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聞訊匆忙趕來,一臉的疲憊中還透露出好些擔憂。當他真正看到妍雅時,眼眶忍不住的紅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在大家麵前失態!
他靜靜的看著沉睡中的人兒好久。心裏不斷的反問自己,那真的是妍雅嗎?
那個躺在病床上如琉璃般易碎脆弱的人真的是她嗎?她的臉頰常常透露出健康的紅潤,現在又怎會這般蒼白得透明呢?幾許蒼白的嘴唇,緊閉的雙眼,顯得她是那麽的恬靜安詳,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也不過如此。但為什麽她卻顯得是那麽的遙遠,好似外邊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再與她有關了一樣。如果不是心電監測儀上還能看到那起伏的波動,他還真會以為,她已經離他好遠好遠了……
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揉搓著,“妍雅……妍雅……哥哥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你能夠聽到嗎?”
“……”
“哥哥很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啊。”
“……”
“妍雅!”伊凡有些衝動的輕搖晃著她,似乎認為隻要這樣做,她就能夠很快醒來了。上官饒一看,馬上將他拉離她的床邊。“大哥,你別這樣,妍雅她聽的到的。她會聽到的,她隻是現在表達不出來。”
“饒,她為什麽會變這樣,為什麽會是她!”
上官饒沉默不語的垂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良久才說道:“聽說,是有人故意推她摔下樓去的。”
沉重粗糙的唿吸聲響起,似乎在極力控製著什麽,壓抑著什麽。
“想辦法找出來是誰,之後我們來處理!”他聲音顫抖著。
“……大哥,我想還是留給妍雅自己來處理吧!她會有她的想法的。如果她真要放過對方,那我們就暗地裏再動手吧。”
他轉頭盯著饒,似痛苦似悲傷更有好些害怕的問,“你認為她還能夠醒來嗎?她現在這樣真的還醒來的了嗎?”
“我們要相信她,她沒那麽容易認輸的!她很堅強的!我們要相信她,她會好起來的……”饒喃喃道,這番話不知究竟是在安撫自己還是勸慰伊凡。
“如果……我是說如果,妍雅真的走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什麽人,我絕對會讓他們一家人去給她當陪葬!”他狠狠的說完,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上官饒依然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肯定會的,我還會讓那人死得非常非常痛苦的!”眼中陰狠憤怒的神色畢露,隨即合眼,再睜開時,又恢複到了平時那沉著冷靜的神色。
沒過多久,門“喀啦”一聲被推開了。
“雨凡。”饒朝進來的人喊道。
女子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走向妍雅。在查看了情況後,又在床尾的電腦裏輸入了一些醫囑。折迴床邊,她握了握妍雅的手,撫開了一些遮住妍雅臉頰的碎發。微笑的說道:“妍雅,你知道你很幸福嗎?你看,有這麽多的人在關心你。所以,你要快快好起來,不要再讓他們為你擔心咯。我知道你現在很累,但不論如何,你都要克服。你是堅強的好女孩,不是嗎?”
她又轉身走向上官饒,不敢怎麽看他,很小聲的說道:“我知道現在還說這些話很殘忍,但你們還是隨時要做好準備。她極有可能說走就走,你應該明白的吧。”
“我知道……”他聲音低沉。
女子轉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神中充滿著憐愛,“她是我管的病人,作為她的主管醫師,我打從心底裏希望她能醒來,好起來。不過一直讓我感到很奇怪的是,為什麽你不親自來治療她呢?”
“……你覺得我現在有可能嗎?”他將微微顫抖的雙手展現在她麵前。“以我現在的狀況,隻不過會將她更往死亡邊緣推而已。”
女子驚訝的看著他,了解的點點頭。
“你……你不會走的對不對?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他突然攔住她,驚恐的沒頭沒腦的說道。
女子什麽都沒說,看了他好一會,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離去。
“凝醫師!”
女子轉頭,朝來人微笑。“埃蒙!妍雅今天的狀況還算穩定,你快進去陪陪她吧,她會很幸福的。”
“凝醫師,妍雅已經沉睡了快一個星期了……”他欲言又止。
“……”,女子看著他,在心中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要怎麽說,也不知道該要說什麽好。“你……你多陪陪她,她會知道的。每天多跟她說說話,也可以放一些她喜歡的音樂給她聽,盡量幫她按摩雙手。如果可以,你就將冰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到她的嘴唇上,讓冰自己慢慢的滑進她嘴裏。這對她會有好處的。”
“真的沒有什麽再好的方法了嗎?”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隻能是這樣了。你要相信她!我以前管的有一個病人可是昏迷了兩個多月才醒來的,你要多給她一點時間。”
“……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快進去吧!”
