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森你在姑姑身邊,我確實可以放心。」莊荒年輕輕拍拍「梁道森」的肩,「吃完早飯,我就迴自己的家了,不再打擾你和姑姑的二人世界。記得好好照顧姑姑。」


    「梁道森」恭謙著:「莊二叔你千萬不要說得好像要出遠門。你隻是不住這裏而已。還是要經常一起吃飯的。」


    走在前麵的阮舒忍不住在心底為聞野的精湛演技而讚嘆。


    當然,同時也決定,如果聞野不嫌棄莊宅打算繼續住,她就多找莊荒年迴來吃飯以膈應聞野。


    行至桌前,榮一幫她挪開大家長位置的椅子。


    後麵的人跟上來,亦紛紛落座。


    她的左手邊是莊荒年,右手邊是「梁道森」,「梁道森」的旁側是莊爻。


    照例,僕人首先為阮舒送上她的每日一補。


    同時莊荒年也開口徵詢她的意見:「今天周末在家,姑姑應該有空吧?荒年幫姑姑約家庭醫生可好?及時了解姑姑如今的身體狀況。」


    是想及時檢查她是否成功受孕吧?阮舒攪著盅裏的補品,無情地打破他的希望:「之前還沒確定下來他是否能滿足我,所以一直都用著避、孕、套。昨晚他剛真槍上陣的,二侄子別太心急。」


    簡單粗暴又直接。


    莊荒年不禁咳了咳,咳得頗為幹巴巴。


    莊爻也朝她瞟了一記難明的眼神。


    至於「梁道森」……莊荒年就在他的對麵坐著,他根本無法展露任何他的真實情緒。


    「不是的,姑姑誤解我的意思了。」莊荒年笑笑,解釋道,「是身體的常規檢查,以方便及時為姑姑調理。」


    「二侄子有心了。」阮舒隨口應著,「那就讓醫生來吧。我們今天沒有出門的計劃。」


    聞野好不容易入住,她自然要留他在莊宅,好好「享受」。


    莊荒年即刻吩咐管家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預約下午的時間。


    迴過頭來,他與阮舒談及下一件事:「昨天族裏的幾位老人提醒,雖然阿森是入贅,但從禮數上講,我們莊家其實都應該去見一見阿森的父母。」


    「他的父母不是已經過世?」阮舒挑眉。


    「對,是過世了。」莊荒年說,「荒年的意思是,讓阿森帶姑姑去給阿森的父母上個墳。」


    「正好,姑姑和阿森正處新婚,姑姑可以藉此機會出門散散心,全當和阿森度蜜月。姑姑接手莊家以來,還沒有好好休息過。身心都需要放鬆。醫生也說了,這樣有助於受孕。」


    嗯,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一切皆為早點生出莊家繼承人而服務。阮舒咽下嘴裏的東西,琢磨著他最開始說的「族裏的幾位老人提醒」,抬眸睨「梁道森」:「二侄子和你說過這件事了?」


    「梁道森」點點頭。


    莊荒年幫腔:「昨天在婚宴上,我順便問過阿森的意見,阿森說都可以,看我們莊家的安排。」


    阮舒瞳仁微微一斂,忽地恍然,聞野早知有蜜月這一出,或許沒幾天就要出發,所以他昨晚才願意屈尊降貴暫且來住莊宅?


    就說,他怎麽可能勉強他自己。


    兜轉著心思,她牽扯著嘴角,輕飄飄地挑刺:「所以現在是你們兩個自行商量好做了決定,才來通知我,是嗎?」


    「不是的,姑姑誤會了。」莊荒年麵對她時最頻繁掛在嘴上的恐怕就是這一句了,他雙手作揖,「我和阿森肯定是尊重姑姑的意思。如果姑姑不願意,可以不去的。」


    「我說了我不願意去麽?」阮舒將吃剩的補品推到一旁,接過榮一遞上來的濕毛巾,擦了擦唇邊,道,「我也覺得自己確實該度個假。這可能是我們倆最後的二人世界。」


    暗示的是孩子的問題。莊荒年聽著也高興,笑言:「好的姑姑,那荒年馬上就幫姑姑安排下去。去給阿森的父母上完墳,就近有不少的旅遊勝地。」


    「姑姑喜歡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這會兒人也少,玩個十來天,正好能在過年前迴來。」


