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淩晨兩點多了,艾倫還坐在計算機前,上網查閱著有關飲食方麵的信息。說真的,這幾天快餐店的生意並不太好,究竟是食物價格的原因,還是飯菜味道的原因,艾倫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為了這個破碎的家庭,為了以後的生活,艾倫不得不努力經營他的快餐店。他希望通過上網可以了解到更多飲食方麵的信息,例如市場動向、經營經驗、顧客口味等,以此來改善快餐店的經營狀況。這也是蘇珊給他的建議。

    他為能有這樣一個好朋友給予自己支持而感到欣慰。而且在社長的結婚宴會結束之後,蘇珊和利齊、波拉分別送給了艾倫五百美元,以資助他經營餐廳。這件事,使艾倫大為感動,他發誓一定要將餐廳經營得紅紅火火,不能辜負朋友的期望。

    即使是夏季,今晚的風卻特別的大,關了窗戶還可以清楚地聽見窗外的梧桐樹葉“沙沙”地響。艾倫估計沒多久肯定有一場暴風雨。突然,窗戶被風吹開了,一股冷風吹了進來,使艾倫打了一個寒顫。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伸手將窗子關上。這時,他覺得室內溫度異常的低,就像冬天一樣。艾倫搓了搓手,看了看牆上的溫度計,竟然是十六攝氏度,比吃晚飯時候的氣溫降低了將近一半。他覺得奇怪,心想為什麽氣溫反差竟如此之大。忽然他聽見一陣悅耳的鈴聲,原來是掛在床邊的風鈴響了。

    奇怪,窗戶已經關上了,房間裏沒有風,風鈴怎麽會響呢?

    艾倫有點害怕,雖說是一個大男人,但三更半夜看見風鈴不吹自響,難免會有些心寒。艾倫走到計算機前,關了計算機,然後急急忙忙地走進臥室,爬上了床。當他拉開被子準備睡覺時,他的眼睛不經意地朝客廳一瞥,竟看見已去世的妻子安娜正坐在沙發上,在黑暗中向他微笑著。

    這天,是他們入住別墅的第五天了。

    一大早,戴維就帶兩個女兒到迪斯尼公園去玩,貝蒂留在家裏負責打理家中的一切,下午又到超級市場去買了晚餐用的佐料。愛麗絲則迴到傑克遜大學去參加了結業典禮,後又到鋼琴老師妮可家去上完她的最後一堂鋼琴課。經過五天祥和、溫馨又舒適的家庭生活,愛麗絲越來越喜歡這個新家,她覺得這比以前住在鬧市區要好得多,沒有繁忙交通的吵雜,也沒有人群的喧嘩,取而代之的是大自然的寧靜,空氣的清新,屋前那鳥語花香的大草坪更增添了別墅的生氣。這遠離繁囂的大自然生活使愛麗絲每天都感到精神煥發,每時每刻都感到心曠神怡。她甚至覺得,約翰那時對她說的話有點危言聳聽。但她知道約翰是個愛開玩笑的人,於是現在,她對於約翰所說的島上鬧鬼之類的話也隻是一笑了之,同時也對於自己那次坐車來這兒時所做的夢感到可笑。她怎麽也不會相信在這麽美麗的小島上會存在什麽邪靈和惡魔,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但她心中總有一個疑團,就是每當她傍晚迴家的時候,總會發現那原本波光粼粼的悲戀湖水通通變成了血紅色。她也三番四次地問過母親,可每次貝蒂總對她說那是夕陽光線的反照所造成的自然現象,並不值得大驚小怪,況且島上的人們都是這麽說的。但是愛麗絲始終覺得奇怪,她認為無論陽光怎樣反射也好,湖水也不會紅成這個樣子。但她知道自己是個多疑的人,於是也就不那麽去考慮這個問題了,隻是當她是一個自然奇觀。

    很快便到了晚上十一點。經過一天的勞累,一家人在酒足飯飽之後,個個都覺得很疲倦,於是愛麗絲、麗莎和安早早就在各自的臥室裏睡得沉沉的,愛犬波比也扒在大廳壁爐旁邊的地毯上睡得正香。貝蒂則坐在床上,一邊看著電視播放的舊片《巴黎聖母院》,一邊縫補著被波比咬破的褲子。一會兒之後,戴維洗完了澡,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怎麽,你還沒睡?”戴維邊用毛巾擦著頭,邊對貝蒂說。

    “啊哈,快了,”貝蒂打了一個哈欠,說,“縫完這個口子就行。”

    “又被波比咬破了吧。”戴維穿上睡衣,爬上了床,“怎麽樣?覺得這套房子如何?”

    “比以前那個好多了,”貝蒂邊縫著褲角邊說,“可惜買菜不太方便,老是要到市區去才能買到。”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雇個傭人,讓他幫忙。”

    “我也這麽想過,但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以前的鄰居安德遜先生,就是因為雇了一個不老實的女傭,後來那女傭不知怎地知道了他的保險箱的密碼,將裏麵的錢全都偷走了。我看,雇不雇還是從長計議好些,否則萬一雇個不老實的怎辦?”貝蒂用剪刀剪斷了針線,將補好的褲子放到梳妝台上,說。

    “那要不叫我的堂妹來好了,反正她現在失業,我們可以給她工資。況且她又不會偷自己人的錢。”

    “啊哈,”貝蒂又打了個哈欠,“隨便你吧,隻要她肯就行。噢,我困極了,我去隔壁看看安有沒有著涼……記得你睡覺前要做什麽事嗎?”

