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掙紮著睜開眼。


    赫然入目的卻並非夢中那張熟悉的麵孔,而是……隋潤東。


    此刻他正伏在她身體上方,兩眼放光地盯著她。


    他的手則在拉她的睡袍。


    她的肩頭果著,半邊滾圓的胸、脯露出。


    阮舒一秒鍾的多加思考都沒有,即刻想打他。


    卻發現手腳沉重,無力,並不似往常能夠肆意抬起。


    不僅如此,夢裏那種被火燒的感覺也是真實的!


    藥!


    她一定是被下藥了!


    眼看自己的睡袍馬上就要被全剝了,阮舒深深沉一口氣,忍下心口不斷翻湧上來的噁心,卯足勁,猛地搡他。


    同時腳上也用力,膝蓋對準他的胯間,狠狠一頂!


    或許隋潤東的注意力原本過於集中,此時毫無防備,倒是一下被推開,捂住下身。


    更令阮舒作嘔的是,她的膝蓋頂出去的時候察覺他的那一塊已經是硬的!


    攏緊睡袍,她竭力壓下渾身的火燎,強行撐著自己從床上爬起來:「榮、榮森——」


    聲音同樣是虛的。


    並且其實心裏已猜想,既然隋潤東能進得來,本來駐守門外的榮一必然出事了。


    而話剛出口,隋潤東一耳光用力地摑來:「臭表子!」


    阮舒重重摔迴床上,額頭撞到床頭。


    一陣劇痛,卻也一陣清醒。


    隋潤東粗暴地掐上來她的臉:「不是喜歡給人下藥嗎?!也讓你嚐嚐被下藥的滋味兒!」


    「不過你的待遇可比我好多了!你給我安排技女,我勉為其難親自上一上你!」


    「嗬,所以你在說你自己是牛、郎?」阮舒倒佩服自己此時此刻竟然還有閑暇功夫和他懟。


    也明知現在講的話隻會刺激他讓她自己受更多罪,她依舊譏誚出聲:「可惜在我眼裏,你這種貨色,連當牛、郎都不夠格。」


    隋潤東先是一怔,隨後臉色紫脹,表情陰鷙,又給她來了一耳光。


    阮舒頭暈目眩有氣無力地趴在枕頭上。


    後背一陣涼。


    是自己的睡袍又被扒了。


    而她的頭髮被用力揪住,腦袋被迫往後仰。


    「很牙尖嘴利啊。都是每天在海城男人的胯、、下咬出來的是吧?你的那個保鏢和你的那個弟弟是不是也陪你練過?來啊,馬上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嘴怎麽個厲害法,海城交際花。」


    從阮舒的角度,隋潤東的臉是扭曲變形的。


    隨著他一張一合地講話,她仿若看到無數的汙穢從他的嘴裏流出來,應該是憋了三個多月,今晚將所有的不滿一股腦發泄。


    她哂笑。


    她沒有再浪費力氣掙紮。


    她沒有再浪費力氣說話。


    她攢著勁兒,手摸到枕頭底下。


    身後是隋潤東解皮帶的金屬扣的聲音。


    他抓住她的肩膀翻迴來她的臉,靠上前來要將他醜陋骯髒的玩意兒塞向她……


    …………


    隋潤芝獨自一人坐在一樓的客廳裏等待,側耳留意著樓上的動靜。


    此時整座宅子安安靜靜。


    寬敞,明亮。


    她閉上眼睛,感覺靈魂飄出自己的身體,飄在上空俯瞰。


    每一件家居,每一個裝飾品,悉數是她精挑細選擺放的,是她每日監督傭人認真妥善打理的。


    這裏是她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沒有人能將她驅逐……


    是她的領土……


    全都應該屬於她……


    正神思遊蕩著,門口處忽地傳出的動靜。


    隋潤芝驟然起身。


    莊荒年已闊步進了來,身邊陪同著梁道森。


    雙手在身前下意識地一絞手帕,隋潤芝麵色神色不慌不忙,皺眉迎過來:「這是怎麽了二弟?這麽晚了突然就過來,也不事先告知。」


    「大嬸還有臉問怎麽了?!」莊荒年冷笑,也不和她多廢話,一把推開她,「我來找姑姑的!」


    隋潤芝心頭一緊。


    而莊荒年已攜梁道森疾步往裏走邁上樓梯。


    隋潤芝快速跟在後麵,口吻慍怒:「要找姑姑就要好好說要找姑姑!這樣氣勢洶洶的做什麽?而且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姑姑早就已經睡了,你有什麽急事不能等明天早上再說?」