之後,埃蒙遵照醫生的囑咐,每天都守在病床前。他將自己所找到的資料給了伊凡後,就全心全意的陪著她。上官家的人也時常來探望妍雅,每次來,都會用很輕鬆愉快的語調來告訴她,外邊又發生了什麽事,家裏人現在都怎麽樣。可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接著,就含淚離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妍雅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就連臉頰也微微凹陷了下去。原本就不怎麽胖的人,現在還瘦下來,是多麽的讓人看著心疼呀。埃蒙陪在她的床邊,替她梳理著發絲。不斷的對她說著一些話。
“妍雅,今天天氣很不好哦,是個大雨天呢。很討人厭,不是嗎?你知道哥哥姐姐他們有來看過你吧,他們還帶來了很多禮物和花。你能聞見那清新的花香嗎?那可是你最喜歡的百合花。是那種香水百合,帶著淡淡的粉紅色,很漂亮的。將來迴到美國後,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時,你也可以在花園裏種上所有你喜歡的花,很開心吧!能夠整天被鮮花包圍著是不是很美妙的一件事?還有,惠姐姐她又給你做了新的衣服哦。聽說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呢,漂亮的不得了。想不想看看?很想對吧,那你就不要偷懶,快點張開眼睛呀。”他盯著她久久,“……就知道……就知道你最懶了,懶得比豬還懶呢!豬還會偶爾動動,怎麽,你想承認自己輸給豬了嗎?不想是吧,就快快張開眼睛,證明給我看呀。你不是最討厭認輸的嗎?”
“……”
突然,外邊傳來一陣喧鬧聲,其中還夾雜著悲痛的哭喊聲。埃蒙起身走到外麵,就看到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躺在推車上,醫生們正在極力搶救他。站在旁邊的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嚎啕大哭著,也許是那個人的妻子吧。
埃蒙緊緊的盯著他們,一瞬也不瞬。
醫生們快速的做著各種處理,可躺著的人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站在旁邊的女人,已經是哭到聲音開始嘶啞了。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們朝那個躺著的人鞠了個躬,又朝站在一旁等候的那個人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女人瘋狂的搖著頭,似乎怎麽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衝到男人身邊,一把緊緊的抱住他。哭聲響徹了整個急救室。護士想要將她帶離開,卻怎麽也勸不動。她仍然緊擁住那個已經停止心跳和唿吸的男人,放聲痛哭,不斷的喊著:“迴來!迴來啊!”
終於,女人哭得有好些疲倦,護士再次對她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後,將她帶離開。另一名護士將白色的布單緩緩蓋住男人,隨後就推著那輛載有男人屍體的推車離去。
埃蒙看著這一切,從頭到尾。他好似被定格了一般,僵硬的猶如木棍,忽然感到一陣寒冷,轉身朝著妍雅的床邊衝去。他抱住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恐懼的心理了,整個人害怕到無法形容。不斷的親吻著她,在她耳邊道:“妍雅,你會沒事的,你會醒來的。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曾經你說過,不會再離開我了的呀!你答應過的呀!我沒說要讓你走,我沒有說,從來都沒有說過!你知不知道!你快點醒來,不管怎麽樣,你要快點醒來!你不要離開我……求你!沒有了你,我要怎麽辦,你真的忍心看到我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嗎?你會這麽殘忍嗎?不會,對不對!所以你要醒來!一定要醒來!我會陪著你的,不管多久,我都會守著你的!隻為你一個人,我的所有意義都隻為了你!”
妍雅仍然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但在眼角處,卻就這樣滑下了兩道淚水。
“你聽到了!你真的聽到了!妍雅!”埃蒙又憂又喜,“加油!妍雅,你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不管你讓我等多久,哪怕一輩子,我也會等的,你聽清楚了嗎?不論多久,不管時間怎麽推移,我隻要你!就算將來,你會變成傻瓜,會變成機體有缺陷的人,我全都不在乎。隻要我們努力,一定會好的!”
說著,又開心的按下唿叫鈴。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
“凝醫師!你看,妍雅聽到我的話了!她會流淚了!”
“我看看!”說著,趕忙走過去,拿出電筒做對光反射檢查。“妍雅!”她輕輕拍拍她,“聽得到我說話嗎?”隨後,又壓了壓她的眼眶。可卻沒有任何反應。
“埃蒙,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吧。”
“可是我真的看到她哭了!”他大聲喊道。
“我能夠理解,也許她的確是流淚了。但以現在來看,還是要繼續觀察,不能太急。”
醫師走後,他頹然的坐進椅子裏。握住她仍顯冰涼的手,輕輕揉撫著。神色中,滿是疲憊與不甘。他將她的手舉到唇邊,親吻著。
翌日,如臻和雯禮來到醫院。
“妍雅!”如臻輕喊道:“我們又來打擾你咯!隻要你一天不睜開眼,我就會時常來煩你的。直到你最後受不了,睜眼看著我們時,我們才會罷休哦!”
“沒錯,我們可是隻要一有時間就會來的。而且還會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來,怎麽樣,心動了吧。是不是很想吃了?那就要快快好起來才行。告訴你哦,今天我們還帶了同學送給你的小禮物來了,大家還特地給你折了千紙鶴。他們都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再迴到學校裏,大家一起生活呢。而且我和如臻還去了寺廟,幫你求了個護身符哦。希望它能好好保佑你,早日康複。”
“你一定很想知道埃蒙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吧?告訴你哦,他也瘦了很多了。眼下的黑眼圈還很顯形,乍看還真有點像是熊貓的親戚呢!很好笑吧。你不是最喜歡糗他的嗎,到時可別忘了要好好的笑他一番哦!”