    “當然記得,我已經刷了。”戴維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對貝蒂說。

    “胡說,看你一嘴的煙味兒。快去!”貝蒂說完,便穿上拖鞋,走出了臥室。

    戴維關了電視機,走進浴室,正當他拿起牙刷準備塗上牙膏時,他猛然發現,麵前的鏡子映到的浴缸,居然裝滿了水。但他清楚地記得,他洗完澡之後,是將水放了的。更令他愕然的是,竟然有一個女人躺在浴缸裏。那個女人消瘦得很,身上穿著一件中世紀時期的破舊的衣服,臉色很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散亂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兩隻瘦骨嶙峋的手垂在浴缸外邊,而且手臂上傷痕累累,手指上的指甲已經沒有了,隻看得見一些爛肉。

    戴維驚呆了,他的唿吸幾乎要停止了,唯一他感覺到的隻有心髒的急促的跳動聲。他猛地轉過頭去看那個浴缸,隻見浴缸裏空蕩蕩的,沒有水,也沒有那個女人。戴維鬆了口氣,懷疑自己平時看兇殺片太多,今天又累極了,以致產生幻覺。他又轉過頭去想繼續刷牙,但這次他在鏡中看到的,簡直使他的心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隻見浴缸裏的水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血紅色,那個女人慢慢地從浴缸裏坐了起來,遮住半邊臉的長發散亂地披到了肩上,露出了那沒有肉的左臉。她從浴缸裏爬了出來,跌在地上,然後又慢慢地站了起來,朝著戴維走了過來,嘴中還不停地滴著血。戴維從沒看過那麽可怕的場麵,他強作鎮定,接著用顫抖的手拿起洗手池旁的水果刀,然後猛地轉過身去想刺個女人,誰知道身後什麽東西也沒有。

    戴維又轉過身去,看看那麵鏡子,隻見鏡中的自己已被那個女人用手死死地抱住,女人張開那張長滿尖牙的嘴,正啃食著自己的腦袋,黃色的腦漿和鮮紅的血液飛濺到女人的臉上和嘴裏。

    戴維手中的水果刀跌落在地上,他已經不能思考了,耳邊嗡嗡直響,隻覺得時間像停止了一樣。

    突然,鏡中的女人猛地推開那血流滿麵的戴維,然後咧開那沾著血和肉的嘴向鏡外的戴維陰森森地笑,接著她竟然慢慢地將她那血淋淋的沒有指甲的手從鏡子裏伸了出來!戴維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然後他什麽也不管了,趕緊跑出浴室,“砰”地一聲將浴室的門關上了,身體緊靠著門,嘴裏“唿唿”地喘著大氣。

    這時,貝蒂走進了臥室。

    “你怎麽了?”貝蒂看見滿頭大汗,麵無血色的戴維,吃驚地問。

    “沒……沒什麽,隻是剛才肚子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戴維餘悸未消地說。他不能告訴貝蒂在浴室裏看到的東西,怕嚇著一直患有心髒病的妻子。

    “那就好。我們趕快睡吧,已經很晚了。”貝蒂話音剛落,窗外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奇怪,天氣預報沒說今晚會下雨啊。”貝蒂望著窗外的雨,說。

    “可能是忘記報道了吧……別說了,快點睡覺吧。”戴維說完,便急急忙忙地爬上了床。

    貝蒂也關了燈,跟著上了床,她總覺得丈夫有點不對勁兒,可她確實太困了,也沒有說什麽,向戴維道了聲“晚安”後便很快地睡著了。戴維躺在床上,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冷汗幾乎濕透了他的睡衣。他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雨,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他所看到的雨水,也是像浴缸中的水一樣——血紅色。

    蘇珊當上了報社的總編輯,同時也擔任了報社創辦的《百花叢原創作品網》的副編輯一職。

    隨著職位的提升,她的工作開始變得繁忙起來。不但早上上班時間要對記者們采訪的數據進行加工整理,晚上迴到家還要上互連網查看作者最新投來的稿件,並對它們進行篩選。盡管工作壓力比以前大了許多,但她仍然為自己的升職感到高興與自豪,因為不但工資有了顯著的提高,而且以她在報社的成就,就足以證明她是十分適合於這方麵的工作,並不是像當初父母對自己說的那樣,當一名律師會比當記者更加順利,更加成功。況且,她知道如果當律師的話,有時會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比如說收了人家的官司錢,那就意味著己方無論有理無理都好,自己都要竭盡全力去將這場官司打贏,要是己方有理的話,那當然這場官司贏得光彩;但要是己方是無理的,誣告被告的話,那即使打贏了官司,她也會覺得這是有違正義,違背自己的良心,自己不是為了伸張正義,而是為了金錢。那倒不如當個記者,真實地去報道國家大事還好。是對是錯,自己一概不管,隻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真實地報道給群眾,一切由群眾定奪,因為她相信,群眾的眼睛始終是雪亮的,就如同事們選她當總編輯一樣。

    但她知道,如果艾倫當初不離開報社的話,那麽在今天的選舉會上被選為總編輯的將不是她,而是艾倫。

    她深深地為艾倫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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