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小院的清晨,一道道壓抑的抽泣聲隨著空中柔和的春風送入耳中,使站在屋頂的張浩,雙眼也不由被一層淚水模糊。今早,他一路跟在少年身後去了水航城。可讓人根本預料不到的是,這本該是一次充滿幸福和甜美笑容的清晨,竟會出現如此天壤地別的反差,最終以謝老者和桃子的慘死畫上了句號。


    莫說是此時此刻少年傷心欲絕,即使是張浩,一時也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結局。這麽多年下來,雖然他隻是這一場場畫麵映像裏的第三者,可朝夕相處的目睹少年的成長,一家三口生活的點點滴滴,甚至讓他就像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代入這個家庭。每天習慣了桃子和少年的打打鬧鬧,習慣了謝老者抽著煙卷蹲在灶台旁邊傻嗬嗬的笑臉,習慣了每每做好吃美食時,貪吃蛇一副不要命向前衝的舉動。


    可是,這一切切美好到讓人久經懷念都滋滋有味的畫麵,從此,卻再也不可能發生了。


    “轟”


    就在張浩暗自心頭沉痛時,一道轟隆隆的聲音響徹院落,隻見少年化為一枚人形炮彈,怒吼著撞開房屋的牆壁,帶起一蓬黃土,衝出了院落,待來到院外後,他揮出手掌一把揪起那位昏迷大漢的領子,將對方高高丟入院中。


    “嘩啦”


    閃到院中灶台處,直接舉起那一人多高的水缸,將其內盛裝的水劈頭蓋臉的澆到大漢身上。沒過多久,便響起一道道嗆水般的咳嗽聲響,


    “小雜碎。老子乃水航城城主府的護衛。你敢對我動手?”


    揮出手掌拭去臉上的血水。大漢疼的一陣抽冷風,此時他的心頭不可謂不震撼,但也並不代表他真的就怕。要知道,帝國皇室高手如雲,一方城主府直接對帝都負責,若是敢輕易滅殺一位城主府的護衛,無疑是在挑戰整個城池乃至帝國的威嚴。


    “嘭”


    事到如今,眼看到大漢還敢耍橫。少年身影一閃,伸出腳掌重重踏在那張讓他恨之入骨的臉龐上,腳掌磨動,將其臉龐踩入濕潤的泥土地麵中,冷厲道:“說!還有誰?”


    “有種你就剁了老子,我倒是看看你能有什麽好下場!”聽出那語氣中已沒有餘地的濃濃殺意,大漢情知服軟怕也是難逃一死,當下索性死硬到底。


    “唰”


    聞聲,少年臉色一狠,手掌一揮。血色力勁匯聚出一把凝實弧刀,朝大漢平伸於一側胳膊輕輕一劃。那條胳膊便沒根而斷。


    “啊!”一股劇痛從胳膊斷口處傳來,大漢痛的張開嘴巴咬在泥濘不堪的地麵上,慘叫不止。


    “說!你可以選擇痛快的死法!”


    接下來,一道毫無感情波動的冷冷聲音入耳,讓得大漢渾身冷汗轟然冒起,確實,此時他知道自己已難活命,可他絲毫不懷疑,如果再嘴硬下去,少年絕不會僅是口頭說說而已。當下那張混合著泥土和血水的臉頰閃爍不定,至此他才知道,眼前少年絕非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隻是一位鄉村野小子。而從對方剛才出手的情況看,最起碼也是一位資深七重大成境的幻體強者,這樣的年紀,如此兇橫的實力,哪怕放眼整個dalu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小輩。


    此刻,大漢恨不得將賈老二生生活剝掉,因為今天的事倘若不是後者一手策劃,他又如何會落到這步田地?其次,他心底更加清楚,單單憑借他這麽一位城主府的小小護衛,一旦事情捅出來,牽扯到一位修行天賦強悍的天才,指不定水航城主為怕將局麵鬧大,就會將事情強行壓下,如此一來,他隻能白白送死。但是,賈家的產業和所掌船隊與城內乃至周邊城池的一些家族實力都有生意來往,牽扯諸多利益,如果一旦賈家出事,事情很難能輕易平息下來。


    心頭快速將形勢捋清,大漢心如明鏡,沉聲道:“今天之事全是賈家老爺賈老二所為,為的正是貪圖你手中可以撲捉寬背八紋蝦和大鉗短尾蟹的貪吃蛇。包括後續玷汙那小女孩,也都是他出的注意。”


    “你說什麽?”


    聽到這句迴答,少年臉色一頓,頗有些失魂落魄的後退兩步。旋即,他臉色蒼白的輕輕閉上雙眼,仰天淒苦歎聲,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滑下。在這之前,他絕沒想到,給這對爺孫帶來滅頂之災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如果五年前我沒有出現,沒有留下來。即使謝爺爺和桃子的生活苦一點,但最起碼能有一個完整的人生!是我!都是因為我,才害了他們!”


    無言的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淌,可再多的淚水也發泄不了心頭如刀刮的疼痛。當深深自責落下,少年的心底兀自湧起一股無法抑製的仇恨,這股仇恨一經出現,便像一蓬洶洶燃燒的火焰,節節躥高。


    “嘭”


    眼瞅著這會兒腳掌鬆開,大漢微微蠕動著身軀,似是準備隨時蓄力逃走,少年輕輕墊步,躍入空中一丈高距離,腳掌下一層猩紅力勁湧動,快速匯聚出一張遍布倒刺的血色砧板,然後臉色殘酷的一腳跺下,準確無誤的踏在大漢頭顱上,隨著一道如西瓜破裂的沉悶聲響,那腦袋頃刻爆裂開來,黃白之物四濺。


    一腳將大漢踩死,揮出一蓬力勁將對方身上剛剛騰現的死氣和戾氣牽引入體,少年轉身行到謝老者身旁,將其輕輕抱起,然後緩步行入桃子所在的屋中,將對方並排放於床上。


    “謝爺爺,桃子!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們報仇!”


