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到您護照上的出生年月日是——」


    沒等服務員說完,聞野已霍地踹翻餐車:「滾出去!」


    服務員們哪敢再逗留,一邊道歉一邊帶著東西逃似的離開。


    包廂內恢復像災後戰場般的安靜。


    安靜得詭異。


    阮舒多少能夠揣度聞野此時的心理——不管今天究竟是不是他的生日,他那麽自負,又那麽厭惡自己的身世,他是不會願意過生日的。


    遑論別人邦他過,之於他而言,更是一種同情、一種羞辱。


    她想到她自己在去年之前,從來不過生日。因為沒有意義。


    所以她一句話都不說,且當作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也不去看聞野,兀自泰然自若地吃點心、喝飲料、欣賞窗外的雨景。


    聞野同樣一句話不說,陰冷的目光卻一瞬不移她。


    半晌,包廂的門再度被叩響,送來的是重新換過的菜。


    阮舒忍著臉上的不適,夾了點比較容易咀嚼的食物,慢慢吃。


    聞野的耐性貌似到達極限,突然朝她丟過來叉子,準確無誤地打在她的叉子上,妨礙她的進食:「你啞巴了?」


    阮舒平淡無奇地掀眼皮:「不是來吃飯?又不是來聊天?你想要我說什麽?」


    「把你心裏在笑話我的話直接講出來。」聞野命令。


    「我沒在心裏笑話你。」阮舒淡聲,「有什麽可笑話的?」


    這反應在聞野眼中就是明知故問式的嘲諷。


    他表情難看,數秒後仄聲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酒店的人搞錯了,護照是假的。」


    他在擔心她以為他這頓飯是專門為了慶祝他的生日?


    阮舒聞言覺得有點好笑——不帶任何負麵感情色彩的好笑,就是單純地好笑,因為聽著好似他這樣解釋之後,他的難堪就能解除。


    當然,她沒有表現在神色上,微微一抿唇:「嗯。」


    她的雲淡風輕又被認作是她對他的忽視和不在意。聞野又把餐刀丟向她:「對我有任何意見,嘴上直接說!」


    雖然不至於破口子流血,但沉沉的刀柄打在她的手背,也是夠痛的。


    阮舒被迫中斷進餐。


    他現在這種糟糕的情緒,她怎麽可能自討苦吃去進一步激怒她?


    不過她也沒可能刻意去討好他。


    他其實就是不甘寂寞,希望她能講點話吧?


    稍加一頓,阮舒心中有了主意——隨便扯點無關痛癢的題外話。


    「好奇一件事,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解答。」她問。


    「什麽?」


    「你的麵具是什麽材質?」


    聞野怔忡,明顯在他的意料之外。


    阮舒摸了摸自己的臉,進一步好奇:「也是矽膠仿人皮?戴久了皮膚會不透氣?」


    化妝業總能化腐朽為神奇,她也曾在電視上見識過演員們因為拍攝影視劇的需求的大變臉,比如倒模。


    「矽膠?」聞野輕嗤,感覺被她的話羞辱到似的,「別拿網絡上那些low貨和我的東西相提並論。」


    「那是什麽?」問完阮舒沒忘記補一句,「如果是商業機密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聞野卻似很有興頭迴答她:「『人皮麵具』,顧名思義,當然是人皮做成的。」


    乍聽之下,阮舒微微一愣,但並沒有被唬住。


    「不信?」聞野冷笑,眼神閃爍著精光,主動詳細告知,「死了太久的人的皮膚失去活性,不好使,必須要用死亡不超過一個小時的屍體。」


    「活人的臉皮直接剝下來是最好的。所以有時候殺人的時候,呂品會下手輕點,讓他們將死不死、要死不活。」


    邊說著,聞野起身,踱步到她跟前,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眯眸看她:「你現在臉上戴的這張人皮,是三年前從非洲得來的。」


