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驄甚至連庫子都沒有褪,乍看之下衣著完好。


    而汪裳裳的裙子則從後麵被掀至腰間,露出兩條大白腿。


    一整池的睡蓮仿佛都被他們放肆的旖旎羞紅了臉,叫聲更給院子增添曖昧的情愫。


    幸而兩人斜對著竹簾門,也太過忘我,並未留意到她,阮舒隻跨出去一步,立即縮腳,後退迴過道內。


    定了定神,她原路朝包廂返迴,思緒卻怎麽都沉不下來——上迴汪裳裳懷孕鬧了那一出,傅令元告訴她,那孩子的父親其實是陸少驄,她雖詫異這對表兄妹的亂掄,但遠不如今日親眼所見來得震顫。


    一時分神,走進包廂時未加注意,迎麵和從裏麵出來的人撞個正著,臉龐重重磕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熟悉的菸草味兒入鼻,阮舒蹙眉,本能地後退。


    傅令元眼疾手快地撈住她的腰,邦她穩住身形。


    「疼?」


    見她表情微皺,他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輕輕揉了揉:「上哪兒了?心不在焉。」


    「洗手間。」


    「洗手間裏有怪物?」他手伸過來,長指執起她的下巴,眯眸打量她的表情,「很熱麽?」


    阮舒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隱隱有些發燙,點點頭道:「這裏麵挺悶的。」


    傅令元攬住她的肩,建議:「那我們出去透透氣。你剛剛不是挺喜歡那個後苑的?」


    阮舒抿抿唇,淡淡一笑:「不用了,沒關係的,謝謝三哥。」


    傅令元意味不明地盯她一眼,未再多言,和她一起迴座。


    阮舒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總算將飄蕩的思緒完全壓下。


    不多時,汪裳裳迴來了。


    卻也隻有她一個人。


    和跑出去時的憤慨相比,此時的她心情顯然好了許多。唇角微翹,眼角媚然,臉頰上尚留一絲紅暈。


    阮舒不動聲色地掃過她,默默地重新垂下眼簾,腦海中不自覺再度閃現後苑裏看到的那一幕。


    那邊陸振華在問汪裳裳:「少驄人呢?不是讓他出去找你?」


    汪裳裳迴之以滿臉的狐疑:「表哥出去找我了麽?我不知道,我沒有和他碰上頭。」


    陸振華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汪裳裳稍加為陸少驄解釋了一句:「表哥大概是和我錯過了吧。」


    轉而執起茶壺,給自己的茶杯添了茶,繼而又主動地將壺嘴遞到傅令元的茶杯上。


    傅令元漠然地瞥一眼,待她給他添完茶放下茶壺時,他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斜斜勾唇:「謝謝。」


    他難得和開口和她說話,汪裳裳像是受到了鼓勵,眼裏立即蕩漾起柔柔的水波,又將方才侍應生送上來的楊梅往傅令元跟前挪近,嬌嬌道:「阿元,你好久沒有上陸家來了,姨母挺想你的。」


    她說話的時候,嘴唇無意地微微嘟起來,剛潤過茶水的緣故,嘴唇顯得格外飽、滿誘、人,如兩片嬌、嫩的花瓣似的。


    連阮舒身為女人,都不得不承認,汪裳裳真的很有年輕的資本。


    傅令元掛著閑散的笑意,並沒有應她,手裏輕輕晃動茶杯,晃完後將剛倒滿的一口未碰的茶悉數倒掉,動作儼然就是在洗茶杯。


    汪裳裳的表情霎時僵住。


    而緊接著,傅令元將那碟楊梅送到阮舒麵前:「你有口福了。這本來是舅舅專門給孟秘書準備的。」


    汪裳裳的表情愈發難看。


    阮舒垂眸盯著楊梅。


    黑紫色,圓滾滾的,特別飽、滿。


    她未加推辭,撚起一顆,淺淺地笑:「這個季節還能吃到這麽好的楊梅,真是託了孟秘書的福。」


    這話雖是在感謝孟秘書,但捧的是陸振華的場。陸振華愉悅地沉聲笑,邀請道:「阮小姐有空可以常來陸家玩,陪小孟聊聊天。」


    他絲毫不避諱在人前表現出對孟歡的寵溺,頗為親昵地將其攬入懷:「看得出來,我們小孟對阮小姐你挺有好感的。」


    傅令元在桌底下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心。阮舒心中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加深一分,應承陸振華:「好啊。能得孟助理的好感,是我的榮幸。」


