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主動求他?


    栗青都忍不住輕哼——這個「s」撒謊都不打草稿的,這種話講出來沒有一個人相信的,遑論世界上最了解阮姐的老大?


    斂起思緒,栗青問:「老大,明天的見麵,『s』到底會不會出現?」


    上迴的交易,他記憶深刻,時間青門定,地點「s」定,結果「s」故意選擇海上交易,自己卻沒有出現,使得老大明知阮姐落入譚飛手中,也無法前去相救。


    這迴見麵的時間是「s」定的,地點由青門定,恰好來了滇越,因此也就順便約在本省。


    相較之下主動權更在己方手中,倒不用怎麽害怕「s」事先設埋伏。但對於「s」會玩什麽花樣依舊沒有數。


    現在發現他竟然跑去江城把阮姐給不知帶到哪裏去。


    栗青擔心「s」故技重施,又讓老大到時分身乏術,遠水救不了近火。


    傅令元還是一聲不吭,不知在想什麽,麵露沉凝。


    這讓栗青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所幸傅令元最終還是說話了:「『s』一定會再繼續傳來挑釁的消息的。」


    栗青頗有些意外,因為這話顯得相當被動,甚至連一句如何繼續找人的命令都沒有。


    「老大,」栗青遲疑,「你以前不是在這片地方生活過嗎?要不要讓這片地方的兄弟留意一下是不是能發現『s』的蹤跡?雖然我們不能肯定『s』一定會親自赴約,但也不能放過可能性,不是麽?」


    說實話,今次能跟著老大來滇越,栗青還是很高興的。


    外界關於自家老大的那些傳聞,連他都無法完全分辨真假。其中最成謎的就是老大的私人生意。


    大家都以為他和趙十三兩人跟在傅老大身邊多年,出生入死,是成就「傅老大」這一名號背後的大功臣,其實沒有那麽誇大其詞的一迴事。


    真實的情況是,跟在老大身邊之後,後兩年基本開始接觸陸家,和陸少驄混,沒太多可說的;頭兩年倒確實和不少毒販打交道,真正了解到這種買賣的各種門道(畢竟他以前隻是個計算機玩得溜的鄉下小混混),連開槍都是那個時候才學會的。


    邊境地帶以前也沒少跟著老大來,也出境過兩三次,見緬、甸人和泰、國人。其中一次印象相當深刻,因為最後交易沒成功,還差點把命給丟了。


    至今迴憶起來整個過程還挺莫名其妙的。而得以獲救靠的是老大的朋友。


    他早就懷疑老大身後還藏著另外一撥兄弟。先前真林璞被轉移走,是他基本肯定下來的節點。想來就是他們在邦老大打理滇越的生意。反正他和趙十三並沒有真正接觸過。


    越琢磨,栗青越有些吃味兒。不過終歸都是自家兄弟,同為老大辦事……


    隻是,他以為既然來了,老大肯定會和那另外一撥兄弟碰個頭,卻到目前為止都沒動靜,他便提了一提。


    傅令元睇他:「嗯,我會看著辦。」


    說罷,他勾唇:「『s』希望看到的,恐怕就是我為你們阮姐的失蹤而到處找人。」


    栗青頓時心頭一動:「以靜製動?」


    傅令元未答,算是默認——「s」的話,自然不可信,再怎樣折騰,恐怕都是自導自演。如今沒有線索,要找人儼若大海撈針,他隻能先安慰自己,起碼她是性命無憂的。


    「那老大,我們現在是先迴市區?」栗青問。


    傅令元想點頭應一個「嗯」,心裏頭卻莫名地好像被什麽東西扯住。


    他抬眼掃視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遊客,再望向逐漸亮起燈光的河對岸的另外一個國度,黑色的瞳仁深深斂起。