“喂,你也說點好的行嗎?怎麽連現在還教她去笑別人啊。”
“有什麽關係嘛,隻要能讓她醒來就好!埃蒙才不會介意這點小犧牲的,對嗎?”
埃蒙看了眼她們,點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調迴妍雅身上。
“妍雅,你要早點好起來啊,我們都等著你,你要加油哦!不可以偷懶,知道嗎?”
“……”
“好吧,你不出聲,就當你同意了哦,我們就一言為定。如果你爽約,我以後可就是真的真的不會再理你了!”如臻的聲音聽著是這般輕快,可再看看那張臉,卻早已布滿了淚水。
雯禮眼眶也紅紅的,一手握住妍雅的手,一手握住如臻,“會好的,隻要過了這一關,看到的就會是希望,這不是你告訴大家的嗎?所以,你首先要自己做到哦。”
兩人在她臉頰親了親,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下雨的天氣總算過去。明媚的陽光灑滿了大地,照耀著地球上的萬物。
“妍雅,你知道嗎?今天很溫暖哦,天空放晴了。而且還有著徐徐微風,天氣很是怡人。如果你能夠好起來,我們就可以去放風箏了。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美國時嗎?那時候,我們還親自動手做了一個蝴蝶風箏。可是你卻很惡作劇的在風箏上寫了很多有關於我的壞話,甚至還把我的電話和地址也寫在上邊了。最後,當風箏飛遠時,你還很瀟灑的將手放開,一點都不在意一樣。我當時覺得很是奇怪,你居然會對你那麽喜愛的東西就這樣放手。而你卻神秘兮兮的跟我打賭,說你的風箏會迴來,而且很快。我不相信。直到三天後,當我在家裏收到郵寄來的風箏時,才恍然大悟。你呀,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家夥,聰明到讓人想要將你扁成豬頭,看是不是會要好一些。
當然啦,如果你能夠醒過來,那我們以前所有的賬都一筆勾銷。你還是照樣可以用你的聰明到處囂張、惡作劇,怎麽樣,很心動的交易吧。你就好好努力吧,我可是在旁邊看著的。”
“妍雅,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咯。感覺怎麽樣?是不是會要比昨天清醒很多了?一定是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很努力很努力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獎勵你!首先呢,當然是我的親吻啦,很開心吧。再來就是獎勵你一塊小小的冰咯。感覺很棒,是不是!嗬嗬,我在裏邊加了一點糖哦,還是草莓味的,你有感覺出來嗎?
告訴你哦,我想了很多有關於我們以後生活的事情呢。首先,我們會有一個大房子以及一塊空地。弗雷克也會搬來跟我們一起住,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用它來威脅你了,所以你盡管放心。在那塊空地上,你可以種很多花花草草,哪怕是種地瓜都可以,反正你高興就好啦。在草地上,我會親手給你做一個秋千。小時候的你,不是最喜歡這個的嗎?現在有一個專屬於你的秋千,你就可以盡情的玩了。還有,如果你想去工作的話,也盡管去,我會很支持你的。至於家務活……老婆,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早餐的呀。什麽時候你能再來幫我做一頓早餐呢?不管做的是什麽,隻要是你做的就好。你要知道,我這半個月可是都在等著你呀!……妍雅!”
“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弗雷克又當爸爸了。那個死家夥,還真是手腳快誒!聽媽媽說,是生了兩個小母崽和兩個小公崽,可愛的很呢。不過現在連眼睛都還沒有張開,毛也還沒有長齊,渾身軟軟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在我眼裏看起來,總覺得它們好像是發育不全的生物一樣,怪異死了。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覺得它們太懶了嗎?偶爾想去抱抱它們,聽說母狗兇死了,朝著你不停的叫。如果是生人,甚至還會冷不丁的咬你一口咧。
不過說道咬,你好像也挺喜歡咬人的。那也難怪你和弗雷克玩的那麽好啦。嗬嗬,拿你和狗比較,現在是不是很生氣了呀?有沒有氣得想咬我呀?來吧,來吧,我這次真的絕對不動,一定讓你咬到過癮為止。……哎喲,這麽沉得住氣了,一點也不能激怒你了嗎?這可是連聖人都可以被氣死的話誒,恩……這樣看來,你已經變得比聖人更聖人了!不錯!不過你終究還是我老婆哦!”他透露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帶著一絲痛苦與無奈。他的眼神是那麽的眷戀,那麽的深邃……
深夜裏,埃蒙發現妍雅的雙頰有著異常的紅潤,唿吸也變的粗糙加快。他推了推她,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不待細想,他便急忙按下唿叫鈴催值班的醫生快快趕來。
值班醫生在對妍雅做了各項檢查後,一個個表情異常嚴肅,眉頭鎖得緊緊的。最後,決定將她轉進重症監護室繼續進行治療。
埃蒙聽著醫生為他做的各項說明,整個人忽然猛了。他看著醫生的嘴,張張合合的,卻似乎一點都不明白到底說了些什麽。他唯一明白的是,妍雅很危險,生命垂危。在她病情穩定之前,隨時有可能離他遠去。
他靜靜的在重症監護室外坐了一夜。眼神顯得好些呆滯,卻又像在思考著什麽。他不知道如果在他的生命中失去了她,他的感情、他的靈魂、他的一切又該何去何從。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朝陽顯得如此和煦,如此美好。好像所有的生命都因它而存在一般。他仰頭看著,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忽然間,一股憤怒劃過他心跡。他猛然起身,拿起放在椅上的外套,留戀的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那個沉睡中的,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孩。接著,他穿上外套,靜靜的離去。
學校的生活照樣豐富多彩,好似沒有什麽改變一樣,這似乎也印證了“世上沒有了你,地球照樣會轉動”這句名言。但在高三,整個年紀卻彌漫著一股怪異的氣流。不是因為學業的壓力,而是因為少了某人,多了某人。
凱瑟琳的座位周圍空出了一大圈。同學們寧可坐到後排,也不願圍在她的旁邊。現在在他們心中,她是一條美麗斑斕的毒蛇!
