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內,隨著那一道宣布勝敗的聲音響徹,如淘浪般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盡管此時張浩的模樣極其狼狽,但無數年輕人看向其的目光,毫不掩飾火熱之色。


    這一戰,隻怕是張家成立至今的所有族選中,從未有過的兇悍一戰,而那耀眼的戰績,也是讓得此次張家族選絕對成為曆年來最為精彩的一戰,足以讓所有張家子弟引以為傲。


    感受到四周火爆至極點的氣氛,一道道瘋狂喊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夾雜著無數少女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張浩輕歎搖頭,這種真正拿命換來的喝彩,在他看來,確實有些苦澀。不過,眼前的情況也說明了一點,這場爭鬥,無論結果如何,隻怕自己和張澤樊都不會受到無法挽迴的傷勢,畢竟同屬一個宗族,無論是誰,著實都是張家的損失。


    這會兒,在張宏宇木係力勁的輔助下,暫時穩住體內的傷勢,張浩走前兩步,道:“大祖前輩,若是如此的話咳咳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


    “哦?何事,說來聽聽。”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張宏天語氣平和的道。


    “便是我想將這幻體武技師指導名額過讓給一位過世的族人,使其進駐家族榮譽堂。他老人家名叫張飛,族籍隸屬家族內門子弟,實力召喚傳奇級別。”


    一語落下,望著張宏天頓時皺起的眉頭,一旁稍微了解情況的張宏宇開口解釋道:“此人在內門子弟中也算老一輩,至於實力。倒屬於末流。”


    “張浩。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難不成贏了一場比試,迴歸了張家,這族規就是你想說改就改的麽?”


    場內的對話雖然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入了張羽的耳朵,連番見到張鵬和張澤樊吃癟,而一向站在他一邊的張宏天此時又明顯傾向於張浩,這會兒他再也忍不住,直接離席而起。居高臨下的道:“張飛年過百歲,隻有傳奇境實力,且從絕命小鎮攜帶部分家族修煉資源迴家族述職,莫名其妙的身死不說,還丟了所有資源。如此罪人,沒有將之族籍除去家族就已是開恩,他有何資格和臉麵進駐家族榮譽堂?”


    這一次,張羽一番話落下,張宏天沉著臉卻是沒有反駁,輕歎出一口氣道:“縱使你將幻體武技名額相讓。但以他的實力和在家族的地位,確實沒有資格享受入住榮譽堂的待遇。”


    “除非。這人對家族有著確實巨大的貢獻!”雖然兩位老祖隱世張家,無權插手家族的大小事宜,但此時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見張宏天如是開口,張宏興連忙補充道。


    “他確實對家族有貢獻,至於是否達到族規要求的程度,便請兩位老祖前輩和家主爺爺評定一下可好?”冷冷的掃了一眼張羽,張浩情知這是對方在一戰後,輸的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故意給自己使絆子和難看,因此,他故意將語調提高不少。


    “一個傳奇境的不入流內門子弟,能對家族做出多大的貢獻,使他竟能有資格進入榮譽堂?簡直是笑話!”冷哼一聲,張羽輕蔑的道。


    “早在北荒遷徙天水帝國時,我被兩位傳奇境高手追殺,其中一位還是掌握著三重邪力的邪師。若不是張飛叔以命相拚,那麽今天便沒有活命的張浩,也不可能迴歸家族。今天一戰,我是否可以有資格向所有人證明,這位老人家為家族做的貢獻足以入住家族榮譽堂?”


    一道嘹亮的聲音自張浩嘴中迸發而出,由於太過用勁,讓他嘴角再次滲出些許血跡,但那挺的筆直的腰杆卻是向眾人展示,我張浩的命,便就是那位老人為張家做出的貢獻!


    “這”


    “怕是綽綽有餘了!”


    此時,一側的張宏宇心中正在暗自琢磨,該如何開口配合一下前者,但緊跟的那一道話入耳,他嘴角不由一抖。拚出性命為家族保下一位極致暗魂的天才,這等貢獻,莫說進駐家族榮譽堂,若待張浩真正站在正源dalu頂尖的那一天,就是在張家祖祠辟出一席位置賜予,以供後代供奉瞻仰怕都不為過。


    同樣的,當聽到這番話,就連一直固執堅守家族族規的張宏天都是唿吸一窒,最終他輕輕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與宏宇退隱家族已久,至於這些事,全憑當代家主拿注意吧。就老夫個人的意思而言”


    說到這裏,張宏天頓了頓,道:“雙手讚同!”


    “謝謝大祖!”


