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唐顯揚的號碼重新撥進來。


    「怎麽了?毛豆又有什麽事?」阮舒感覺心口又堵上。


    「不是。毛豆沒事。」唐顯揚長籲氣,旋即道,「舒,我們約在老地方,再見一麵吧。」


    阮舒眼皮輕輕跳一下,心中有所預感,應下:「好。一會兒老地方見。」


    …………


    收了線,唐顯揚轉身準備迴毛豆的房間。


    迎麵隋欣從裏麵出來,臉上尚掛著受驚之後的淚痕,問:「你聯繫好了?」


    「嗯。」唐顯揚點點頭,反問,「你決定好了?」


    「我不決定能行嗎……」隋欣雙眸略微呆滯地盯著毛豆的房門,眼睫一眨,淚珠子又掉落,「一天鬧一出,我的心就這麽吊著。」


    「離開這裏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唐顯揚走上前,輕輕擦她的臉,「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隋欣喃喃:「如果我說,相比要我們離開江城,我更希望阮舒去死呢?」


    唐顯揚手指一僵,迅速地,雙手按在她的兩肩上,厲聲苛責:「你怎麽敢說這種話!」


    「不敢做,也做不到,所以才過過嘴癮,說一說而已。」隋欣嘲弄,坦誠告知,「從昨晚,到剛剛,我一直拿定不了主意,是因為在搖擺阮舒和莊荒年,在計算時間。」


    「我們隋家動不了莊家家主,也不敢動。所以指望的是莊荒年能動。但莊荒年現在不會去動,他還要等到她生出下一任家主。」


    「就算她現在懷孕,我們隋家起碼要再熬上好幾個月。原本是輕輕鬆鬆能過去的。可現在……可現在……」


    隋欣說著,眼淚又開始流,抽噎:「可現在哪怕再多呆一天我都不敢。不敢拿毛豆的生命去冒險……你說我能不答應嗎?我能不妥協嗎?能嗎?!」


    唐顯揚緊緊地抱住她。


    隋欣卻是推開了他:「不是要出門見她?我去準備準備。」


    她自行抹了把眼淚,走去臥室。


    …………


    海城。


    整個新聞發布會的最後一項流程是招待今天各方來賓和媒體的餐會。


    直至餐會結束,傅令元才和陸少驄準備離開酒店。


    孟歡向她的助理交待完事情,走過來向二人致意:「小爺,傅總,都辛苦了。」


    「孟副總也辛苦了。」傅令元不鹹不淡地迴敬。


    陸少驄臉上雖掛有笑容,卻是陰陽怪調:「孟副總從『秘書』到『副總』,簡直無縫轉接,應酬的時候八麵玲瓏,如魚得水,遊刃有餘。不枉跟在老陸身側多年,我今天偶爾乍幾眼,都瞧出幾分老陸的感覺出來。」


    連用三個成語來形容她,其中的諷刺之意不能更濃重。


    孟歡仿若未察,非常尊重他的身份:「能得小爺的稱讚,是我的榮幸,說明今天在小爺和傅總的通力合作之下,沒有把事情辦砸,能迴去向陸爺交差了。」


    當然,她也沒忘把最後一句容易令人曲解的話擋迴去:「陸爺的『黑豹子』聲名在外,為人處世風格明顯,對圍繞他身周的人更都有所影響,耳濡目染是必然。要論最像陸爺的,誰也比不過從小被陸爺親自教授到大的小爺。」


    未給陸少驄再攪和在這個話題上的時間,說罷,她望向傅令元:「傅總等會兒是要隨小爺一起迴陸宅,今晚在家裏吃飯?」


    傅令元略略頷首。


    「那好,一會兒在家裏見。」孟歡向他們二人暫且道別,「我先去坐車了。」


    目送她的背影,陸少驄的眼神沉於陰鷙:「得意什麽?嘴皮子的利索不就全是吹老陸枕邊風練出來的。」


    傅令元拍一下他的後腦:「孟副總確實挺有手腕,值得你學習。」


    陸少驄見不得別人稱讚孟歡,尤其還是他最崇拜的傅令元,更令他心裏頭又吃味兒又慪。


    傅令元將他的神色收進眼裏,不由輕笑,倏爾問起:「她手中握有的資源,才是舅舅最器重她的原因。」


    提及此,陸少驄的陰鷙之色又加重兩分:「當年以為她不過是隻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


