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傅令元並不想承認,兩側的嘴角是往下捺的。


    關窗戶的時候,感覺眼角餘光捕捉到什麽。


    傅令元定了定神,銳利地眸光往外掃射一圈。


    恰到好處的微風輕拂,倒未發現異常。


    身後繼續傳出阮舒的狐疑:「不是麽?」


    傅令元收斂視線和注意力,窗簾也拉好,重複道:「嗯,不是。」


    阮舒靜默坐在床上,看著他走迴櫃子前將手機丟進抽屜裏,關上,他再走迴來床邊:「抱歉,吵醒你。沒事了,繼續睡吧。」


    傅令元上來床,關了燈攬住她躺下。


    阮舒被他壓在心口,有點chuan不過來氣,抬手輕抵他的胸膛,給自己爭取出更多的空間。


    「不是『s』麽?是他往我的手機裏發什麽東西了?」她探究。


    「說了不是就不是!」傅令元突然大小聲。


    阮舒愣了一愣,光火地推開他:「你鬧什麽情緒?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坐起身,她摸索著打開床頭燈,兀自下床。


    手腕迅速被傅令元拽住。


    有點疼。阮舒即刻蹙眉。


    傅令元見狀鬆手,神情抱歉。


    阮舒站起。


    傅令元卻又拽住她的衣角,繃著張臉:「沒什麽可看的,睡覺。」


    阮舒看著他,不動。


    傅令元也不動。


    頃刻,見她還不動,他過去重新抱她迴床上。


    燈再一次滅掉。


    傅令元的手掌輕輕順她的頭髮:「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養胎,其餘的事情交給我。」


    阮舒還是沒忍住:「你能不能不要隱瞞我?這都什麽時候了?」


    「我隱瞞你什麽了?」傅令元的火氣有點被挑起。


    「那你倒是重新迴答我,老老實實地告訴我,『s』是不是往我手機上發了什麽東西?」阮舒的語氣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能發什麽東西?你不是都聽見就一隻用來挑釁的破小醜!」從口吻不難聽出傅令元較之之前有所隱忍,他迅速結束這個話題,「睡覺。」


    阮舒卻未聽他的,從他的胸口爬起來,肅聲:「不行,必須講清楚,否則我卡在腦子裏會一直念著,你莫名其妙的情緒也紓解不了。」


    「你倒來勁了!」傅令元又控製不住火氣,噌地也起了來。


    房間裏沒開燈,兩人麵對麵坐著,因為適應了光線,還是能彼此看見輪廓的。


    且即便如此,阮舒也能想像出他此刻該是怎樣的表情。


    安靜數秒,她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明明是你想挑釁『s』,現在隻不過出現了『s』的一隻小醜,你反而先被激怒。」


