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翻滾,天雷如雨。


    蒼遺雖然失去了雷芒珠,雖然得到殛天雷印才月餘時間,但借九元歸神陣,與三四十頭修成妖丹的炎鶴雷鷲神魂渾成一體……


    這一刻青鱗魔近衛悍卒,衝騰而起的血煞將天地元氣攪得一片混亂,但蒼遺籍之渡劫的肉體,乃流陽宮傳承下來的七大神衛傀儡之一,又強取秦川的仙元靈血與真龍涎息丹淬體,踏入天位境,實力之強,非尋常天位初境的人族強者能比,而三十餘頭在這麽短時間內參悟九元歸神咒有成的炎鶴雷鷲,可以說是北廷四宗之一天鶴宗所豢養成千上萬靈禽中最具靈慧的那一撮,可以說是靈元磅礴精純,它們結成九元歸神陣,跟蒼遺一起聯手,一時間落雷如瀑,當下就將數十頭往前橫衝直撞的魔兵轟成焦碳!


    道丹境天鶴宗弟子,這時候也是一起出手,相隔數十裏,摧動靈劍法寶往那些欲飛越北城牆,往城中撲殺過來的翼魔絞殺過去。


    魔兵吃了一些虧,知道想急於救成,隻能吃更大的虧,這時候在山腳下被迫收縮陣形,開始凝聚護陣血煞封擋落雷,千餘翼魔也沒有再往城中突衝,而後快速後撤,往北山兩翼搜索,想著將城外山野間零散的凡民驅趕過來,以便軍中的巫魔能勉強布下血煉魔陣,減輕正麵突衝的壓力。


    魔兵雖然還在徐徐逼進,但速度卻慢了下來——不過魔兵的速度再慢,不到三十裏的距離,也隻需要一個時辰就能殺到城下。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在夕陽的照耀之下,整個城滄棱城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按照往常,此時正應該炊煙嫋嫋,滿城繁華才是,此刻卻隨時麵臨覆頂之災。


    陳海還來不及派人去跟秦虎山、吳之洞他們聯係,但他能想象室韋山西麓必有大群的翼魔、魔蛟、魔梟聚集,普通斥侯很難滲透過去。


    不過,他們一路東進,目前隻遇到這一路成規模的精銳魔兵,而且這時候已經確認是從九原缺口突殺過來的玄陰穀四大中三境魔君之一巫真,那就能肯定秦虎山他們還沒有崩潰,還將東線三四百萬魔兵封堵住,沒能讓之出室韋山。


    秦虎山那邊的所麵臨的壓力已經足夠大,缺少戰騎靈禽,無法快速轉進,陳海也不能指望秦虎山這時候從一兩萬裏之外調兵馬過來增援滄棱城,而事實上他們能不能在東線遲滯住魔兵主力西逃的步伐,為北廷億萬凡民西撤爭取時間,關鍵還是要看他與巫真這一部魔兵之間的較量。


    倘若他能重創巫真,令從九原缺口南襲的四五十萬魔兵難以威脅秦虎山他們的後路,那他們就能利用室韋山的險峻地形,拖延更長的時間——而東線魔兵主力,想要避開鎖龍陘,從其他地方繞道進入北廷東部地區,至少要耽擱三五個月。


    而這三五個月,就意味著他們能多將三五億凡民撤到紫柏山以西去。


    陳海下令參悟九元歸神咒有成的靈禽,與蒼遺組成一隊,作為中軍使用,除了周溫韋、陳正卿及十名營尉外,其他暫時失去靈禽的三十一名天鶴宗弟子,都臨時編成他的扈衛營,剩下的九百餘禦禽精銳,還是分作十隊,由周溫韋、陳正卿分別統領,分散在北城樓的兩翼待命,盯住魔兵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淪陵城沒有防護大陣,城牆建得再高再厚,不要說大魔君巫真了,那幾樽魔侯級的存在,三兩下就能將這城牆打塌出一個缺口來,所以依城而守,根本就不現實。


    不過好在千餘天鶴宗弟子總算是有些鬥誌了,而且城中一旦心誌崩潰的守軍,這時候也陸續重新拾起盾戟兵甲,像涓涓細流一般,往北城這邊聚集起來;城中也並非所有有修為的人都拋棄族人逃了出去。