    「你又有什麽可心虛的今天突然來攔我找姑姑?」莊荒年反唇相譏,腳下步子始終不停,並和梁道森說,「你年輕人走得快!先上去不用管我!姑姑的安危要緊!」


    話剛出口,便聽三樓忽地傳出「砰」地一記響亮的聲音。


    莊荒年心神驀然重重一凜。


    分明是槍響!


    隋潤芝的表情亦是一怵,哪裏還顧得上阻止?迅速便和莊荒年一併奔赴三樓。


    梁道森眼裏閃過一抹含笑的精光,追上他們。


    「這裏這裏!」莊荒年手指直指阮舒的臥室。


    梁道森趕在他們前頭,攥著門把要開門。


    然而門從裏麵反鎖。


    「撞開!」莊荒年提醒。


    梁道森這才猛地動作。


    「嘭——」,房門敞開。


    屋裏的床頭燈開著,光線昏暗。


    但見地板上,男人光著的下身全是血。


    莊荒年一愣。


    最先驚喊出聲的是隋潤芝:「潤東!」


    她飛奔而入,跌倒著坐到地上,定定地去不敢去碰隋潤東,臉色慘白如紙,哭著大喊:「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莊荒年也迅速帶著梁道森進屋裏。


    床上亂糟糟,卻是不見阮舒的身影。


    不過兩人很快留意到浴室裏傳出的水聲。


    梁道森即刻追尋而去,這才在地上發現些許帶血的腳印。


    一進門,稍稍滯了一滯。


    女人躺倒在地上,任由蓮蓬頭的水澆灌而下。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絲綢睡衣,濕淋淋地貼在皮膚上,身形曲線畢露,一截白皙修長的腿沾染著水珠顯得愈發剔透。


    瞳眸一收,他伸手抓一條掛在架子的浴巾,上前關掉蓮蓬頭的開關,然後蹲身準備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一把袖珍槍的槍口卻是驟然堵到他的胸膛上。


    阮舒半睜著眼,盯住麵前這張梁道森的臉。


    他挑眉,靜默地與她對視。


    她的臉上全是水,眼睫上也掛著珠子,白淨的臉頰上隱約透著兩抹淡淡的不自然的紅。。


    兩秒後,阮舒的手臂垂下,全身心的戒備明顯也在瞬間放下,嚅喏:「送我去醫院……」


    澆的是冷水。


    她顫顫地在發抖。


    但她的身體非常地燙。


    用手中的浴巾包裹住她後,聞野條件反射地看向身邊,張嘴要交待呂品。


    才記起呂品不在。


    皺了一下眉,他看迴阮舒,頓了頓,勉為其難地抱起她。


    熱熱的,軟軟的。


    這是聞野抱她站起來時一瞬間的蹦出腦子的最直觀感覺。


    垂眸,他發現她竟是蹙了眉,臉朝外偏,且身體分明比方才僵了一分,像是牴觸他的懷抱。


    嗯……?聞野眯眸,冷嗤,霎時考慮是不是該直接丟了她。


    莊荒年在這時尋到浴室門口,關切相詢:「怎樣?姑姑怎樣?」


    「她好像被下藥了。」


    「下藥?」莊荒年先是一怔,不瞬想通指的是什麽藥,表情不能更難看,「齷蹉!下三濫!」


    「我先送她去醫院。」


    「對對對!趕緊去!」莊荒年點著頭,「你先帶她去!我處理完家事馬上跟去!你照顧好她!正好培養培養感情!」


    「好。」「梁道森」應承。


    宅子裏的傭人已經聞訊趕上來好幾個,幫忙將昏死的隋潤東往樓下搬,準備送去救治,兵荒馬亂。


    聞野冷冷一笑,抱著她,兀自快步下樓,走出大門,走出莊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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