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青一個激靈,穩住心神,糾正措辭,重新組織語言匯報:「從九思的手機裏弄來了阮姐這次出遊的行程安排……」


    嚇出一大抹冷汗啊,他這個自認為最了解老大心思的心腹,險些遭遇工作能力的滑鐵盧——一定是最近又被趙十三那個二愣子影響了……


    「行程怎麽安排的?」傅令元詢他下文。


    栗青忙道:「阮姐明天就出發去榮城。暫時會在那裏呆五天。」


    五天……傅令元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就看他現在能盡量壓縮出多少日子,否則不夠見她的……


    「現在二筒和九思該如何做安排?」栗青問,「如果讓他們也跟去榮城,等於讓榮一提前知曉,老大你已經清楚阮姐的行蹤。但如果九思跟去榮城,和榮一離得近,更方便到時利用。」


    傅令元也在做取捨,防榮一的主要原因擔心他整出什麽麽蛾子阻礙他和阮舒見麵。


    不過決定還是非常好做的——


    「讓二筒和九思跟去。」


    因為榮一遲早會從莊爻等人那裏得知他也即將前往榮城,畢竟他要帶小雅去度假的事,在陸家已人盡皆知了,隱瞞不住的。


    栗青應承下:「好的,老大,我明白了。」


    傅令元不忘交待他另外一件事:「璨星那一手的準備工作怎樣了?」


    「老大想什麽時候動作都可以。」栗青自信滿滿。


    傅令元勾了下唇,眼神剔亮:「那度假期間就不要閑著。」


    …………


    江城。某餐廳。


    阮舒其實是非常不願意當電燈泡的。


    但,一方麵,她和馬以確實好久沒見了,再等下一次,可能就得等她徹底完成莊家的事情迴到海城。


    另外一方麵……褚翹硬拉著她一起來的。


    可現在褚翹又後悔了。


    因為阮舒的在場,餐廳不能隨隨便便選,而必須遵照阮舒作為莊家家主該具備的規格。


    「喂,小阮子……」褚翹低聲在她耳畔哀嘆,「這一頓飯要掏空我好幾個月的工資……」


    「你不用掏。」阮舒亦低聲,「這家餐廳也在莊家的產業範疇內。」


    「那可不行!」褚翹險些激動地拔高音量,「今天是我以個人名義招待專家的,怎麽可以變成你請客?那我得多丟人?不行的不行的,我一會兒肯定要自己埋單。」


    「噢,對了,」她又補充,「我隻付我和專家的,暫時請不起你。正好你吃你自己家的東西是免費的。」


    阮舒:「……」又一次赤果果的重色輕友……


    褚翹沒浪費功夫和她多聊,轉眸看向對座裏麵容清俊的馬以:「怎樣?馬醫生,這裏的食物還符合你的胃口嗎?」


    講真,阮舒也是第一次和馬以同桌就餐。住心理谘詢室的那陣子,就算吃飯,她也是在外麵和前台的妹紙一塊,根本沒機會一睹馬以的吃相。


    眼下來看,自然是如她所預料的,和他整個人的氣質一般矜貴斯文。就是非常不習慣他原本該握筆的手,變成拿叉子。


    一番細嚼慢咽之後,馬以才不緊不慢地迴答:「江城的口味比海城的重。」


    這點阮舒深以為然。


    卻聽褚翹發問:「馬醫生不喜歡重口味?」


    她的話其實沒毛病。但阮舒怎麽聽怎麽覺得她有更深層次的暗示和指向……


    或許因為馬以並不了解褚翹的本質,所以他隻從字麵上迴應道:「嗯,我不喜歡重口味。」


    「噢,這樣啊……」褚翹略微有些小失望,不過笑臉很快恢復,兩顆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馬以,目光湛湛,隻是口吻頗為惋惜,「那馬醫生這樣會錯過很多美味兒的。」