    孟歡聞言望過來,寵辱不驚地遙遙對阮舒淡淡抿唇。


    陸振華從孟歡的手裏奪下她剛撚起的楊梅,半是提醒半是怪責道:「喜歡也不能貪嘴。」


    孟歡做無奈狀,嗔怨:「老陸你有時候真挺煩的。」


    陸振華並不惱,又和孟歡不知說了什麽,刻意壓低了聲音,自是他們之間不yu為外人道也的私語,掩蓋在戲曲聲中。


    甚是耳鬢廝磨。


    加上上迴的陸家家宴,迄今為止阮舒所見到基本都是陸振華與孟歡老夫少妻的居家相處。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見識他身為「黑豹子」的那一麵。


    暗忖間,她收迴視線,正見傅令元沖她笑,抬起手掌在她腦後順著頭髮,神色間是滿意和誇讚,即便他沒開口,阮舒也讀懂了他此刻的意思,分明在說「傅太太的反應很快,表現不錯」。


    阮舒返給他清清淡淡的神色,轉眸,冷不丁對上汪裳裳憤恨又怨憎的目光。


    她極輕地蹙了蹙眉——這姑娘可真有意思,她不是都和陸少驄打了炮麽?難道心裏還沒放下傅令元?


    而陸少驄在此時終於迴來包廂,身邊卻是攜著藍沁。


    藍沁已卸了先前舞台上的妝,換了一身旗袍,身段玲瓏,頭髮綰成偏髻,皮膚白而亮,充滿女人味兒。


    阮舒感覺耳邊似乎還能迴蕩起她婉轉的戲腔。


    一進來藍沁便依次問候了陸振華、孟歡和傅令元,再對阮舒頷首致意,獨獨忽略掉汪裳裳。最後她端起一杯茶,含笑對大家道:「謝謝支持和捧場。」


    陸少驄摟著藍沁,覆在藍沁的耳畔不知低語了什麽,藍沁麵露羞澀地拿手肘撞了一下陸少驄的腰,陸少驄笑聲朗朗,大手一揮將侍應生叫進來,關心藍沁道:「你一定又是上台前不吃東西。看看喜歡吃什麽,別餓到了。」


    傅令元挑眉戲謔:「你什麽時候開始也懂得體貼女人了?」


    陸少驄往椅背一靠,先朝陸振華和孟歡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後看迴傅令元,道:「這還不是我爸和元哥你兩個模範好男人給我樹了榜樣,我瞅著孟秘書和元嫂似乎都很受用,我自然也得偷偷師。要知道,我家藍沁可是眾人的女神,我的情敵比你們多得多,壓力大得很。」


    說到最後一句,他還故作一副苦惱的神色,竟是挺有喜感的。


    藍沁兩手搭在陸少驄一側肩膀上,虛虛地抵著下巴,巧笑嫣然:「我盼著陸少多對我膩歪些。」


    這副熟悉的畫麵阮舒記得,很早之前,傅令元帶她與他們倆一起吃飯時,藍沁也曾對陸少驄此般嬌、媚過。


    陸少驄依舊很吃這一套似的,愉悅地勾了勾藍沁的鼻子。


    而這整個過程,阮舒都在悄悄地留意汪裳裳的反應。


    意外的是,麵對陸少驄和藍沁近在眼前的親昵,她並沒有太強烈的表現,不過安安靜靜地坐定位置上,時不時用目光瞥藍沁。


    當然,再仔細一點還是能察覺,她握在茶杯上的手指攥得十分緊,可見指節發白。


    不是沒有反應,而是在隱忍。


    阮舒悄然掃了掃陸少驄,轉了兩下腦筋,心忖這陸少驄可真有本事,不僅上了汪裳裳,又親手拿掉兩人的孩子當補品吃,竟還能令汪裳裳毫不芥蒂地繼續與他打、炮,而且甘心忍氣吞聲。