    「現在呢?」傅令元側眸,若有深意,「她的背景真隻是普通家庭裏出來的大學生?」


    「誰曉得老陸從哪兒弄來的這麽個女人!」陸少驄咬牙切齒。


    傅令元有所感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陸少驄冷笑:「我總會挖出她的底的!」


    傅令元薄唇一挑:「我覺得我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提醒舅舅,有些事可以放手的,該對你再放開些手。」


    這話真真戳到心窩裏,陸少驄不禁心塞——確實,他雖為陸家繼承人,但至今為止,不僅沒有絕對的實權,而且還有不少事情陸振華隻抓在他自己手中。


    傅令元又閑淡地笑著轉了話鋒:「不過,舅舅身強體壯,有的是時間慢慢教你,其實也不著急。主要還是要少驄你自己多提升,更讓舅舅放心,舅舅也就能多把事情交託於你。」


    陸少驄聽言不語,晦暗著神色自有沉思似的。


    傅令元瞥著他,湛黑的眸子不著痕跡地眯出一分淩厲。


    轉瞬他偕同陸少驄去坐車:「走吧,該迴家了。」


    …………


    江城。


    咖啡館。


    十分鍾相對無言的時間過去了。


    阮舒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對座裏的隋欣:「隋小姐如果依舊沒有考慮清楚,我們就不要幹坐在這裏浪費時間。盡管迴去慢慢再考慮。」


    「隋欣……」一旁的唐顯揚握了握隋欣的手。


    隋欣這才開了口,卻是道:「我沒太多可說的。」


    阮舒非常淡定,淡定地靜待她的下文。


    便見隋欣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本軟精裝的筆記本。


    綠皮的,封麵上印有鬥誌昂揚的工農紅兵,濃濃的一股年代氣息。


    阮舒鳳眸輕狹。


    隋欣摸了摸本子,道:「這是有一年,我整理我父親的遺物,無意間翻出來的,我父親的一本日記。你想知道的莊荒年的秘密被我父親記錄在裏頭。」


    說著,她準確無誤地翻開其中某一頁,將筆記本掉轉了方向,推到阮舒的麵前。


    阮舒垂眸,乍一看,有點不明所以。因為上麵寫的貌似全是各類古玩器物的名稱。


    「這……」


    「不是普通的古玩,全是莊荒年曾經經手倒賣過的文物。」


    阮舒怔忡。


    隋欣的手指在日記的紙麵上繼續翻著。


    阮舒也不知究竟翻了多少頁,總之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令人心驚——這得是多少東西?