自從妍雅受傷後,校園裏就傳出了是凱瑟琳將她推下去的流言。如臻和雯禮更是沒給她過好臉色,時兒還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而被嘲弄的人不知真是聽不懂,還是臉皮太厚,總是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看著眾人。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相信她了。
銀灰色的跑車停穩在教學樓底下。一個憤怒的人影走下車,朝頂樓教室走去。那比撒旦還冷血無情的臉孔,嚇的眾人退避三舍。但大家還是基於好奇心的跟在了後邊,朝著他的方向而去。
“咦……埃蒙!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醫院陪妍雅嗎?”雯禮首先出聲問。
但他卻沒有迴答她,隻是一徑的朝教室方向走去。
一進教室,他走到凱瑟琳身邊,盯著她,非常冷酷無情的眼神。她朝他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嬌美和無辜。他實在是不懂,她怎麽能夠那麽狠的下心來做出這種事。她當時又是怎麽想的,又是怎麽下得了手呢?要知道,那不僅僅是一個人,一條生命而已呀!
“幹嗎這麽看著我,好恐怖的臉色呢!”她說。
“為什麽要這麽做?”
“什麽?”她驚詫的看著他。
“不要裝了!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朝她怒吼。
“……”
“你是個魔鬼!根本不配當人!”他憤怒的朝她說,“真的想不到在你的美麗外表下居然有著這麽一顆腐爛陰毒的心。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這種人!”
“埃蒙!”她仰望著他,顯得是如此的楚楚可憐,“你難道從來都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一點都感覺不到嗎?你不知道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嗎?而在意大利時,你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對我不告而別!”
“我為什麽要感覺得到!我為什麽要對你有所交代。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誰,被你這種人喜歡著,根本就是噩運的開始。”
她怔怔的看著他,一臉的受傷,“妍雅有什麽好的!她有哪一點比我好?又粗魯又沒教養,她那種人憑什麽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歡,獨占你的愛!”
“我就喜歡她那種不做作的樣子,她純真率直,她善良,她認真!她所有的一切在我的眼裏都是美好的!她就是我生命的一切意義之存在,你知不知道!”
“可她沒了孩子了,她要死了不是嗎?”她輕聲說道。
“她不會死的,我們將來會有孩子,一定會有的!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我告訴你,我第一個絕對不會放過的就是你,哪怕你是尼克的妹妹也一樣!我再警告你一次,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要想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你就多祈禱祈禱妍雅能夠早點醒來。”他狠狠的瞪視著她道。
“她會死,絕對會,就算這次她沒死,我也會讓她死掉的!絕對!”凱瑟琳突然瘋狂了一樣的朝他叫道。那模樣就像是個精神錯亂的人,刹是可怖。整個臉孔所表現的情緒就是一種怪異的扭曲。
“啪!”一聲極為清脆的響聲。
“我這輩子從不打女人,但你例外!在我眼裏,你不是人,你比禽獸還不如!從今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給我滾!”埃蒙冷聲道。
“你……你打我!”
“對於討厭的人,我從來不會手軟!”
同學們驚訝的看著他們,有好些臉上帶著“活該”的表情。如臻更是當場帶頭鼓掌,直唿“早就該給她點顏色看看了,打的好,打的太好了!”有一些不知打哪兒來的人,居然還喊著“巫婆!巫婆!滾出去……”
帶著一身的疲憊,埃蒙迴到家,看著牆上和桌上擺著的那些照片,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是他們補拍的結婚照,是情人節時拍的。那時的她,笑的是那麽的燦爛,那麽的甜美。好像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已被定格下來了一樣,通通都已經掌握在了他的手心裏。他撫摸著照片中她的臉龐,輕輕喊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像入了迷一樣。淚水不知什麽時候從他眼眶中溢出,落下。他將那副小小的照片抱在懷中,緊緊的壓在胸口前,像個無助的迷途兒一般,痛哭了起來。一遍一遍的唿喊著那個名字,在內心深處不斷的乞求著她,求她不要拋下他……
他靜靜的看著沉睡中的人兒好久。心裏不斷的反問自己,那真的是妍雅嗎?