    隻是不知這藍沁……


    琢磨兩下,阮舒及時止了思緒——貴圈真亂。


    沒一會兒,侍應生便將剛剛他們所點的小食送上桌。


    或許因為今日是在蘭心劇院,藍沁多少有點東道主的架勢,對阮舒的態度比以往兩人私下接觸時稍顯熱情,招唿她道:「不知道阮小姐以前是否來過蘭心劇院?最近我們這兒剛從法國請了位師傅來,這裏頭好幾道甜點,都隻是我們蘭心劇院才有,在外麵即使遇到相似的,也絕對不是同樣的味兒,阮小姐一定要試一試。」


    阮舒算不上有胃口,但也不至於一點吃不進去,礙於禮貌,挑了些品嚐。


    那頭陸少驄正在問傅令元:「剛我爸是不是找過阿元哥你了?」


    傅令元隨手將一片杏仁放進阮舒的盤子裏,點頭迴答陸少驄:「嗯。問我後天見董老闆的事。」


    「昨晚栗青把時間和地點告訴我了。阿元哥可真會挑地方。」陸少驄笑笑,「我媽正好念叨著最近該拜佛了。所以我打算順便帶上她,阿元哥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傅令元表情懶懶的,「我原本就有順便拜佛的意思。」


    阮舒將他給的杏仁片撚進嘴裏,細細咀嚼,清香中又帶一點點苦澀,恰好綜合掉她一分鍾前入口的撻酥的膩味。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太過敏感,那撻酥裏頭貌似加了……


    「上次的新聞發布會,實在不好意思,那麽重要的場合,我卻在鏡頭麵前出狀況。一直沒有機會和阮小姐你致歉。」


    藍沁的神色滿是內疚和歉意,倒叫阮舒不好意思了:「藍沁小姐千萬別這麽說,那件事對林氏沒有太大的影響。」她有意無意地瞟一眼陸少驄,「我們林氏是三鑫集團的子公司,就算天塌下來,也會先由他們頂著。我現在這個『阮總』的名號,其實挺水的。」


    藍沁被阮舒的自我調侃逗樂了:「和阮小姐接觸久了,越來越發現阮小姐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傳聞中的我啊……」阮舒指尖輕叩茶杯,極淡地哂笑一下。


    藍沁似察覺自己剛剛的那句話不禮貌,但並未道歉什麽加深這個話題,轉口扯女人的服裝衣飾講了幾句。


    在場的人之中,陸振華陪孟歡,陸少驄和傅令元談話,藍沁和阮舒亦閑聊,唯剩汪裳裳左右不搭理地坐著,目光徘徊在藍沁和阮舒之間,表情越來越不痛快。


    沒等戲全部唱完,因為孟歡的疲乏,陸振華率先提出離開。


    幾人幹脆就此散場。


    迴去的路上,阮舒的心口隱隱有點發悶,打開一半她這邊的車窗,吹著涼風,才感覺稍微舒坦些。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傅令元敏銳地留意,飛快地偏頭看她一眼,看到她靠在窗口的側臉蒙著寡淡的夜色的光澤,勾勒出一絲的涼薄。


    「沒事,吃多了。」阮舒輕輕搖頭。


    傅令元卻質疑:「傅太太中途離開去洗手間的那陣子,遇到什麽事了?」


    阮舒支起手肘抵住下頷,別具意味地問:「三哥猜猜看。」


    傅令元的目光仍舊平視前方專注地開車,單隻手則伸過來,準確無誤地彈了彈她的額頭:「傅太太學會故意和我賣關子了。」


    阮舒唇角微彎,略一頓,問及一件之前並不感興趣,然而現在挺想了解的事:「三哥在陸家家宴的時候,不是說曾經差點被汪裳裳下藥迷殲?」


    她故意用的「下藥迷殲」以調侃他,傅令元更大的關注點卻在於這句話本身:「傅太太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噢,三哥不是告訴我,汪裳裳的那個孩子是陸少驄的?我好奇汪裳裳怎麽就睡錯人了?」