    這時候就有兩名辟靈境青年,護持一名明竅境後期中年人,禦劍往這邊搖搖欲墜的往這邊飛來。


    “紫虛宗滄棱湖道院執事黎永昌,拜見真君,不知真君在何處仙山修行,可是受我紫虛宗掌教真君所托,特意前來救援滄棱城?”中年人傷勢頗重,臉色蒼白,站上北城樓腳下都有些虛浮,剛才也隻是勉強禦劍飛行,看向城外緩緩逼近的魔兵,但也沒有什麽懼色,朝陳海施行道。


    “我乃北陵侯陳海,在紫柏山與你宗奚真人相聚,約定北陵軍與七宗共同禦魔,我特率一部精銳過來,看這邊的魔劫漫延情況,沒想到都已經有如此強悍的大魔君率部殺到滄陵城了。”陳海對滄陵城裏的情況一摸黑,想在短短一個時辰內,將主要將領、武官都逃走的五六萬守軍都組織起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黎永昌還留在城裏,見他膽氣也足,可謂是天無絕人之路,當下就將簡單的將他這邊的狀況,簡單的跟黎永昌作了介紹。


    這時候城裏又有十數辟靈境的玄修弟子,趕到北城樓來,跟陳海見麵。


    陳海這時候才知道黎永昌乃紫虛宗滄棱道院的執事長老,在滄棱城的地位頗高。


    趙玄明棄逃九原塞的時候,黎永昌還兼任滄棱城守軍的哨營統製,也是滄棱城守軍跟魔族先遣斥侯接戰的第一人,在魔兵殺至滄棱城之前,就受了重創,逃迴滄棱城中。


    九原塞防線崩潰,南襲魔兵又如此強悍,實力弱小的滄棱城絕不可守,守軍將領都不道胎初期的修為,與大小宗族倉皇逃出滄棱城時,黎永昌也帶著弟子護送家人出城南逃。


    在魔兵接近時,絕大多數的守軍將領以及宗族玄修,最後都選擇放棄不能禦劍或禦氣飛行、又沒有靈禽戰騎脫逃的族人逃跑,黎永昌迫於形勢,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沒有修為的家人,被當成牲口一般,趕迴滄棱城中。


    不過黎永昌雖然身上傷勢很嚴重,但事後還是帶著兩名弟子冒死潛迴滄棱城中,想尋找機會將家人救出去。


    而其他十多辟靈境玄修,有人甚至是天鶴宗的外門道院弟子,也主要都是因為舍不得放棄那些無法逃命的家人而留在滄棱城中……


    黎永昌雖然不是守軍主將,卻是守軍目前留在城內的最高級別將領,而且身為守軍哨營統製,此時還能留在城中,雖然沒有救全城軍民的妄想,但膽氣也足以令人敬佩——其他十數辟靈境,也差不多有半數在軍中任職,他們跟黎永昌一樣,都是寒門出身,以致到最後連帶著最嫡親家人逃跑的靈禽戰騎都沒有。


    陳海相信他們這樣的人,有可能在一個時辰內,最大限度將五六萬守軍組織起來;而在扛過第一波攻勢之後,他還要依賴黎永昌這樣的人,不斷將城中凡民裏那些敢戰的壯勇組織起來,送上戰場。


    陳海從懷裏取出十數枚天道汲靈丹,讓黎永昌他們服下,之後就單獨留下黎永昌,讓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城中分散的兵卒往北城聚集。


    天道汲靈丹與能恢複靈元法力的汲靈丹相比,就多了兩個字,卻有雲壤之別。


    天道汲靈丹的丹方,跟普通的汲靈丹相差無幾,就是在每煉製一爐汲靈丹時,會添入一枚真龍涎息丹,這十數人服下天道汲靈丹隻要能熬過此戰,根骨至少能比以往提升一個層次。


    陳海單獨留在黎永昌,將實情告訴他:“我們過來並非單是救你們十數人的家小逃離虎口,更多是希望跟元陽宗掌教秦虎山、太上長老餘蒼會合之力,能在東線支撐更多的時間,以便滄棱等城的軍民,能有機會西撤——也就是我們盡最大的努力,也隻能給你們提供一線機會,而滄棱城以東的軍民最終能有多少逃出去,最樂觀的估計,可能也不會超過四五分之一,但就是這四五分之一的機會,也必須是你們拿命去拚、去爭……”