    傅令元深深沉一口氣:「我就是被激怒了!他不該往你的手機發任何東西,小醜也不行!」


    「還有沒有其他東西?」阮舒問。


    「不知道,沒看。」


    「那現在手機拿過來一起看一看?」她提議。


    「不想看!你也不準看!」傅令元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語氣。


    阮舒疑慮:「為什麽……我覺得你對『s』的態度總有點讓我不可理喻的地方?過激了吧?」


    「嗬,我不可理喻?我過激?」傅令元哂笑,「否則你想我用什麽態度去對待一個傷害你的犯罪分子!」


    不對,還是,不對勁……阮舒蹙眉,湊近他的鼻息:「你放錯重點了吧?你想怎麽對付他,都得等到他現身再說,現在竭盡全力在找他,可能有他的線索,你卻往外推……?」


    傅令元眉目沉洌,抿唇不語。


    「那是我的手機,你沒權幹涉我查看自己的手機。」阮舒說著,再次打開床頭燈,執拗地下床,不去看身後傅令元的表情。


    傅令元倒是也沒像剛剛那般相當強硬地製止她。阮舒在給手機插上電源時掀眼皮瞥向他,就見他坐在床上,臉上落著陰影晦暗不明,視線則投注在她的身、上。


    「你確定不和我一起看?」阮舒晃了晃手機,邀請他。


    「不想看。」傅令元重複,語氣冰寒三尺。


    估計因為此前已經彈出來過一次,這迴開機後,小醜沒有再出現。阮舒慶幸如此,否則真受不了,且傅令元的臉色怕是會更難看。


    顯示了幾條未讀消息。


    縱使傅令元嚴詞拒絕,阮舒還是帶著手機坐到床邊去,當著他的麵cao作手機。


    幾條未讀消息裏,基本是廣告,隻有一條寫著:「死了沒有?」


    來自三天前。


    未署名,號碼也陌生,但是聞野無疑了。


    阮舒又翻了翻,再無其他,甚覺可惜——這也隻能說明聞野找過她,但並沒有聞野的下落。


    「你自己看吧。」她遞到傅令元跟前。


    傅令元瞥開眼。


    阮舒聳聳肩,幹脆把消息的內容念出來:「你不看,那就聽。」


    傅令元:「……」


    阮舒可不想浪費時間在安撫他這個幼稚鬼,盯著發消息來的這串號碼,蹙眉,沒再問傅令元的意見,斟酌著迴了一條過去。


    發送出去的時候,她的手指驟然被抓住。


    阮舒抬眼看傅令元。


    傅令元的唇線抿出堅冷。


    「我問問他現在人在哪裏。」試試看這個號碼聞野還有沒有在用。


    傅令元一聲不吭地躺到床上,背對她。


    阮舒:「……」


    這畫麵……怎麽感覺他在學她……?


    阮舒忍俊不禁。


    但聽傅令元嘲弄:「我是不是……有點無能?」


    阮舒的表情即刻收住,轉為凝重,伏身過去趴在他的臂膀上,掰過來他的臉:「這不能——」


    話沒講完,她的身體忽地被傅令元擎起,從他的上方繞過,片刻的功夫躺迴他身邊。


    而他的眼一閉,頭靠在她的肩上,淡聲:「不用說了。」


    阮舒側身,手指壓了壓他的眼皮:「你是我的神,無所不能。」


    傅令元驀然睜眼。


    阮舒用微彎的唇角迎接他。


    她的這句話,這是很早以前,他自己所篤定的,篤定終有一天,他會成為她的神(第141章)。


    他已經是了。在她還未意識到的很早之前,他就已經是了。


    一直不被父親看好,一度跌倒在自我的迷失和茫然中,從消沉中爬起來,潛入罪惡之中孤軍奮戰所向披靡,一步步成長為堅韌強大會發光的太陽。這樣長年行走在深淵裏卻不曾被浸染依舊堅定不移無畏無懼地向著信仰的男人,還不足以當她的神麽?


    他並非第一次在她麵前表現出挫敗,但總能很快打起精神、恢復自信。


    她相信不管麵對怎樣的挫敗,甚至類似最近這些性質嚴重的打擊,他其實也都能承受。


    不過她還是希望自己還是可以給他一些鼓勵。


    她知道他也喜歡聽她的鼓勵。


    以前是他變著法子誘她安慰他,如今她學會了主動。


    她很榮幸,她能成為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你也是軟糖的神。」阮舒淺唇輕啟,又補充,握住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


    她也很慶幸,上天是眷顧他們的,沒讓十多年前的分離成為遺憾,而讓他們重新相遇,給她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機會。


    傅令元深黑的眸底波光微漾,手臂牢牢攏住她。


    阮舒偎依在他的懷裏片刻,查看手機,沒有迴覆,便覷了一下傅令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嚐試撥出這個號碼。