那個躺在病床上如琉璃般易碎脆弱的人真的是她嗎?她的臉頰常常透露出健康的紅潤,現在又怎會這般蒼白得透明呢?幾許蒼白的嘴唇,緊閉的雙眼,顯得她是那麽的恬靜安詳,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也不過如此。但為什麽她卻顯得是那麽的遙遠,好似外邊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再與她有關了一樣。如果不是心電監測儀上還能看到那起伏的波動,他還真會以為,她已經離他好遠好遠了……
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揉搓著,“妍雅……妍雅……哥哥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你能夠聽到嗎?”
“……”
“哥哥很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啊。”
“……”
“妍雅!”伊凡有些衝動的輕搖晃著她,似乎認為隻要這樣做,她就能夠很快醒來了。上官饒一看,馬上將他拉離她的床邊。“大哥,你別這樣,妍雅她聽的到的。她會聽到的,她隻是現在表達不出來。”
“饒,她為什麽會變這樣,為什麽會是她!”
上官饒沉默不語的垂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良久才說道:“聽說,是有人故意推她摔下樓去的。”
沉重粗糙的唿吸聲響起,似乎在極力控製著什麽,壓抑著什麽。
“想辦法找出來是誰,之後我們來處理!”他聲音顫抖著。
“……大哥,我想還是留給妍雅自己來處理吧!她會有她的想法的。如果她真要放過對方,那我們就暗地裏再動手吧。”
他轉頭盯著饒,似痛苦似悲傷更有好些害怕的問,“你認為她還能夠醒來嗎?她現在這樣真的還醒來的了嗎?”
“我們要相信她,她沒那麽容易認輸的!她很堅強的!我們要相信她,她會好起來的……”饒喃喃道,這番話不知究竟是在安撫自己還是勸慰伊凡。
“如果……我是說如果,妍雅真的走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什麽人,我絕對會讓他們一家人去給她當陪葬!”他狠狠的說完,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上官饒依然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肯定會的,我還會讓那人死得非常非常痛苦的!”眼中陰狠憤怒的神色畢露,隨即合眼,再睜開時,又恢複到了平時那沉著冷靜的神色。
沒過多久,門“喀啦”一聲被推開了。
“雨凡。”饒朝進來的人喊道。
女子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走向妍雅。在查看了情況後,又在床尾的電腦裏輸入了一些醫囑。折迴床邊,她握了握妍雅的手,撫開了一些遮住妍雅臉頰的碎發。微笑的說道:“妍雅,你知道你很幸福嗎?你看,有這麽多的人在關心你。所以,你要快快好起來,不要再讓他們為你擔心咯。我知道你現在很累,但不論如何,你都要克服。你是堅強的好女孩,不是嗎?”
她又轉身走向上官饒,不敢怎麽看他,很小聲的說道:“我知道現在還說這些話很殘忍,但你們還是隨時要做好準備。她極有可能說走就走,你應該明白的吧。”
“我知道……”他聲音低沉。
女子轉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神中充滿著憐愛,“她是我管的病人,作為她的主管醫師,我打從心底裏希望她能醒來,好起來。不過一直讓我感到很奇怪的是,為什麽你不親自來治療她呢?”
“……你覺得我現在有可能嗎?”他將微微顫抖的雙手展現在她麵前。“以我現在的狀況,隻不過會將她更往死亡邊緣推而已。”
女子驚訝的看著他,了解的點點頭。
“你……你不會走的對不對?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他突然攔住她,驚恐的沒頭沒腦的說道。
女子什麽都沒說,看了他好一會,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離去。
“凝醫師!”
女子轉頭,朝來人微笑。“埃蒙!妍雅今天的狀況還算穩定,你快進去陪陪她吧,她會很幸福的。”
“凝醫師,妍雅已經沉睡了快一個星期了……”他欲言又止。
“……”,女子看著他,在心中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要怎麽說,也不知道該要說什麽好。“你……你多陪陪她,她會知道的。每天多跟她說說話,也可以放一些她喜歡的音樂給她聽,盡量幫她按摩雙手。如果可以,你就將冰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到她的嘴唇上,讓冰自己慢慢的滑進她嘴裏。這對她會有好處的。”
“真的沒有什麽再好的方法了嗎?”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隻能是這樣了。你要相信她!我以前管的有一個病人可是昏迷了兩個多月才醒來的,你要多給她一點時間。”
“……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快進去吧!”