    阮舒不甚在意地頷首:「都可以。」


    能有機會暫時離開這個沉悶的莊家,上哪兒她都沒有意見。稍微讓她有所糾結的是,這又與她想速戰速決了結莊家事務的意願相違背。


    最重要的是,她費解聞野此舉的用意?


    不動聲色地向他投去目光,他在專注地扮演梁道森,沒有理會她。


    早餐結束,送走在莊宅小住了大半個月的莊荒年,頓時感覺,這下子莊宅是真的被自己人占據了。


    阮舒揪聞野和莊爻到跟前,探究:「度蜜月是什麽鬼?你們在謀劃什麽?」


    「這件事我也剛知道。」莊爻皺眉,和她一同看向聞野。


    聞野雙手抱胸:「給你休假的機會,你還擺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阮舒顰眉。休假的機會她自然想要,可他給的,她哪敢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疑慮:「你要清楚一件事,現在莊荒年在逼我生孩子。要是繼續拖下去一直生不出來,肯定會出問題的。難道不應該抓緊時間,在出問題之前把莊荒年解決掉?把莊家徹底掌控?」


    「要你來教我怎麽做事?」聞野嗤聲。


    阮舒:「……」


    她隻覺得自己當初同意和他們進行利益交換時,沒有寫個明文的合同並約定好受限的時間著實太失策!


