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無須為你同伴的死感到太傷心。”


    微微一笑,藍袍老者緩緩起身,並不了解情況的他,認為張浩和血盟的人乃是同夥,隨即開口安慰道:“老朽所建神墓,隻不過是想留下自己的一些東西而已,並沒有強迫任何人進入其中,當然,有些托付也並非沒有門檻,想得到奇緣,必須做好接受考驗的準備,而紫衫幻魔就是一個資格憑證。隻不過,老朽和小玄蘇醒後並無多久,你的同伴便心急火燎的闖入神界外圍空間,當反應過來後,倘若不是我及時撤去其他五道兇險攔截,想必沒有星神境的實力之前,你們怕是沒有一人能進入紫衫幻魔星空。”


    聽到這連續的解釋,張浩一臉理解的點了點頭。眼前老人所說的不無道理,他隕落後留下神墓,隻想尋得一位有緣人,繼承自己生前的遺誌,並不是想要刻意去害誰。但凡進入墓內者,生死各安天命,怪不得旁人,至於外圍設置的諸多兇險攔截,也不過用以防患那些星神境乃至更強大的死靈而已。


    “一重煉獄星空秘塚數千年或許也難開啟一次,而且大多曆練者根本不敢輕易進入兇險無比的蟠雪龍墓,更別提再巧合抵達這方區域,引起足夠的動靜吸引到您的注意。據我所知,死靈突破星神境,已可重聚血肉之身,與普通神靈再無差別,您為何不考慮將自己留下的傳承托付給其中之人呢?”


    “哈哈哈,老頭子,好多年都沒聽到這麽可笑的言語了,這小子當真有意思啊!”話音剛落,小孩卻是大笑出口,渾身繚繞的藍霧一陣劇烈湧動,那蒼勁厚重的聲音與頑皮的形象結合在一起的落差,讓張浩頗有些接受不了。


    見狀,瞥見張浩臉上並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老人搖頭一笑:“年輕人,先不提死靈會被局限於秘塚一方空間內不得而出,即使老夫當真選擇一頭天賦不錯的死靈繼承我的衣缽,結果會怎麽樣?”


    “死靈的存在,往往不受區域的約束,他們彼此殘殺間,如果沒有逆天情況出現,實力頂多局限於星神小成境以下。如果當真讓一頭死靈晉升主神境,使它在秘塚空間隨處破開暗藏的神墓,再不斷通過強行竊取一些強者的傳承修煉下去,待實力足夠強大後,說不定還會去古凰峰挑戰龍潭前輩。倘若萬一出現什麽差錯,導致的就是整個秘塚空間被摧毀的下場。”


    話罷,望著張浩臉色恍悟的點了點頭,藍霧小孩輕咦一聲,臉色頗有些怪異的伸出手掌朝眼前虛空輕輕一拂,隨著空中一層藍色漣漪擴散,暗黑星空的景象緩緩呈現,緊跟他感慨道:“老頭子,盡管眼前的幻魔隻是紫衫心魔的映射空間,但也足有本體十之七八的威力,卻沒想到短短不足一個時辰時間,就又有兩人連續突破。”


    目光所過,正好看到空中輸送夜郎清瑤竄身而起,而雲中鵬趁著前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隨手揚起一團厚重的粉霧。使得對方身上的神力於淩亂間散去,軟綿綿的朝下方墜落,張浩雙眸一凝,明顯有些吃驚。因為雲中鵬對夜郎清瑤的強烈愛慕,他心知肚明,根本不明白為何對方此刻竟會做出暗中偷襲的行為。


    下一刻,見到雲中鵬攔腰將夜郎清瑤抱住,然後直奔暗黑星空的入口衝去,旋即連續搜索間,似發現沒有神墓主人的指引,根本無法走出去,而虛空上,苦苦支撐的夜郎駿在將對手迫開的過程中露出破綻,一舉被對麵的黑衣人格殺,麵對這一幕,雲中鵬卻視而不見,直接帶著顯然渾身無力的夜郎清瑤竄入一座殘缺的星殿內,張浩不明所以下,連忙問道:“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微微搖頭,老者似同樣有些困惑:“幻形心魔可以隨時與暗黑空間融為一體,消失於虛空之間,而且他們皆保持著與闖入者相同的境界實力,並在戰鬥出手中,不會出現任何消耗,除非將之殺死。剛才,他們兩人各自通過了心魔考驗,但不知為何這紫袍青年會毫無征兆的對那女孩暗中出手偷襲。”


    “剛才灑出的粉霧氣息,似乎有點像蝕魂催魔粉啊!”


    瞥見臉色極度緊張的張浩,藍霧小孩一言落下,頗有些恍悟的道“原來是因愛生恨啊,哈哈哈!”


