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這段時間以來的“千方百計”也沒能打動敖公主的芳心,讓嬌妻重迴自己懷抱,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他自己清楚地知道,敖寸心自從失憶後已經不愛他了。敖公主是鐵了心的想要脫離大神的生活和圈子。即使有兒子的存在也打動不了她。這個認知讓大神陷入了深深的沮喪中。大神自己也知道,這麽“禁錮”著他也不是辦法,隻會把她越推越遠。是以,大神撤掉了楊府外的結界。他知道,結界一撤,她今日便會離開。於是緩步走到了西廂房門口。想敲門,手抬了幾次,也沒敲下去。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再次準備敲下去時,房門從裏麵打開了。

    敖公主也不在意他在房門外,直接繞過他,欲向外走去。卻被大神拉住了手腕。敖公主迴頭疑惑地看他。他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隻能問了一句:“難道我們之前的約定都不作數了嗎?你答應過我們重新開始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敖公主。

    敖公主站定。然後淡定的轉身,把手腕從他的手中抽出,雙手抱臂,挑眉問道:“嫦娥仙子說的可是你一直心心念念著她,且是迫不得已娶本公主的。本公主那麽多選擇,幹嘛要委屈自己?”

    嫦娥!大神這時都咬牙切齒了!以前覺得她那麽聖潔美好、善良美麗,卻原來也不過如此!多虧自己從未想過娶她!不然他去哪找後悔藥吃!

    努力平複下起伏的心情,反問道:“你信她?還是信我?”

    敖公主淡定地道:“你們倆本公主誰也不信!本公主隻信自己!夢裏的情景既然都是真的,那隻能說明我們並非彼此良人。而且嫦娥也想嫁給你,正好你就順水推舟娶她算了,既解救她於水火,又圓了自己的千年夙願。至於本公主,沒工夫也沒心思去摻和你們之間的事!”說著就向外走去。

    大神在她身後,看她決絕的背影,隻喊了句:“楊戩心之所愛一直是那抹粉!絕無虛言!如果你想通了,就迴頭看看,楊戩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敖公主聞言,隻停下了欲邁出的腳步,但並未轉身,冷淡地扔了句:“不用等了。”說完便走出了楊戩的視野。

    楊戩看著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地聯想起當年西海訣別,也是這樣決絕的粉色背影,兩個背影逐漸重合。如果當時,抓住了她的手,是不是也不會妻離子散幾百年,到最後隻能看著愛妻決然離去?想到這,楊戩的濕潤了眼眶。他知道這次她離開,就是永遠的離開了。不會再有重來、不會再迴頭。決絕的、無情的、毫無留戀的退出了他的

    生命。想到以後隻能在夢裏才能見到她,內心就像是兩隻手不斷朝不同方向撕扯一樣疼痛。垂下雙目,努力遮住裏麵的黯然和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滑落而出,且越演越烈。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原來心碎和絕望是這樣的感覺。當初在和離時,她曾問過自己“這一千年來,有沒有愛過我”,自己給她的答案竟是沉默。那時她是不是就是他現在此時此刻的感覺。原來他和她是一樣的殘忍。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從低笑道大笑,笑的淚都出來了,原來楊戩啊楊戩,你縱使是天下無敵的神,卻也還是會有報應的。她不願意迴頭,是嫌你對婚姻的“不解”、“不耐”、“不忠”。不理解婚姻的真諦便輕言許諾、對妻子的問題從來都沒有過耐心解釋、心心念念其他女子而視妻子於無物。活該啊活該啊楊戩!她不願意再和你糾纏!是啊,兩千年了,她也會累。一直以為她愛自己入骨,無論何時何地,隻要自己一迴頭,便會看見她就在不遠處等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想迴頭牽起她的手和她從此並肩而行,走完剩下的神生時,原來,原來她已經走遠了,不再在原地等自己了。

    雙手拎著酒壇,踉蹌地走進西廂,那個她住了一千年的屋子。環視了一圈,還和以前一模一樣。西廂依舊是那個西廂,可惜佳人卻不再。疲憊地坐在地上,仰起頭猛灌了口酒。“寸心!!!寸心!!!楊戩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麽你不肯迴到我身邊?為什麽?你怎麽能對楊戩這麽狠心!!”說著砸出了手裏的空酒壇,隻聽“哐”的一聲巨響。接著又拿來另一壇酒繼續猛灌。

    寸心走時帶走了敖天。兒子看她那麽堅決,雖然很難過,但並不想違抗母親。雖然很不舍,但該想的辦法都想了,母親依然如故,隻剩下無奈的歎息了。

    偌大的楊府,就剩下楊戩和哮天犬兩個人了。

    哮天犬看到主人如此,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問道:“主人,主人,小主人跟三公主也走了。您。。。您別難過了。。您還有我啊!我可以陪著您,要不我把嫦娥仙子給您找來陪您吧,您不是一直都喜歡她嗎?如今您跟三公主反正也不可能了,就娶仙子好了,三屆隻有仙子與主人最配了!”