之後,埃蒙遵照醫生的囑咐,每天都守在病床前。他將自己所找到的資料給了伊凡後,就全心全意的陪著她。上官家的人也時常來探望妍雅,每次來,都會用很輕鬆愉快的語調來告訴她,外邊又發生了什麽事,家裏人現在都怎麽樣。可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接著,就含淚離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妍雅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就連臉頰也微微凹陷了下去。原本就不怎麽胖的人,現在還瘦下來,是多麽的讓人看著心疼呀。埃蒙陪在她的床邊,替她梳理著發絲。不斷的對她說著一些話。
“妍雅,今天天氣很不好哦,是個大雨天呢。很討人厭,不是嗎?你知道哥哥姐姐他們有來看過你吧,他們還帶來了很多禮物和花。你能聞見那清新的花香嗎?那可是你最喜歡的百合花。是那種香水百合,帶著淡淡的粉紅色,很漂亮的。將來迴到美國後,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時,你也可以在花園裏種上所有你喜歡的花,很開心吧!能夠整天被鮮花包圍著是不是很美妙的一件事?還有,惠姐姐她又給你做了新的衣服哦。聽說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呢,漂亮的不得了。想不想看看?很想對吧,那你就不要偷懶,快點張開眼睛呀。”他盯著她久久,“……就知道……就知道你最懶了,懶得比豬還懶呢!豬還會偶爾動動,怎麽,你想承認自己輸給豬了嗎?不想是吧,就快快張開眼睛,證明給我看呀。你不是最討厭認輸的嗎?”
“……”
突然,外邊傳來一陣喧鬧聲,其中還夾雜著悲痛的哭喊聲。埃蒙起身走到外麵,就看到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躺在推車上,醫生們正在極力搶救他。站在旁邊的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嚎啕大哭著,也許是那個人的妻子吧。
埃蒙緊緊的盯著他們,一瞬也不瞬。
醫生們快速的做著各種處理,可躺著的人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站在旁邊的女人,已經是哭到聲音開始嘶啞了。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們朝那個躺著的人鞠了個躬,又朝站在一旁等候的那個人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女人瘋狂的搖著頭,似乎怎麽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衝到男人身邊,一把緊緊的抱住他。哭聲響徹了整個急救室。護士想要將她帶離開,卻怎麽也勸不動。她仍然緊擁住那個已經停止心跳和唿吸的男人,放聲痛哭,不斷的喊著:“迴來!迴來啊!”
終於,女人哭得有好些疲倦,護士再次對她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後,將她帶離開。另一名護士將白色的布單緩緩蓋住男人,隨後就推著那輛載有男人屍體的推車離去。
埃蒙看著這一切,從頭到尾。他好似被定格了一般,僵硬的猶如木棍,忽然感到一陣寒冷,轉身朝著妍雅的床邊衝去。他抱住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恐懼的心理了,整個人害怕到無法形容。不斷的親吻著她,在她耳邊道:“妍雅,你會沒事的,你會醒來的。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曾經你說過,不會再離開我了的呀!你答應過的呀!我沒說要讓你走,我沒有說,從來都沒有說過!你知不知道!你快點醒來,不管怎麽樣,你要快點醒來!你不要離開我……求你!沒有了你,我要怎麽辦,你真的忍心看到我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嗎?你會這麽殘忍嗎?不會,對不對!所以你要醒來!一定要醒來!我會陪著你的,不管多久,我都會守著你的!隻為你一個人,我的所有意義都隻為了你!”
妍雅仍然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但在眼角處,卻就這樣滑下了兩道淚水。
“你聽到了!你真的聽到了!妍雅!”埃蒙又憂又喜,“加油!妍雅,你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不管你讓我等多久,哪怕一輩子,我也會等的,你聽清楚了嗎?不論多久,不管時間怎麽推移,我隻要你!就算將來,你會變成傻瓜,會變成機體有缺陷的人,我全都不在乎。隻要我們努力,一定會好的!”
說著,又開心的按下唿叫鈴。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
“凝醫師!你看,妍雅聽到我的話了!她會流淚了!”
“我看看!”說著,趕忙走過去,拿出電筒做對光反射檢查。“妍雅!”她輕輕拍拍她,“聽得到我說話嗎?”隨後,又壓了壓她的眼眶。可卻沒有任何反應。
“埃蒙,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吧。”
“可是我真的看到她哭了!”他大聲喊道。
“我能夠理解,也許她的確是流淚了。但以現在來看,還是要繼續觀察,不能太急。”
醫師走後,他頹然的坐進椅子裏。握住她仍顯冰涼的手,輕輕揉撫著。神色中,滿是疲憊與不甘。他將她的手舉到唇邊,親吻著。
翌日,如臻和雯禮來到醫院。
“妍雅!”如臻輕喊道:“我們又來打擾你咯!隻要你一天不睜開眼,我就會時常來煩你的。直到你最後受不了,睜眼看著我們時,我們才會罷休哦!”
“沒錯,我們可是隻要一有時間就會來的。而且還會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來,怎麽樣,心動了吧。是不是很想吃了?那就要快快好起來才行。告訴你哦,今天我們還帶了同學送給你的小禮物來了,大家還特地給你折了千紙鶴。他們都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再迴到學校裏,大家一起生活呢。而且我和如臻還去了寺廟,幫你求了個護身符哦。希望它能好好保佑你,早日康複。”
“你一定很想知道埃蒙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吧?告訴你哦,他也瘦了很多了。眼下的黑眼圈還很顯形,乍看還真有點像是熊貓的親戚呢!很好笑吧。你不是最喜歡糗他的嗎,到時可別忘了要好好的笑他一番哦!”
