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局外人。”


    好一個局外人!


    因為,隻有局外人才看得清。


    安沫瞳和酒妹一前一後,從較遠處的小徑步行到了中心湖邊的涼亭。


    葉貴人就站在皇後邊上。


    她雖然位分低,但靠著裙帶關係,還是在一眾女人中間占據著有利地形。


    “見過皇後娘娘,容淑儀,趙婕妤。”


    輕輕撩起裙擺,屈膝低頭,安沫瞳雖然在行禮,但行動和舉止沒有任何奴顏婢膝的感覺。


    她就好像遊離在人群之外,不懂得後宮中鮮明的等級製度一般。


    “哼!”


    一陣冷哼響起。


    原來是葉貴人看不慣安沫瞳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在皇後發話之前,先出了聲。


    身著明黃色鳳袍的女人眉頭微蹙,而後瞬間就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模樣。


    她心裏對家族送進宮的新人有些失望。


    皇後感覺,這個表妹,從今日起隻能當做一顆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棋子——不識大體,不夠沉穩,哪怕有自己和葉家護著,她的性格也走不長遠。


    既然如此,不如物盡其用,拿來對付老對手貴妃。


    免得浪費資源。


    嘖嘖嘖,還真是愚蠢。


    就算有親戚關係,當著一國之母的麵搶話頭……皇後怎能容你這般放肆?


    安沫瞳仿佛已經看見,日後葉貴人逐漸失去照顧,在宮裏麵開始涼涼的場景。


    “趙婕妤,開始吧。”


    小太監陸陸續續送來了盆栽。


    它們被照料的很好,枝葉繁茂,根莖肥碩,花瓣飽滿又鮮豔。


    酒妹低頭玩著指甲,心思早已不知飛到了哪裏去。


    她位分低,人也老師低調,從不拉幫結派沾染是非。雖然平時能見到夏侯玄策幾次,但在宮裏泡了兩三年,大家早就失去了對她的新鮮感。


    因此,也變得越來越像透明人。


    可安沫瞳不一樣。


    原本應該沉寂了的她,自己給自己作出了無比強的關注度——敢和皇後身邊的大紅人葉貴人作對,是該誇她膽子大還是該罵她傻呢?


    此時,趙婕妤已經開始奏曲。


    聽皇後和容淑儀的描述,她學琴時間不算久。也許是本人的音樂天賦極佳,乍聽起來這曲子韻味雖然欠缺了一些,可整體上看,倒也算不錯。


    安沫瞳根本不管接下來將要麵對的事情,整個人放鬆的沉浸在古琴聲裏。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


    悠悠揚揚的歌聲從趙婕妤口中流出。


    安沫瞳剛記起來,她原本是靠著一副好嗓子,才得到了夏侯玄策的幾分注意。


    琴技反到在其次,不算多麽重要。


    “技多不壓身,技多卻招人恨。你好好的會唱歌就行了,幹嘛非得學琴……”


    某女不由得感慨。


    琵琶古箏揚琴阮,這些樂器聽的機會有很多。唯獨古琴,是非常小眾,又難以遇到技藝高妙者的存在。


    綿長而悠遠,空靈且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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