    不過其實,就算她那時真的有所要求,聞野多半也不會簽。


    捺了捺情緒,她迅速恢復平靜,平靜地問:「是真的要去外地,還是假借『蜜月』的名義,繼續留在江城?」


    「你想繼續留江城?」聞野反問,仍舊不好好說話。


    阮舒已習慣,所以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真的要去外地。


    「你和莊爻也一起?」她又問。


    「你希望我們一起麽?」聞野也又反問。


    「梁道森肯定是要和我一起的。」阮舒語調平平。是梁道森,而不是聞野。


    「姐,等先看看具體行程安排。」莊爻插話,有意無意地看了眼聞野。


    阮舒讀懂,也看出來,莊爻是打算私下先和聞野聊清楚。


    抿唇,她收了腔,正要走開。


    管家在這時來報:「姑奶奶,大奶奶家的那位外甥女來了。」


    「隋欣?」阮舒意外,「一大早的,她來幹什麽?找莊荒年?」


    「不是,」管家搖搖頭,說,「她就是來找姑奶奶的。情緒有點不大對勁。非得進來。」


    難道隋潤芝又出什麽狀況,所以隋欣找來她的頭上?阮舒目前能猜到的就是這樣。


    管家則又追加補充道:「僕人在外麵強行攔著他們夫妻倆。唐先生也請求見姑奶奶。」


    阮舒修長的眉尾挑起:「讓他們進來。」


    轉身她走向客廳的沙發,瞥見「梁道森」也跟了來,表情間挾有一抹好整以暇的輕蔑的冷笑。


    嗯……?阮舒不禁多瞧了他一眼,心下存疑。


    「隋欣!」唐顯揚的叫喚聲不瞬傳來。


    伴隨的是隋欣的身影飛快地跑入廳堂,直奔阮舒的麵前,張嘴便道:「把我的毛豆還給我。」


    毛豆……?阮舒懵住。


    隋欣滿麵風塵,身上所穿的還是昨晚在訂婚宴上看見她時的那套衣服,眼眶紅紅的,強行隱忍著某種情緒,聲音則壓抑不住顫抖。


    「隋欣!」唐顯揚總算追進來她的身邊,圈起雙臂抱住她。


    和隋欣一樣,他也滿麵風塵,穿著昨晚的衣服沒換,鬍子有點拉渣,眼睛裏充斥著熬夜的紅血絲,神情疲憊。


    抱住隋欣後,他看向阮舒:「莊小姐,抱歉,冒昧打擾。」


    「你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阮舒關切問唐顯揚。


    「你還裝?!」隋欣哽聲,明顯想朝阮舒傾身,卻是渾身無力地靠在唐顯揚的懷裏。


    阮舒極輕地蹙一下眉。


    唐顯揚打著精神迴答她道:「莊小姐,我兒子毛豆昨晚不見了,我們找了一夜都沒有下落,所以隋欣的情緒不在狀態,請莊小姐諒解。」


    阮舒怔忡:「怎麽不見的?」


    「保姆哄他在搖床裏睡覺後,出了趟房間,兩三分鍾的功夫,再迴來就不見了。懷疑被人抱走了。」


    唐顯揚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隋欣便又絮絮念叨:「毛豆一定在你這裏!一定是你抓了毛豆!把毛豆交出來!把毛豆還給我!」


    她張望著四周,掙脫開唐顯揚的懷抱打算衝進房間去找。


    唐顯揚攬住她的腰再一次將她撈迴他的懷裏,不停地安撫:「隋欣隋欣!你別激動!警察已經在幫我們調查了!會找到的!毛豆會沒事的!」


    隋欣搖頭:「不是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她抬起手臂,直指阮舒:「一定是她做的!」


    「隋欣。」唐顯揚按下隋欣的手,溫聲勸慰,「不會是莊小姐的。我們先迴去好不好?」


    「是她!就是她!」隋欣的口吻極其確信,猛地推開唐顯揚,怒聲,「你現在究竟是在袒護誰?!丟的是你兒子!你不幫著著急還在這裏為那個女人說話!你是不是還對她餘情未了?!」


    「隋欣!」唐顯揚因她的口不擇言忍不住光火,強行拉過她。


    眼看小兩口有要爆發爭吵的跡象,阮舒蹙眉出聲了:「隋小姐,你們的兒子不見了,先表示一下我的關懷。隻是,你口口聲聲那麽堅定地指控是我做的,是不是得有個理由?」


    隋欣定在那兒,眼神頗有些閃爍地和阮舒對視,兩秒後,卻是道:「之前我大姑姑就是被你帶來這裏。」


    「所以這次你兒子丟了,你就直接認定也是我的做的?」阮舒唇角一哂,「隋小姐,我覺得你的邏輯應該不至於如此可笑。」


    「好,就算上一次大侄子媳婦確實是被我帶來莊宅的,那也是事出有因,『因』在花園裏的那副陳年屍骸。可現在,我抓你的兒子能夠幹什麽用?」


    隋欣似被她問住,沒有說話。


    阮舒兀自揣度:「難道是要威脅你,逼問你什麽事?」


    她黑若點漆的鳳眸筆直地盯著隋欣,目光明銳:「那麽看隋小姐你的反應,確實是認為有什麽事,值得我抓你兒子來加以要挾的。要不要直接道明究竟是何事?」


    隋欣的眼神應聲狠狠一閃,表情微微有恙。


    阮舒雙眸一狹,心裏浮出的是關於昨晚誤食辣椒之後的某番言論推測。


    一旁的唐顯揚稍稍聽出點味兒,皺著眉,看了看阮舒,又看迴隋欣,低聲詢:「莊小姐問的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隋欣用力甩開他,既憤怒,又失望,「你現在是幫著外人來質問我?!」