“喂,你也說點好的行嗎?怎麽連現在還教她去笑別人啊。”
“有什麽關係嘛,隻要能讓她醒來就好!埃蒙才不會介意這點小犧牲的,對嗎?”
埃蒙看了眼她們,點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調迴妍雅身上。
“妍雅,你要早點好起來啊,我們都等著你,你要加油哦!不可以偷懶,知道嗎?”
“……”
“好吧,你不出聲,就當你同意了哦,我們就一言為定。如果你爽約,我以後可就是真的真的不會再理你了!”如臻的聲音聽著是這般輕快,可再看看那張臉,卻早已布滿了淚水。
雯禮眼眶也紅紅的,一手握住妍雅的手,一手握住如臻,“會好的,隻要過了這一關,看到的就會是希望,這不是你告訴大家的嗎?所以,你首先要自己做到哦。”
兩人在她臉頰親了親,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下雨的天氣總算過去。明媚的陽光灑滿了大地,照耀著地球上的萬物。
“妍雅,你知道嗎?今天很溫暖哦,天空放晴了。而且還有著徐徐微風,天氣很是怡人。如果你能夠好起來,我們就可以去放風箏了。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美國時嗎?那時候,我們還親自動手做了一個蝴蝶風箏。可是你卻很惡作劇的在風箏上寫了很多有關於我的壞話,甚至還把我的電話和地址也寫在上邊了。最後,當風箏飛遠時,你還很瀟灑的將手放開,一點都不在意一樣。我當時覺得很是奇怪,你居然會對你那麽喜愛的東西就這樣放手。而你卻神秘兮兮的跟我打賭,說你的風箏會迴來,而且很快。我不相信。直到三天後,當我在家裏收到郵寄來的風箏時,才恍然大悟。你呀,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家夥,聰明到讓人想要將你扁成豬頭,看是不是會要好一些。
當然啦,如果你能夠醒過來,那我們以前所有的賬都一筆勾銷。你還是照樣可以用你的聰明到處囂張、惡作劇,怎麽樣,很心動的交易吧。你就好好努力吧,我可是在旁邊看著的。”
“妍雅,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咯。感覺怎麽樣?是不是會要比昨天清醒很多了?一定是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很努力很努力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獎勵你!首先呢,當然是我的親吻啦,很開心吧。再來就是獎勵你一塊小小的冰咯。感覺很棒,是不是!嗬嗬,我在裏邊加了一點糖哦,還是草莓味的,你有感覺出來嗎?
告訴你哦,我想了很多有關於我們以後生活的事情呢。首先,我們會有一個大房子以及一塊空地。弗雷克也會搬來跟我們一起住,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用它來威脅你了,所以你盡管放心。在那塊空地上,你可以種很多花花草草,哪怕是種地瓜都可以,反正你高興就好啦。在草地上,我會親手給你做一個秋千。小時候的你,不是最喜歡這個的嗎?現在有一個專屬於你的秋千,你就可以盡情的玩了。還有,如果你想去工作的話,也盡管去,我會很支持你的。至於家務活……老婆,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早餐的呀。什麽時候你能再來幫我做一頓早餐呢?不管做的是什麽,隻要是你做的就好。你要知道,我這半個月可是都在等著你呀!……妍雅!”
“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弗雷克又當爸爸了。那個死家夥,還真是手腳快誒!聽媽媽說,是生了兩個小母崽和兩個小公崽,可愛的很呢。不過現在連眼睛都還沒有張開,毛也還沒有長齊,渾身軟軟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在我眼裏看起來,總覺得它們好像是發育不全的生物一樣,怪異死了。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覺得它們太懶了嗎?偶爾想去抱抱它們,聽說母狗兇死了,朝著你不停的叫。如果是生人,甚至還會冷不丁的咬你一口咧。
不過說道咬,你好像也挺喜歡咬人的。那也難怪你和弗雷克玩的那麽好啦。嗬嗬,拿你和狗比較,現在是不是很生氣了呀?有沒有氣得想咬我呀?來吧,來吧,我這次真的絕對不動,一定讓你咬到過癮為止。……哎喲,這麽沉得住氣了,一點也不能激怒你了嗎?這可是連聖人都可以被氣死的話誒,恩……這樣看來,你已經變得比聖人更聖人了!不錯!不過你終究還是我老婆哦!”他透露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帶著一絲痛苦與無奈。他的眼神是那麽的眷戀,那麽的深邃……
深夜裏,埃蒙發現妍雅的雙頰有著異常的紅潤,唿吸也變的粗糙加快。他推了推她,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不待細想,他便急忙按下唿叫鈴催值班的醫生快快趕來。
值班醫生在對妍雅做了各項檢查後,一個個表情異常嚴肅,眉頭鎖得緊緊的。最後,決定將她轉進重症監護室繼續進行治療。
埃蒙聽著醫生為他做的各項說明,整個人忽然猛了。他看著醫生的嘴,張張合合的,卻似乎一點都不明白到底說了些什麽。他唯一明白的是,妍雅很危險,生命垂危。在她病情穩定之前,隨時有可能離他遠去。
他靜靜的在重症監護室外坐了一夜。眼神顯得好些呆滯,卻又像在思考著什麽。他不知道如果在他的生命中失去了她,他的感情、他的靈魂、他的一切又該何去何從。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朝陽顯得如此和煦,如此美好。好像所有的生命都因它而存在一般。他仰頭看著,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忽然間,一股憤怒劃過他心跡。他猛然起身,拿起放在椅上的外套,留戀的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那個沉睡中的,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孩。接著,他穿上外套,靜靜的離去。
學校的生活照樣豐富多彩,好似沒有什麽改變一樣,這似乎也印證了“世上沒有了你,地球照樣會轉動”這句名言。但在高三,整個年紀卻彌漫著一股怪異的氣流。不是因為學業的壓力,而是因為少了某人,多了某人。
凱瑟琳的座位周圍空出了一大圈。同學們寧可坐到後排,也不願圍在她的旁邊。現在在他們心中,她是一條美麗斑斕的毒蛇!
