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就出發前往木宇星殿?”


    院落內,隨著鴻峻兩人的離開,一時間冷清了下來,張浩靜靜的坐在星靈樹下迴味著剛才的對話,半晌後,一道聲音自閣樓小廳方向傳來,轉眼他看到一席紫色紗裙,以紫紗遮麵的夜郎清瑤緩步走到院內。


    瞧見張浩一臉和煦笑意的輕輕點頭,夜郎清瑤緩步來到旁邊的石凳坐下,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最後微微搖頭,還是沒有開口。


    “是覺得鴻峻對待潭郎一族的事太過熱情了吧?”感受出夜郎清瑤臉色的糾結,張浩淡淡一笑。


    聞言,夜郎清瑤目光裏頗有些出乎預料。自心核界趕往西雪星區的一路上,張浩並沒有隱瞞與南宮蟾之前所接觸的一切,對於後者以魂技之名作為鉗製七大星域主流星區頂尖強者的一大籌碼,她多少有些了解。單從這一層麵而言,鴻峻對待張浩時再三拉低身段的態度算是情有可原。不過,縱使星區整合,水木兩大星域畢竟仍然獨立存在,事情牽扯到潭郎一族和木之星域,有些底線就會變的十分敏感,無論如何,西雪星區都是外人。


    鴻峻這等活了數千年的老油條,做事肯定首先考慮的是利益,有些人情做了,反而出力不討好。更何況,張浩自心核界第一站趕往西雪星區的行蹤不可能一直保密下去,然而對前去木之星域一行如此點撥,怕也不是出於絕對的好心。


    “感覺確實有些不妥。這一次開啟水之星域秘塚,鴻峻即使不清楚具體原因,可心裏也明白,為此你已欠下了一個不小的人情,加上之前大家本就是舊識,維護好關係的尺度即可,根本不需要在潭郎一族的事上這麽上心。”稍稍思索一下,夜郎清瑤輕答一句。


    “鴻峻不傻,現如今他也不敢把我再當小孩子去看。”


    緩緩起身,張浩背負雙手:“恰恰相反,他做事的度拿捏極穩,並將各方利益爭取到了最大化。”


    “木宇星殿雖是一方主流星區,但轄區內星區的劃分,即使再過重視,也不過是一些二流宗族間的競爭。這種事能麻煩水之星域主宰屈尊親往,本就有些不太正常。我估計,現如今鄒氏宗族應該是暫時在水之星域仍掌控著主宰星殿的權力,不過,對方一些頂層高手恐怕是久受四象融血法門血脈暴亂困擾,情況不容樂觀。”抬頭揉了揉額頭,盡管張浩心裏清楚這中間勾心鬥角的彎彎繞,可解釋起來,仍覺得一陣頭大。


    “如今水木兩大星域的關係可不單單是盟友那麽簡單,料想此次水之主宰親自前往,肯定少不了想要鞏固與木之星域關係的企圖。”


    說到這裏,張浩苦笑道:“鴻峻不會做讓我反感的事來,隻不過我們這一次的目的恰好也為了潭郎一族。他隻是順勢將信息調查的更深一些,而我這一趟前往,更是無形中說明與西雪星區的關係非同尋常,是為震懾,同時也是獲得木之星域關注和友誼的最佳機會。”


    “看不出你在七大星域這些大人物之間,還真吃香啊!一個友誼的分量會這麽重嗎?”情知張浩言語間,並非是為了抬升自己的身價,夜郎清瑤撇了撇嘴。


    “神王境三個字,在神界曆史傳承中,足夠讓無數強者為之放棄一切,乃至於生命。更何況現如今墮落星域和血蟒大殿虎視眈眈,挑起戰亂的端倪已顯,別看這些人平時高高在上,真正生在俗世和俗事裏,又怎麽可能脫俗呢?”


    “可你答應鄒天明的事怎麽辦?”


    “那些大人物張嘴閉嘴都是大局為重,暗地裏小動作卻是不斷。有些局勢能維持平衡就好,當然不可能因為一些所謂的人情,便迂腐的感恩戴德。更何況,哪怕解開四象融血的隱疾,鴻峻也不一定知道是我所為,水之主宰沒那麽傻。”聽到這話,張浩自信道。


    目光恍悟的點了點頭,夜郎清瑤同樣起身:“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我先去補個覺,去床上重溫一下未來媳婦身上的氣息!”


    “真受不了你!”


    ......


    夜色徐徐籠罩星空,自西雪星區東側區域一路輾轉反側,途徑六座傳送大陣,曆經七個多時辰後,張浩終於抵達木之星域的邊界,或許是鴻峻所給予的傳送令牌比較特殊,一路上兩人所到之處,暢通無阻。


    不過同時,一路所過,張浩也是能感受到各個星區內隱約透出一種緊張肅殺的氛圍,每一座傳送陣都普遍有大量高手駐紮,來往盤查十分苛刻,甚至有兩次,在大陣四周極其隱晦的氣息波動讓他都有些驚訝,當然,這些強者無一不是主神境。


    有著如此強大的防禦,加上星區方位的縱深,恐怕不單是防禦血盟奸細那麽簡單,估計更多是來自於星域整合期間,針對星域內部的一些宗族勢力。這擺出的陣仗,也不知有多少曾在神界赫赫有名的宗族自此泯滅為了無形。