    如她所料,已經是個無效的號碼。


    「把號碼給褚翹,看看褚翹能不能查出點什麽?」她提議。


    傅令元輕籲氣,似有若無地點頭。


    阮舒做完這些,剛充的那點電又沒了。正好她也不再需要用手機了,把它擱床頭櫃上,順便關掉床頭燈,再重新縮迴傅令元的懷抱:「睡覺。」


    …………


    半空中,紅色的小點候了許久,未再見房間裏的燈亮起,才移動開,於別墅上空不動聲色地飛旋一圈,將大致的護衛情況拍下後,如來時那般悄然飛離。


    飛迴同一片住宅區相距不遠的另外一棟別墅,紅色的點在窗邊停滯。


    黑漆漆的窗戶不瞬打開,從裏頭迅速伸出來一隻手。


    紅色的點消失,窗戶關上,窗外的一切歸於夜的寧靜。


    窗戶裏,屋內依舊隻有電腦屏幕發出的螢光,模糊地勾勒出無人機的輪廓。


    紅色熄滅,無人機送到儀器上充電。


    他走迴電腦前。


    屏幕尚停留在不久之前接收迴來的一幀畫麵上。


    他專門截取出來。


    是敞開的半扇窗戶的斜視角。


    這迴的畫麵比起白天拍迴來的要近,雖是夜拍,畫麵也比較清晰。


    他又用他那雖比不得莊爻但還算能自足的技術,把情緒度再調高。


    坐在床上的女人身著睡衣,頭髮鬆散地披落肩頭,從神情來看,明顯剛從睡夢中醒來,而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集聚了濃重陰鬱的眸子冷漠地盯著,他伸手擎起酒杯,一飲而盡杯子裏的酒。


    隔著杯壁殘留的液體,仿若給他的眸色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嗜血的紅。


    有手下在這時傳來消息,在臥佛寺附近發現了莊爻的蹤跡。


    他挑眉,眯著眼睛忖片刻,放下酒杯起了身。


    …………


    莊爻自知自己沒有能力在臥佛寺這一帶隱藏自己的行蹤,便幹脆不隱藏,直接按往常出入臥佛寺。


    其實大家都清楚,就算人真被阮春華藏在臥佛寺裏,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他們找到,求的不過是一試。


    但莊爻找得還是十分仔細的。


    甚至他大膽地去了一燈的禪房。


    禪房外有小沙彌在守夜,攔住了他沒讓他進去。


    莊爻心一橫,喊了好幾聲格格的名字。


    最多他又是被幾人聯手打暈然後丟出臥佛寺。


    今次倒是沒有。


    反而是一燈主動開門走出來,秉著那張常年不變的慈眉善目的臉,道:「以為你不會再迴來了。」


    莊爻熟視無睹,掠過他往裏走,轉了一圈確認沒看見有小孩呆過的跡象,自顧自走出來,一聲不吭地就走。


    背後一燈的聲音繼續傳來:「想迴來可以隨時迴來,這裏永遠是你們的避難所。」


    莊爻皺眉,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他順便還去上迴丟棄餘嵐的糞池裏看看餘嵐的情況。


    餘嵐的屍體……就那麽泡在裏麵……沒有人再去動過的樣子……


    栗青來了電話,說他帶著手下在臥佛寺外圍的商圈和民居能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還剩最後一點掃尾工作。


    莊爻應下,約好這會兒就過去找他們匯合。


    結束通話,他繼續在山道上走。


    沒兩步,旁側的叢木裏現出一道人影。


    莊爻即刻駐足,渾身豎起戒備。


    人影輕蔑地奚落:「就你這種反應速度,我要是想殺你,你已經被我打成馬蜂窩了。」


    莊爻快速張望四周:「你怎麽還敢來這裏?」


    難掩關心。


    未料想他的第一反應會是這個,聞野原本要出口的話卡住。


    不過轉瞬的功夫,他忽略掉那一絲關心,嗤聲:「我為什麽不敢來這裏?他想搞死我?先看看他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然後他反過來嘲諷莊爻:「至少他還有想搞死我的心思,哪像你,一點用的沒有,連他都不想浪費功夫在你身、上,你到現在還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噢,對,」他又作恍然狀,「興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如今投靠的陣營正得他的心,就暫且先放你一馬了。」


