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在南京培訓,除了培訓課程,我會盡可能不參加一切活動,保證正常更新……)


    無情箭雨射下,留下十多具屍體,虛張聲勢的潰兵,屁滾尿流的慌忙後退;還數十被射傷的潰兵,一屁股坐在柵牆前慘聲哀嚎或破口大罵。


    普通的潰兵還不足以懼,一來沒有什麽修為底子,二來已成驚恐之鳥,稍稍施加壓力,就會崩潰,但也有一些逃將,想將所部兵馬帶迴到鶴川嶺,此時被堵在池山城。


    也有些宗門玄修,率領宗族子弟、私兵及大量的財物想通過池山城南逃。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麻煩,手裏掌握有組織的武力,也更清楚形勢,知道鶴川嶺難有援兵能遏製武威軍進擊的腳步,他們暫時摸不清楚情況,還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但站在後麵拚命的鼓動那些已成驚弓之鳥的潰兵往南城門衝來。


    這些人暫時還按兵不動,但動起來,才是真正麻煩。


    “這形勢不大妙啊,陳校尉喊我們過來,要做什麽?”


    這時候丁爽照著陳海的要求,將池山縣守軍相對可告的十餘武官都召集過來。


    城樓兩邊城牆上的民勇已經開始慌了,這些武官們都蒙在鼓裏,但也有些坐不住,隨丁爽趕到城樓下的十數人,都巴不得陳海立時下令打開城門。


    他們不僅僅怕失去控製的潰兵衝上去,更怕援兵不能及時趕到,他們留守池山城的人馬,也是小命難保。


    “援軍入夜前必到,就算生出意外,本將也會死戰街頭,保證諸位家小都能先出城去!你們這些鳥貨,就不敢為家小一戰?”陳海抓住寒霜戰戟,冷冽目光有如刀子似的從諸武官臉上剮過去,壓著聲音問道,“要不然,我此時就打開城門,看你們的家小都在城下的藏兵洞,有幾人能不被亂兵衝散?”


    陳海這時候將兇烈的獠牙微微露出來,不再介意讓這些武官知道,他們事前集中到城下藏兵洞的家小,就是迫使他們死守城樓的人質。


    這時候站在城樓上,陳海能看到有些逃將與南逃宗族,在城裏有聯合的跡象,同時他們還在收攏更多的潰兵,想一舉將南城門衝開,打開南逃的通道。


    除了齊寒江三十餘寇奴外,陳海還要丁爽將這些武官召集過來,就要他們組織一批民勇健銳,隨他到城下結陣,抵擋潰兵的衝擊。


    僅僅占據城樓用弓箭床弩攢射,還無法將那些盾戟潰卒完全封擋在柵牆之外,他必須要組織人手到城下結陣,抵擋潰兵的衝擊;他們才六七十人,城上城下都要兼顧,兵力太緊缺了,隻能從民勇中借人。


    城樓是控製南城的中樞,不能讓民勇與池山縣守兵隨意進入,一旦被他們發現異常,鬧出嘩變,整個局勢都會崩潰,不再受控製,但是陳海此時決意將一部分民勇脅裹到城下結陣,即便這些民勇發現異常後嘩變,陳海也能將他們送到潰兵亂卒的刀戟之下殺死。


    民勇與池山縣守兵,再精銳都有限,麵對十數於倍於己、還在源源不斷增加的潰兵,都嚇得臉色惶惶,但在丁爽等武官的驅趕下,他們被迫拿起刀盾,在陳海他們的兩翼側前方結陣。隻有那些武官想到妻兒家小就在身後的藏兵洞裏,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刀敲腳踢,提醒民勇排好陣列。


    民勇的戰力很多,陳海不指望他們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主要是讓他們在側前翼結成斜線盾陣,將長槍從護盾的空隙間支出來,壓製潰兵衝擊兩翼的可能,而陳海率齊寒江等三十餘寇奴,則手持盾戟背依城門洞、居中結陣。


    這樣的陣形,陳海能更無顧忌將三十餘寇奴凝聚成一隻鐵錘,不斷的重創撲上來的潰兵,而兩翼的民勇一旦被打潰,他們也能退入城門洞,縮小攻擊麵,避免被衝散陣形。


    周鈞、趙山率十數寇奴守在城樓,持弓弩殺敵,以及監視池山城內外的動靜,而吳蒙率十數寇奴跨上鐵甲馬背,貼在城牆腳而立,作好從側翼攻擊潰兵陣列的準備。


    陳海他們雖然做出阻嚇的陣勢,城樓弓弩也連續兩波射殺數十潰兵以儆效尤,但依舊沒有能擋住潰兵繼續衝擊南城門的步伐。


    一旦廝殺起來,兩翼的民勇雖然驚懼萬分,但也沒有退路了。


    兩翼民勇雖然數次被衝潰,但被逃將及宗族子弟唆使著衝鋒陷陣的潰兵,也同樣不堪。


    看到民勇陣列被壓垮,陳海就會率寇奴果斷殺出,將當前的亂兵殺潰,給民勇重新整頓陣形的時間,然後再退到城門洞附近,監視蠢蠢欲動的亂兵。


    陳海就是通過這種方式,節省三十多寇奴的體力跟百骸精氣。


    不然的話,任潰兵輪番衝上來,三十多寇奴體力有限,絕不可能在城下堅守一天。


    將近黃昏之時,有三名黑袍人從北麵縱馬馳來,將入池山城,有如數片落葉隨風飄轉,在數百米外就棄馬往城頭飛來。


    看到這一幕,陳海眉頭一煞,既便是明竅境或道丹境的玄修,真元法力都不足以支撐長距離的飛行,主要還是借坐騎或靈禽代替腳力,看這三人禦風飛入北城的情形,明明都有著辟靈境中後期的修為。


