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應聲微縮瞳仁:「雷堂主好大的膽子,敢把榮一偷梁換柱,他倒是有信心確保等舅舅度假迴來能不露破綻?」


    栗青覷了覷他的神色:「老大,看來雷堂主是真心誠意想投靠你。」


    「是想投靠我,還是想強行把我綁到和他一條船上?」傅令元輕哂。


    「確實,雷堂主這樣擅作主張,老大你想徹底撇清關係都難。」話雖如此,栗青卻並沒有太為傅令元擔憂,笑著問,「雷堂主親自送上門,不用,是不是浪費了?」


    「是挺浪費的。」傅令元抿唇,「如果少驄繼承陸家,雷堂主隻有死路一條。他兒子和他老母親的死,他心裏對舅舅是有怨憎的。」


    「他三番四次公然頂撞少驄,雖然激得少驄露了醜引得舅舅不滿,但他跟隨舅舅這麽多年,必然也清楚舅舅的性格,料想得到舅舅不可能對他的行為沒有意見。而上迴少驄在舅舅麵前對雷堂主的揣度,舅舅也的確放在心上了。」


    「可以說,在雷堂主的兒子和老母親意外被電死之後,就註定了雷堂主和舅舅之間會生嫌隙……」


    最後一句,栗青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一絲淡淡的愧疚。


    愧疚什麽?


    還不是因為雷堂主的兒子和老母親的死因……


    那場意外,不僅在當時提供給了他們行事的便利,直至現在還起到一定的作用。越是這樣,恐怕越是讓老大心裏難逃陰影。


    不過明顯這絲淡淡的愧疚很快重新揭過去,栗青未感受到自家老大的任何婦人之仁。


    「目前來看雷堂主可信。就算他沒有因為親人之死心存疙瘩,也必須為他自己的以後做打算。給陸家辦事,他會不舒、服的。」


    旋即傅令元交待:「可以把舅舅突發腦溢血的事情透露給雷堂主了。」


    「好的老大~」栗青應承後,問,「那榮一,我們是不是可以接手迴來了?」


    老大今晚還是選擇了坐山觀虎鬥,沒有在第一時間製止小爺對雷堂主動手,收穫頗豐。尤其是榮一的保全,真真意外。


    「不,我們不是去接手榮一。」傅令元搖頭,若有深意,「我們是和雷堂主一起邦舅舅暫時保住榮一的命,利用榮一去找到陳家的貨源,如果以後舅舅醒來,我們能適時『發現』榮一的行蹤,交差立功。」


    栗青兜轉心思,消化他的話,琢磨的倒不是老大不把事情做絕留了退路,而是——老大這是下定決心要在救出阮姐之後,徹底毀掉陳家,斬草除根……?


    之前他勸過他既然知曉了陳家的重要據點在滇緬,完全可以趁機吃掉陳家的產業。老大為了阮姐拒絕掉,現在做的是這樣的打算?


    「我明白了老大。」栗青點頭,繼而緩解氣氛地笑,「一個黃金榮的兒子再加一個陳青洲最信任的下屬,這迴應該沒問題,足夠分量說服那群人了。」


    傅令元卻未置一詞,沉洌起眉目,凝色重重。


    …………


    李叔麵對李鐵牛的再度追問,依舊不給出明確的迴答,冷著臉輕輕踹了一下李鐵牛:「別廢話,既然醒了就跟我迴竹樓。」


    李鐵牛卻是一p股做迴器,盤起腿擺出巋然不動的架勢:「我不迴竹樓。我還想等天亮後欣賞這邊的罌粟花。」


    李叔聽言表情微變:「你——」


    「我怎麽知道這裏種了罌粟?」李鐵牛替他把後麵的話問完,晃著他腦袋後拉風的小辮子,「因為我以前其實進來過一次。」


    話都講到這兒了,李鐵牛幹脆全部敞開來:「那次完全是無意,後來其實也忘記怎麽進來的了,所以拋到腦後沒再放心上,直到這迴新當家失蹤,哪兒都找不著,我就在想,你們是不是把人藏到後山來了。」