    不瞬,隋欣把日記從她麵前收迴。


    阮舒抬眼,與隋欣對視上。


    隋欣緩聲:「我查過,裏麵有幾件甚至是國寶級的文物,如今流落在外國的博物館裏。這在我國的法律裏,足以判莊荒年幾次死刑了。」


    阮舒眉心凝重。


    隋欣嘲弄一笑:「從這點論起來,其實莊荒年才是最繼承你們莊家老祖宗衣缽的子孫。」


    「……」阮舒無話反駁。


    隋欣把筆記本重新放進包裏,轉而拿出一份複印件,複印的內容便是方才給她看的那些文物。


    阮舒接過,腦子已從中抽出來,落迴清醒,清醒地問:「這份清單並作為不了證據。」


    隋欣一哂:「那就得等莊小姐保障我們隋家順利離開江城,自然就會再給你。」


    阮舒撰著紙:「可現在,我覺得,你的這幾句話,和這幾張紙的分量太輕了。」


    「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現在又嫌分量太輕?」隋欣氣惱。


    阮舒提醒:「還有屍骸案。想要警察在這個案子上放過你的大姑姑,還得我去打招唿,不是嗎?」


    「你還想怎樣?」隋欣冷聲。


    「沒有過分的要求。」阮舒和她討價還價道,「隻是,大侄子媳婦不願意在警察局裏坦白從寬的事,在我這裏必須透明。」


    隋欣不傻:「在你這裏要是透明了,在警察那裏還瞞得住?」


    這涉及雙方的信任問題。而她和隋欣之間必然毫無信任可言。阮舒不強求,而嚐試說服道:「你前麵說在你們隋家順利離開江城之前,不會把證據給我,那麽在此期間我就得護你們隋家每個人的平安,不是麽?所以我不會把大侄子媳婦兒賣給警察的。」


    「何況……實話告訴你,我抓著屍骸案不放,不是為了針對隋家,是我私人另有打算,利益權衡之下當初才把警方牽扯進來的。如果隋家滿足了我的求知慾,我並沒有正義之心去幫警察,也沒有憐憫之心去幫阮雙燕討公道,而非得把大侄子媳婦往監獄裏折騰。」


    隋欣將信將疑地狐疑:「你私人另有打算?」


    「反正和你們隋家無關。你的大姑姑和你的叔叔,在我眼中不過是跳樑小醜。如果不是他們自行找存在感地瞎蹦躂,我一點力氣都不願意浪費在他們身上。」阮舒的措辭非常地直接。


    隋欣的表情自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阮舒稍加一頓,也算好言相勸:「這裏的事和你們隋家無關,當初是你們隋家偏存著非分之想往渾水裏插足。現在給你們摘出去的機會,你們好好把握,要走就走得幹淨一點。」


    隋欣的神色間有掙紮。


    唐顯揚攬住她的肩,無形中向她表達他的想法。


    約莫也覺屍骸案不涉及利益損害的問題,隋欣在一陣斟酌後鬆動了:「我大姑姑說,是那女僕自己找來我大姑姑。女僕說趕她走沒關係,但希望孩子可以留下,不要跟著她吃苦。我大姑姑堅持不同意,何況當時那孩子已經被我大姑丈否認過了。」


    「那女僕拿農藥的時候,我大姑姑以為她隻是嚇唬人,肯定不敢自殺。萬萬沒想到她真的把農藥喝下肚。」


    「可能穿腸肚爛的感覺太難受,所以我大姑姑看著那個女僕當時的樣子應該是反悔了,在地上爬著來拽我大姑姑,向我大姑姑求救。」


    「我大姑姑那會兒不過是個剛從母家嫁過來的小女人,頭迴見人死在她麵前,她也是被那個女僕嚇得非常害怕的。現在莊小姐知道你們那晚裝鬼嚇我大姑姑,是真的非常過分的行為嗎?!正常人都會被不小心嚇出病的!」


    阮舒聽言輕蹙眉,倒不是因為隋欣的指責,而是因為所謂的阮雙燕的反悔和求救。


    隋欣則在繼續說:「大姑姑覺得自己有理都說不清。尤其那個檔口,你的母親來找那名女僕,態度非常強勢。」


    「我大姑姑知道那個女僕和你的母親是遠親,平常有走動。我大姑姑更加害怕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處置,著急忙慌地就把人就近先給埋了。」


    「後來,埋都已經埋了,總不能再挖出來,終歸死的就是個僕人而已。而且,唯一在意這個女僕的人,你的母親,估計也信了那個女僕去外地謀生,也沒再找,並且離開江城了。所以,我大姑姑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了。」


    很順暢,也很合理,莊佩妤的找來應該就和裝鬼當晚隋潤芝誤將她當作莊佩妤時念叨的相吻合。阮舒邊聽邊在心裏默默捋了一遍脈絡,沒在隋潤芝這裏找到疑慮。


    反倒是阮雙燕和莊佩妤……


    阮雙燕作為一個母親,在那時那種情況下以死明誌,就沒考慮過她死了之後,兒子該怎麽辦嗎?難道她認為她的死一定能換來兒子成功留於莊家?