    這邊境貿易小鎮看似平靜,此時此刻的暗處卻不知正在進行著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


    「讓車子到鎮外等著吧。」說話間傅令元已邁步,「我這趟算去外地出差,這裏有些手工藝品還不錯,去給你們阮姐買點禮物。」


    …………


    給阮舒擦完藥,聞野憋了一肚子火離開她的房間,然後才掏出震了有些時候的手機。


    呂品:「boss,我們已經順利進入樾南境內,抵達酒店。你和阮小姐慢慢散步沒關係,什麽時候到都可以,我會邦你把預約往後推遲。」


    「不用了。全部都取消!」


    聞野的沒好口氣,在熟知他性格的呂品的耳朵裏,儼如小孩子耍脾氣,料準必然是boss又和姑奶奶之間發生爭執所以鬧情緒。


    「那boss你和阮小姐現在在哪?我派車去接你們。」呂品耐心。


    「也不用了!我和她沒過口岸。」聞野的口氣更差,嗤聲,「她以為我要把她拐賣到樾南。」


    呂品:「……」


    略略一揣度,他笑了:「boss,其實你可以和姑奶奶講明白,隻是帶她過去玩的。」


    聞野卻是冷笑:「你也開始教我該怎麽做事了?」


    呂品神經一緊,即刻否認:「不是。」


    聞野依舊冷笑,繼續拆解他的話:「她現在是我抓在手裏的戲弄傅令元的籌碼,什麽時候變成我要帶她過去樾南玩?」


    呂品馬上道歉:「是,對不起,boss不是要帶姑奶奶過去樾南玩,是我誤會了。」


    「再扣三個月。」聞野丟話。


    呂品:「……」連為自己申辯的機會都沒有……這細數下來今天一天差不多他一整年的工資都沒有了……


    「還有,」聞野記起什麽,又道,「我剛剛在這邊幹掉的兩個男人,身、上都帶了槍,還有粉,可能是誰手底下的馬仔。這會兒警察在接管。你等下去查查,把他們老大找出來,一窩全部弄死。」


    「好的boss。」呂品應承,也沒問他們究竟怎麽不知死活地得罪了自家boss,反正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幹了。


    臨掛電話前,呂品沒忘記最重要的一件事,問他確認:「boss,晚上還直播嗎?」


    「為什麽不?」


    「……」呂品覺得自己今天打從被姑奶奶坑了那把之後突然不能好好伺候boss了……


    …………


    傅令元攜栗青信步,沒多久就遇上道路前方被警戒線攔住。


    打聽之下得知,正是和雄仔分開前,雄仔死掉兩名手下的案子,另外還有三名樾南小姐的屍體。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個小鎮的治安其實是很好的。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發生槍殺案,鬧得還是比較大的,尤其影響到旅客的情緒。


    不過因為警方的控製,倒也沒造成恐慌。


    傅令元未放在心上,非常認真地逛著街邊的商鋪和攤子。


    不多時,悠揚輕快的笛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上前後便看到吹笛子的苗族男人身邊有苗族女人展開的毛氈,毛氈上的手工編織品模樣比一般攤子上千篇一律的紀念品漂亮、精緻、特色得多。


    傅令元正挑選著,有兩名警察走過來向這對苗族男女詢問口供。


    兩人皆表示不曾留意街道對麵的動靜。


    警察準備離開去問附近的其他商鋪裏的老闆。


    一名小攤販主動跑過來提供信息。


    「警察同誌,我沒有目擊槍殺,但是在那之前,有個穿淺黃色奧黛的女人在這附近跑來跑去的,好像在躲什麽人。我總感覺和那幾個死掉的人脫不了關係。」


    「什麽穿淺黃色奧黛的女人?跑來跑去是跑去哪裏?你不要『感覺』,要講清楚,否則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兩名警察詢問得仔細。


    小攤販一聽有點慫,怕無緣無故惹麻煩,稍加遲疑之後嘀咕:「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一定有關係,但我們這裏每天除了接待遊客就是接待遊客,很平靜的,就今天那個女人非常惹眼。」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逃跑的樾南新娘,抓了她一把,結果發現是我們中國人,她還罵了我,說她是被人販子給拐賣。所以我就多關注了她一會兒,親眼看見她四處亂竄,最後跑進巷子裏去的。」


    兩名警察聽言大概也琢磨出點意思,便進一步問:「後來還有什麽動靜你關注沒有?」


    「沒,」小攤販搖搖頭,「就這些,後來我也忙著自己攤子上的生意,沒再留意了。」


    「那女人長什麽樣?有什麽明顯的特徵?你有辦法具體形容一下麽?」警察問。


    「這個有!」小攤販馬上道,「警察同誌麻煩你們稍等一下!」


    迅速跑開,很快又重新跑迴來,手裏多了一張素描畫。


    「那女人之前就在街邊逛了挺久,我那個時候就對她有印象了。我這不是做的街邊畫像的生意?當時正好沒客人,閑著也是閑著,我就隨手速寫了一張。就長這樣,警察同誌你們看看~」


    邊說著,小攤販要把畫紙遞給警察。


    風一吹,畫紙便不小心自小攤販的手中飛了出去,將將落在苗族女人的毛氈攤子上。


    苗族女人邦忙拾起畫紙,正要交還給追過來的小攤販,手臂猛地被人捉住。


    …………


    阮舒也是佩服自己,竟能在聞野邦她擦藥的過程中混混沌沌地睡過去。


    不過沒多久就醒來了。


    外麵的天色已然全黑,房間的窗戶沒關,瓢潑的雨水聲特別清晰。


    阮舒怔怔凝注片刻,翻過身,從床上坐起。


    但見傅令元坐在椅子裏,貌似已經看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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