    「不是。」唐顯揚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我隻是單純想弄明白緣由。」


    說著,他轉向阮舒:「莊小姐,恕我無禮,能否問你確認,我們家毛豆的失蹤,和你沒有關係。對嗎?」


    阮舒倒沒有從中聽出他對她的懷疑,他明顯隻是想給隋欣一個定論,好帶隋欣走而已。


    阮舒本身自然是坦坦蕩蕩的,但一瞬間她是猶豫的,因為她記起方才管家通報隋欣上門時,聞野的那抹異樣神色。


    然,實際上,不等阮舒給予迴復,隋欣接起了一個電話,整個人驟然失控地哭喊:「毛豆!」


    唐顯揚抓著隋欣的手機一瞧,臉色一白,表情亦是大變。


    「你太惡毒了!他隻是個四個月的孩子!你有什麽事沖我來啊!你抓一個孩子算什麽本事?!」隋欣撲向阮舒這邊。


    榮一身手敏捷地攔住。


    隋欣被他的彪悍的身體撞倒在地。


    手機掉落在地。


    阮舒投去目光,得以看到,手機屏幕上是個視頻電話,視頻那頭的畫麵令人觸目驚心——


    小嬰孩躺在一張搖床裏,搖床的正上方垂吊有一把鋒刃的匕首。匕首的把柄上係了條線,線的那頭延伸而去,綁著的是一冰塊,而冰塊正在緩緩地融化。


    可想而知,待冰塊融到一定程度,承受不住匕首的重量時,匕首便會掉落,對準嬰孩……


    如此殘忍的手段,阮舒的第一反應更加是去看聞野,發現莊爻的目光也落向聞野。


    聞野勾著抹輕嗤,神情姿態足以說明,這件事確實為他所為。


    那邊隋欣從地上爬起,在榮一的阻擋之下,無論如何都靠近不了阮舒,跪坐著,潸然淚下地斥責:「你不能這樣!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長的?!你害了我大姑姑害了我叔叔,連我兒子的命都想要!你是莊家家主就了不起麽?!」


    唐顯揚在看完視頻後亦雙腿發軟站不太住,嘴裏叫喚著「隋欣」,想走到隋欣身邊拉她起來,結果他自己反而也坐到地上。


    「警察……警察……讓警察看看……」他轉口又念叨,已顧及不上安慰隋欣,從口袋裏掏他自己的手機,卻是怎麽都拿不穩。


    夫妻倆全都丟了魂魄。


    阮舒對罪魁禍首聞野冷著臉,拳頭緊攥——聞野背著她做了這件事,承擔者卻是她,可她現在沒有辦法當著唐顯揚的麵處理,否則等於承認這事與她確實有關。


    她隻能……暫時請唐顯揚和隋欣離開,她再讓聞野趕緊把毛豆送迴去!


    她心內決定剛下,莊爻在這時站了出來,向阮舒稍躬了躬身:「姐,抱歉,這件事其實是我瞞著你做的。」


    阮舒眉心深深一擰。


    地上的隋欣腰背挺直:「果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我就說一定是你們做的!」


    唐顯揚愣怔在那兒,滿麵不可思議地望向阮舒。


    隋欣抹著眼淚:「把我兒子還給我!」


    莊爻轉過身來,看著隋欣,眼神陡峭:「剛剛我姐說得沒錯,事出總是有因的。隋小姐自己丟了孩子,無憑無證的情況下便來莊家討孩子,想必心裏非常清楚,是自己做了對不起我姐的虧心事。隋小姐不覺得自己應該先好好反省反省?」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隋欣否認,眼睛隻盯著阮舒,重複,「把我兒子還給我。」


    莊爻挪過身體,擋住隋欣的視線,表情冷冰冰:「隋小姐,如果想要保住你兒子的命,現在就請解釋清楚,昨晚的訂婚宴席上,是不是你在我姐的飲食裏放了辣椒?」


    「辣椒……」最先有反應的是唐顯揚,因為他記起的是昨天的宴會桌上,隋欣突然給他夾辣菜,又突然說的那兩句話。


    莊爻的目光轉而落向他:「唐大哥有什麽想法?」


    唐顯揚沒有迴答他,而怔怔地看隋欣:「隋欣……」


    隋欣脊背一僵,卻依舊重複著否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莊爻指了指地麵手機屏幕上的畫麵:「隋小姐,你兒子的時間不多了。你既然不要他的命,那也沒有辦法。」