    可,她自殺前分明沒有妥善安置自己的兒子——不是還被鎖在衣櫃裏藏著?


    什麽臨死前反悔和求救,更加覺得怪怪的。


    再有莊佩妤,後來真是信了隋潤芝的話才沒再找?還是因為發現自己懷孕了,著急去海城找陳璽?一個遠方親戚的「不告而別」,終歸比不上自己的事情要緊?又或許另有內情?


    亂亂亂……


    莊佩妤死了,阮雙燕死了,莊滿倉也死了。


    是不是,再無知曉完整內情的人?


    阮舒心下惻然。


    …………


    海城。


    華燈初上。


    陸宅倒是許久不曾如此熱鬧,一家子人全部在場,包括小雅也被接來。


    熱熱鬧鬧的,算是給陸少驄補上的接風洗塵。


    陸少傑長得特別快,四個月不見,就感覺換了個孩子,和先前剛滿月的樣子相差甚遠。


    不過模樣比先前長開很多,長開後就更能在他的五官上瞧出陸振華和孟歡的影子。


    餘嵐雖放手這好幾個月,但妙的是,陸少傑重新被她抱在懷裏,並不哭鬧,仿若原本對餘嵐就非常熟悉似的,十分乖巧。


    王雪琴見狀更是可勁兒地嘴甜:「少傑這小小年紀可不得了,肯定是記得他剛出生那陣子大姐你對他的好。母乳過敏期間,不多虧了大姐你沒日沒夜地照顧少傑?」


    眼角餘光瞥見某道身影,她手上逗著陸少傑,又似玩笑般道:「認親媽都不一定比認大姐你來得準~」


    跟在陸振華身側剛從書房的方向出來飯廳的孟歡正正聽個著,神色倒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不過不妨礙王雪琴自己加戲:「哎呀,原來小孟已經在家了?你這一迴家就進老爺的書房,我以為你又得和平常一樣不到三更半夜迴不來。今天這是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不用再加班?」


    「謝謝三姨太關心。有傅總幫我,而且小爺也迴國了,我的工作量不如以前大了。」孟歡平平和和地迴應,走過來,握了握陸少傑的手。


    陸少傑在餘嵐的懷裏,口齒不清地呀呀,流著口水,烏溜溜的兩隻眼珠子攜著疑似好奇的目光瞅孟歡。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反應。


