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阮舒點點頭,「謝謝三姨太的周到。」


    三姨太卻似剛記起來:「瞧我這記性,阮小姐你以前和阿元還是夫妻的時候,可不就和阿元一起住在這裏,對這裏必然熟悉得很。」


    「還好。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阮舒淡聲,「三姨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上樓了。」


    「欸~等一等阮小姐,不要那麽著急~」王雪琴拉住她的手,瞋她一眼,「既然我都過來了,就一起說說話聊聊天。讓阮小姐成天隻能呆在這裏,我們老爺心裏也怪歉疚的,擔心阮小姐悶壞了~」


    阮舒客套:「還行,看看電影翻翻書,時間也就消磨過去了。」


    她相信王雪琴的前來應該確實是得了陸振華的授意,否則王雪琴不一定知道她被留在這裏,擅自跑來的舉動也過於明目張膽。


    不過她也相信,王雪琴今次除了完成陸振華交待的任務,多半也有自己的話要說。


    她原本可以對王雪琴直接冷淡處理,既然如今懷疑王雪琴以前可能是陳璽的人,她挺好奇王雪琴繼那日的手背劃字之後,還會再對她做哪些暗示。


    「阮小姐這剛吃完早飯,要不到外麵走走消消食?正好我也瞧一瞧,阿元這裏究竟有多大。」王雪琴提議。


    阮舒佯做考慮狀。


    王雪琴趁著她沒有明確拒絕,拉上她:「哎呀走吧阮小姐~」


    外麵天陰,風也有點大,莊爻細心地把圍巾給了她,然後跟著她們一起出了門堂,寸步不離阮舒身後。


    王雪琴身後也緊密跟隨兩名黑西保鏢。


    莊爻倒還好,黑西保鏢真真是跟p蟲了。


    或許因為如此,王雪琴的話題始終圍繞在觀賞傅令元的別墅。


    誇獎肯定是誇張了點的,終歸這裏比起陸宅是小巫見大巫,陸宅那才是真正的豪宅。


    後來王雪琴穿插談及陸少傑長得快,一天一點個頭,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就如陸少傑是她親生兒子。


    行至鞦韆椅處之時,王雪琴格外驚喜:「哎呀,沒想到阿元竟然弄了這麽個東西在這裏?不像他的性格啊。」


    她走上前,掩嘴輕笑著猜測:「是討女人歡心用的吧?」


    目光是別具意味地瞟著阮舒的。


    阮舒不著痕跡地給了莊爻一個眼神。


    莊爻駐足在花圃的入口處未再往裏,假裝多給阮舒一些空間。


    兩名黑西保鏢見狀倒也自然而然地在差不多位置停下來。


    阮舒收迴目光,模稜兩可搖頭:「我不清楚。三姨太如果喜歡,也可以讓陸爺在陸宅裝一把。」


    王雪琴輕輕推了推鞦韆椅:「是個不錯的主意,到時我們少傑一定會非常喜歡,說不定就能像以前那般愛笑了。」


    「陸小少爺現在不愛笑?」阮舒佯裝無知接腔。


    「可不是嘛……」王雪琴的手還在推鞦韆椅,她的語氣比起平常多了分深沉,「少驄都說漏嘴了,少傑被他摔過。」


    轉瞬她又恢復輕鬆:「去醫院做過檢查,診斷結果是暫時沒發現問題。」


    阮舒略略頷首,聽王雪琴兀自又笑道:「我可就指望著少傑以後長大成人,給我養老,善待他的三個姐姐。」


    阮舒挑眉。


    王雪琴卻裝作剛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勁,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笑意則濃了些:「哎呀,瞧我這說的,怎麽也得小孟排在前頭,哪輪得到我呀?怪我~照顧少傑久了,很多時候根本記不起來,他不是我親生的。」


    轉瞬,她的話鋒又一轉:「雖然不是我親生,但我自問是打心裏眼裏對他好。我那三個丫頭也真心實意地拿少傑當親弟弟。我這沒能生出兒子的心結,算是了了。」


    阮舒微抿唇:「三姨太這麽說,不管對陸小少爺,還是對三位陸小姐,都不公平。」


    「陸小少爺的出生,不是為了給任何人養老用。三姨太就算沒生出兒子,隻有女兒,三位陸小姐必然也是孝順的。有兒子,才能老有所依麽?」


    「喲,阮小姐較上真了?以為我重男輕女呢?」王雪琴樂嗬,也不知究竟戳中了她什麽笑點,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停下來後,正常了不少:「或許我真重男輕女了吧。可又有什麽辦法呢?不帶把的,又不受我們老爺待見?」