    這三名玄修,又沒有什麽牽掛,完全可以繞過池山城往南逃去,這時候卻進入池山城,還與聚在城北的那幾個逃將湊到一起,陳海這時候心裏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很快就隱約聽到有人在城中大唿小叫起來:


    “南城樓這夥人是在武威軍的奸細!他們是武威軍的奸細,將我們攔在這裏,就是要等武威軍的追兵趕過來將我們全部殲滅!”


    池山城不大,才兩千步見方,即便那三名黑袍人此時站在北城樓上,陳海也隱約能看到他們的頭臉都罩在黑袍之中,露出一雙眼睛盯著這邊露出精湛的寒芒,很快這三名黑袍人與那幾員逃將達成一致意見,一起往南城門來欺壓過來。


    這時候城裏聲浪一陣強過一陣,大量潰兵被陳海封堵了一天,衝擊南城門已經死傷數百,心裏積滿了怨恨,聽到有人說堵住城門的這夥人竟然是武威軍的奸細,個個都咬牙切齒的湧上來,恨不得將陳海他們撕成粉碎。


    南城附近就有一員逃將,帶著三四百近隨,正鼓動其他潰兵衝擊南城門。


    得知堵住南城門的這夥人竟然是武威軍的奸細,這員逃將臉上的橫肉都顫抖起來,手裏的鑄銀槍揮指城樓,滿目怒焰都快要噴|泄出去,破口大罵道:


    “日你先人,爺爺竟讓你們這些狗賊奸細戲耍了半天!看爺爺活劈了你們這些狗賊奸細!”


    丁爽臉色慘白,不知道武威軍哪裏出了岔子,竟然令陳海他們的身份提前暴露了。


    正組織民勇到城下結陣的諸多池山縣武官,又驚又疑,像是被雷擊中,驚愕的往陳海及寇奴看來,難以相信他們奔忙半天,竟然是為武威軍奸細阻攔潰兵!


    周鈞、吳蒙、趙山、沈坤都傻在那裏,沒想到在此時會被人揭穿身份,他們騎虎難下,一旦兩翼的民勇嘩變,他們就被成千上萬的憤怒潰兵吞沒!


    “日你娘!看到武威軍殺來,一個個縮頭沒卵,為了逃命,竟然造謠說我老子是武威軍的奸細,今日看誰活劈了誰!”陳海暴怒大喝,像是一聲雷霆驟然炸響,整個人就像是被觸了逆鱗的怒目金剛,站上垛牆,緊接著陳海手中寒霜淬金戟化作一道火流星,身戟合一,就往那員逃將的當頭斬去!


    看到這一幕,丁爽嚇了一跳。


    那員逃將在數百正準備衝擊南城門的潰兵身後,身邊還有三四百近隨簇擁著,陳海就這麽直接殺過去,一旦落地必然會有數十上百刀兵同時亂斬過來,到時候就算是明竅期的強者也很難支撐多久。


    但丁爽轉念想明白過來,陳海就是不想給任何人反應及思考的時間,要以極其憤慨的氣勢指鹿為馬,強行給守在城牆上的民勇、池山縣守兵灌輸一個概念,是這些潰兵已經無恥到極點,為了製造混亂、衝開南城門逃命才造謠抹黑陳海這一幹人是武威軍的奸細!


    剛到城下接替陳海的周鈞,以及率領十數寇奴精騎的吳蒙,也都得到信號,一起率守下城下的寇奴暴怒殺出,直接往陳海落地的地點衝刺過去。


    他們如果不能在陳海力歇前殺出一條血路,陳海一人陷入亂兵之中,十死無生……


    被攔在池山城的逃將,是有不少修為底子不弱的玄修,他們這時候都不願放棄追隨多部屬,就隻能從池山城借道,他們還想在鶴翔軍有所作為,也不敢在沒有摸清楚的情況下就率兵殺開南城門,更多是鼓動組織其他的潰兵去衝擊南城門。


    靠近南城門的這員逃將就是如此,聽到有人說堵住南城門的這夥人是武威軍的奸細,又驚又怒,但心裏也有一絲遲疑,因而在激憤之餘,也隻是鼓動潰兵往前衝擊,卻沒想到陳海竟然沒有半點心虛,還像一頭暴怒的蛟龍跳下城樓,直接朝他當麵斬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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