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搖搖頭,也懶得計較。他這個大哥是越發沉不住氣了。


    一次禁足而已,就損了心態。本是犯了錯的人,想讓父皇重新看重,也得拿出行動來。


    不過想想齊晟即將滿十六周歲,齊晏也能理解他的心急。


    眼看著太子位就要旁落他人,哪裏還穩得住呢?


    “主子,這裏風大,咱們迴吧。”小冬子見齊晏站著發愣,便提醒了一句。


    “嗯,去母後那坐坐吧。”齊晏想了想,不迴皇子所了。


    鳳鳴宮裏,皇後正在喝茶。


    冬日寒冷,即便宮裏有地龍燒著,人也懶懶地不想動。


    她自打入秋那會病了一場,身子也虛了不少。所以整個冬日都在調養身子。能不費神就不費神。就連宮裏的雜務也分了一部分給德妃和淑妃協助。


    “娘娘,七皇子來請安了。”宮女進來通報。


    皇後臉上露出幾分神采,忙讓人請進來。


    “天這麽冷,你怎麽還跑來了?”


    “剛從父皇那出來,想著來看看母後。”齊晏臉上也露出一個笑來。


    “你父皇又有什麽事?”皇後隨口問道。這些日子齊晏經常出入紫宸殿,她也習以為常了。


    “也沒什麽,北邊有幾地大雪不停,恐有雪災。臨近年關之際,父皇想盡快賑災,免得百姓連年都過不好。”齊晏迴道:“今兒左相也在,父皇讓兒臣旁聽,也想聽聽兒臣的見解。”


    皇後點頭,宏正帝這是開始培養齊晏了。參與的政事越多,就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這些日子,你應該收獲頗多吧?”皇後笑問一句。


    “嗯。”齊晏點頭,“兒臣以前看書的時候把很多事情想簡單了。真遇到實際的事情,其實並不好處理。身為一國之君,要考慮的事情要更周全。”


    “那是自然。治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的很。好在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去學。”皇後點頭。


    她到不擔心齊晏學不會。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既然有心坐這個位置,自然會努力去學習。


    “母後,您說父皇什麽時候會下旨?”齊晏問的含糊,皇後卻明白他是何意。


    “看此番寧王進京是何情況吧。”皇後皺了皺眉,道:“按理開了年,你父皇就該下旨了。這事再拖下去不合適。”


    “那,兒臣的大婚會提前麽?”齊晏問道。


    皇後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怎麽,你心急了?”


    “兒臣就是這麽一問。”齊晏忙否認道:“二哥不也是先大婚的麽?”


    齊昊的身子沒法圓房,可依舊是先把娜寧娶了。慕嫣然雖然未及笄,會不會也先大婚呢?


    “你和你二哥能一樣麽?”皇後嗔怪道:“你要是同嫣然大婚,那是一國太子的大婚!肯定是要等嫣然及笄的!”


    “哦,那就還得兩年。”齊晏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好像鬆了口氣,又好像有點不是滋味。


    “你與嫣然同歲,也不宜早婚。”皇後又說了一句。


    “母後,兒臣沒別的意思,真的隻是隨口一問。”齊晏頗有些不好意思,連耳根都有點紅了。


    皇後心裏好笑,隨口問就問到大婚來了,還說不是心急!


    “當然,太子妃進宮前,先選兩個良娣也是可以的。”皇後道:“或者你身邊先安排幾個侍妾也可以。”


    皇後心裏另有想法。慕嫣然確實年齡還小,大婚也不可能是慕嫣然一及笄就辦,起碼還得拖一年,也是對慕府的尊重。這麽一算,大婚估摸得三年後。


    而齊晏已經快十四了,三年的時間總有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身邊也不能沒個人。


    再說按大齊的規矩,正妃未入府,側妃是可以先進府的。隻是得在正妃入府一年後才能有孕。


    所以她這麽問齊晏也沒問題。如果兒子有需要,她現在就能給安排兩個侍妾。


    誰知齊晏卻皺了眉,開口道:“母後,兒臣現在沒功夫考慮這些。”


    “那你身邊總得有人伺候。”皇後道。


    “不是有小冬子麽。”齊晏道。


    “晏兒,你知道母後說的不是這個。”皇後有些無奈。


    “母後,兒臣大婚前,能不先娶側妃麽?”齊晏抿嘴道。


    皇後挑眉,“這事可不是母後能做主的。得看你父皇的旨意。”


    齊晏沉默了半晌,點頭道:“兒臣明白了。如今談這事也太早,還是先讓父皇下旨再說。”


    “嗯。”皇後也不再多談,“你放心,你父皇最近來鳳鳴宮多,母後會找機會幫你說話的。”


    “母後,您不必刻意。”齊晏道:“兒臣隻想您過得開心些。這些事,兒臣應付得來。”


    “是啊,你這大半年,真是讓母後刮目相看。”皇後露出欣慰的神色。


    當初她還擔心小兒子突然替大兒子去爭太子位沒把握,卻不知這孩子認真起來好不遜色。


    “母後,這天越發冷,兒臣替您去看看姑姑吧。不知道她腿疾有沒有犯。”齊晏轉了話題。


    皇後露出了然的笑,道:“去吧,在母後的庫裏挑些好的藥材給你姑姑送去。”


    “謝母後。”齊晏笑了一下。


    他其實是有點想那個誰了。


    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見不見的都無所謂。可一旦明白了心意,總是忍不住想多見幾麵。


    隻可惜男女有別,一個宮裏,一個宮外,想見個麵是真不容易。


    這兩個月宮裏事也多,慕嫣然便一直沒進宮,他便更難見了。


    “順便去看看你二哥,二嫂。也不知道你二哥身子骨如何?”皇後又道。


    “嗯。”齊晏點頭,“兒臣知道。兒臣已經向父皇請求讓謝禦醫再去看看二哥。兒臣擔心二哥的傷處會疼。”


    “你有心了。”皇後心裏踏實了。


    她就怕小兒子為了爭位就不顧親情,影響兄弟感情。現在看來,小兒子對大兒子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她希望齊晏能登上地位,也希望齊晏和齊昊兄弟倆能一直和睦。


    從鳳鳴宮出來,齊晏去了一趟太醫署。謝禦醫正在自己磨藥,看他進來,也沒停了手裏的動作,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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