    阮舒不語。


    王雪琴自己接上自己的話:「也不對。這要換作小孟生的不是少傑而是女兒,應該也會被寵上天,畢竟小孟能幹。」


    「能幹」二字,從王雪琴口中吐出得別有深意。


    阮舒隻當作什麽都不懂。


    王雪琴瞧著她的樣子,又覺好笑,但並未影響她嘮嗑的yu望:「小孟太能幹也不好,人呀,對別人越有利用價值,其實越危險。我一點也不羨慕她。」


    她輕撫自己的鬢邊,攏好被風吹落的兩綹髮絲:「我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才是在陸宅才是最安全的。沒背景,沒兒子,隻能仰仗老爺的寵愛,老爺高興了可以把我捧上天,不高興了可以把我摔進地獄,全權憑他一人cao控。而且我有什麽毛病,任何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幹淨又透明,毫無威脅力。」


    阮舒鳳眸輕狹——這位三姨太,十分通透,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餘嵐和孟歡均不如三姨太聰明,聰明地利用自己的弱勢經營她自己的人設。


    她的弱勢,確實是弱勢,卻也恰恰也是她能夠活到今天的優勢。


    並且她很有可能成為陸家內鬥的最後大贏家,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坐收漁翁利的那種。


    王雪琴分明看穿她的想法:「阮小姐,你判斷錯了喲。」


    「嗯?」阮舒麵露不解,「我判斷什麽了?我好像並沒有說話。」


    「阮小姐裝糊塗的樣子真是可愛。」王雪琴的口吻帶上了戲謔。


    阮舒不管她說什麽,都繼續裝:「嗯……?」


    王雪琴總算停止了對鞦韆椅的擺動,行至花圃前。


    雖已知黑西保鏢並聽不見她們交談的具體內容,她還是壓低了些許音量,似牛頭不對馬嘴地另起了個話題:「以前我總怕自己被別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後來陳璽死了,我發現隻要我自己不露馬腳,世界上好像再沒有人能揭露我。我新生了,我能按自己的意願活。」


    「可人的心理很奇怪。時間久了,尤其連陳青洲都死了以後,我卻開始害怕,害怕這個世界上真的沒人知道我過去是什麽人。」她看著阮舒,問,「阮小姐,你懂了沒有,我過去是什麽人?」


    阮舒蹙眉,往後退了一小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三姨太還是聊點其他內容吧,否則我就進去了。」


    王雪琴對她的演技又忍不住笑,笑著道:「我本來是陳家的一名死士。十一年前,我見過你,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所以你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關係。無所謂。」


    阮舒心頭一頓,手指不由在身前交握。


    王雪琴並不管她表麵上的裝模作樣,繼續一吐為快:「十一年前我還不知道你和你母親是誰,這一兩年傳聞陳璽在外麵另有女人和私生女,我才一下子想起當年,自行猜測到原來就是你們。」


    「阮小姐放心,我不會在陸振華麵前揭穿你的身份,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拿這件事威脅你。我雖然已經不為陳家辦事了,但也不會與陳家為敵。」


    阮舒不說話——可特意跑來她麵前講這件事,不就無形中是一種威脅了麽?潛台詞不就是在向她示好……?還有前幾天在陸少驄的喪宴上,她的舉動又算什麽……?


    王雪琴又大致揣度到她的想法,為她自己解釋道:「我這不是在威脅阮小姐。何況我也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實力可以威脅到你和阿元。」


    阮舒抿直唇線。


    王雪琴微笑:「阮小姐可能會好奇,一些事,比如我當年是不是背叛陳家了?我覺得有必要澄清,我那不算背叛,因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陳家的事情。」


    「陸振華防女人的心理還是比較重的,雖然我成功呆在了他身邊,但我能做的事並不多。陸振華後來趁機上位,我也預先不知他的行動。」


    「雷堂主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背叛陳家。我隻是後來清楚了自己更想要什麽。後來陳家敗落,我就連糾結都不用糾結了,不再參與到青門的內鬥中去,安安分分地留在陸家的後宅。」


    「我沒想要挾阮小姐,除非我活膩了。」她最後強調了一遍,道,「不過我想求阮小姐一件事。」


    阮舒還是不說話。


    王雪琴自顧自說:「過不了多久,我們老爺會送少傑去米國。我將跟著少傑一同前往。」


    去美國……阮舒心思轉動。陸振華這是……


    「我不知道我們老爺具體要做什麽。但我能感受到的一點是,他更希望少傑由我來養,而非小孟。」王雪琴的蘭花指又一次翹起,「我這人前些年不得寵的時候,最愛的就是各種宮鬥劇。」


    「再清楚不過我們老爺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少傑不和生母親近。而我待少傑再好,始終不是他的親生母親,我會擔心自己再怎麽努力都比不過小孟;少傑則會在心裏想我養他看中的是他繼承人的身份,這樣,我和少傑彼此心裏始終會隔一層肚皮。」