    “什麽是蝕魂催魔粉?”並不理會那言語中隱隱的調侃意味,看出藍袍老者臉上的凝重,張浩沒來由覺得一股不安自心頭蔓延開來。


    “是一種極為霸道的催情丹藥!而且一旦進入人的身軀和腦域內,倘若無法將丹藥之力引出,此人便會在邪火炙烤中,使神識被焚燒殆盡。此藥的功效十分霸道,根據老朽的記憶,向來是經過小心調和後用在一些風花雪月的場所,以增添情趣。說實話,這東西一旦侵入腦域,對方的身體和神識將會經曆無法想象的焚燒劇痛,直到活活痛死為止。料想若不是刻骨的仇恨,根本不會有人出此惡毒之招。”老者聲音凝重。


    “畜生!”


    從老者的話語中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目光盯著虛空上方呈現出的景象,當進入星殿後,雲中鵬將夜郎清瑤直接丟在地麵上,隨後粗暴的扯開對方身上的白袍棉衣,張浩目瞪欲裂:“前輩,請您把我送迴去,我絕不能讓那衣冠禽獸得逞!”


    “哦?”


    眼看剛才鎮定自若的青年,在見到暗黑星空呈現的一幕後,情緒暴怒中,竟連身上的氣息都有些紊亂起來,藍袍老者這才反應過來,旋即他大手朝空中一揮,隻見朝正在無力掙紮的夜郎清瑤所撲去的雲中鵬頓時撲了個空,隨即,前者的身軀突兀消失於原地,快速朝神墓星殿方向攢射而來。


    緊跟著,短暫愣神之後,當雲中鵬反應過來,立馬像是一頭發狂的獅子,指著虛空破口大罵,言語間極為惡毒。倒讓老者和藍霧小孩的臉色漸漸冷厲起來,片刻後,老人伸出手掌一旋,索性將空中呈現的景象重新抹去。


    “此人心性歹毒,倘若老朽的傳承留給他,便是後續出得秘塚,想必也是一個禍害。”冷哼一聲,老者臉色陰沉間,再看向以最快速度闖過心魔幻形的張浩,目光裏頗有些僥幸之色。


    “這年輕人頗有些詭異,因為剛才進入心魔空間內的人數頗多,我並沒有特別注意。之前他在交手中,有兩次險些被創傷時,每每體內都會湧動出一股神秘的能量氣息,然後他便如同對麵的心魔般,渾身氣息自虛空內消失無形。直到最終他出手時明確牽引那股力量,我才發現,原來竟是空間神則之力,而且看其迸發的強度,足可以抹殺星神強者!”


    一側,藍霧小孩的臉龐頗有些費解:“不過是一位觸摸到天神大成境邊緣的小輩,縱然擁有著雷風雙係的光魂魂門,可怎麽能如臂指使控製這般強大的力量?”


    “確實讓人有些難以理解,按理說,以他的實力,莫說控製達到星神境的空間神則之力,縱然是體內能存在這等強度的力量,沒被撕裂成粉碎,就足以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盡管兩人的對話,同樣是這段時間困擾張浩的一大問題,可眼看到夜郎清瑤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星殿方向馳來,或許是因為痛苦,整個身子已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胳膊,張浩一臉著急間,根本沒心力去關注其他。


    “嗖”


    空中,夜郎清瑤的身軀宛若跨越虛空般閃現,見狀,早已蓄勢待發的張浩一個縱步躍入空中,將前者穩穩接住,當重新落迴地麵後,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如火焰般的熾熱,望著那一張咬牙強忍痛苦的臉龐,張浩心疼的緊緊抿起嘴巴,抬眼道:“前輩,有什麽辦法能救她?”


    “張浩...是你嗎?”眼神迷離間,似是聽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夜郎清瑤眉頭緊緊皺著,竭力將眼睛睜開,入眼見到一縷白發垂下,模糊的視線出現了張浩異常焦急的臉龐,她突然感到剛才麵對雲中鵬的驚恐快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莫名的心安。


    “是我,沒事了,你安全了!”眼看夜郎清瑤虛弱開口間,嘴角一縷鮮血剛剛滲出,便被身上熾熱的溫度快速烤幹,明顯看出藍袍老者臉上的猶豫不決,張浩咆哮道:“前輩,您倒是說話啊!”


    “小子,方法倒不是沒有。但剛才起了邪心偷襲的那小子顯然對蝕魂催魔粉的了解不夠,他以為此藥僅是一種剛烈催情的丹藥,隻是想不擇手段得到這小女孩而已。但是,一旦蝕魂催魔粉進入腦域,身上的藥力尚且還好化解,可黏附於神碑,侵蝕靈識的藥力,卻極難解除。你既然突破心魔空間,乃老夫苦苦等待之人,我又怎麽能眼睜睜讓你去經曆如此兇險的過程呢?”臉色陰沉不定,藍袍老者搖頭沉吟。


    “前輩,她乃是與晚輩在凡界曆經無數生死磨難的妻子,一路生死相隨至今。倘若她有個好歹,我便是選擇一死,也絕不會繼承您神墓中所謂留下的傳承!”


    聽出老者言語中並非無法可治的弦外之音,張浩揮手一擺,弑天長槍直接抵住自己的脖子,槍尖所過,插入皮膚中,鮮血汩汩湧出,頃刻將衣衫浸的血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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