    隋欣的表情慘白兮兮,身體分明有種搖搖欲墜之感。


    唐顯揚當即上前,搭住隋欣的兩肩:「你是不是放辣椒了?是不是?你做了是不是?」


    隋欣沒有反應,雙眸不離手機上呈現的毛豆此時此刻的狀況,鏡頭特意在緩慢融化的冰塊和垂吊著的那把匕首上兩邊切換。


    「或者隋小姐現在心裏在想的是要去找莊二叔求助?為你們隋家主持公道?」莊爻哂笑。


    「莊小姐……」唐顯揚在這時向阮舒投去複雜的目光,「你能不能先讓林璞把毛豆放了?其他的事情我們再慢慢追究好不好?他還隻是個孩子!不管怎樣他都是無辜的!算我求你!」


    說著,他竟是跪起,就要磕頭。


    阮舒正要出聲。


    隋欣率先拉住唐顯揚,製止了他,看著阮舒:「是,是我。是我趁著昨天訂婚宴人多手雜,比較混亂,買通了人,在送往莊小姐的那桌子菜裏動了手腳。」


    雖然承認了,但她的表情並無絲毫悔意,相反,全是憤懣:「可隻是一點辣椒而已!最多就算惡作劇!又不是動刀動槍地要你的命!你們卻把我的毛豆——」


    「隋欣!」唐顯揚厲聲,遽然對她高高揚起巴掌——他曾經見過一次阮舒辣椒過敏後那副痛苦的樣子,好像是會引發她的唿吸道堵塞,沒有及時救治的話,是會窒息的,不小心也會要人命的,哪裏是隋欣口中輕巧的「一點辣椒」而已?!


    認識他這麽久,頭一迴見他如此動怒,如此生她的氣,甚至看起來要打她,隋欣呆呆的,一時無法反應。


    唐顯揚目光閃爍,最終巴掌還是沒有落向隋欣,轉而打到他自己的臉上。


    兩個耳光之後,唐顯揚將方才那一記被攔下的磕頭重重還出來,由衷致歉:「對不起!全是我的錯!隋欣她其實隻是以前聽我提過一嘴你不習慣吃辣椒,所以她真的以為隻是惡作劇!」


    「她不是真的心懷歹念要傷害你的!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請莊小姐原諒她!更請莊小姐讓林璞放了我的兒子!」


    「她不是心懷歹念?」榮一氣咻咻,「她做這件事本身就是要故意害我們大小姐的!果然是一家人!就和隋大奶奶一般惡毒!虧我們大小姐昨晚還堅持要先調查不讓我們動手,怕我們冤枉了人,結果真是你做的!剛剛還死不承認!」


    「我告訴你,這事就算你把莊荒年找來,也幫不了你!你對我們大小姐所做的,就是企圖殘害莊家家主!就是謀殺未遂!」


    隋欣唯一的反應就是抱起地上的手機,似什麽都顧及不得了,人趴到地上,也給阮舒磕頭,哭得快岔氣:「毛、毛豆!我的毛豆!你們想對我怎樣都可以!隻請你們放過毛豆!毛豆……」


    唐顯揚抱住隋欣,懇切甚至乞求地望向阮舒:「舒!」


    把場麵搞到這種地步,本就不是阮舒的本意,她噌地站起:「起來吧!」


    旋即她扭頭:「林璞,孩子在哪兒?!快還迴來!」


    叫的是莊爻,實際上的講話對象是聞野。


    不到三秒鍾的功夫,視頻電話的畫麵上,有隻手將垂吊在嬰孩上方的匕首拿走了。


    「毛豆……」隋欣渾身的力氣像是隨著這隻匕首卻抽走了一般,軟綿綿地靠在唐顯揚的懷裏,揪住唐顯揚的衣服催促,「快迴去接毛豆!我們快點迴去!」


    唐顯揚點著頭,沒忘記向阮舒表達感激:「謝謝!謝謝莊小姐!」


    之前始終保持沉默的「梁道森」搖頭嘆息地出了聲:「顯揚……迴去好好和你老婆溝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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