    哮天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楊戩噌地站起身,就朝哮天犬踹去!“仙子仙子,你那麽喜歡仙子你去娶她好了!以後少在我麵前提仙子!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妻離子散!你給我滾出去!滾!!

    ”說著又踹了一腳過去,直接給哮天犬踹了個跟頭。

    哮天犬不解,不服氣道:“主人,您不是最喜歡仙子了嗎?為什麽現在不肯娶她了?”

    “嗬嗬,你那麽喜歡仙子,你就給我滾去廣寒宮叫她主人去吧!以後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了!滾吧!滾!”

    哮天犬一聽,立馬淚流滿麵,一步上前抱住主人的腿哭訴道:“主人,主人我再也不提仙子了,您別不要我啊,我不想做野狗!”

    楊戩也不理,直接掙開他的糾纏,繼續躲在角落裏喝起酒來。哮天犬看見這樣的主人,無法,隻能轉身朝華山而去。

    當楊嬋來到西廂時,就看到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無所不能的二哥,如今像一個醉漢一樣坐在地上,屋內一片狼藉,四周已經圍滿了七倒八歪的空酒壇。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走到了二哥旁邊,也坐了下來。輕輕的摟住二哥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纖細的肩膀上,柔聲道:“二哥,我知道你難過。如果難過就哭出來吧,嬋兒在你身邊,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楊戩聞言雙眼露出痛苦之色,道:“哭出來,寸心就能迴來嗎?她竟然走的那麽決絕,連頭也不迴地就走出了我的視線。她好狠的心啊!”說著,手捂著胸口不停的起伏。

    “二哥,嬋兒也有愛人,也知道失去愛人的那種痛是深入骨髓的。可是二哥,你就這樣天天躲在這裏,二嫂就能迴頭嗎?隻會讓親人擔心罷了。二哥,如果你還想見嫂子,就去西海找她吧。金誠所至金石為開。不經曆風雨的感情怎見彩虹?難道連這點小小的打擊也能打倒你嗎?二哥!”

    楊戩不語。說實在的,妹妹的提議他是動心的。他從她走出楊府的那天就開始瘋狂思念她,那種思念猶如浩瀚的洪水一般,幾乎將他淹沒。他在這洪水裏,幾欲窒息,就像一雙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讓自己快要溺斃無法唿吸。他每時每刻都想著去西海找她,可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他怕他再看到她那絕然的眼神和毫不留戀轉身而去的背影,所以他望而卻步了。他垂目沉默了良久,複又抬頭對妹妹道:“三妹,你能幫我找天兒來嗎?”

    楊嬋毫不遲疑,點頭道:“那二哥別喝那麽多酒了,好好休息一會,我這就去把侄子找來。”

    當敖天來到西廂時,看到父親已經收拾好自己,坐在床沿邊在等他。某皇也不客氣,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挑眉戲謔道:“怎麽?孤枕難眠啦?”

    楊戩垂眸,隻輕輕點了點頭,道“嗯。”

    “我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啦?怎麽了?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你娘親。”

    “......你倒是真直接。然後呢?”

    “她最近好嗎?”

    “能吃能睡。跟沒事人兒一樣。隻是偶爾會做做噩夢。估計是以前的一些情景太深刻,所以偶爾會在夢裏出現。對了,我的人迴報,娘親跟你決裂之前,有一晚,她連夜去了廣寒宮。不知道那老寡婦和娘親說了什麽,迴來時娘親就死活都要跟你斷的幹幹淨淨。”

    楊戩此時已經咬牙切齒了!他知道寸心見過嫦娥的事了。肯定是沒說好話。不然寸心也不會這樣決絕。他閉上了雙眼,深唿吸,複又睜開,問道:“你想怎麽做?”

    某皇一聽父親如此問,輕蔑地道:“我能怎麽做,你以為我會殺她?她配嗎?一個舞姬而已。”複又道:“過幾日,便是我五百歲整壽。母親說要大辦,這段時間,母親也慢慢習慣了她龍母的身份,到時候我辦大壽,勢必要上天庭慶祝的,你還能見到娘親,那時候就看你自己了。父親,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希望,畢竟娘親的失憶,不是永久的!她不愛你並不代表永遠不會複原。我盼著能一家團聚的那天能早些到來。”

    父子倆四目相對,楊戩堅定地點了點頭。

    而某皇卻壞壞一笑道:“那過幾日我的壽辰,我們就天庭見嘍,到時候沒準會有好戲看呢”

    “........”看來這臭小子又要使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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