    阮舒覺得褚翹或許還有一小句未出口——「比如我」。


    忽然的,她發現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對褚翹的了解還挺多的。


    但其實,她和褚翹認識的日子並不長。


    甚至可以說,非常地短。


    這相較於過去的她而言,真真火箭一般的速度。


    像馬以,花了七年多的時間也沒能打開她的心結治好她的厭性症。隻是終歸七年多的時間沒有浪費,她拿他當了朋友。彼時唯一的朋友。


    如今的褚翹……


    兩人並非患難之交,也不若她和馬以鑄成友誼的漫長方式。


    她曾經自己給自己分析過,潛意識裏拒絕不了褚翹的原因在於褚翹恣肆爽快的性格是她自己所達不到但又非常欣賞也非常嚮往的。


    嗯,她就是被褚翹用恰到好處的熱情小火苗融化的先例。


    那麽馬以多半也抵抗不住吧?


    阮舒從思緒中凝迴焦聚。


    身旁的褚翹正在向馬以徵詢接下來幾天的安排:「馬醫生難得來一趟,既然有時間,一定要好好遊覽我們江城,是個古都,更曾經是某個朝代的帝都。海城出名的好山好水,江城是很多名勝古蹟,也有好幾個博物館的,另外也能安排出海遊玩。」


    說著,也不等馬以的迴應,她已兀自盤算起來:「我免費給你當導遊,晚上迴去就製定遊覽項目~」


    馬以的表情全程沒有波動,禮貌地說:「謝謝褚警官,不過不用麻煩褚警官費心了。」


    「欸?」褚翹即刻放下手中的叉子,雙手平放在桌麵上,身體下意識地前傾,猜測,「馬醫生自己已經有安排了?」


    「嗯。」馬以點點頭,應得簡略。


    「什麽安排?」褚翹表現得像個好奇寶寶。


    約莫因為她的語氣並不煩人,也或許為了免於褚翹再說要給他當導遊,馬以淡雅致意,解釋道:「臨近年關,我的一位師兄從米國迴來。本就約好了等我在江城這裏幫完褚警官就去和他聚。現在正巧能提前前往,順便拜訪老師。」