    「這張臉的主人運氣不好,遇到兩方人交火。我碰到她的時候,他老公已經死了,她被他老公護在身下,她還剩最後一口氣。」


    「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不如做點貢獻,還能讓她的樣子以另外一種方式繼續留著,所以我就剝了她臉上的皮,送她一程。」


    聞野左右打量她的臉,「本來我都已經忘記這個人了,現在看著你的樣子,我倒是又想起,當時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她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我,應該是希望我能救那個嬰兒。」


    話至此,他忽然停住。


    阮舒等了十幾秒之後,主動問:「你救了嗎?」


    「你猜呢?」聞野反問。


    「你救了。」阮舒說。


    「迴答錯誤。」聞野麵露譏誚,「他們又沒許我好處,我為什麽要救?」


    「舉手之勞而已,你可以把孩子送去——」


    「你去舉手之勞吧。」聞野直接打斷,「我是去做生意的,又不是去救人的。要是見一次我就舉手之勞一次,我每天還忙得過來?」


    阮舒沒說話,心下暗暗自嘲。


    怎麽給忘了?像聞野這種軍火倒爺,都是哪裏戰亂往哪裏湊,早就見慣了生死,對人命完全是漠然的,她聖母個什麽勁兒?


    晃迴神思,阮舒不再順著他扯題外話,迴歸人皮麵具的問題,質疑:「如果是從人臉上剝下來製作的,那傅令元的麵具是怎麽迴事?」


    「因為傅令元被我……」聞野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阮舒:「……」


    她連翻白眼都無力了。他是靠著妄想才活到今天的吧?


    聞野重新迴答一遍:「因為你之前看到的他的那張臉是矽膠做的破爛貨,所以才不怎麽像,被你輕輕鬆鬆就辨認出來了。」


    阮舒很想說,就算麵具做得非常像,隻要他剛假扮,她就一定能辨認出真假。


    而其實他謊話編造了一堆,也沒有透露他的麵具究竟是用什麽材質製作的才能如此b真。


    她唯一稍微相信了一部分的是關於粗糙的傅令元的麵具的說辭。


    阮舒拂開他的手,重新拿起餐叉,挑著食物繼續吃。


    經此短短時間的緩衝,聞野的情緒貌似平復了不少,至少未再如先前狂躁。


    他迴到他自己的座位裏,貌似也想開動,卻沒找到他的餐具。


    不瞬才記起來剛剛他自己把刀叉丟她跟前去了。


    臭著一張臉,他看著津津有味的阮舒嘲諷:「鄉巴佬,沒吃過好東西,把這些垃圾當作寶。」


    那也是他帶她來吃的,並非她主動要求的。阮舒腹誹,麵上一聲不吭地從桌麵撿起他的餐具,遞到他麵前。


    聞野看了看刀叉,再看了看她,最後沒接:「髒得要死。」


    也不知是在嫌棄餐布髒,還是在嫌棄她手髒。


    反正阮舒特麽地真想把刀叉當作飛鏢直接擲到他的臉上插幾個窟窿出來!


    聞野自顧自把服務員叫進來重新備了份餐具,這才總算暫且「乖巧」了下來,平平靜靜地進餐。


    隻不過,每嚐一道菜,他都要嘰歪地評價幾句,評價之語的中心基本上是兩個字的吐槽:難吃。


    阮舒冷嗬嗬:該放的辣調味全部沒有了,怎麽可能好吃?