    莊爻隻當作沒聽見他的冷嘲熱諷,問他自己想問的:「你這段時間躲去哪裏了?什麽時候迴來海城的?聽說你當時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還好嗎?住在哪裏?」


    「嗬,」聞野冷笑,「急不可耐地就開始想套我的話好去通風報信?你能用點高級的手段麽?」


    莊爻皺眉,便收了上麵話,轉而勸道:「聞野,你不該迴來,離開這裏吧。你不是早早就打算好去東南亞?」


    「套不了我的話,就給他們當說客了?」


    「不是當說客,海城如今有四方的人馬想抓你。」


    「那又怎樣?多有趣啊,貓捉老鼠,我更得留下來逗一逗他們。就算再多四方人馬,也不是我的對手。」語氣裏滿滿兜的全是自負和倨傲,下一秒便是狠戾,「還有敢聯手欺騙我、陷害我、利用我的,一個個都該付出代價!」


    「聞——」


    「你也參與其中了!」聞野異常憤怒。


    莊爻默然。


    對於栽贓這件事,他沒什麽可狡辯的,確實認同了阮舒的做法,並從中邦忙。


    聞野對阮春華、傅令元還有他的仇恨,他顧不了,他在乎和擔心的隻有阮舒的安危。


    斟酌著,他問:「你……這次迴來海城,是不是也有打算找她?」


    「你覺得呢?」聞野冷笑不止,「那個女人都做了些什麽你不清楚?!」


    「聞野……」莊爻yu言又止。


    聞野搶迴了話頭:「最近幾天你都和她一起住在那裏麵,嗯?」


    莊爻心思轉動著,告知道:「孟歡向陸振華透露了當初把她從譚飛手裏救出來的人是你,所以關押了她。」


    「關押?」聞野揪出這個詞,覺得萬分可笑,「住在她前夫的別墅裏,還有你這個名義上的弟弟相陪,那也叫『關押』?不是一女伺二夫麽?」


    「你胡說八道什麽?!」莊爻表情驟然鐵青,腳下也條件發射地靠近他兩步。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從聞野口中聽到類似的言論,他也無法免疫到習慣聞野總誤會她。


    「嗯,我胡說八道。」聞野嘲意盛盛。


    自出現之初他就站在樹影之下不曾移動位置,莊爻通過他模糊的影子和輪廓看到他少見地穿了件連帽衫,此時帽子是戴在頭上的,加深了他臉部的陰影。


    莊爻看不太清楚他,但也未放在心上,壓了壓火氣道:「她現在確實是被陸振華限製了人身自由。」


    他發現自己現在非常矛盾。


    前麵明明好言相勸聞野離開海城不要再出現,眼下卻又試圖從言語上誘使他。


    而再多的,他又說不下去了,兩秒的沉默後,隻道:「聞野,你不要再傷害她。」


    聞野早料到他一定會有這麽一句話:「果然你要邦她求情。嗬嗬,我更想親耳聽到那個女人的求饒。」


    莊爻眼神複雜:「聞野……到什麽時候你才能認清楚……」


    「認清楚什麽?」聞野挑眉,「她是個賤女人?這個問題早就毋庸置疑。」


    「你沒明白你上次之所以會前去滇緬的原因。你沒明白你上當受騙的根結所在。不認清這個問題,你——」


    「這有什麽可認不清的?」聞野粗暴地打斷他,煩死他這種自以為是的神情和語氣,「別來一副想要點撥我的架勢。你算哪根蔥?」


    馬上他轉開話題:「你們今晚來這裏幹什麽?找人?」


    莊爻認為挺有必要把最近新獲取的一些阮春華的事情與他分享,便將阮春華同時也扮演過當年臥底警察的身份告知:「……還有,他自己也差不多承認了,我們幾個確確實實就是他做實驗的小白鼠。」


