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風迴了家。

    他一直以來都忘了,忘了使謹言出車禍的肇事者,其實,找出肇事者,清弦就不用這樣難受了,畢竟,她因為謹言父母,一直都把一切問題都往自己身上攬。

    可他迴去根本就想不出頭緒來,畢竟他當時接到清弦的電話的時候,趕過去的時候,那肇事的司機早跑了。

    根本就沒有頭緒。

    施雲風又去了何謹言出車禍的那處,卻發現根本沒有攝像頭,那兒幾乎就是一個死角,發生了車禍根本就沒有拍得到什麽。

    無奈之下,施雲風便就又迴去了,此事便就不了了之。

    本是想去看看清弦的,可那會的不愉快,施雲風實在沒法子一下子就忘了,心裏還是無法不介懷,便就沒有再去。

    兩人便就是好幾天都沒有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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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顏一直在做噩夢,總是在夢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她撞上去的情景,她把何謹言撞飛,之後漫天漫地都是血……

    她聽見有個人在何謹言旁邊一直哭,雖然聲音很熟悉,可是莫顏卻是一下子想不起來,走進前去看,那人卻是抬起頭來,一臉憤恨地盯著她,說:“你現在高興了嗎?”

    是清弦?

    “清弦!”

    莫顏喊出聲來,卻也是睜開了眼睛。

    是夢。

    又一次是夢。

    她已經做這個夢很多次,可她卻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夢的意思。

    莫顏就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沒有再閉上眼睛,她記得,隻要一閉上眼睛,那些可怖的事情,便會又全部的在她腦中迴現,每一次都隻會給她帶來折磨。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過去行不行?

    可是,噩夢依舊纏身。

    莫顏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這件事情她不能對任何說。

    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清弦,或者是那個在她心底數次的人,都不能說。

    莫顏知道清弦和雲風已經去過了洛杉磯,卻不知道為什麽當天就迴來了。就她現在的模樣,真的不適合去見人,所以,莫顏是一直縮在家裏的。

    清弦現在憔悴,那是因為心裏事太多,壓抑

    太多,可她莫顏,卻是說不過去了,她不能讓別人懷疑她,所以,她哪也不去。

    犯了錯的人,總會害怕一不小心被揪出來,電視劇不就是那麽多的人總是會一不小心被揪出來嗎?好像都沒什麽跡象似的,所以,莫顏不出去。

    她不想出去。

    她就要待在自己的屋子裏,哪怕隻是噩夢,也要待。

    她沒有撞死何謹言,沒有撞死何謹言!她隻是讓他不要在舞台上繼續演,讓他屈居幕後而已。

    莫顏不會承認她是看不下去雲風消沉的模樣,才開車去撞的……

    她抱著枕頭縮在床頭,一個人直打顫,她還在害怕。

    她每時每刻都在害怕,可是,沒有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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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弦每天就是從家裏去那小樹林,有些時候可以呆一天到晚,她真的可以承認自己是瘋了。

    麵對這些事情,她想的從來不是解決問題,而是怎樣逃避了才是最好的。

    她可以在小樹林呆一天到晚,什麽都不想。

    去年這個時候,是謹言出車禍的日子,清弦從來沒想過,時間居然會過得這樣快,轉下眼珠子,好像就一年了。

    她心裏從來不想問題,因為沒人會來找她問問題。

    等她再迴去的時候,卻見到雲風在自己屋裏,就站在那塊落地窗前。

    清弦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去,去洗手間洗了手,便就去床上坐著了。

    “清弦,你要哪天才能走出你為自己設的心裏陰影?”謹言轉過身子看著她問。

    清弦一直低垂著頭,卻沒有說話。

    “如果謹言不醒,難道你就要一直這樣?”雲風又說。

    林清弦抬起頭,冷冷地看著施雲風,開口說:“謹言如果一輩子都躺在床上,你應該是最高興的那個吧。”

    雲風聽了隻是捏了下拳頭,沒有說話。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被我說到心坎裏去了?”林清弦笑著,怎麽看都是感覺特別的刺眼。

    這不是清弦。

    雲風沒有說話,林清弦便就是又低下頭去。

    怎麽還不走?

    她自己這樣說話,是個人都受不了為什麽雲風還不走?