    黎永昌雖然理解不了陳海那個層次的修為及實力到底有多強大,但他作為紫虛宗的內門弟子,到郡府道院擔任執事多年,又在守軍擔任將職,見識遠非凡民相比。


    他知道陳海他們千餘人,實非城外萬餘魔兵的對手,更何況九原缺口已經打開,而東線魔兵主力雖然被堵住,但大量的翼魔等飛種魔種,還是能快速越過室韋山,戰事打下去,魔兵隻會越打越強。


    黎永昌想不出應對之策,隻是堅定的麵對陳海的凝視,矢誌舍命聽從調遣。


    “我們未必沒有贏的機會,三百萬凡民未必沒有生路,但這機會、這生路,必需從屍山血海中奪。”陳海長歎一聲,將周溫韋、陳正卿以及十名營校都喊過來,講解接下來的戰事安排。


    大魔君巫真手下一萬青鱗魔近衛太強了,魔侯、魔將級的存在,並不比他們道丹境強者稍少,也就意味著一旦被魔兵近身,天鶴宗千餘禦禽弟子肯定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紛紛斃殺,但是他們又必須守住城牆一線,不能讓魔兵殺入城中。


    一旦讓魔兵殺入城中,不要說大魔君巫真手下巫魔,能有機會借用城中凡民血肉布下血煉魔陣了,大魔君巫真用魔訣吸噬凡民血肉精華,再殺出剛才那一道魔斬,他們這邊要死傷多少,才能硬扛住,陳海手裏又有多少道器法寶能夠拚消耗?


    兩相矛盾的解決辦法,就是用那些普通將卒以及凡民裏的精壯當成肉盾,源源不斷、不管死傷多少都要死命的往前頂,以便天鶴宗禦禽弟子在三五千步之外禦劍或禦器擊殺魔兵魔將,或組織小範圍的反擊……


    說白了,陳海此戰就要以數以萬計甚至數以十萬計的凡民血肉為盾,在天鶴宗禦禽弟子與魔兵魔將之間拉出一個安全距離,既要封堵魔兵魔將進城,又要避免雙方的近身搏殺。


    其實人族長期以來,與魔族對抗,主要就是這樣的戰術,隻是沒想到這樣要用的肉盾會如此之弱罷了。


    “你傳話出去,此戰我會守在此地不退一步,而所有上過戰場最終能僥幸活下來隨我返迴北陵的將卒,都可以入我北陵侯陳海門下修行……”陳海一字一頓的跟黎永昌說道。


    不說凡民了,即便是擁有通玄境底子的精銳將卒,在那些堪與辟靈境中後期武修相敵的青鱗魔近衛麵前,也是弱小得實在可憐,陳海怎麽也得給他們一些渺茫的希望,才能激勵他們前繼後往的赴死血戰。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陳海沒有直接守北城樓,而是退到北城樓南麵的空場地進行結陣。


    大魔君巫真四臂魔軀,高逾三十米,持魔皇戟、血骨魔刀,身在魔兵陣列之中,有如一座移動的城堡,每一步落下,大地都為之震顫,渾身的紫鱗在夕陽最後一抹餘暉照射下,散發出妖異的光澤。


    巫真兩道錯斬,就將近三十米的城牆,連同北城樓斬開五六十米寬的豁口,魔兵陣列中的魔侯,也紛紛禦器出手,將豁口繼續扒拉開,最終形成千步見方的進攻缺口。


    摧毀北城樓後,大魔君巫真看到城裏的雜兵竟然這麽快就被組織起來了,還是相當的意外,他猙獰醜陋的青色麵孔但也僅僅是微微抽搐了一下,並無退縮之意,揮動血骨魔刀前指,魔兵魔將轟然加速,越過缺口往前殺去。


    這些雜兵組織速度之快,是超乎它的想象,但大魔君巫真不相信這些比螻蟻強不出多少的雜兵,真能抵擋住他手下的青鱗魔近衛的橫衝直撞。


    隻需要將這些雜兵殺潰,到時候人族那些禦禽精銳倘若不退,跟它們近身搏殺隻有死路一條,人族那些禦禽精銳倘若想拉開距離在滄棱城附近周旋,它們隻需要控製一定數量的凡民就能夠布下血煉魔陣,到時候不要說滄棱城了,以滄棱城為中心,半徑四五百裏的山嶺湖川,都在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內,它還擔心這些跳梁小醜能搞出什麽事情來?


