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隨著星空之上懸高高懸掛的宙力元石散發出的光暈越來越強盛,南宇星區早早被喚醒了活力,大簇大簇的人潮從四周星殿匯聚,所聚方向正是木倉殿。


    對於心核界龐大的星域整合計劃,但凡有資格稍稍接觸內幕的人心裏都清楚,其過程中付出了何其慘烈的代價。當然,這之間確實也給七大星域帶來了一些脫胎換骨的新氣象,先不說殘酷的宗族競爭從很大程度上滅掉了以往許多主流星區內普遍泛濫的懶散風氣,最主要的是,由禪乾所塑造,激勵並平衡各大星域和眾多勢力的神武場競技方式,再次普遍重臨各大星域。


    隻不過,萬年已過,物是人非,心核界縱然擁有諸多特殊手段,也僅能掣肘七大星域,而無法擁有之前大祭司殿那種超然的地位和威嚴。


    南宇星區的神武場極為雄偉,單從規模而言,絕不比一方星域主流星區的神武場規模小。這之間,除了申氏宗族因為深知上位的不容易,重塑神武場是為了鼓勵轄區勢力內的神靈艱苦修行外,無非還想達到一種新崛起宗族立業南宇星區的排場和立威目的。


    隨著外麵的喧囂呈現越演越烈的狀態,幾乎是在空中宙力元石徹底點亮前後,紫衝便已率先召集潭郎族人恭候在張浩和夜郎清瑤休息的星殿外。與外麵那種人聲鼎沸的場麵截然不同,此刻一群人沉默間臉上盡是凝重,甚至從當首紫衝和等人的臉色來看,三位強者怕是在揪心中,徹夜未眠。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偶爾張望之間,看到木倉殿旁側的神武場周圍已被人圍的水泄不通,就在等待中紫衝有些心焦時,星殿內一股異常渾厚的靈力波動一閃而逝,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張浩兄弟,昨晚休息的如何?”當星殿門徐徐打開,望著張浩一臉平靜的跟夜郎清瑤結伴走出,紫衝連忙迎上前去。


    “還行。”


    與紫衝等人的憔悴不同,張浩昨晚自與克林短暫一麵後,心境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威脅而受到影響,非常平穩的調息了一夜,可謂將之前趕路的諸多疲憊一掃而空,精神奕奕。


    “還是小兄弟豁達啊!有些事我等雖然情知再無迴頭路,仍免不了擔憂重重!”


    滿臉苦澀的搖頭一歎,紫惠猶豫片刻,仍是忍不住問出了昨天紫衝再三壓抑的問題:“申菽自三年前突破主神境,有著木宇星區領主克林主神的悉心調教,境界料想已徹底穩固,加上他掌控的三門魂技,與他一戰,您有多大把握?”


    “四成。”


    “四成?”


    “四成!”


    聽到張浩兀定的迴答,紫衝、紫惠和紫武三人麵麵相覷間,眸中除了質疑之外,皆是隱現詭異的愧疚之色。神靈修行,倘若是真神、靈神乃至天神境之間,確實存在一些曠世奇才,能依靠一些霸道的戰技越階戰鬥,但這種情況一旦突破天神境,縱然在偌大的神界裏也實屬鳳毛麟角。


    然而,星神境邁入主神境便標誌著此人已成為神界絕對雄霸一方的存在,就連七大星域現如今一些顯赫家族的族長,也不過局限於主神境。按之前黑死角魔域聯合血盟的那一次大圍殺來看,縱使有著血囚籠陣這等逆天大陣輔助,也足需要至少三位星神巔峰境的高手,才能與主神境的強者抗衡,兩種境界雖隻差一階,之間天差地別的實力由此卻可見一斑。


    選擇相信張浩,一賭南宇星區的歸屬,是紫衝在沒有任何選擇情況下做出的決斷。但其實當初的他,內心中壓根就沒有將潭郎族存續下來的希望寄托在張浩身上。而且隨後的幾天冷靜,連當初頭腦有些發熱的紫惠和紫武也先後領會了其中深意。


    沒錯,紫衝一開始精打細算的目標,正是此次親自臨身的木水兩大星域主宰。


    因為紫衝心裏比誰都清楚,申氏如今正處於熾手可熱的地位,而雙方不死不休的仇恨根本沒有調和的可能,唯一可以讓潭郎族幸存下來的希望就是宗族自上古傳承下來,如今被消磨道殘存不多的些許名望。


    對於張浩,紫衝的內心當然保留著最深的感激,因為對方在絕境中給了他一次機會,一個有資格見到兩位主宰的珍稀機會。無論這一次戰鬥結果如何,如果在神武場中能當眾開口祈求兩位主宰,但凡博取一人同情,潭郎族即能化解此次的滅族之災。這種搖尾乞憐的方式或許會消磨掉潭郎族的最後一點尊嚴,但卻有著更大的成功率。畢竟能成為一方星域高高在上主宰層次的強者,考慮問題的方式絕不會僅局限於眼前一些利益,這並非是他們有什麽遠大崇高的格局,單純是因為,主宰掌控著神界為數不多的至高話語權。


    正如此刻,張浩的一句迴答,頓時讓紫衝等人目光中浮現出深沉的愧疚之色。因為紫衝心如明鏡,一位星神巔峰境高手對陣主神強者,以目前情況而言,縱然有兩位主宰親自坐場,可戰鬥中哪怕出現一絲差錯,都會釀成無法彌補的後果。然而,眼前的年輕人隻是出於一種報恩的赤誠之心,對於潭郎族來說,則更像是為了活下去,順勢選擇了利用對方。


    “兄弟,事若不可為,萬萬不要強求,一切以安全為重!”很顯然,以紫衝等人連日來表現出的狀態,他直接忽略了張浩剛才給出的迴答,更當成後者是為了安慰眾人而說出的話。


    苦笑著點了點頭,張浩並不打算過多解釋,當即目光轉移,望著前方星空那宛若螞蟻出洞般,讓人頭皮發麻的人潮,他眉頭微皺:“按昨天了解的消息,南宇星區的神武場雖不比木宇星殿規模小,可也不過才容納數十萬人,看目前的趨勢,這次星區競奪,怕是吸引了不止百萬人吧?”


