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嬸迴答:「三小姐是下午剛迴來的。」


    「昨晚在外頭過夜了?」阮舒的鳳眸微微地眯起。


    「是的。」餘嬸道,「三小姐並不是頭一迴夜不歸宿。」


    阮舒眸光不禁冷了兩分。


    其實都是成年人了,在不在外麵過夜,就算是莊佩妤在世,都管不了林妙芙,何況還是她?


    她本也不打算管,隨便林妙芙愛在外麵怎麽瘋怎麽玩,都與她無關。


    但偏偏被她瞧見了林妙芙和汪裳裳在一塊兒。那麽不得不叫她猜測,林妙芙的夜不歸宿多半是和汪裳裳廝混。而汪裳裳又能存什麽好心?


    「行,我知道了。看緊點。我現在就過去。」


    交待完,掛斷電話。


    正好也給科科餵得差不多了,阮舒本準備將它送迴它的窩,想想馬以提醒的話,她才正眼仔細打量了科科的窩,發現還真是挺髒的。


    忖了忖,便暫時先將它擱到從馬以那兒帶上來的紙盒裏。


    收拾齊落後,阮舒驅車前往林宅。


    未及跨進客廳,就已經能夠聽見從二樓傳來的摔東西的動靜和林妙芙的咒罵。


    咒罵的對象有餘嬸,更多的是針對她。阮舒小有欣慰地笑了一下——林妙芙也沒傻到家,即便兩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還能想到真正要鎖她的人是她。


    餘嬸對此也挺淡定的,充耳不聞地在客廳裏擦桌子幹家務,見她到來才停下手中的活,迎上前:「阮小姐。」


    「嗯。」阮舒沖她伸手,「鑰匙給我。」


    餘嬸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她。


    阮舒接過,眼睛掃一圈客廳,視線落在雞毛撣子上,拿到手裏後打量兩眼,覺得可能招架不住,又尋到桌上的水果刀,想起早前那次,林妙芙用的就是差不多這樣的刀傷了她,便帶上。


    見狀餘嬸有點擔心的樣子:「阮小姐,你這是……」


    「沒事。」阮舒笑著搖搖頭,本打算讓餘嬸還是和之前一樣留在樓下,轉念又琢磨著為以防萬一,還是讓餘嬸跟上了。


    林妙芙摔東西的聲音在察覺門鎖的動靜後停止。


    阮舒預先有所防備,開了鎖後,隻推開門,自己和餘嬸站得遠遠的。


    而林妙芙還真沒讓她失望,果然又躲在門邊,在門打開後第一時間偷襲她。隻不過這一迴林妙芙不是用刀子,而是抓著一把凳子。


    凳子也挺厲害的,四個腳全是鐵製的,拿的就是腳對準來出手的。


    林妙芙勁兒使得太大,又砸了個空,導致自己沒站穩,身形踉蹌了好幾步才扶住門框。


    她臉上的煙燻妝還沒卸,衣著十分暴露。


    不是阮舒故意貶她,她此刻的樣子確實就像夜、總、會裏的一隻雞。


    林妙芙還沒放棄,抓著凳子朝她的方向奔過來。


    「讓開。」這倆字是對餘嬸說的。說完阮舒便迎向林妙芙,一手按住椅子,一手扣住林妙芙的腕,扭過林妙芙的身體。


    早前那次載在林妙芙手中,完全是因為猝不及防,今天阮舒來的路上,就在心中預先演練過無數次應對林妙芙的方法。她的那點身手自然不能和傅令元等人相比,但對付林妙芙,綽綽有餘。


    林妙芙身體一偏,撞在二樓的扶手欄杆上,凳子從二樓直接掉到一樓,金屬與大理石地麵相撞擊,發出刺耳的聲響。


    未及林妙芙爬起來,阮舒率先摁住她的背,將她壓緊在欄杆上,抽出手中的水果刀,刀刃貼在她的臉頰邊。


    「你幹什麽?!」林妙芙質問。


    「想幹什麽?」阮舒故意將刀刃再貼近她,「送你下去和你爸你媽一家團聚怎樣?」


    「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我在林家不都害了那麽多人?你不都見識過?」


    「阮舒你個賤人!你殺了我你也得坐牢!」林妙芙終歸是有點害怕的,嗓音的顫抖顯示出她的強裝鎮定。


    「『阮舒』?」阮舒哧聲,「你現在都直唿我的名字了?嗯?跟汪裳裳學的?」


    顯然沒料到她會知曉她和汪裳裳混在一起,林妙芙愣了一下,很快冷笑,「你不是都不管我了?現在又是在幹什麽?幹涉我交朋友?還是擔心我從裳裳姐口中得知你更多的齷齪事兒?」


