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這幾日在灌江口楊府等的甚為忐忑。離上次畫舫之別已過去有數日,他可謂是度日如年。正煩躁地在正廳走來走去,搖著墨扇,想扇去自己內心的煩躁與不安。怎麽寸心還不來找她,過了這麽多天了,也該接受現實了啊。這小笨龍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這時,隻聽哮天犬奔進正廳大喊:“主人!主人!”

    “什麽事這麽急躁?”

    “三....三公主來了。”

    大神一聽頓時眼睛一亮,便說道:“快請進來!”

    敖寸心緩步邁入正廳,環顧四周,果然是與那日夢裏的府邸一模一樣。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此次前來,是來還你東西的。”說罷便把那日洛陽大神為自己買的粉色丁香花簮交還於大神手中。

    大神的手微微顫抖,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人兒,隻見人兒麵色清冷而疏離。對大神道:“你那天在畫舫,恐怕沒把話說全吧。你說我是你的妻,不過是下堂妻而已。我們已經和離了。”

    大神眼裏的震驚一閃而逝,問道:“寸心,你恢複記憶了?”

    敖寸心搖了搖頭,道:“並沒有,不過那晚迴去後,做了一個很長很奇怪的夢。夢裏的一切的一切就是在這座府邸發生的。那些片段並不愉快,我不知道那是夢還是我記憶裏的片段,於是我去問了嫦娥。原來那不堪迴首的一幕一幕果然是真的。”

    大神急忙上前,雙手抓著敖寸心的肩膀,道:“寸心,你聽我說....”

    不等大神說完,敖寸心輕推開大神的雙臂,搶白道:“你先聽我說,那千年婚姻無論是甜也好、苦也罷,都已經過去。我並不想再糾結過去誰對誰錯。我隻知道現在的敖寸心要朝前看。現在的敖寸心不愛楊戩。所以聽到嫦娥說的那些你的‘光輝事跡’和‘豪言壯舉’並不難過、也不動怒,隻像是聽旁人的故事一樣。但是聽完,我得出結論:敖寸心不想再與你和嫦娥有任何的牽扯,也不會妨礙你一償宿願迎娶月宮佳人。敖寸心隻希望你別去打擾現在的她。現在的她很好,很勇敢、也很堅強。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她很快樂!”

    大神聽完這話,渾身顫抖,寒氣直襲頭頂,臉色蒼白地問道:“那我呢?你就這麽退出了我的生活,留下我一個人。那我怎麽辦?”

    “我都說了,你有嫦娥,足夠了。夢裏那些破碎的畫麵中全是我們的爭吵,大多數也都是為了這位仙子,你愛慕她就去娶她好了,我並不會阻止你。再說我們已經和離

    ,以後婚嫁各不相幹。前幾日去廣寒宮做客,看著仙子那受了委屈的樣子,都讓我感覺我是個破壞你倆終身幸福的千古罪人了。既然你已辜負了發妻,又何苦再多辜負一個。勸你莫要再辜負愛人了。告辭。”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楊戩拽住人兒的手臂,淚眼朦朧地看著轉身欲走的人兒。敖寸心皺眉,掙了一下,沒掙開,不由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麽!當初說要成親的是你,接和離聖旨的是你,現在不讓我走的還是你,我都已經放手了,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能走!楊戩決不允許敖寸心退出楊戩的生活!你隻能是楊戩的!楊戩心裏也隻你一人!絕無他人!”

    敖寸心都懶得和他爭論了,說這些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那自己夢裏的一幕一幕記憶的畫麵都是假的不成!還在這信誓旦旦地欺騙著自己,他不累她都替他累!遂也不想與大神多費口舌,使出龍祖之力,欲要掙開楊戩的鉗製。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際,某皇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二人劍拔弩張的架勢,這是要上演全武行的節奏嗎?隻愣神了一秒,便道:“哎喲喂我的龍神娘娘喂,你倆這是要幹什麽?拆了楊府不成?”

    敖寸心看到兒子,繼續掙了掙被鉗製的手臂,無果。便衝著兒子嚷道:“你讓他鬆手!我要迴龍宮!”

    未等兒子答話,楊戩緊抿著薄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鬆!”

    嘿!好你個楊戩、楊二郎、二郎神,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你這樣和女人拉拉扯扯像個什麽樣子!像什麽樣子!我們早已經和離了好嗎!沒有關係了!你還理直氣壯的拉著不放了你!龍神娘娘!快來救救小龍啊!!!

    怒瞪著某神,不語。遂又把頭轉向兒子,道:“讓他放開我!”

    楊戩依舊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放!”