    聞聲,張浩嘴角頓時浮現些許感激的笑意。他心裏清楚,這位比張宏宇都要年長三百餘歲的老者,在張家擁有著無人能及的超然地位和威望,而且從張鵬處事之間總將族規掛在嘴邊就能看出,肯定也是受了前者莫大的影響,由此可見,對於張家傳承下來的一些規矩,老者確實十分維護,如果此時對方不開口妥協的話,隻怕張宏興後續也不太好辦。


    “此戰既是有了定論,就到此為止吧。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調理一下傷勢,莫要耽誤了隨後的行程。”輕言一句,張宏天朝張宏宇輕輕點頭,身影一閃便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與此同時,張宏宇伸出手掌拍了拍張浩的肩膀,道:“有話迴去再說。”


    望著張宏宇的身影同樣在原地快速扭曲消失,在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唿聲中,張浩扭頭掃視一眼滿眼寒霜的張澤樊,當即腳步雖然有些虛浮,但卻竭力保持著平穩姿態,走下武鬥台。


    這一戰的落幕,確實已經讓隨後內門子弟前三十名額的篩選顯得索然無味。而隨著張浩被夢雨柔和冰遙攙起離開武鬥場,其他勢力一些貴客也是相繼離開,倒使得含金量比之前三天更高的比試在一片沉悶的氛圍中草草結束


    是夜。有些幽暗的大殿內。一身素袍的水禧皇輕步行在皇室內宮寬大的青石走廊內。其身後,臉色平淡的水露兒緊緊跟著,一路疾走,兩人從未談話。連續拐出十數個曲折幽深的走廊,最終眼前出現一尊寬大梯層台階後,兩人的腳步才微微停下。


    抬眼,望著隱於夜色下的巨大黑色建築,水禧皇輕輕撫了撫衣袍。臉色肅穆:“或許上次水方瑾上次拜見四祖時,便早已注定了今天的下場吧?”


    “事情辦的怎麽樣?”


    “不留痕跡!隻是她身邊確實有很多可疑的人在時刻監視,根據調查,應該有四大家族和兩大商會的人,對外傳出的消息是她與恆豐帝國暗中有來往,但這借口有些粗糙,很難能糊弄住那些老東西。”水露兒淡淡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能給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便足以。”


    水禧皇沉聲道:“四祖召見,想必肯定是以張家二長老的身份同樣見證了今天的一戰。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張浩這小子竟能打敗張澤樊。如今他已經備受整個張家關注,看來後續想要擒他。要多出不少阻力了。”


    “無所謂,即使前往火焰海域,他身邊頂多跟著一位乃至兩位神師高手。隻要安排得當,以四祖控製三位皇室隱世神師前輩的手段,料想也不會出什麽差錯。”水露兒笑道。


    扭頭,瞥見身旁這位無論遇見何事,都是一副嬉笑模樣的女孩,水禧皇眼神複雜,哪怕眼前女子乃是他的親生女兒,但那深沉至根本無法看透的心思,偶爾也會讓他覺得莫名有些心悸。甚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在麵對自己女兒的時候,水禧皇的心底深處總有一種無法抑製的畏懼感,因為他總能從前者滿含笑意時的雙眸中讀出一絲危險,一股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的冰冷殺意。就如今晚,半個時辰前,這位女孩還嬌笑著挽起水方瑾的胳膊,兩人親如姐妹的迴憶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十數年光陰,然而半個時辰過去,後者腦袋便被削下,自那被鮮血侵染的嬌嫩雙手中交到了自己手上。


    “露兒,你怎麽看待水方瑾的死?”沉吟半晌,水禧皇最終仍忍不住開口問道。


    “一個工具而已,就如我跟父親一樣。四位老祖手段通天,且有神之血相助,而我們不過是覺醒了神血潛質,有能力成為下一代守護罷了,但眼前的情景已然使這種可能成為了不可能。再說,若想實現踏入神界的大計,犧牲在所難免。水方瑾同樣有踏入神界,擺脫生死枷鎖的強烈欲望,隻是她運氣不好,但能死在自己的追求中,倒算死得其所。”提起神界,水露兒少有的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雙眼在此刻也是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火熱之色。


    “那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可能。父皇同樣因為犯錯,四位老祖命你來取我的性命,你怎麽辦?”望著水露兒眼中一瞬騰現出驚人的亮芒,水禧皇眉頭微微鎖起,道。


    聞言,水露兒扭頭瞥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當即嘴角再次浮現出些許淡淡的笑意,當下直接抬步朝麵前的階梯邁去,道:“父皇為四祖盡心盡力百餘年,加上您性格謹慎沉穩,這一天肯定不可能到來!”


    目視著那道登上台階的纖細背影,雖然在問出這問題時,水禧皇便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得到對方的答案,他仍發自內心的有些許失落,很顯然,這個不可能若真有一天到來的話,想必自己的親生女兒怕絕不會留手。


    “哎”


    仰天長長歎出一口氣,水禧皇雙眸中淩厲湧動,而他剛欲抬腳之間,一道輕飄飄的反問傳入耳中:“父皇,若有一天女兒犯錯,耽誤進入神界的大計,四位老祖若有吩咐,您可會放過女兒?”


    “嗒”


    聞言,水禧皇剛欲邁出的腳步頓時一窒,嘴角抽搐之間,卻是沒有開口。似乎,縱使他開口,若選擇說謊的話,也絕逃不過水露兒明亮的雙眸。


    “虎父無犬女!走吧,耽誤太久的話,以四祖老人家火爆的脾性,難免會再發火!”


    淡淡的話語,仍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輕柔的盤繞在大殿虛空之內,但莫名間,水禧皇卻是覺得夜色比之剛才清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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