    「你和那位黃爺的兒子交談時,我故意插話,支持黃爺的兒子確實可以往後山找一找,同時也是試探老爸你的態度。老爸你的反應給了我答案。所以等到晚上,我就冒著『地雷』的風險,來後山這裏試一試苦肉計,這不,」


    講到最後,他又不免有些小得意:「就知道老爸你疼我,會出現的。」


    李叔的態度愈發堅定,走過去把李鐵牛拉起來:「跟我迴去!」


    「老爸,你可想清楚了。」李鐵牛說,「你如果現在把我帶迴竹樓,我就把後山的秘密告訴所有人。」


    「你還敢威脅自己的老子?」李叔又想抄鞋子。


    「不想被我威脅你就滿足我的心願,我自然會乖乖地聽你的話。」李鐵牛笑嘻嘻。


    李叔冷冷哼著拖動他的身體。


    李鐵牛牢牢扒在床頭,兩條腿因為被李叔拉著而導致身體騰空,就是怎麽都不屈服。


    父子倆僵持了一陣,李叔一氣之下重重地丟掉李鐵牛的兩條腿。


    李鐵牛趴在床上,重新開口:「其實就算你一直迴避不迴答,我也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一個小孩子管那麽多?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李叔惱怒,「別忘記二爺對我們的訓導,你不要摻和進來陳家的生意!」


    「我都講得那麽明白了,你還以為糊弄得過我?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子。」李鐵牛默了一默,凝注李叔,「這裏的罌粟不是陳家的生意。是你和彭師傅背著二爺私自種的。」


    李叔心神一震。


    李鐵牛指出:「也就這一兩年的事。我從那時起就悄悄留意你和彭師傅了,想知道你和彭師傅究竟要幹什麽。」


    「不過當時沒想太深,以為是二爺對大家的約束太多,老爸你和我一樣,想多為二爺做點事。」


    「可二爺去世後的這半年,我漸漸覺得貌似不是那麽迴事。但具體怎麽迴事我又琢磨不明白,好像總差了那麽點靈光。」


    「直到,我聽到薛叔和彭師傅的對話,缺少的那點靈光,一下子閃進我的腦子裏,突然就通透了。」


    「所以我去二爺的靈位前坐了好久,請教了他好幾個問題。後來你也來了,我就幹脆直接問你。」


    「老爸,」李鐵牛喚他,白牙明晃晃的,「你其實是想自立門戶的吧?」


    李叔還是不正麵迴答,冷聲:「跟我迴竹樓!」


    「你那麽生氣幹什麽?自立門戶不是很正常?新當家也支持我們脫離陳家自立門戶不是麽?」李鐵牛起身,「不過老爸,你扣著新當家不讓她現在就和我們撇清關係,是和薛叔考慮得一樣,覺得時機還不成熟?」


    「就不該等你醒來!」李叔要揍他,「應該趁你暈的時候就扛你迴去!」


    有人在這時推門而入,用麵甸話說:「現在不能讓鐵牛迴竹樓。」


    正是彭師傅。


    李鐵牛瞬間找到支持者,忙不迭站到彭師傅身邊:「是啊彭爺爺,我嘴巴不嚴實,讓我竹樓,我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告訴大家新當家被你們藏在後山。」


    「不如讓我留下來,一來能堵了我的嘴,二來我可以給新當家做個伴,想辦法邦你們一起說服新當家。彭爺爺你清楚的,我老早就想跟著你們幹大事了!」


    李叔怒不可遏:「你閉嘴!」


    李鐵牛不理會李叔,抱緊彭師傅的大腿。


    彭師傅抽了一口旱菸,緩緩吐煙氣:「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就讓他在這裏呆上兩天。新當家一個人確實有點寂寞,這兩天本來也都是鐵牛在陪她說話。」