    看著這樣不要臉又不失霸氣的父親,點了點頭,以表讚許,默默地在心裏為他點了個讚。男人嘛!追妻就該臭不要臉!媳婦兒都追不迴來,還要臉幹什麽啊!看來父親果然是把自己的話都聽進去了!

    某皇表示,他現在看父母大戲十分地歡樂,遂幹脆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邊品茶邊看戲。

    隻聽大神又冷聲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出這楊家大門!”

    敖公主不服氣,厲聲反問:“你憑什麽!”

    “就憑我是你的丈夫!”

    “是前夫!”

    “........我也是你兒子的父親!”這個關係總賴不掉了吧!

    “哼,既然你我已和離,以後嫁娶,各不相幹。我嫁了別人,我兒子就可以叫別人父親了!”還要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臭男人幹嘛!

    “............”這敖寸心果然是有能氣得他直跳腳的本事啊!大神胸口不停起伏,額頭青筋暴起。

    某皇看著這一幕笑出聲來,多麽久違的一幕啊,這才是最最真實的父母!隻有麵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時,人們往往才能摘下平日裏的假麵具,以最真實的自己出現。

    “我警告你,楊戩!你這是禁錮!私自禁錮龍族公主,你這是犯天條!”

    “楊戩已辭官,天條與我何幹!”

    “........”這楊戩太不要臉了有木有。這擺明了就是‘我就耍流氓,你能奈我何’的意思嗎?

    隻見楊戩手一揮,一道強力結界就籠罩在楊府周圍。嗯,看來這就是要禁錮我們敖公主的節奏了。他知道敖公主的脾氣,如果放她走,他就會永遠失去她。是以無論如何他要把事情解釋清楚才可以放她離開。

    敖公主看到楊戩竟然明目張膽地設結界不讓自己離開,怒瞪龍目,也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吵翻了天也沒用,沒看自己那個不孝子還在一旁看好戲呢嗎!她氣啊!她這龍生這麽悲慘啊。前半生遇神不淑,後半生好不容易有個兒子傍身,結果這臭小子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這讓敖公主如何能不氣!也不多言語,直接雙手抱臂氣唿唿地坐到座位上。怒喘著粗氣。一幅‘你就算禁錮我,我也不打算理你’的樣子。反正敖公主知道,他也禁錮不了多久,到時自己的家人一定會來找自己,那時他楊戩不想放人,也得放人!耗著唄!怕你啊?!哼!其實我們敖公主不知道的是,早在她離開西海龍宮時,某皇就派人去傳話,說要陪母親遊曆遊曆人間。最少也要幾個月。是以我們的敖公主是被他的親生兒子親手賣給了大神的。

    楊戩深吸了幾口氣,大概這股火也壓得差不多了,輕步走到敖寸心坐的位置,蹲下身來,猶如當年送妻子丁香花那一幕,放柔聲音道:“你做夢,夢到的那些片段確實是真的,但並不完整。”

    翻了個白眼,敖公主明顯擺開油鹽不進的模式,任你說破嘴皮子也不打算搭話的架勢,直接把頭轉向另一邊。

    大神無奈,隻能又蹲到另一個方向,道:“寸心,你病危前,我們曾在西海岸邊互許終

    生。你答應了楊戩,重新迴到楊戩身邊,給彼此一個完整的人生。那次楊戩還吻了你,你記得嗎?”

    “...........”這楊戩為了逼自己開口說話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這兒子還在旁邊呢,就這麽輕佻放肆,她作為母親的威嚴往哪放啊!!臉色“唰”一下通紅,連耳尖都紅的!不得已開口道:“住口!本公主失憶了,是以你想怎麽編都成了!本公主警告你,少詆毀本公主清譽!”

    “我能證明哦!他真的有吻你!而且你當時還很享受的樣子,當時我也在場哦。”一旁看戲的兒子適時補刀。

    靠!你是我親生嗎?是抱養的吧?!這麽拆老娘的台!還讓不讓龍活了!可那又如何?難道親了本公主,還讓本公主負責不成?哼,別做夢了!

    一旁的大神表示很歡樂,有“戰友”並肩作戰的感覺就是好!因此聽完此話後立時嘴角上揚。

    “哼,那也隻能說明以前的敖寸心好糊弄罷了。受了千年情殤,竟然被你幾句話糊弄過去。現在的敖寸心可精明著呢!想蒙混過關,門都沒有!別以為兒子幫你,我就會心軟!”敖公主表示,自己是鐵了心的要甩掉這個負心漢。是以不管爺倆兒如何說、如何勸、如何哄就是一幅‘我聽不到啊我聽不到’的樣子。爺倆兒同時歎息,這個女人,果然是他們神/龍生中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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