    …………


    雄仔致力於推銷新「喪屍」,倒也坦誠,沒有隱瞞新「喪屍」的缺陷,就是藥力過於強勁。


    「不過這對你們青門來講肯定不是問題。改良改良就好。落到其他人手裏多半就是稀釋純度,你們青門是有自己專業的技師和工廠的,是真正在做生意的大家。」


    傅令元的說辭還是和下午分開時相差無幾:「雄哥的合作誠意我們看到了。這件事等我迴去之後會重點和陸爺討論討論,另外還要問一問四海堂下麵其他管事的意見。」


    雄仔笑笑:「明白明白,傅先生有放在心上就好,終歸我們這如果要合作,也是比大買賣,你們是該謹慎。」


    兩人正聊著,手下又進來實時匯報消息:「雄哥,沒著人。」


    「怎麽會沒找著人?」雄仔狐疑,「不是有消息說酒店的垃圾裏收拾出一套帶血的奧黛裝,就是那個女人白天穿的?」


    「是,但是酒店裏查不到這個女人具體住哪個房間。客人太多了。而且本來就有很多特殊客人會用假身份。現在也不確定她是不是還住在這裏。」


    「所以呢?」雄仔問,「查不到不去自己想辦法查,找我幹什麽?找我邦你們想辦法?」


    「不是不是雄哥,我隻是先在現在的情況告訴你,我們馬上就去想辦法。」手下連忙退出去。


    雄仔看迴傅令元:「見笑了,我下麵的這些兄弟有時候腦筋不懂得轉彎。」


    傅令元轉動著酒杯,在等栗青的消息——當然不是隻叫栗青來酒店與他匯合那麽簡單。


    手機倒是突然有動靜了。


    不過並非來自栗青,而是一串不詳的號碼發來的幾張照片。


    照片裏全是阮舒。


    淺黃奧黛裝的阮舒在逛街,樣子看上去還挺自在的,且照片都非常有心地捕捉到她的些許笑意。


    同框的還有一個不露臉的男人的背影。


    雖然沒有兩人親密的舉動,但畫麵呈現出一種和諧。


    照片的最後附贈了幾句話:「在我身邊她也過得挺開心的,貌似也不是非你不可、以你為唯一。噢,對了,因為今天我生日,她特意穿了異國風味的裙裝給我看,還另外專門有所準備,說等晚上睡覺之前給我驚喜。她應該也沒少給你驚喜?要不要邦我一起猜猜?」


    傅令元微垂的眼眸凝滿冰霜。


    正好栗青的電話進來,傅令元對聞野的謊話連篇置之不理。


    栗青卻也並沒有好消息,酒店的監控果然形同虛設。


    但栗青發現一件事:「老大,有幾幀的視頻畫麵裏,我好像看到了你的臉。」


    傅令元愣了愣。


    …………


    阮舒後來其實都沒再動餐叉了,隻時不時迴應兩句聞野對餐食的吐槽。


    終歸,一頓飯是順利吃完了。


    聞野抬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隨後站起身:「走吧。」


    還真就簡單的吃飯?阮舒將信將疑,跟著他離開包廂。


    以為是迴酒店房間,結果卻一路下到一樓大堂,分明就是要離開酒店。


    阮舒即刻自行止步:「你要帶我去哪裏?」


    聞野迴頭瞥著她神情間的警惕之色,笑得嘲諷:「不走怎麽見你前夫?我和他約的地方又不是這裏。」


    阮舒的眉心擰成小疙瘩,心中躊躇。


    聞野忽然走過來搭上她的肩膀。


    阮舒條件反射就要掙。


    「不想找麻煩就老實點。」聞野率先低聲,眼睛則往某個方向示意。


    阮舒循著望過去,看到兩名警察。


    她下意識神經一緊——倒不是因為聞野所嚇唬她的她殺人被通緝一事,她沒殺人就是沒殺人,聞野的槍法和她這種菜鳥肯定有差別,一定能證明她的青白。


    她擔心的隻是她如果是個沒有身份的人……


    聞野又往另外一個方向示意:「那幾個全是死掉的那兩個男人的兄弟。等著找到你之後把你生吞活剝以報仇。」


    赤果果的威脅。


    阮舒嘴唇緊抿,在想如果她去投奔警察,貌似也並非完全是件壞事……


    尚未思考出結果,她和聞野二人在酒店門口被警察攔住了:「麻煩,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件。」