    「也在江城嗎?」褚翹追問得仔細。


    阮舒從旁察覺馬以的神色有那麽一絲不著痕跡的不耐。不過多半出於禮貌,他還是迴答了:「不在江城。正好今天這一餐,也算作和褚警官辭行。明天我就離開這裏去榮城。」


    「辭行」二字聽得褚翹險些訝然出聲,緊接著他說要去榮城,更把褚翹一下子驚住。


    阮舒亦怔忡:「你明天要去榮城?」


    馬以已將二人的神色收入眼中:「怎麽了?」


    「小阮子明天也去榮城度蜜月~」褚翹率先出聲。


    這下子輪到馬以微訝,目光若有深意地落在阮舒的臉上,不過沒有多嘴問。


    阮舒自然也沒有主動解釋,隻就問題迴答問題:「嗯,我明天也去榮城。」


    褚翹又湊過來與她咬耳了:「為什麽和他如此巧合的人不是我?」


    阮舒說迴去:「你可以自己製造巧合。」


    經提醒,褚翹眼珠子一轉,即刻轉迴去,恢復笑意:「所以馬醫生剛剛所提的師兄和老師,都在榮城?」


    「嗯。」馬以頷首,看向阮舒,多提了句,「就是之前拜託我幫忙翻譯那款保健品的師兄。」


    阮舒自然記得。若非因為當時看到那份資料,她是不會有契機從萬般煩擾的愁緒中下定決心要拿下那份保健品,從而作為新公司的重頭產品。


    馬上她心中便生出想法:「方便到時候幫我帶份感謝禮給你的師兄嗎?」


    馬以明白她的用意,駁了迴去:「不用了。要送禮的話,早幾個月你就該送了。而且我師兄也不吃這一套。」


    阮舒:「……」


    褚翹把自己被岔開的話題前行扭迴去:「馬醫生,真的很巧,我外公的老家也在榮城。我每年過年都會去小住的。今年也不例外,過幾天我也放年假迴去了。」


    說著,她單隻手臂搭上阮舒的肩膀,英氣的眉眼裏波光流轉:「到時候咱們三兒在榮城能繼續約啊!你們倆誰都不比我熟悉榮城的!」


    阮舒莞爾:「你先來了榮城再說。」


    褚翹側首,沖她眨了個電眼,壓低的音量掩蓋不住她口吻間的勢在必得:「為了破處,我會馬不停蹄的趕上你們的。」


    午餐結束後,阮舒沒有繼續當電燈泡——從目前為止她所瞧見的情況看,褚翹在馬以麵前的狀態介於警察辦案時的一本正經和私下裏open的女流氓屬性之間。


    總之就是偏於矜持了點。


    阮舒琢磨著她估計處於試探階段,在沒多了解馬以之前,不敢暴露她的本性吧?


    給馬以留了她現在的手機號碼,阮舒離開,挺遺憾沒有看到褚翹爽快地刷卡付錢的畫麵。不過估計馬以會紳士地搶單。


    中途遇到紅燈,車子停下來時,她看到指示牌上標註有莊家的私人博物館,心思一個兜轉,讓榮一轉向。


    「姐怎麽突然要去參觀博物館了?」莊爻狐疑。


    在警察局,他後來迴避了。因為馬以知道真假林璞一事。當初馬以幫忙隱瞞,現在見麵總感覺怪怪的,莊爻自己也不自在。


    阮舒撇著眸子:「一直都沒機會去親眼見一見,莊荒年把莊家的博物館打理成什麽樣。」


    她當家主之前,莊荒年所要求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不要拿走原本該分配給他的那份,包括莊家的幾個博物館。


    那個時候她雖有疑慮,但莊荒年確實是專業幹這一行的,除了繼續交給他打理,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並且很理所當然。


    如今既已知莊荒年暗中的文物買賣,便想得更深一層了。還有這樣的端倪在裏頭。


    決定得太過臨時,沒來得及一下去通知到位,所以未像她前往商場時那般清場。


    所幸博物館平常人就不是特別多,阮舒便幹脆讓他們不要驚動人。


    不過這裏畢竟是莊荒年的地盤,她參觀到一半時,莊荒年從他的研究所匆匆趕來。


    「姑姑今天要來,怎麽不提前和荒年打招唿好讓荒年提前做準備?」


    阮舒的眼睛盯著玻璃櫥櫃裏的一件瓷器不移,輕飄飄反問:「怎麽?難道博物館裏有什麽不可見人的東西,所以需要準備?」


    「姑姑說哪兒的話?」莊荒年輕皺一下眉頭,「荒年的意思是,提前讓館裏的人準備,為姑姑清了場地,讓姑姑安靜參觀。」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阮舒偏頭,瞥一眼不遠處的一群小學生,「他們很安靜,很遵守博物館內的秩序。」


    這件事貌似挺令莊荒年得意的:「嗯,我們莊家的博物館對江城所有的學生都是免費開放的。小學、中學、大學,幾乎整個江城的人,從小就從我們莊家的博物館內接受對文物古董的薰陶。」


    「我自己在大學裏帶的學生,也得了我的授權,經常會來館裏做研究。」


    阮舒以前翻閱莊家的產業資料時,貌似模模糊糊地瀏覽過,此時聽他一提,倒才仔仔細細地記起:「嗯,我們莊家在這項社會公益工作上做得確實無人能及。」


    說著,她扭頭看莊荒年,誇讚:「二侄子功不可沒。如今放眼莊家,論真正能傳承莊家老祖宗手藝的人,非二侄子你莫屬。我甚至擔心,會不會到二侄子為止,就後繼無人了?」


    「姑姑多慮了。」莊荒年雙手作揖,「荒年的能力不過爾爾。莊家族親遍布,代有人才出,而且我們莊家為了不斷掉老祖宗的根,也一直在有意識地培養一部分子孫,長江後浪推前浪。」