    這之於一般人而言,是正常的。


    但孟歡是陸少傑的母親。


    此時此刻恰恰應了方才王雪琴所說的那句認親媽都不一定比認餘嵐準。


    不遠處的陸少驄一直默默留意女人堆裏的動靜,轉迴頭來後忍不住向傅令元大吐心中的痛快:「嗬嗬,她這個兒子,如今有和沒有一樣。」


    「顧此失彼。」傅令元簡潔評價。


    「現在我有點不討厭這隻小狗崽了。」陸少驄捏捏下巴。


    傅令元睨他:「你的原則哪去了?」


    陸少驄冷哼:「不管是和我媽親還是和雪姨親,反正隻要他不認親媽,我就舒坦,看他也就順眼。這就是我的原則。」


    傅令元輕笑。


    那邊在招唿著開飯。


    兩人未再繼續聊,行去餐桌前落座。


    陸少傑現在坐在陸振華的懷裏,左手邊的餘嵐一臉擔憂,伸手護著陸少傑,嘴裏抱怨:「老爺你小心點,你沒什麽經驗,小心摔了少傑~」


    相比之下,右手邊的孟歡真的像個無關緊要的人似的。


    傅令元無意地瞥一眼孟歡,很快轉開視線。


    王雪琴在周邊三個女兒的擁坐下,翹著蘭花指撫了撫鬢邊,笑道:「大姐這會兒照顧少傑,提前給往後照顧孫子練手了。不管是少驄的孩子還是裳裳的孩子,都成~」


    餘嵐聽言深以為然:「裳裳確實,身體調養得差不多,等正月該把婚禮辦了。」


    默默無言當背景牆的汪裳裳的目光即刻投向王雪琴,暗暗地有怨懟之意,眼睛一瞟,又望向陸少驄。


    見陸少驄壓根沒往她這兒瞧過,她的手指在桌下揪住桌布。


    餘嵐也正談到陸少驄,語氣便有些小埋怨了:「至於少驄,沒個定性,指望他,我還不如指望阿元來得快。」


    話至此,她便就勢向傅令元提及:「你們不是剛去臥佛寺的送子觀音拜過?小雅還給我看過抽的簽,很不錯的。好兆頭。」


    「最近注意點,沒準就有好消息了。」


    後一句是對小雅說的。


    小雅頗有些羞澀,糯糯地應著,低垂了頭。


    王雪琴支著下巴,別具意味:「小雅這樣可不行,跟在阿元身邊大半年了,丁點兒動靜都沒有,我看可能得去醫院檢查檢查,是不是哪兒杵毛病了。」


    傅令元往小雅碗裏夾菜,接了王雪琴的話,口吻戲謔:「雪姨,這筆帳我得找少驄算。讓我和小雅分居兩地三個多月。」


    陸少驄非常主動地承下:「我的錯我的錯,確實是我的錯。」


    傅令元勾唇:「所以,為了補償小雅,打算趁著這年前,放幾天假,帶小雅去外麵度個假。」


    「嗯,確實該出去玩玩。」餘嵐非常贊同。


    陸少驄的第一反應便問:「上哪兒度假?我也去!我在美國成天被看著,悶得慌。」


    「少驄,阿元都陪你三個多月了,你還要打擾他和小雅的二人世界?」王雪琴掩嘴笑,「上一邊自己找個女朋友也玩去。以前不是挺喜歡帶小模特去這裏去那裏的麽?還被狗仔偷拍。」


    陸少驄的臉即刻一拉:「雪姨,你也說那是以前了。我現在每天工作都忙不完。」


    他的眼角餘光悄悄地瞄陸振華。


    不過陸振華此時沒有加入他們的話家常,或許也一時沒聽見,因為在把陸少傑遞給旁邊的奶媽,帶走換尿布。


    待陸振華轉迴餐桌前來時,傅令元恰好在此時搭腔:「看來連雪姨天天呆在內宅的人都注意到少驄相比以前收了不少玩心,少驄的進步不是一般地大。」


    有了傅令元的幫襯,陸少驄頓時硬氣不少,尤其察覺陸振華朝他看了過來。


    他不覺挺直腰背,坐正姿勢,轉迴話題:「雪姨提醒得倒也確實沒錯,我差點就當電燈泡了。」


    陸振華終於開了口,問的是傅令元:「之前就讓你去巡察的時候順便帶小雅出門散心。」


    傅令元笑笑:「那個時候剛開始巡察的工作,覺得不方便。」


    「打算去哪裏?」餘嵐問。


    「看她的喜好安排。」傅令元的手臂繞到椅背上,虛虛地攬著小雅的肩,「剛剛問她的意見時,她有說想迴老家看看。」


    「小雅嫂子的老家在哪兒?」陸少驄好奇。


    小雅麵帶羞澀的笑意:「榮城。」


    陸少驄一拍腦門才反應過來:「對對,差點忘記了,小雅嫂子和阿元哥不就是在榮城有緣碰到的?」


    小雅臉上的紅暈再添兩分。


    傅令元懶懶地斜著唇角:「正好,榮城也還有我們青門的一個堂口,我就把那裏當作今年巡察工作的末站,收個尾。」


    陸振華略略頷首。


    餘嵐似乎也挺滿意這樣的安排,輕輕碰一碰陸振華的手臂:「這樣的話,你就多放阿元兩天的假。別到時他度假到一半,你就有事急匆匆地喊他迴來。少驄如今也從美國迴來了,不能總累阿元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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