    當抵達木宇星殿所在的星區範圍,張浩就近尋了一處落腳的星殿驛站,此時安置好了一切後,他和夜郎清瑤換上一襲黑袍,就像普通的星空旅客一樣,來到大殿一樓一處角落裏坐下,隨便點了一些吃食。


    “張浩,你發現沒?既然是星域之間的傳送陣所輻射的重要區域,按理說附近的星殿驛站應該比較熱鬧才對,怎麽看起來還是冷冷清清的?”當美食鋪滿桌子,望著驛站龐大的門口稀疏來往的行人,以及來迴招唿的侍從盡皆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夜郎清瑤掃視一眼廳內五六十張台席,不過才落座三四桌客人,聊天間還一臉神秘的故意壓低聲音,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眉頭微擰,張浩對著夜郎清瑤使了個眼色,然後揮手擺了擺,招唿一聲櫃台旁邊懶洋洋的一名侍從。


    “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這些侍從雖然實力一般,但常年在星殿驛站裏做事,多少也有些眼力,從剛才張浩的一舉一動間,他能看出眼前的客人盡管年紀不大,身份應該不算平庸,因此第一時間走到近處後,已微微彎腰間,臉色頗顯恭敬。


    “這一片星區為什麽冷清的如此反常?”


    輕輕咳了一聲,這侍從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大人有所不知,鄰近幾年來,在心核界的牽引下,各大主流星區勢力重組,當局麵穩定後,所謂采用神武場決鬥去獲得修煉資源的方式,早已流於表麵。很多二三流宗族必須選擇依附的靠山,才有資格獲得一線生存的契機。否則,哪怕是之前擁有著主神強者的族群,都免不了暗中遭到清洗。”


    “主神強者?”這話入耳,麵麵相覷間,著實讓張浩和夜郎清瑤臉色一震。


    “可不是嗎?那些得勢的大宗族,不乏新上位者,他們能有今天的地位,跟心核界的密切支持脫不開關係。現如今,一方星域裏甚至有整整一方主流星區都倒向於心核界,僅聽命於執法殿的號令。因此,七大星域表麵上看似通過整合,是迫於血盟的壓力,一改之前彼此對抗的局麵聯合起來。實際上,縱使同屬一方星域,各大星區間仍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沉沉歎出一口氣,侍從感歎道:“一些大宗族之間的博弈,逐漸轉移到許多其依附的勢力之間,而那些實力弱小或被邊緣化的家族,要麽落得個被貶到荒涼星區的下場,要麽被貶後,便無影無蹤的從此消失。”


    “毗鄰咱們的慕東星區,之前在木宇星區也算是排得上號的大星區,短短幾年時間,星區統治者已是幾次易主,也不知道有多少以往在木之星域有頭有臉的勢力被在此地滅族。現在到處人心惶惶,使得咱這星空客棧的生意也是越加冷清起來。”


    “原來如此!”


    望著侍從言語間,臉上略顯麻木的神色,張浩心裏清楚,恐怕慕東星區混亂局麵的形成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當即他略微沉吟後,隨手掏出幾枚宙力石,擺手讓侍從離開。


    “事情怎麽會弄的這麽複雜?”仔細迴味著剛才聽到的信息,夜郎清瑤一陣頭疼。


    “現在的心核界跟大祭司殿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縱使南宮前輩開設煉獄星空近萬年,以神魂烙印去布局,所影響的也不過是一代代小輩。而萬年時光,對七大星域許多傳承悠久的古老宗族而言,根本不足以讓一些人顛覆家族的掌控權,更何況就如西雪星區,鴻峻等極少數被選定的核心高層,一開始就是通過宗族內部培養,隻有少數天賦出眾的新人才會被送往心核界去曆練。”


    話罷,張浩稍微頓了頓,梳理了一番思緒:“心核界承擔了傳授魂技的角色,但卻沒有當初大祭司殿那般絕對震懾的無匹實力。對於這些所謂的大宗族而言,他們可以通過妥協去換來一些無法拒絕誘惑的好處,目的無非是為了讓自己變的更強。然而本質上,他們仍各為其主,自身宗族的利益和穩定的統治權仍是最起碼的生存基礎。”


    “南宮蟾控製一方星域主流星區的行為,難道就沒有想要掌控七大星域的野心嗎?”夜郎清瑤語氣質疑。


    “如果單從七大星域任何一方來看,肯定會認為有這種可能。但是,我覺得南宮前輩應該沒有這種心思!”


    微微搖頭,張浩臉色自信:“無論從心核界萬年來的做派,還是從鄰近數千年來七大星域對抗的形勢來看,要知道以南宮蟾的實力,以及她當初掌控著神界無人能窺破真相的魂技,再加上萬年來所有煉獄星空的曆練者腦域神碑都被種下的神魂烙印,倘若當真有野心,心核界絕不至於是之前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七大星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夜郎清瑤認可的點了點頭。


    輕唿出一口氣,張浩語氣無奈:“南宮前輩的苦衷,絕非是想要掌控神界,她做的一切,應該都是為了以後對抗血盟增加一份穩定的籌碼罷了。”


    “按了解的情況來看,潭郎一組現在的形勢恐怕不容樂觀,我們還是早點出發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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