    李叔眸光輕輕閃爍,指出:「他如果不迴去,少了一個人,大家不可能不發現的。」


    「這很簡單啊,就當作是我畏罪潛逃唄。」李鐵牛倒是心大,「就讓大家以為,把新當家藏起來的人是我。」


    「你在胡說什麽?!」李叔氣結。


    彭師傅抖了抖煙杆,示意李叔:「我們出去聊。」


    李叔也正有此意,舉步往外走。


    見狀,李鐵牛急了:「欸欸欸!你們倆要聊可以,但別把我關起來啊!新當家在哪個屋?不是說好了讓我去給她解悶麽?」


    李叔給他的迴應是「嘭」地關上門。


    任由李鐵牛怎麽喊,李叔無動於衷,落下鎖之後,去尋彭師傅。


    彭師傅就在拐一個彎後的屋簷底下蹲著,嘴裏抽著旱菸,眼睛盯著地裏的罌粟,訥訥道:「後山這塊地,果然很適合種植,如果二爺早幾年肯鬆口,我們的利潤遠遠比現在要翻好幾番。就看今年開花後的成果了。」


    「有彭師傅你在,怎麽可能差?」李叔應得有些敷衍,下一句馬上迴歸正題,「我要把鐵牛帶迴去。他隻是開玩笑,不會真的去亂講話的。」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想對鐵牛怎樣。」彭師傅嘆氣,「我確實隻是想讓鐵牛陪新當家兩天,讓她放輕鬆點,不用那麽緊張。」


    李叔皺眉:「昨天是太突然了,不想讓大小姐就這樣離開,所以暫時把她帶來了後山藏起來。其實情況還是僵持的,沒有改變。」


    彭師傅安靜了兩秒,說:「可以改變。」


    「你有什麽辦法?」李叔問。


    彭師傅用煙杆指了指地裏的罌粟:「它們可以邦忙。」


    「你……」李叔的神情變幻。


    「讓鐵牛在這裏安心呆兩天吧,這都是為了我們好。而且鐵牛確實能邦上忙。其餘那些人你應付。拖住這兩天就可以了。」彭師傅再抽一口煙,「過了這兩天,新當家就會完全改變主意,再也不會想摘掉獨生意了。」


    …………


    迷迷糊糊又是一夜湊合過去。


    窗戶上沒安窗簾,阮舒因為在這陌生的環境沒安全感所以開著窗睡,一早就被打在眼皮上的陽光喚醒。


    當然,也因為開窗睡,招了不少蚊蟲進來,即便她渾身裹緊了被子,還是被叮了好幾個包。


    癢癢的,阮舒強忍著不去抓,然後又開始新一天的發呆。


    發呆中隱隱迴想起,感覺昨晚睡夢中聽到李鐵牛那個熊孩子的聲音了……?


    是因為來了村寨裏之後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略久,所以產生幻聽了?