    林清弦咬著嘴唇看著施雲風,卻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心裏的糾結,卻是又立即放開咬著的唇瓣,嘴角揚著弧度,笑看著雲風,說:“是等著看我林清弦的笑話?”

    施雲風皺著眉頭看著她,清弦自從美國迴來就一直不對勁,她心裏不舒服他可以一直忍,可他忍的結果不是讓她一直拿話刺自己。他好好的看著林清弦,就想看看從她嘴裏還打算說出什麽來。

    “怎麽,真的是想留下來繼續看我的笑話?”林清弦看著施雲風笑,兩隻腳一遝一遝的。

    “你說夠了沒有?”施雲風看著她問。

    “說夠什麽?”林清弦嘴角一揚,“我沒有說夠。”

    “可我不想聽了。”

    “不想聽你就走啊,我沒逼著你要你一直在這,向左轉直線走,走到房門口,擰開鎖,打開,就可以出去,就可以不用再聽我說話了!”林清弦起初本是很平靜的說話,說到最後卻是提高了音量,就像是在發泄著不滿,可她卻忘了一直在無理取鬧的人是她自己。

    “我等你平靜些我再走。”施雲風站在落地窗前,沒有上前,就在那裏站著看著她。

    “誰要你假惺惺,我不要你假惺惺,你以為我和謹言分手會和你在一起嗎?”林清弦冷笑著看著他,“等謹言醒過來,我們還是情侶,等畢業了我們就結婚。”

    “好,等他醒了你們就結婚。”施雲風嘴角一扯苦笑了一下。

    “我話都已經說到這裏了,你還不走?”林清弦看著雲風冷笑。

    她沒有別的表情,除了笑,她還會另一個笑,那就是冷笑;除了說刺人的話,她還會說傷人的話。

    “那你自己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雲風被她刺得遍體淩傷,也實在是不想多待了,話說完就照著剛才林清弦所說的路線,向左轉直線走,走到房門口,擰開鎖,打開,朝外走去。

    “你不用再來了,以後都不用再來了。”在房門關起來的那一刻,林清弦拿起手邊的保證就朝門那丟了過去,叫喊了出來,眼眶裏的淚水也盡情地流了下來。

    以後,你還是不用再來了,我除了將身上所有的刺都豎起來到處去紮人外,我真的什麽都不會做了。

    林清弦撲倒在床上,嗚咽了起來。

    她除了哭泣,她真的不會什麽,二十年來,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委屈。

    車禍能怪她嗎?

    就算是要分手,那也該謹言自己來和她說啊,她媽媽說算什麽事?

    雖然她對於這樁戀情是抱著可有可無的狀態,可是,分手那也該是兩個談戀愛的人才有的資格啊。

    她哪裏做錯了,謹言的媽媽會這樣討厭她?

    林清弦抱著被子哭得厲害,沒有再像上次一樣,雲風闖了進來,沒有,所以這次,她就不用再戴什麽麵具,心裏的不痛快全都可以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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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從噩夢中醒過來,莫顏不再睡了,打開電腦就玩遊戲,哪怕那個憤怒的小鳥再幼稚,莫顏還是一遍一遍的玩,她要接著打遊戲不讓自己困,她不能睡覺,一睡覺就是她的犯罪現場,每一次都是何謹言從高空拋起,之後重重砸下,全是血,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血……

    每一次自己都是從恐懼中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就是瞪著黑乎乎的牆壁可以坐半天,等再睡著了,又是噩夢,每次都是尖叫著醒過來的日子她已經不想再過了。

    又一次遊戲失敗,莫顏氣得把鼠標直接就朝屏幕砸去,屏幕沒碎鼠標跌在一旁。

    莫顏看著鼠標,突然覺得,她好像應該去洛杉磯看看何謹言,看看他……

    還醒得過來不?

    莫顏也真的去了洛杉磯,找了一會,才找到了何謹言住的病房,那會就隻有何謹言的媽媽劉藝匯在,見到了莫顏的時候,劉藝匯都是有些詫異的。

    “莫顏,自己一個人來嗎?”劉藝匯拉了椅子給她坐。

    對,她來看看何謹言死了沒有,沒有死的話,她再插兩把刀,不然真的對不起自己一直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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