    阮舒小有感慨地嘆息:「可現在能靜得下來心做文物研究的人真的越來越少了。就算有,少數的那麽一小撮,也多半帶有非常明確的功利性。」


    她儼然道出了他的心聲,莊荒年深以為然:「論功利性,倒確實,我帶的很多學生,好幾個是大學選專業的時候,迫於無奈,調劑而來的。」


    「不過,」他的話鋒又一轉,「我的學生在我的手底下呆個幾年,基本都轉變了觀念。如今是真心喜歡和這些東西打交道。有種說法是,通過研究文物,感覺歷史不再是虛浮於紙麵上的文字,而能夠真實觸摸到,能和古人對話似的。」


    阮舒應聲挑起修長的眉尾,注視莊荒年幹淨的不見細碎毛髮的麵孔,別具意味:「二侄子十分有社會責任感啊,不愧為高校教授,說出的話如此生動,都引發我的好奇心,想去二侄子的課堂上聽聽課。」


    「姑姑若能來聽荒年的課,是荒年的榮幸。隻怕到時荒年在講台上會迴到初為人師時的緊張。希望姑姑不要笑話荒年。」不管是不是客氣,莊荒年這都算是應承下了。


    阮舒鳳眸輕狹一下:「如果我去聽課,能不能有福利?」


    「姑姑想要什麽福利?」


    「有感興趣的課堂內容想指定。」


    「噢?姑姑感興趣聽什麽課?」


    阮舒兩片嘴皮子一掀:「不是有種說法,考古從某種程度來講,其實是變相地盜墓。隻不過是私盜和官盜導致的合法性差異。還說絕大多數的考古專家技術不行,基本是拾盜墓者的牙慧。」


    「我是個外行人,和普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樣,聽到的都是這些說法。是否存在誤解?希望二侄子能幫我糾正,也順便普及一些常識。」


    說著,她不禁自嘲一笑:「我本身作為莊家家主,卻對起家的東西一無所知,實在羞愧。」


    講話的過程間,她始終仔細盯著莊荒年的表情。


    可惜莊荒年的神色並沒多大的變化,皺了一下眉:「確實。姑姑所說的這些,確實都是一般人容易對考古產生的誤解和問題。」


    展開眉眼他便笑了:「姑姑能對這些感興趣,荒年很高興,也很願意為姑姑上這門課。荒年會準備的,等姑姑和阿森度蜜月迴來,找個時間,就請姑姑去學校。」


    「那就麻煩二侄子了。」阮舒挑著眼尾——沒有達到試探的目的……在這隻狡猾的老狐狸麵前,又敗了。


    不過,今天這場試探原本就不好把握尺度。太明顯了,會擔心莊荒年察覺,現在的結果是,她下手輕了。


    莊荒年邊送她往外走,邊和她聊:「姑姑怎麽一個人出行?沒有和阿森一起?」


    「我以為二侄子你已經得到消息了。」


    「得到什麽消息?」莊荒年不解。


    「就是我決定結束屍骸案的調查了。所以去了趟警察局。」阮舒告知。


    莊荒年愣怔:「為什麽?」


    「因為我突然覺得二侄子當初的話非常有道理。」阮舒輕描淡寫,「貌似再查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大侄子媳婦都那樣了,我也不能太難為她了,終歸她伺候了大侄子那麽多年。」