    正忖著,窗戶口便神出鬼沒地飄過來一張臉。


    李鐵牛的臉。


    頂著他那時尚的辮子頭,咧著他那招牌的滿口白牙,和之前她住竹樓裏時他出現在窗戶的姿勢一模一樣。


    阮舒:「……」


    「新當家,你起得真早。」李鐵牛與她打招唿。


    阮舒表情清冷:「是你抓的我?」


    李鐵牛一副佩服的表情:「新當家,你真的很聰明。」


    「不如你爸聰明。」阮舒皮笑肉不笑,譏嘲,「把我囚禁在這裏,是想磨我的意誌?」


    李鐵牛:「……」


    不等他迴應,阮舒又道:「讓你爸來見我,你一個小孩子做不了主。」


    李鐵牛又一次:「……」略微訕訕,「新當家,你這樣瞧不起我,會後悔的。」


    阮舒不吭聲。


    「新當家?」李鐵牛喚她。


    「如果不是你爸來見我,我沒什麽可說的。」好不容易等來個人露麵,卻是李鐵牛。阮舒是失望的,但終究是來人了,總比昨天連個鬼影都沒見著來得好。


    張嘴她追加道:「告訴你爸,我同意讓陳家繼續做獨生意。」


    李鐵牛再次:「……」


    「新當家,你是不是不懂怎麽騙人?講的話好假啊,三歲小孩都能識破……」他吐槽,特別沒成就感。


    阮舒牽了牽唇角:「本來就是故意講來讓你識破的。」


    「……」意思指他是三歲小孩。李鐵牛聽明白了……


    一時相對無言。


    李鐵牛的身影從窗口一晃就沒了。


    阮舒以為他走了。


    約莫兩秒後,門上傳來開鎖的動靜。


    不瞬,那扇緊閉了一天兩夜的門打開。


    李鐵牛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關上門,到桌子前停下:「聽說昨天一天都忘記給你飯吃,我邦你送來了。」


    阮舒淡淡瞥一眼清粥小菜,重複:「我要見你爸。」


    「我爸沒空,所以我才來的。」李鐵牛搬了凳子坐到她跟前,冷不丁低下頭,把後腦勺遞給她看。


    「你幹什麽?」阮舒警惕地往後挪,本能地抬起手刀就想劈他。


    「欸!」李鐵牛多年養成的躲鞋子的功力不是蓋的,迅捷從床邊閃迴桌邊,「你反應那麽大做什麽?我為了你剛被砸過腦袋,你別給我又補一掌。」


    阮舒蹙眉——聽不懂他在講什麽。


    李鐵牛主動邀功:「新當家,你失蹤了,大家都在找你,怎麽都找不著。我依靠我的聰明才智,猜到你可能在這裏,冒著可能被地雷炸死和被機關弄殘的危險,來救你了。所以等我救你出去,你就答應我之前的調職申請。」