    阮舒倒沒擔心,看向聞野。


    如她所料,聞野早有準備,取出兩本護照遞過去。


    警察垂眸翻看著:「夫妻?」


    「嗯,來度蜜月的。明天準備從這裏過境去樾南。」


    聞野的答話令阮舒:「……」


    警察比照著護照上的照片和他們本人,沒多久就還給聞野。


    「不要去人少的地方,注意安全。」


    提醒著,警察放行,並且走向其他顧客。


    阮舒心裏反而因此憋了氣——這些警察執行公務也太不認真了,勿怪總有那麽多在逃罪犯一直抓不迴來!


    「怎麽?想向警察自曝?」聞野看穿她的心思。


    阮舒不予理會,趁他不備,從他手裏抓過護照。


    她的那本,自然就是她現在頂著的這張臉的身份。


    他的那本是個米國華裔。


    「喜歡?送你了。這種東西我手裏多了去。」聞野嗤聲。


    阮舒好奇:「你從暗網裏買的?」


    聞野迴給她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


    「你手裏那麽多護照,不會搞混自己的身份?」阮舒輕嘲。


    「你以為呂品和你一樣蠢?」聞野斜眼睨她。


    阮舒把護照塞迴他手裏,淡淡一哂:「生日快樂。」


    聞野先是怔忡,不出兩秒鍾臭了臉,且不論她這句話本就是刻意諷刺他,即便她出自真心實意祝福,他也不需要。


    收到她想要的效果,阮舒心裏則是爽到的。


    未等聞野迴擊,他的手機在這時進來呂品的電話。


    他知道是什麽事,臭著臉接起:「不用顧及警察。」


    然後就掛了電話。


    阮舒聽出點意味兒,眼皮一跳,迴頭看酒店:「你要幹什麽?」


    大概因為熟悉了他的伎倆,她下意識便猜:「你該不會又在酒店裏裝炸彈?」


    聞野輕輕一嗬,不置與否。


    …………


    餐廳的包廂裏,服務員將蛋糕送上桌。


    雄仔狐疑:「我們點了蛋糕麽?」


    「這是餐廳隨機贈送的。」服務員迴答。


    雄仔看向手下,眼裏含著詢問。


    手下忙道:「雄哥,我們檢查過了,確實是蛋糕,沒有問題。」


    雄仔沒再多問。


    一直站在邊上負責試菜的手下上前來準備切蛋糕。


    傅令元盯著蛋糕中心混雜在裝飾物之間的一隻熟悉的小醜玩偶,神色微變,驟然喝止:「別動!」


    …………


    突如其來的乍響吸引了酒店裏所有人的注意力,看不到情況的人不明所以,騷動陣陣。


    恰好靠向某一側窗口的人,條件反射地望出去時,均目睹了河岸上空的爆破。


    「是炸彈!」


    隨著這首當其衝的一句點破,全部的人驚醒,小騷動變成了大逃亡,驚恐瀰漫。


    …………


    「你們快看那邊,是不是爆炸啊!」


    原本在街道上行走的遊客和路人霎時一致方向擁向河岸邊,朝那家酒店的方向望過去,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好像真的是炸彈。沒聽見剛剛那麽響的一聲嗎?」


    「也太恐怖了吧?下午是槍殺,晚上是炸彈,這裏不是旅遊小鎮嗎?」


    「這裏是旅遊小鎮,可這裏也是兩國邊境。」


    「不是說越在邊境越安全嗎?國防警力不是都布置在這兒?」


    「危險與繁榮並存你不懂嗎?」


    「……」


    阮舒看著同樣站在河岸邊像在饒有趣味欣賞自己的傑作的聞野,冷眸諷刺:「每次都是炸彈,你能有點創意嗎?!」


    聞野斜斜瞟她一眼,倏爾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到他身側,另外一隻手臂指向天空:「這是觀看創意的最佳角度。」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片焰火自河對岸升騰而起,照亮剛降過一場大雨的天空。