    「當年的臥底警察……」聞野細細品味著。


    莊爻提醒:「聞野,你該嗅到,這其中可能比我們所想像得還有不簡單。我們該做的是齊心協力,不是現在這樣自相殘殺。」


    「齊心協力?」聞野冷譏,「你們和孟歡齊心協力的結果,就是你說的孟歡透露了消息把人扣住?」


    莊爻默然——比起對付聞野,他更想拉攏聞野,看來他還是太天真了……聞野根本油鹽不進。


    聞野問迴去:「他混進去警察隊伍是怎麽迴事?有趣?好玩?三號呢?三號的消息你們找到線索了沒?」


    「我沒什麽可再說的了。」莊爻搖頭,看著他,眼神複雜依舊,「下次再見麵,我們不會有可能這樣好好說話了。」


    他伸在口袋裏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始終在猶豫,猶豫到現在的結果就是,他依舊沒能心狠地向臥佛寺裏的人通風報信聞野此時此刻的行蹤。如果阮春華想除掉聞野,眼下的時機和地點,對聞野皆大大地不利。


    他的腳步已然邁開,想就此和聞野別過。


    聞野叫住他:「喂,不用下次了。」


    「你都不問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口吻。


    莊爻愣了一下。


    他確實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隻是認為這一帶聞野比較熟悉,猜測聞野或許藏身在這附近伺機報復一燈,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也沒懷疑過聞野如何知曉他在這裏,因為他清楚聞野在這裏有他自己的眼線和手下。


    可現在聞野特意提出來,就說明,他太想當然了。


    而聞野在這個時候終於從樹影下走了出來。


    莊爻凝睛在他的臉之後,腦中頓時警鍾大響。


    卻已然遲了一步。


    …………


    栗青和手下把最後的收尾掃蕩結束,並沒有等來莊爻,撥了電話過去。


    響了許久才被接起。


    「林少爺,你在哪兒呢?」


    「停車場。」


    「嗯?不是說來和我們匯合麽?」


    「路有點繞,我看時間你們可能也要迴來了,就不過去了,直接迴來停車場更方便。」


    「那好,我現在迴去停車場。」


    結束通話,栗青讓原本就負責長期盯守在這裏的手下繼續逗留。


    莊爻果然已經迴到停車場,靠著車身發呆,像在想事情。


    「林少爺,怎樣?寺裏有沒有什麽發現?」栗青詢問,解鎖上了車。


    莊爻也坐上了車後座,搖搖頭。


    終歸在預料之內,栗青並不意外,嘆氣:「我這外麵也沒有發現。」


    車子啟動,開出有一段路之後,栗青記起來還沒有和他對暗號:「林少爺——」


    通過後視鏡看見他閉著眼睛靠在座椅背上貌似睡著了,栗青止了口,暫時不去打擾他。


    他這一覺一直睡到迴了別墅,栗青才不得不出聲叫醒了他:「林少爺,我們到了。」


    莊爻睜開眼,咳了咳:「抱歉,我可能有點感冒了,陪我姐散步的時候迎麵灌了幾口風。」


    「需要邦你叫醫生麽?」栗青關心。


    「謝謝了,不用。」莊爻擺擺手,與他偕同下車往裏走,「睡一覺起來看看情況。」


    「那你趕緊去休息。麻煩你今天特意和我去了一趟,現在都淩晨了,沒多久天就要亮了。」


    莊爻略略頷首,在客廳駐了足,像突然記起:「對了,你們這裏有殺蟑螂的藥沒?」


    「嗯?林少爺你屋裏有蟑螂?」


    「嗯。」


    「怎麽會?我們這裏一直很幹淨。」栗青狐疑。


    莊爻笑笑:「你去我屋裏看看,我踩死的蟑螂屍體估計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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