    分析完,她誇讚:「哎呀阮小姐,你說我們老爺打的算盤是不是響噹噹?」。


    竟是半點諷刺之意都沒有。


    阮舒從中體味到一股強烈的清醒。


    因為不想承認陳璽私生女的身份,一些事情她沒辦法向王雪琴詢問清楚。但不難猜測王雪琴的心路歷程,怕是一開始真妄圖在陸振華身邊受寵一輩子,而後認清現實。


    這種認清,可能是徹底地抽身、抽離,所以才會連藉以嘲諷去怨恨陸振華的心理都沒有。


    而謹記著便聽王雪琴說:「我的三個女兒,我暫時帶不走。我和少傑此去米國,陸家多半要出變故。希望阮小姐和阿元到時能放過她們,放她們來米國和我團聚。」


    阮舒應聲微縮瞳仁。


    王雪琴坦然地迎視她:「阮小姐不必驚訝,阿元在隱瞞你的身份這件事上,已經充分表現出他和陸家並不一條心。我打從心裏也希望阿元能夠成功長江後浪推前浪。」


    「少傑他同樣是無辜的,我相信阿元和少驄還有我們老爺不一樣,阿元心善,不會趕盡殺絕。」


    阮舒自然還是緘默不語。


    王雪琴並無所謂她做不做迴應,笑眯眯道別:「哎呀,參觀得差不多了,阿元還沒迴來,那我就不和他打招唿了,等他迴來,你們告訴他我來過就好。」


    「三姨太慢走。」阮舒清冷客套。


    王雪琴邁出一步,冷不丁又迴頭,音量依舊是低的:「對了阮小姐,陳璽遭遇警察追捕逃亡期間,或許聯繫過你的母親。」


    聯繫莊佩妤……?阮舒怔然。


    「我猜的。否則怎麽大家都說,你們母女倆知曉兩億的下落?」王雪琴貌似知道些內情,但不願意全部透露。


    她剛剛連她十一年前為什麽見過她都不曾細說。


    阮舒倒是記起,傅令元說過,陳璽逃亡的那一天一夜裏,警察始終在監督青門的人以防陳璽聯繫他們,而陳青洲彼時本就與青門及陳璽斷了聯繫,黃金榮和陸振華全在嚴密的看管之下。


    再一聯繫從阮春華那裏得知,她和莊佩妤是在陳璽的安排下進入林家的,如此一排除再一分析,陳璽在無可能奈何之下,確實有可能聯繫過莊佩妤……


    王雪琴在這時放開笑聲,經典地翹起蘭花指掩嘴:「阮小姐在這裏住得舒坦就好,我給我們老爺也好交差。要不是不方便,我們老爺是想親自來看看阮小姐的。」


    阮舒心底輕哂。這「不方便」之處,不就在於傅令元的別墅不如陸宅完全?


    送走王雪琴,她獨自迴了樓上。


    傅令元暫時沒消息穿迴來。


    阮舒用他的電腦打開自己的郵箱,查看江城莊家發過來的需要她審批的重要文件。


    戴著劣質麵具在江城給她當替身的女人還在繼續當替身,為了遮掩,成了個「病秧子」,公司需要家主出席的迴憶,基本用電腦視頻。目前為止沒出過紕漏。


    二叔公從來沒催促過她迴江城,多半是阮春華方麵已打過招唿。


    阮舒不是個看也沒看內容直接簽字的人,均會對文件內容稍加瀏覽,瀏覽的結果就是不得不一次次感嘆,莊家太有錢了……


    貌似已經能夠理解,為什麽阮春華要全麵那些莊家:他如果真的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那個見不得光的殘忍實驗研究,大概需要強大的資金支持……?


    阮舒深擰眉,腦中就這麽浮出一個總結:江城提供了大部分的資金支持……?海城提供了大多數的小白鼠來源……?


    渾身的汗毛陡然豎起……


    下午阮舒沒挨住困意,去睡了午覺。


    午覺醒來時卻是天色已黑。


    傅令元不知何時竟已迴來,睡在她的旁邊,以蜷著腰背的姿勢,將腦袋依靠與她的小腹側。


    阮舒低垂視線,盯著他發頂處的旋兒,摸了摸他的臉。


    傅令元醒了,深深地唿氣吸氣,舒展了一下腿腳,才抬起頭,半眯著眼,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因為她懷孕他不再碰菸酒,他這模樣得被她懷疑又去買醉了。


    大多時候都是她仰麵看他,眼下的角度令她更覺得他像個孩子,極度需要擁抱和安慰的孩子。


    阮舒俯下臉來,親了親他的額頭。


    傅令元低聲:「他來消息了。讓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精力去找了,說格格他帶走了,要以後我不用再管格格了,他會負責。」


