸了心裏不痛快吧,特別還是輸給一個女孩兒。你的恨母情結太嚴重了,活該你媽不要你。”想起昨天陸僭始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你和你閨蜜的關係可真好,分享同一個男人的感覺如何啊?”文涵氣的全身的血液直衝腦門兒,加之宿舍裏本來很和諧的關係昨天卻因為他雞犬不寧的,白淨的臉被氣的通紅,嘴上的話愈發狠毒,“要是我是你媽,你一出生我就直接在搖籃裏把你掐死。”

    陸僭始也被激怒了,眼圈通紅:“文涵,你再說一次。你他媽再說一次。”

    文涵氣的已經失去理智了,抓著陸僭始的痛處就狠狠的繼續戳下去:“陸僭始,我再說多少次都一樣,可憐的孩子,你媽不要你了。”

    “文涵,你那麽抓著別人的痛處說有意思麽?”梁笑笑聽到二人的爭執,跑來就指責文涵,“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一個人。”

    洛芮和肖倩還有吳裕泰跑上來,把兩人拉開。“陸僭始,我剛剛話是說重了。我知道因為你媽你不喜歡女孩兒,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和其他人無關。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會理解你,都應該理解你的。誰心裏都有傷痛,誰都有不痛快的理由。我今天希望你知道,我戳你的痛處是讓你明白用語言給別人帶來的傷痛有多疼,同樣的,你的一次次挑釁,我們也很不爽。”文涵揉揉自己被拽紅的手腕兒,左手的手腕兒都青了,“可你知道麽?現在我真的覺得你好可憐,可憐的要把別人對你的傷害這麽認真地放在心裏,用別人的錯誤傷害自己,真是可

    憐到家了。活該你不幸福。”

    自那時起文涵和洛芮他們都沒和梁笑笑再說過一句話,反而是梁笑笑和陸僭始走的越來越近了。梁笑笑會特地跑到操場上給陸僭始送水,在陸僭始打籃球的時候幫他拿衣服,在一邊呐喊助威,和陸僭始一起吃飯。陸僭始還是會時不時挑釁一下文涵,全被文涵用冷漠擋了迴去。夏天倒是也安分的不行,還是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文涵她們懷疑那丫頭是想憋個大的,心裏不覺多增了些防備。

    周五開學初的家長會上,作為班長安排家長簽到的文涵見到了陸僭始的爸爸,長得和陸僭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請您在這裏簽到。”文涵微笑著把筆遞給陸僭始的爸爸。陸爸爸簽上自己的名字,看著文涵說道:“你就是文涵?一中的狀元?”文涵因為陸僭始不願和陸爸多說,對陸爸爸笑笑就把筆和簽名冊都拿走了。文媽媽也來了,注意到文涵用袖子遮住手腕,仔細一看發現文涵手腕一圈兒紅,一圈兒青的,抓起文涵的手皺眉問道:“怎麽弄的?”文涵本來沒覺得怎樣,看到媽媽的出現突然覺得越發委屈,看著自己手腕上清晰的指印,也騙不過去,隻說道:“我待會兒再和你說。”倉皇逃走。

    家長會主要講了月考前的複習內容,高一一年的任務,和高一應該為高考做好什麽準備。家長會結束,文媽看文涵還是不願意開口說實情,拉著文涵就到講台找班主任楊老師去了。文媽是女強人,在商場上也是個厲害人物,氣場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楊老師,麻煩您給我解釋一下我們家文涵的手腕兒是怎麽弄傷的?文涵自己不說,我想您身為班主任,應該是知道的。”文媽把包往講台上一摔,“應該”二字咬的特別清楚,拽起文涵的手就揚了出來。手腕上的青紫,看的讓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楊老師其實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文涵打了陸僭始那一巴掌的事,但到底是老油條,知道文媽不好惹馬上安撫著先說道:“這是誰弄的?文涵你怎麽不和老師說呢?”

    “我弄的。”站在陸爸爸身邊的陸僭始毫不掩飾地承認道。全班看向陸僭始,一臉驚訝。

    “可是,是文涵先動手打陸僭始的啊。”夏天站在班門口突然輕聲說道。低著頭,絞著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劇情因為夏天得一句話突然有了大反轉。季庭,文涵和陸僭始三人冰冷的目光紛紛射向夏天。文涵想,“這麽久,終於出手了”。“嗬,楊老師,這又是怎麽迴事?班長居然打人,陸僭

    始你怎麽不和我說?”陸爸爸出聲道。

    “陸僭始爸爸,那天是這樣的,陸僭始先和我打籃球時因為一些矛盾鬧起來的,然後文涵來勸架,讓我先離開,但聽說是陸僭始先在文涵耳邊說了句什麽,文涵才動手扇了陸僭始一巴掌的。”季庭起身替兩個人解釋道。