    如今阮舒反過來:「……」


    「你不信麽?我真的是來救你的。」李鐵牛強調,並解釋,「我剛是要給你看我昨晚中了機關之後,後腦勺被砸出的包。」


    阮舒盯著他,烏漆的瞳仁微微收縮,頃刻,問:「先告訴我這裏是哪兒?」


    「竹樓後頭沒開荒的後山。」


    「你爸人呢?」


    「不是說了他沒空?他現在在竹樓和大家一起在找你。」


    「他放心把你留在這裏?」


    「因為我如果跟他迴竹樓了,大家就全知道你在這裏了。」


    「這裏現在除了你和我,沒有其他人?」


    「有。」李鐵牛老實相告,「負責守衛的麵甸人。」


    「那你有什麽周密的計劃能成功帶我離開這裏?」


    「周密的計劃?」李鐵牛愣了一下,問,「調虎離山算不算周密?」


    阮舒:「……」


    「就是我負責引開外麵的守衛,你負責逃跑。」李鐵牛與她講明白。


    「你不是說有地雷和機關?」阮舒質疑,「而且我又不熟悉這裏的環境,你讓我往哪裏跑?很有可能沒跑出多遠就又被抓迴來。」


    李鐵牛:「……」


    阮舒打從一開始就覺得他不靠譜:「你要真想救我,就別想著怎麽帶我走,先想著怎麽通知到其他人我在這裏。讓其他人找過來,更快。」


    「可我的手機被我爸沒收了。要能通知其他人,我早就通知了。」李鐵牛犯難。


    「不用手機,燒把火冒點菸讓人瞧見就可以了。」阮舒出主意,「你不是說這裏就在後山?」


    「新當家,你真聰明!」李鐵牛雙眸發亮,「我等下找到機會就去辦!」


    「嗯嗯。」阮舒似有若無地點頭,「等我出去了,你記頭功,給你調職。」


    「可是新當家,」李鐵牛單手杵著下巴,「你不是不想再做獨生意了?那就算你給我調職,我也幹不了我想幹的事。」


    這終於要切入正題了……?阮舒鳳眸輕狹:「我剛不是說了,我答應你爸,同意讓陳家繼續做獨生意,是你非說我撒謊。」


    「你之前不是很堅持?怎麽改變主意了?」李鐵牛好奇寶寶的語氣。


    「因為我吃不了苦,受不了罪,不想再被當作囚犯一樣關在這裏。」阮舒淡聲,目光望向窗戶外,又道,「還有就是,覺得這些花以後開了應該會很漂亮。」


    李鐵牛:「……」


    「新當家,你的理由還是那麽假。」他快要無力吐槽了。


    阮舒輕飄飄瞥他:「立功的機會擺在你麵前,你不珍惜,我就等你出現,給你爸。」


    「我當然會珍惜。」說著,李鐵牛起身,推了一下托盤裏的飯菜,「你吃吧,別餓壞了,我去想辦法點火。」


    阮舒目送他離開。


    門打開又關上,然後是落鎖的動靜。


    收迴視線,看向桌上的清粥小菜,賣相不錯,尚裊裊冒著熱氣,誘得阮舒的肚子拖出「咕——」地一長聲。


    站起,走到桌前,落座。


    阮舒拿起調羹,攪了攪,舀起一勺,往嘴邊送。


    …………


    小雅照常從醫院旁的酒店去醫院裏陪餘嵐。


    把買好的早餐放在茶幾之後,她走向餘嵐的房間要找她。


    然她的房門是開著的,人不在。


    小雅準備循去陸振華那邊,忽地聽到另外一個房間裏傳出打翻東西的清脆動靜。


    那房間裏睡的是陸少驄,小雅知道,急忙駐足,叩了叩房門:「小爺,是你在裏麵麽?出什麽事了?」


    裏頭沒有迴應。


    小雅試了一下門把沒鎖,便打開:「小爺,我進來了。」


    甫一入內,她有點受到驚嚇。


    因為陸少驄倒在地上,痙攣一般地蜷縮起身體,竭力伸長一隻手臂去夠掉在地上的一隻針管。


    驚嚇不過半秒小雅馬上迴神,迅速衝到陸少驄身邊:「小爺,你這是怎麽了?」


    陸少驄撿起那隻針管,正要往他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上紮。


    見狀,小雅搶過他的針管丟掉:「髒的小爺!不能用!」


    「你他媽管我!」陸少驄暴躁地一手臂甩上她。


    小雅跌坐到地上。


    陸少驄抖手又去夠掉在地上的針劑。


    小雅明白了什麽似的,急匆匆去撿起。


    「你!」陸少驄怒目圓瞪,渾身煞氣,「還給我!」


    「小爺別急!我不是搶你的藥!我邦你打!你等會兒!」邊說著,小雅已去那邊被打翻的醫用盤裏撿出一包新的針管,快速拆開,然後抽取了針劑裏的液體,帶著針迴來,指著陸少驄先前的那隻手問,「是打這裏嗎?」


    陸少驄滿頭大汗,脖子和額頭上則全部冒著青筋,眼珠子甚至都比平時要往外突,特別艱難地點頭應了個嗯。


    小雅拍了拍他的手找經脈,發現陸少驄的這隻手上已經遍布了很多舊的針孔,而且不知為何抖得特別厲害。


    轉著心思,她瞥了一眼陸少驄,沒問也沒耽誤,更沒因此被影響到找到合適的注射位置。


    注射完之後等了約莫五分鍾,陸少驄劇烈顫抖的手才漸漸有所恢復。


    小雅費勁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半攙半帶著送他迴床上,然後道:「小爺,我去邦你叫醫生。」


    「不許叫醫生!」陸少驄整個人尚處於狂暴的狀態,兇狠地拽住她的手。


    小雅一時沒站穩,驀然撲倒到他的胸膛。


    察覺後,幾乎一瞬間她就驚慌失措地跳起來,甩掉陸少驄的手,疾步後退遠遠地離開床邊。


    從陸少驄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她因受到驚嚇而發白的臉,眼神亦攜著懼意,眼眶是紅的,好像下一瞬就能崩出淚水。


    陸少驄的狂暴不自覺便被撫平,忍不住抱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沒,我沒事。是我反應太大了。」小雅吸了吸鼻子,站在原地,關切,「小爺你好多沒有?」


    「嗯,好多了。剛剛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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