    隔半秒後,他以一個嘲意滿滿的「嗬」字收尾。


    阮舒頓住身形,旋即嘴唇從他的額頭移到他的眼皮上。


    傅令元的手臂是輕扶在她的腰上的,手指則攥成拳頭,冷聲道:「格格的身份敏感,沒辦法在警察局直接報失蹤,我把事情先簡單告訴我的聯絡員了,希望他能邦忙。」


    阮舒顰眉:「你違反紀——」


    「他們現在拿我沒辦法,要處分也隻能等我完成任務以後再說。」傅令元安撫。


    阮舒的眉心卻並未舒展開。等他任務結束再和他秋後算帳,會不會越算越多……?貌似之前聽褚翹的意思,傅令元很多舉動在打擦邊球。


    提起褚翹,她也關心:「褚翹沒關係吧……?」


    「我攬了,她耍賴不承認自己知情。她被禁止和我再聯繫。不過她肯定忍不住。」


    「……」最後一句,阮舒不能更贊同。


    他和褚翹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她現在拿抓捕『s』為藉口,想參與進來。」傅令元再補充了句,然後暫時沒有聲音了。


    阮舒以為他累了,繼續休息。


    數秒後卻聽他自我反省道:「我現在這樣的狀態不行,兩邊的調查同時開展,我有點吃不消。」


    阮舒心裏默默為他補充出潛台詞:「可阮春華那邊的事情又確實沒辦法暫時放下不理會。」


    她很想邦他,可她無能為力,目前最能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她自己和肚子的孩子,不讓他再多cao一分心。


    「我要真能是超人就好了……」傅令元嘲弄地勾了下唇。


    「不是說不當超人的麽?」阮舒摸著他的頭髮,「不需要你當超人,你做不了那麽多事,盡力盡責已屬不易。」


    傅令元又安靜數秒,換了個話題:「最近陸振華在大肆尋找警方的情報人員,已經揪了好幾個人出來,有外邦的,有不明身份的,還有幾個是我趁著『新皇廷』計劃下來的機會安插去收集訊息的。」


    阮舒心一提:「對你有影響?」


    「還好,陸振華沒懷疑到我身、上。」傅令元蹭了蹭她的手,「我安排的那些人,該掌握的訊息也差不多都掌握了,集中在我這裏。」


    阮舒正要籲氣,又聽他轉了一口話鋒:「但這件事陸振華交給了我,人都是我去監督處理掉的……」


    未及她迴應什麽,傅令元率先想到什麽,打了自己的嘴巴:「我話太多了,以後不能在當著孩子的麵談論這些,我不能太喪了,對孩子不好。」


    阮舒扒拉下他的手,持反對意見:「可以談論,而且必須談論。這些是你的生活,是你的工作,要讓她知道,她的爸爸有多辛苦,她的爸爸是個多麽優秀的警察。」


    「還有,」她捧住他的臉,「想喪就喪,如果你在我和孩子的麵前都不能隨心表達情感、自然流露情緒,你還想對著誰?」


    傅令元微微動容,揚唇點點頭:「嗯,好,以後我想喪就喪,然後由你來打醒我。」


    阮舒修長的眉尾挑起:「你記仇我早上給你的那記耳光了……?」


    傅令元馬上把那一半臉頰湊上前給她:「你親幾口,我就絕對不記仇了~」


    「噢,那你記著仇吧。」阮舒翻白眼的同時也翻身。


    傅令元笑著自背後摟住她:「那我不記仇了,你快點親我。」


    本以為索求不到。


    結果阮舒幹脆利落地轉過來潤了一下,淡淡道:「你閨女賞給你的。」


    未料到還有這cao作,傅令元先是一愣,緊接著趕緊代言道:「我閨女說還想繼續賞~」


    …………


    陸宅。


    晚餐進行時。


    陸振華沒怎麽說話。


    孟歡素來也是個話少的。


    唯獨王雪琴還是一如既往,邊吃飯邊去逗陸少傑,明明知道陸少傑不會怎麽給予迴應,她或許習慣了,或許就是堅持,希望陸少傑能再活潑迴來。


    見前去書房打掃衛生的下人剛出來,王雪琴連忙喊住:「等等等等~先給我看看垃圾~」


    因為垃圾終歸是出自他的書房,陸振華有點敏感,皺眉不悅:「吃飯不先好好吃,跑去看什麽垃圾?你想幹什麽?」


    「不是,老爺~」王雪琴單手捂著嘴巴,往垃圾袋裏張望,解釋道,「今早上老爺你起床,我在洗手間的地板上發現老爺你掉了不少頭髮,得確認老爺你最近是不是掉發比以前厲害了呀~」


    馬上王雪琴驚唿:「老爺,真的一大撮呢~書房是每三天清理一次,這分一下,每天可也掉不少的量~」


    原本正兀自淡靜吃飯的孟歡抓筷子的手驀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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