    「哼,你有什麽了不起的。到處搶男人。以前和我搶顯揚,後來又從裳裳姐那裏搶走姐夫。噢,不對,現在該是前姐夫了。你都已經被人踹了!」


    阮舒壓緊她身體的同時揪住她的頭髮猛地往後拽。


    林妙芙疼得「哎呀」叫出聲,腦袋被迫往後仰。


    阮舒眸光冰冰涼涼:「「裳裳姐』?嗬,叫得還真是親熱!你的裳裳姐告訴你不少事情啊。還給你買那麽多衣服,看來她很『疼』你啊?」


    林妙芙也不否認,頗有些得意洋洋地炫耀:「裳裳姐當然對我好。她是要當大明星的人,她說了,以後讓我跟在她身邊,也帶我入行。托裳裳姐的福,等我畢業證書拿到手,璨星就要簽我當練習生,培養我,等到合適的機會就捧我出道。」


    「好,可真是好。原來你就要是明日之星了。」阮舒笑,「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有能耐,能讓汪裳裳看重你,嗯?」


    「在你眼中,我當然是一無是處的。哼,隻有裳裳姐看得到我的閃光點我的優點!」


    林妙芙像被洗腦了似的,一句一句的,完全將汪裳裳當作她的伯樂、當作她的救世主。


    阮舒湊近林妙芙,嘲諷:「你確定,如果不是因為我,汪裳裳會知道你是誰?」


    這句話對林妙芙卻沒有任何效果:「你不用故意挑撥裳裳姐和我。裳裳姐一開始根本不清楚我和你關係,我們是偶遇的。後來她知道了,還難過了好幾天不再見我,才告訴我她和你之間的過節。」


    阮舒挑眉。


    汪裳裳還自導自演了戲碼?難為她了,為了取得林妙芙的信任,特意花功夫了。那點伎倆,也就和她差不多水平的林妙芙才能被她騙得團團轉。


    思及此,阮舒倒是覺得有點好笑:林妙芙和汪裳裳,從某些方麵來講,還真是能湊到一塊。


    「聽說你昨晚沒迴來?你的『裳裳姐』帶你去玩了?」阮舒繼續套話。


    林妙芙越發麵露得意,張了張嘴似乎打算繼續炫耀的,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咽下了話頭,轉而冷哼:「我知道現在林氏已經轉到大伯父手裏了,你又成了下堂婦,早就什麽都不是了。少在我麵前再裝體麵。我如今生活得比你好!沒有了你,我照樣能過自己的日子!」


    阮舒聽出了點貓膩,心思一轉,試探性地問:「就你?大學險些畢不了業,一事無成,每個月的生活費還得我給,你離開我能養活你自己?你當練習生能有什麽錢?靠你的裳裳姐施捨?」


    被這樣小瞧,以林妙芙的性格肯定要為自己辯駁的。實際上林妙芙也確實受了刺激,衝口道:「裳裳姐給我介紹了很好的工作!我已經有我自己的收入了!我自己也能養活我自己!我用不著你再給我打錢了!」


    阮舒微微眯眸,繼續刺激她:「就你這副德行,能有什麽好工作?」


    問話間,她又瞧迴林妙芙這一身著裝,心中生出一個不好的猜測——她剛剛第一眼的印象,該不會是準的……


    林妙芙憋紅了臉,卻是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現在過得比你好!你以為全世界就你最有能耐其他人都是飯桶?!」


    旋即她大聲嚷嚷:「你放開我!我要是沒了音訊,裳裳姐一定會來找我的!」


    「那你倒是讓你的裳裳姐來救你!」阮舒冷笑,將她的雙臂扣在她的腰後,押著她將她從扶手欄杆拉起,然後迅速地推她迴她的房間,砰地重新關上門。


    「阮舒你個賤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林妙芙使勁地拍打著門板。


    阮舒無動於衷,鎖好門後,帶著餘嬸下樓,然後將鑰匙交到餘嬸的手裏,往樓上瞥了一眼後,沉凝著神色交待:「等我走後,你假裝對她同情對她於心不忍,拿鑰匙給她開門,放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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