    ......


    賈家大院在水飄村絕對是標誌性的建築。不過,即使是從未來過村裏的外人,今早也絕對能順利找到那一座規模龐大的院落。因為今天是整個水飄村船隊一年一度出航前踐行酒席開始的第一天。無數美食和美酒擺滿院落。隔著幾裏地。都能聞到那讓人嘴饞的香味。


    賈老二乃是一位喪心病狂的混蛋。一個時辰前,他才在謝家雙手站滿了鮮血,而由於等不及少年迴來,加上賈家管家前來通知其迴去主持酒席開幕,因此他便讓其中一位七重幻體境的高手大漢守在謝家。同樣的,他也根本沒預料到,那位在他眼裏隨手能掐死的野小子,卻是一位真正的索命閻王。


    高空之上。少年目光如電,俯瞰著賈家大院一幕人聲鼎沸,杯籌交錯的喧鬧場景。視線稍稍掃視,最終定在那一位無論走到哪都被一群人簇擁於中間,成為絕對焦點的肥胖中年人身上,他的雙眸漸漸被一縷縷細密血絲所鋪滿。


    “嗖”


    手掌一甩,貪吃蛇一閃漂浮在眼前,似是因為契約的關係,它能感受到少年此刻壓抑到極致的怒恨,當即那三枚腦袋中間橫懸的蛇眸中也是閃爍出強烈的兇戾之色。


    “殺。留下那死胖子和他身邊那幾位六七重幻體實力的畜生!”


    伸手遙遙朝腳下院中賈老二的方向一指,少年心神一動。徹底敞開腦域神魂大陣對幻獸空間的束縛,任憑三眼魔龍蟒發揮出最強實力。要知道,幻獸與幻師契約,其中一大禁忌便是敞開神魂大陣,放任幻獸以靈識控製幻師的腦域世界。如此一來,最終極有可能會造成魔獸靈識反噬,占據契約法則主動一方,任意擺弄幻師。可這一禁忌對於少年而言,卻根本不存在,因為三眼魔龍蟒特殊存在的緣故,並沒有靈識,隻有一種對外界感知的本能反應。


    “轟”


    下一刻,三眼魔龍蟒尾巴一甩,一閃躍入高空,然後快速顯出數十丈龐大的軀體,渾身一層濃鬱的黑色死氣湧動,隱約可見,層層黑霧中一道道血色電弧不時攢射,聲勢甚是浩大。


    空中驟然風起雲湧的黑霧不過片刻便吸引了宅院下方不少人的注意,因為四顧下,隻有賈家上空詭異被一團黑雲籠罩,除開這片範圍,外麵的天空仍是豔陽高照。


    “怎麽迴事?空中好大一片烏雲,隻籠罩了咱們這片宅院麵積,好奇怪!”頓時間,有些人的臉上不受控製的旋起些許恐慌,喧鬧不止的氣氛也是頓時一窒。


    眼看到剛剛被烘托起來的火熱氣氛現如今竟因為空中突然發生的變故,漸漸彌漫出一股恐慌浪潮,感受到賈老二頃刻難看下來的神色,一旁的伯管家連忙挺身而出,故裝激動的大聲喊道:“吉兆啊!吉兆!”


    “今天乃賈家一年一度的出航踐行,要知道外出航海最忌暴風雨,如今天雲籠罩,內孕紅色閃電,絕對是象征著此雨一過,未來一年風平浪靜,財富滿盈。這簡直就是上天眷顧老爺,眷顧賈家啊!”


    空中詭異的映像本就引來眾人一頭霧水,此時聽到這話,再加上伯管家日常乃航隊的掌管者,也算一位對大海了解至深的人物,所以此話一出,立馬在院中掀起一片歡唿雀躍的聲音。不得不說,這些農村村民一生靠海吃海,尋常時間在海中遇見頭攪風攪浪的魔獸都以為是海神顯靈,但凡碰上,三跪九叩,還要用牲口獻祭,這會兒眼瞅著是平日裏頗具威嚴的人物出麵解釋,他們哪裏還會想那麽多?


    然而,就在一群人高聲歡唿,又是舉起酒碗齊齊為賈老二喝彩的時候,空中似是迴應那所謂吉兆的話語,一層閃電光弧組成的一張龐大雷網便是劈頭蓋臉的籠罩下來,沿途所過,那網內竄射出密密麻麻的雷電鋒芒,宛若暴雨一樣,傾灑而下。


    “啊啊啊”


    “不要!啊啊!”


    今天,確實是水飄村難得一次的盛會,甚至比全村大年都要熱鬧許多。但無疑,今天也是這一座在靜靜中傳承了無數代小村的滅頂之災。當空中那一輪密密麻麻的雷電鋒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後,房屋傾塌,院牆崩毀,優美的假山瀑布被一片片鮮血染滿,哀嚎遍野...


    ps:自七月後,承諾更新還欠著四章,都在心裏記著,會慢慢彌補迴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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