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芸這種帶著幾分抵觸情緒的樣子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


    要知道程婉芸並不是個情商低的人。她能在母親不在,父親不成的狀況下還能得程太傅喜歡,並在程府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見在為人處事方麵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的。


    可她現在居然對上皇後鬧情緒,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要知道她已經不得齊晏喜歡了,再惹了皇後不高興,這是不想在宮中混了麽?


    慕嫣然詫異地看著程婉芸,就見她身邊的丫鬟都急得想去扯她的衣袖了,可她還是沒反應。仿佛一根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裏。


    皇後又說了幾句後,見程婉芸還是一副任你說什麽我都不辯解的樣子,也沒了訓斥的興致,便道:“讓你早些進宮就是照顧太子的。以後多上點心!”


    “是,臣妾記下了。”程婉芸終於開了口,但隻是這麽幹巴巴的一句。


    宏正帝和皇後並未多留。有慕嫣然和程婉芸兩人在這裏,齊晏不愁沒人照顧。他們隻叮囑了讓他多休息便離開了。


    帝後前腳剛走,齊晏便對程婉芸開口道:“你迴屋吧,這裏不用你伺候。”


    程婉芸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一點不奇怪他說這個話。她又看了看慕嫣然,然後便點頭應了,帶著丫鬟就離開了。


    “她今日有點奇怪!”慕嫣然若有所思的道。


    以程婉芸要強的性子,這會不應該就這麽乖乖地離開呀!即便是齊晏剛剛發話,她也完全可以把皇後的話搬出來留下!畢竟是皇後讓她多照顧齊晏的!


    難道是因為昨日他們燒烤沒叫程婉芸,她便生氣了?


    可她有膽子同齊晏生氣麽?再說了,這種時候賭氣,不是讓齊晏更不喜了麽?


    這麽簡單的道理程婉芸不可能想不明白的!所以,到底她是受了什麽刺激才這樣的?


    想了想,慕嫣然覺得罪魁禍首隻能是此時靠在床上的男人。於是她不由再次把目光看向齊晏。


    隻是床上的男人一臉無辜,眼神裏還透著疑問,好像不明白為何慕嫣然要這麽打量他!


    “殿下,昨兒晚上程側妃其實沒有身子不適對吧?”慕嫣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嗯。”齊晏承認的沒有半分猶豫,“我覺得叫她去了破壞氣氛。”


    慕嫣然心裏默默同情了一把程婉芸。這話幸好沒當麵聽到,不然更受打擊了。


    不過程婉芸從某種意義上說算她的情敵,得不到齊晏的喜歡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嫣然,我頭有點疼。你能給我按按麽?”齊晏突然開口打斷了慕嫣然的思緒。


    慕嫣然忙去看齊晏,就見他靠在床上帶著幾分虛弱,眉頭微微皺著,眼裏透出幾分痛苦來。


    “那你躺下我給你按按吧。”慕嫣然沒有拒絕。


    齊晏都把程婉芸趕走了,自然是想讓她陪著的。


    齊晏很是聽話的睡了下來,慕嫣然則重新坐到了床邊,伸手按在她齊晏的太陽穴處,“是這裏麽?”


    “嗯,漲得難受。”齊晏嘟囔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慕嫣然用兩手的中指稍微用力按了按,就聽齊晏發出了一聲悶哼!


    “重了麽?弄疼你了?”慕嫣然忙問道。


    “唔,沒有,力道正好。”齊晏道。


    慕嫣然放心了,看來是舒服的。


    她沒有學過按摩。但上一世的時候,她的父親有時候應酬迴來也會躺在沙發上說頭疼。那會她也會根據她父親的指示按一按,一般都是她父親說按什麽地方,她便按什麽地方。時間久了,她慢慢也摸索出一點門道。酒後頭疼的人多半需要按的就是那麽幾個地方。


    所以齊晏這會開口,她馬上就找到穴位,也按著上一世的記憶給他按了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齊晏便舒服的歎氣,“嫣然,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手藝。真的舒服很多。”


    慕嫣然不由笑道:“我可是第一次,殿下覺得舒服就好。”


    她沒撒謊,這一世,她還是第一次給人按摩。


    “第一次?”齊晏有些不相信,睜眼看了一下慕嫣然,“我怎麽覺得你手法挺熟練的。”


    “騙你是小狗!”慕嫣然白了他一眼。


    “那我今日榮幸了。”齊晏笑了起來,重新閉上了眼睛,隻是嘴角的弧度彎了很久。


    大約是真的很舒服。等到禦醫的藥煎好送來的時候,齊晏都差點睡著了。


    慕嫣然扶他起來喝了藥,見他精神好了些,便問他要不要用膳。


    “還真有點餓了。”齊晏道。


    之前他是燒得厲害,但和慕嫣然說了會話,又緩解了頭痛後,似乎病就開始好轉了。到底是年輕,身子底子還是好的。


    “那讓膳房送些清粥過來吧。”慕嫣然道。


    “能不喝粥麽?”齊晏開口。


    他這話帶了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讓慕嫣然聽得頓時就心軟了,忙問道:“那你想吃什麽?”末又加了一句,“你現在不能吃油葷太大的,其他清淡些的都能點。”


    “想吃麵條。”齊晏道:“要湯水多一點的。”


    “行。”慕嫣然點頭,叫了小冬子來吩咐。


    小冬子一聽,忙不迭的就走了。


    “嫣然,你今日過來是有事麽?”齊晏這會才得空想起這個問題。


    他一睜眼就看見慕嫣然,顯然她是一大早過來的。


    “啊!”慕嫣然卻像是才想起來,帶著幾分幽怨道:“你還說呢!我本來是想堆雪人的!昨兒一夜的雪,這會外麵白茫茫一片,正是玩雪的好時候。舅舅讓我來叫你一起,誰知你竟然發燒了!”


    “你原本不想叫我的?”齊晏問道,語氣裏有自己都沒注意的失落。


    “我怕你忙嘛!舅舅如今不管事,政務都扔給你了。我想你應該是沒空陪我堆雪人的。”慕嫣然道。


    原來是這樣。齊晏鬆了口氣,眼裏那一點失落已經消散了。


    “一會兒讓奴才們在院裏堆幾個你看看。”齊晏道。


    “奴才們堆的有什麽意思!”慕嫣然道:“我是想體驗動手的樂趣!”


    她語氣裏帶著幾分遺憾,齊晏不由脫口道:“我好了就陪你!禦醫不是說了麽,我幾天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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