    大魔君巫真不知道普通將卒的鬥意在經曆地獄一般的絕望,被由死複生的希望之火點燃後有多旺盛,而且大多數人都親眼看到魔兵魔將闖進來大肆吞噬活人,他們這一刻有勇氣拿起盾戟,心裏就有著寧可戰死也比被這些魔物生吞活剝好一萬倍的覺悟。


    不錯,這些將卒隻能稱之為雜兵散勇,任何一頭青鱗魔近衛,揮舞著狼牙棒,揮舞著上百斤甚至數百斤重的鐵錘,就能輕易之極的將一兩人打成肉醬,周溫韋身在半空,甚至能看到在雙方接戰的瞬間,己方的陣型就跟雪崩似的被魔兵不斷的碾碎,就像一大塊巨型的肉|團,被魔兵不斷的從邊緣往中心啃噬,幾乎每過一個唿吸,就有上百人甚至數百人被殺得肢斷骨頭、身首分離,或被直接砸成肉醬,甚至有超過半數人是直接被氣勁衝擊所震死……


    周溫韋、陳正卿他們在九原塞戍邊,也經曆不少苦戰,但沒有一戰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然而就是如此,後麵隻能稱為雜兵的將卒,依舊如螻蟻一般,在黎永昌等人的鼓勵下,不斷填入被魔族殺塌下來、有如絞血機一般的缺口裏。


    普通將卒組成的防線沒有崩潰,魔兵往前推進的速度陡然被壓製下來,上萬魔兵所凝聚的護陣血煞雖然厲害,但也抵擋不住上千精英戰將禦劍、禦器不間斷的斬殺。


    更何況八九百頭炎鶴雷鷲都能就近施展天賦法術,焰流落雷與靈劍法寶密如風雨交織而下,三五息時間就將護陣血煞撕開。


    百餘魔將、八名魔侯皆是強悍,與一部分精英魔校這時候站出來承受住絕大部分的攻勢,但整個鋒線不能前移,不能將數萬雜兵組成的血肉防線撕開,不能跟天鶴宗精銳弟子近身作戰,魔兵在遠程攻擊上始終是處於劣勢。


    玄修在三五千步外祭禦靈劍法寶,到底要比武修身近搏殺靈活得多,一方麵可以集中起來攻擊一魔,一方麵可以避開強魔襲殺弱魔……


    這樣每過一瞬,雖然有上百普通將卒死去,但也有十數二十頭青鱗魔近衛或者翼魔被靈劍法寶或焰流落雷所斬殺。


    這樣的交換比,絕非大魔君巫真所願意看到,怒吼一聲,帶著六頭魔蛟,直接殺入前陣。


    它沒有理會頭頂亂飛的靈劍法寶,那些自有魔將魔侯它們負責抵擋,即便有十柄八柄人族道丹劍修所禦的靈劍漏網朝它殺來,又不是成百上千的靈劍所組成的洪流,又能算多大的威脅?


    當務之急,還是要將人族雜兵組成的防線撕開。


    陳海盯著大魔君巫真有如巨塔一般的身形,他眉心祖竅之中的元胎早已經轟然而起,億萬紫金毫芒從體內綻放出來,在身前凝聚成一柄十丈巨劍,這一刻天地震鳴起來……


    罡風唿嘯,光華湧動。


    大戰開啟之後,天地元氣混亂一片,天地間狂風怒嘯、天雷狂劈,滄棱湖上也是大雨瓢潑、水浪翻騰,但這一刻,滄棱湖卻予人活過來的感覺一般,連同滄棱城地底延伸數百進而的靈脈,一起與陳海身前凝聚的十丈紫金巨劍共鳴!