    “我的錯。是我的問題。文涵對不起。”陸僭始突然出聲,看著文涵眼神出奇的誠懇。文涵看的一振,也順著台階向下走:“我再怎麽樣也不該動手,不好意思。是我那時太衝動了。”

    兩人的矛盾好像就這樣解決了,又好像沒有。文涵和陸僭始相處的出奇的和諧,陸僭始知道月考結束都沒有再找文涵挑釁過。但兩人又好像一直在較著勁兒,文涵想起自己和媽媽說完整件事後媽媽的反應,文媽沉思一會兒沉聲說道,文涵你一定要沉得住氣。

    月考放榜時,文涵和陸僭始出現時,教室裏公告欄前的同學們都自動散去。“恭喜啊,全班第一,年級第七。”陸僭始看到排名,側頭對文涵說,笑得一臉真誠,像換了個人似的。要是沒有注意到陸僭始垂在兩側緊握的雙手,文涵真的要相信前幾天的鬧劇就像一場夢了。

    “你考的也不錯,全班第三名。加油哦。”第二名被季庭占走了年級第九,陸僭始這次月考全班第三,年級第十五。文涵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考的那麽好。不過看來以這場月考為賭注壓文涵季庭的人是贏了

    學校天台上,文涵和洛芮還有肖倩正在利用午休時間補眠,躺在天台的躺椅上。突然梁笑笑跑了上來,一臉興奮,完全忘卻了幾人之間的矛盾:“我和陸僭始表白了,他答應了。我們在一起了。”文涵一下驚醒坐起來:“你和陸僭始在一起了。你是忘了我和你說的話了是吧。”洛芮拉住文涵:“讓她瞎搞吧。你說也沒用。”文涵迴頭看了眼洛芮,躺下繼續補眠。誰都沒有再理梁笑笑的茬兒。梁笑笑站了一會兒自覺沒趣,也就走了。

    又過一會兒吳裕泰上來,給肖倩送飲料,肖倩看到吳裕泰過來,起身和文涵還有洛芮說了句:“我先走了啊。”看都不看吳裕泰就走了。吳裕泰呆呆的望著自己女神的背影,抱著剛買的冰鎮飲料。頹廢的歪倒在剛才肖倩躺過的躺椅:“你說她怎麽就不理我呢?”

    “哎,你想啊。有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孩兒,每天追著你送這送那的,你說你會不會煩。”文涵眯著眼睛出聲解釋道。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吳裕泰悶悶地說。

    “要我說,你就

    應該放棄她,你倆都耗了一年多了。不也沒結果嗎?”洛芮插道。

    “要是一切能那麽簡單就好了。所以說,真羨慕你和季庭,還有你文涵,最羨慕的就是你了。”吳裕泰深深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我麽。”文涵輕笑著問。

    “是啊。你好像從來不會為這種事情所煩惱。咱們年級有想追你的男生,都被我勸迴去了,因為你一定不會答應的。”

    “你知道為什麽嗎吳裕泰,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自己不要的,但我也和你們一樣不知道自己要什麽。隻是你們因為不知道自己要什麽,而來者不拒罷了。”

    一切事情都沒那麽簡單,我也迷茫,也慌亂。隻是我清楚自己不要什麽,或者說是沒有勇氣去嚐試自己不要的,明知沒有結果的。所以,我比誰都羨慕你們,羨慕你們可以那麽不在乎結果,那麽享受過程。我並非清醒,隻是膽小罷了,隻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覺得不值罷了。

    又是一年九月,純淨的天空下,少男少女們依然煩惱。為了友情,為了愛情,為了不知道值不值得的爭執,文涵想起去年的這時,愈發地懷念自己的初中生活。文涵靠在天台的欄杆上,看著校園裏的男男女女,想著自己的初中三年感覺像夢一樣飛逝,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和陸僭始並沒有多麽大的矛盾,一開始她對這個男生甚至是有好感的,她糾結著要以怎麽樣的態度和陸僭始相處,來不及反應就以本能,給陸僭始扣下了一個帽子。她開始想,她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和陸僭始談一次,為了梁笑笑,也為了文涵自己。

    兩人放學後約在了天台上。清風吹動二人的發絲,兩人對視而立,有種武林高手對決的氣場。

    “陸僭始,對不起。我為了我一開始對你的態度,而道歉,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文涵看著陽光下的陸僭始,憋了半天終於說出口了。

    陸僭始看著文涵半晌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道歉應該我先說,我承認一開始一直想找你的茬兒,但不是看不慣你。嗯。。。也是有點兒吧。但想想,小爺是個敞亮人,為了自己心裏的小九九和你一個女生計較,實在說不過去。對不起啊?”

    文涵笑笑,一屁股坐在一個躺椅上,“那來聊會兒天兒吧。你為什麽要叫陸僭始啊,這名兒聽著真晦氣。”

    “我爺爺起的,覺得有些名字是為了祈福,有些名字用來警示,我們家是做官兒的,最忌諱這個,所以家裏的幾個孩子都是這麽起名兒的。”陸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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