    周圍人的關注點瞬間從討論國家安危,轉移至眼前的美景。


    之於阮舒而言毫無吸引力的所謂「美景」——嗬嗬,這就是有創意?她又不是沒見過焰火,何況傅令元還專門為她準備過兩場。


    對於此事酒店裏正在緊急疏散人員的警察們來講,這場繼炸彈之後出自河對岸的莫名其妙的焰火,像極了嘲笑。


    而在傅令元眼中,不是「像」嘲笑——根本就是嘲笑!


    身邊的雄仔拉著他表達感激:「老哥我欠你一條命!今天多虧有你在,當機立斷處理了炸彈,否則我肯定在劫難逃!」


    傅令元斂迴神思:「雄哥客氣了,我算不上在救你,其實也是在救我自己,我不也在包廂裏?不處理的話我同樣得死。」


    「不不不,」雄仔擺擺手,「那炸彈明顯是沖我來的,還差點牽連了你。」


    傅令元的眸色不易察覺地深一分——其實和聞野前幾次那些炸彈的威力相比,今天著實太小兒科了……


    雄仔的手下提醒:「雄哥,警察在找那顆炸彈是從哪個包廂裏丟出去的。」


    「當然死咬住嘴不能承認!一會兒警察問口供的時候,你們都給我認真仔細點!」雄仔氣得想打人,慶幸幾個包廂靠得近,外人無法準確判斷。


    正說著,那邊警察就找過來了。


    …………


    「boss~」


    呂品的聲音神出鬼沒地從背後傳出時,阮舒嚇了一跳,畢竟從下午在餐館戲弄了他之後,就沒再見他人,連吃飯的時候他都沒伺候在聞野身邊,甚至還是通過電話和聞野聯絡的。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河對岸的樾南境內放煙火。」


    阮舒不過玩笑,呂品卻是道:「阮小姐猜得真準,雖然煙火是其他手下在負責的,但我確實剛從河對岸的樾南邊境過來。」


    欸……?阮舒費解:「這個時間點口岸還開放?」


    「不是。」呂品笑笑,點到為止地解釋,「我們幾個下午的時候過去,走的就不是口岸,因為手裏還帶著不少要送過去樾南的貨。這裏有的是同樣幹走、私的行內中人開闢出的特殊通道。」


    阮舒恍然地略略頷首——看來聞野這次來中越邊境,不僅僅隻是因為和青門約了見麵,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他自己也有生意要跑。


    嗬嗬,他真的要轉戰去東南亞了?


    太好了,趕緊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呂品觀察著她的表情,心裏替自家boss幹著急——希望姑nainai能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boss如果真想拐她去樾南,完全可以趁她無意識的直接走特殊通道,何必多此一舉要在她清醒時去口岸通關過境?


    聞野則在質疑呂品:「你搞的什麽東西?威力那麽小,還被丟出來了?」


    「對不起boss,」呂品悻悻道歉,「今天實在太匆忙了,而且我人當時還在樾南那邊,沒能及時過來監督手底下的人辦事,所以勉強隻能做到這地步。」


    礙於阮舒的在場,呂品暫且把話講到這兒,轉口提醒:「boss,我們先上車離開這裏。動靜太大,警察現在查得有點緊。」


    聞野用鼻子裏發出的嗤聲來表示他的自負。


    呂品緊張地擦了擦汗——河對岸那邊的焰火可是也驚動了樾南的警察……


    阮舒可寶貝著自己的命,還要去見傅令元的。


    沒管身邊的狂妄之徒,她率先往車子走去。


    見狀,聞野又臭了臉。


    呂品趁隙把方才咽下的消息匯報完:「boss,原來傅令元今天也在這裏,剛剛就在那家酒店裏。而且,他和下午那兩個馬仔的大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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