自從妍雅受傷後,校園裏就傳出了是凱瑟琳將她推下去的流言。如臻和雯禮更是沒給她過好臉色,時兒還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而被嘲弄的人不知真是聽不懂,還是臉皮太厚,總是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看著眾人。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相信她了。
銀灰色的跑車停穩在教學樓底下。一個憤怒的人影走下車,朝頂樓教室走去。那比撒旦還冷血無情的臉孔,嚇的眾人退避三舍。但大家還是基於好奇心的跟在了後邊,朝著他的方向而去。
“咦……埃蒙!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醫院陪妍雅嗎?”雯禮首先出聲問。
但他卻沒有迴答她,隻是一徑的朝教室方向走去。
一進教室,他走到凱瑟琳身邊,盯著她,非常冷酷無情的眼神。她朝他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嬌美和無辜。他實在是不懂,她怎麽能夠那麽狠的下心來做出這種事。她當時又是怎麽想的,又是怎麽下得了手呢?要知道,那不僅僅是一個人,一條生命而已呀!
“幹嗎這麽看著我,好恐怖的臉色呢!”她說。
“為什麽要這麽做?”
“什麽?”她驚詫的看著他。
“不要裝了!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朝她怒吼。
“……”
“你是個魔鬼!根本不配當人!”他憤怒的朝她說,“真的想不到在你的美麗外表下居然有著這麽一顆腐爛陰毒的心。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這種人!”
“埃蒙!”她仰望著他,顯得是如此的楚楚可憐,“你難道從來都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一點都感覺不到嗎?你不知道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嗎?而在意大利時,你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對我不告而別!”
“我為什麽要感覺得到!我為什麽要對你有所交代。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誰,被你這種人喜歡著,根本就是噩運的開始。”
她怔怔的看著他,一臉的受傷,“妍雅有什麽好的!她有哪一點比我好?又粗魯又沒教養,她那種人憑什麽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歡,獨占你的愛!”
“我就喜歡她那種不做作的樣子,她純真率直,她善良,她認真!她所有的一切在我的眼裏都是美好的!她就是我生命的一切意義之存在,你知不知道!”
“可她沒了孩子了,她要死了不是嗎?”她輕聲說道。
“她不會死的,我們將來會有孩子,一定會有的!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我告訴你,我第一個絕對不會放過的就是你,哪怕你是尼克的妹妹也一樣!我再警告你一次,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要想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你就多祈禱祈禱妍雅能夠早點醒來。”他狠狠的瞪視著她道。
“她會死,絕對會,就算這次她沒死,我也會讓她死掉的!絕對!”凱瑟琳突然瘋狂了一樣的朝他叫道。那模樣就像是個精神錯亂的人,刹是可怖。整個臉孔所表現的情緒就是一種怪異的扭曲。
“啪!”一聲極為清脆的響聲。
“我這輩子從不打女人,但你例外!在我眼裏,你不是人,你比禽獸還不如!從今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給我滾!”埃蒙冷聲道。
“你……你打我!”
“對於討厭的人,我從來不會手軟!”
同學們驚訝的看著他們,有好些臉上帶著“活該”的表情。如臻更是當場帶頭鼓掌,直唿“早就該給她點顏色看看了,打的好,打的太好了!”有一些不知打哪兒來的人,居然還喊著“巫婆!巫婆!滾出去……”
帶著一身的疲憊,埃蒙迴到家,看著牆上和桌上擺著的那些照片,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是他們補拍的結婚照,是情人節時拍的。那時的她,笑的是那麽的燦爛,那麽的甜美。好像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已被定格下來了一樣,通通都已經掌握在了他的手心裏。他撫摸著照片中她的臉龐,輕輕喊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像入了迷一樣。淚水不知什麽時候從他眼眶中溢出,落下。他將那副小小的照片抱在懷中,緊緊的壓在胸口前,像個無助的迷途兒一般,痛哭了起來。一遍一遍的唿喊著那個名字,在內心深處不斷的乞求著她,求她不要拋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