    “南宇星區除了申氏之外,主流宗族還有兩家,分別是庫克族和葉氏,這兩族原本與申氏齊名,都隸屬於木宇星殿,後來隨著申菽實力突破,兩大宗族理所當然的被劃為申氏的附屬,這兩大宗族雖沒有主神強者坐鎮,不過星神巔峰境強者各不下十位。”


    看出張浩並不似偽裝的平靜,紫衝收攏心緒,解釋道:“三大宗族隸屬之下的勢力,能排上號的足有五六十之眾,所以,縱然尋常人根本沒有資格被邀請入場,可如此盛事,吸引過來的人也不計可數。至於那些多餘的人,除了少部分會被安排到木倉殿周圍一些大型星殿裏,通過觀看星影石的投像外,其他人更多是圖個熱鬧,待在外圍以確保第一時間了解信息。”


    “怪不得。”


    了然的點了點頭,張浩不再廢話,招唿一聲後,眾人有序的縱身而起,朝木倉殿右側高空懸浮的神武場行去,而待幾人剛剛竄飛出二三十丈距離,兩側便騰空竄出七八位似是特意等候的申氏族護衛,一左一右在前方開路,將攔在前方的人潮分開。


    與眾多入場之人不同的是,神武場為參與星區競奪的人員留了特殊入口,此刻這通道同樣圍繞著許多宗族頗有身份的人排隊,不過相對而言倒並不顯擁擠,加上張浩一行人由於有著參賽資格,便被優先安排了入場。


    當走出通往神武場的長長通道,映入眼前的一幕,讓張浩的心頭不禁湧現一股莫名的感懷情愫:“還記得嗎?你我初遇時,你叫夢,在相遇雪神蓮後,我跟胖哥參加了你的聯姻盛會,那時你的父親是水之星域的主宰。”


    目光所過,看到神武場前方那宛若蜂巢孔洞般的坐席場景,夜郎清瑤輕輕嗯了一聲,轉眼瞥見張浩若有所思的臉龐,之前兩人在心核界秘塚靈識相融的一段迴憶自腦海呈現,她的眉目間多出些許柔意,跨前一步拉住前者的手掌:“無論是神界,還是輪迴至凡界,也無論我的記憶裏是否有你,更不論我曾是三個人,還是現在的一個人,起碼,我都陪在你的身邊。”


    “諸大人,參賽席在東側,請你們自己入位。”


    一旁,一道略顯生硬的提醒入耳,讓張浩的眉頭微微皺起。說實話,南宇星區的競奪本是定局,沒有人認為此次潭郎族的橫插一腳能改變什麽,所以盡管申氏從一開始便擺出一副大宗族的氣度,可從這些侍衛的態度也能看出,他們壓根就沒將眾人放在眼裏。


    眼看這兩位不過天神境的接待侍衛,連保持神界最起碼對強者尊敬的態度都沒有,紫衝臉色陰沉,目送著兩人離開,旋即率先一步作為引導,帶著張浩等人朝安排的席位行去。


    此時,距離星空天亮不過才短短半個時辰時間,整個神武場其他幾條通道口宛若長蛇的隊伍綿綿不絕的湧入,由於場地委實太過巨大,大部分席位仍然空著,倒顯得有些冷清。


    “南宇星區的神武場競奪,參賽者的出場次數難道沒有限製嗎?”


    剛剛坐定,張浩抬手將麵前石桌上一張記錄著神武場競奪的賽製信息卷軸打開,稍微瀏覽一遍,他的嘴角自然流露出一絲微笑。


    “清瑤,你看。如果按照上麵的賽製,咱們之前擔心的問題,倒是迎刃而解了!”聞言,夜郎清瑤接過張浩遞來的卷軸,仔細看了起來。


    見狀,一側的紫惠將視線從遠方擁擠不堪的通道口收迴,迴答一句:“小兄弟有所不知,星區間的神武場競奪與宗族內的神武場競位不同。畢竟有些家族一旦有一位強者能力壓群雄,即可快速自星域內崛起,就拿申氏舉例,倘若按幾戰幾勝的傳統賽製規定,申菽也不過僅能穩贏一場,哪怕最低三戰,申東勳和申昌兩人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完全壓製庫克族和葉氏的核心強者。”


    “明白了!”


    聽到這個迴答,早已反應過來的張浩還是點了點頭,迴應一句。要知道,當初張浩進入心核界前後,無論是身份還是消息,都被心核界刻意隱藏下來,外界七大星域也鮮有了解。不過夜郎清瑤卻不同,在秘塚曆練之前,伴隨著血盟集結令的現世,她的情況自隕石山脈時,就被七大星域所知曉,很明顯,這一戰倘若出手,莫不提有兩位主宰親自坐鎮,恐怕也很有可能被識破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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