    「再說,這個案子現在卡住了,一時半會兒根本也不會有結果的。我估計要成為懸案。未免以後麻煩,現在幹脆結掉。我也馬上要去度假,無債一身輕,輕輕鬆鬆地去。」


    莊荒年聽著倒並沒有多問,隻笑了笑,還是老話:「一切以姑姑的決定為準,荒年尊重姑姑的意思。」


    阮舒露出欣慰的神色。


    莊荒年關心道:「姑姑去蜜月的準備怎樣了?」


    「有什麽可準備的?」阮舒斜眼,「我就收拾收拾行李罷了,要忙亂要準備的,不都是二侄子帶著底下的人在幫忙?辛苦二侄子了。」


    「能為姑姑效勞,是荒年的榮幸。」莊荒年謙恭,繼而道,「明天荒年會去碼頭送姑姑和阿森的。上午十點開船,到了榮城會有我們莊家提前過去的家奴接應。」


    「那明天早上見。」阮舒略略頷首,一臉疲態地坐進車內。


    車子緩緩啟動,車窗口掠過莊荒年揮手告別的麵孔。


    阮舒掂著心思,忽然在想,莊荒年的私人小金庫究竟有多少錢?


    文物可不是小買賣,隨隨便便倒騰幾樁,估計都能夠某些人一輩子不愁吃穿。


    翻開手機相冊。裏麵有幾張照片是她拍下來的那份複印清單。


    滑動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或許應該找個時間找內行的人算一算這些東西的價格。


    莊荒年多半也和莊家的性質一樣,是隱藏在民間的富豪……


    一路迴到莊宅。


    梁道森盡職盡責地在僕人麵前扮演著他家主未婚夫的角色。


    她一迴來,他便對她一陣噓寒問暖。


    上到三樓,消失在眾人視野範圍內後,戲作罷,阮舒扭頭便詢莊爻:「聞野今天人在哪裏?梁道森家裏麽?」


    「怎麽了,姐?」莊爻問。


    還能怎麽了……阮舒凝眉:「隋家的條件,還是得見到聞野本人聽他親口確認,我明天才能放心地離開江城。」


    莊爻皺眉凝數秒,說:「好的姐,我去幫你找聞野。你明天還要早起乘船,早點準備好早點休息吧。」


    「說得你好像就不用準備。」阮舒微微展顏。


    莊爻撓了撓後腦勺:「我沒有太多東西準備的,幾件衣服而已,反正隻要人跟著你去就可以了。」


    阮舒沒再有其他的交待,迴了臥室。


    她自己的行李倒是確實還尚未收拾完,走去梳妝檯前挑著要帶走的瓶瓶罐罐。


    差不多整頓完後,她的視線落在某一層的抽屜上。


    滯片刻,她還是蹲身到跟前,打開它,拿出那個裝著紫水晶小刺蝟項鍊的首飾盒,轉而塞進自己的包裏。


    夜裏入睡後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手機的震動吵醒。


    接起後,聽筒那頭傳來的是聞野的聲音,張嘴便是抱怨:「睡死了嗎?這麽長時間才接?」


    大半的睡意都沒了。阮舒看了眼鍾麵。


    淩晨一點。


    麵無表情的,她問:「什麽事?」


    聞野冷嗤:「不是你找我有事?」


    那就是莊爻找過他了。阮舒便也不和他廢話:「所以隋家你願意幫忙護著?」


    聞野說:「隋家自己不作死,我可以不動他們。」


    阮舒其實自己後來又有點想通,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把隋潤芝弄死——他並非剛得知隋潤芝當年是間接逼死阮雙燕的人,早早地便能要炸死莊滿倉,若想殺隋家的人,豈不更加輕而易舉?


    可實際上他沒有,直至前陣子她遭遇隋潤東和隋潤芝的聯手下藥,他才藉機教訓了一頓隋家的人。


    那麽是不是代表,他或許心裏的確將報仇的主要矛頭對準莊家?而並非真的完全沒有人性牽涉無辜?


    才思及此,他在毛豆身上懸刺刀的畫麵浮出腦海。


    阮舒嘲弄自己怎麽去為聞野的所作所為摳細節去了。


    耳中,聞野的聲音又傳來:「隋家給你的複印件的原版長什麽樣?」


    阮舒挑眉,斟酌著迴答:「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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