    這一刻就見陳立所立之地,青鬱靈氣似洪流一般湧入紫金巨劍之中,在極瞬間紫金巨劍由虛轉實,凝聚入大魔君巫真都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天地山河劍!你是金劍仙薑寅的弟子陳海!”


    大魔君巫真這一刻終於認出陳海來,隻是它沒有想到三四十天之前在桃源江畔才踏入天位境的陳海,竟然已經擁有理論上唯有天位第三境才能擁有的肉身不壞神通,更沒有想到陳海能駕馭如此恐怖的力量。


    要知道任何一名玄修,所能殺出的最強攻擊,都跟自身的承受極限有關。


    比如說,蒼遺是可以將他的全身妖元在極短時間都釋放出去,甚至未必不能接住大魔君巫真幾招強攻,但後果就是他的元胎以及他全身的竅脈都將承受不住恐怖的反噬而將會被徹底的摧毀。


    陳海所參悟的天地山河劍,可以說是星衡域目前為止最為霸道的幾種玄功真法之一,施展出來威力強大之時,反噬也極其恐怖。


    陳海在道胎境時,以天地山河劍意隨意斬出一劍,差不多就能耗掉他一半的靈元法力,也會令他的竅脈承受不住反噬而受重創。


    因此陳海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都不能輕易施展天地山河劍。


    而且一旦用了天地山河劍,陳海就必須立刻與強敵分出勝負,因為他後續再無戰力可言——新雁城殺束越魔君便是如此。


    十丈紫金巨劍還在不斷的凝聚地脈靈氣,令大魔君巫真都覺得目瞪口舌,它能清晰感應到十丈紫金巨劍所凝聚的恐怖力量,甚至都要超過它所能掌握的極限,而此時的陳海卻顯得相當的遊刃有餘。


    就算薑寅的弟子得流陽宮的秘法傳承,也不知道服下流陽宮從上古就流傳來下來的靈藥淬煉,絕非普通的人族宗門弟子能比,因此能一舉踏入肉身不壞境,但也應該能掌控如此恐怖的力量而不受反噬才對啊。


    大魔君巫真卻不知道,陳海將身化血肉巨獸的大魔君巫莨拖入雷劫之中,第一波、第二波劫雷威力暴增三四十倍,陳海扛住劫雷之後,陳海渡劫所能得到的好處,又焉能沒有相應的提高?


    一步踏入天位第三境,僅僅其中的好處之一。


    另外一個好處,就是陳海的肉身本身就擁有用真龍涎息都無法再提升的強悍底子,這次又得到大道本源力量最徹底的淬煉。


    說實話,倘若大魔君巫真不吸噬凡民血肉精華,純粹以肉身近身搏殺,陳海依仗肉身不壞神通,此時都有信心跟它鬥上一鬥。


    看十丈紫金巨劍斬來,巫真大魔君的四根巨大的手臂泛起了幽幽的黑色光華,如同濃霧一般繚繞著,魔皇戟與血骨魔刀交刃一斬,那一瞬時,周溫韋幾乎看到空間玄壁破綻,一道細旋的黑色風暴像魔刃斬出,直接幹脆利落的將附近一頭魔蛟攔腰切成兩半,才消失不見。


    這一刻周溫韋才感受到陳海與巫真大魔君這一擊的後果有多恐怖。


    蒼遺在陳海身前布下一道雷網,仿佛雷網瞬時被撕碎,陳海自然不怕這樣的衝擊,甚至還瞬息間結印釋出一道防護玄光,以及陳海身後三十多個天鶴宗扈衛也祭出三十多道防護法陣,但外側還有數十將卒,被難以想象的恐怖衝擊直接被碾壓成肉醬……


    陳海吐了一口血,但毫不猶豫再次凝聚十丈紫金巨劍。


    大魔君巫真低頭看到一眼魔軀,它承受住十丈紫金巨劍大部分攻擊力,但身上被散亂的劍氣撕裂開十數道恐怖的創口——這樣的傷勢,對自愈能力強悍到近乎擁有肉身不壞神通的大魔君巫真而言,也算不上了,它隻是沒想到薑寅的弟子竟然能勉強跟它平分秋色。


    見陳海寸步不讓,大魔君巫真又不想跟他同歸於盡,隻能選擇後撤,同時也令魔兵魔將也徐徐後撤,結束掉第一波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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