    若沒記錯,汪裳裳自己好像都沒拎不清那天的狀況,彼時還追問傅令元,但傅令元沒有搭理她。


    「真的如汪裳裳所猜測的,是三哥反算計她了?」阮舒鳳目微眯,「把她反算計給了陸少驄?」


    話音出,自她的角度,能看到傅令元的唇角應聲微微抿起一絲弧度,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點高深莫測。


    高深莫測地挑了挑唇際,迴道:「我怎麽可能會將汪裳裳反算計給陸少驄?是陸少驄自己。」


    嗯?阮舒靜待他的後文。


    傅令元稀疏平常道:「汪裳裳是陸家安排給我的妻子。如果她安分點,娶她我也無所謂,反正不過是給她一個頭銜,而對我來講則能讓舅舅更加信任我,利大於弊。」


    娶她也無所謂……利大於弊……阮舒默默在心頭咀嚼這兩個短語。所以這就是他一開始沒有明確拒絕汪裳裳任由陸家人撮合的原因吧?利益為先,完全可犧牲婚姻。


    「偏偏,她不滿足我對她平平淡淡的態度,想了那麽一招來算計我。」他眯起的眸子裏透出一股子的危險氣息,「汪裳裳身邊的那個保鏢阿東原本是舅舅送給她的,跟了汪裳裳好幾年,漸漸有點陽奉陰違,所以汪裳裳那次要對我下手的事情,陸家父子並沒有第一時間得知。但隻是沒有第一時間而已。最後還是知道的,所以陸少驄後來讓阿東及時阻止。」


    「是陸少驄讓保鏢阻止的?」這個答案令阮舒感到意外。因為她的理解是,既然陸家樂於撮合汪裳裳和他,那麽更應該邦助汪裳裳得逞才對。


    不過轉瞬她便想通,講出自己的猜測:「陸少驄清楚三哥你的底線,也清楚汪裳裳此舉愚蠢拙劣,多半會被三哥拆穿,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於是幹脆順水推舟,在關鍵的時候向三哥示好,並表明立場。」


    「和傅太太說話,總是能省很多力氣。」傅令元勾唇,讚賞,旋即繼續道,「當日整件事,陸少驄都未親自在我麵前露麵,但我們彼此心知肚明。汪裳裳始終不明就裏,陸家家宴上鬧了之後,我也隻是向她揭穿了一部分的情況,沒有挑明陸少驄對她的利用。而我也隻是用阿東來對陸少驄表示這件事就此揭過。」


    阮舒聞言沉吟:「三哥同時也是在用阿東來對陸少驄表示,這是你最後一次容忍他們對你的試探?」


    許是未料到她還能想到這一層,傅令元忽然朝她傾過身體,不由分說地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了一口。


    阮舒有點被嚇到,急忙推開他:「你在開車!」


    傅令元自然曉得,隻一下便重新坐直身體,低低地發出輕笑。


    無意識地tian了tian唇,感覺上麵尚留有他的溫度和氣息,阮舒蹙眉,恍然這個話題怎麽會聊得如此深入?她一開始的目的可不是想要了解他和陸家父子之間的「相愛相殺」。而是——「照三哥說來,是阿東阻止了這件事,三哥因此離開了汪裳裳的房間。那麽事情不是應該到此為止,為何汪裳裳還和陸少驄睡了?」


    「這個問題傅太太得自己去問陸少驄。問他為何突然對汪裳裳心血來潮。」傅令元原本是帶著漫不經心的調侃之意說的話,緊接著倏地冷哼,「若非他一時沒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事情確實應該到此為止,也就不會有後來汪裳裳把孩子的帳算到我頭上,跑到傅太太麵前鬧了一通,影響傅太太對我的印象,連我上母豬這種話都說出口。」


    阮舒:「……」她至今仍覺得自己當初那番論斷是正確的。


    當然她咽了話,迴歸正題:「三哥的意思是,陸少驄碰汪裳裳,僅僅因為心血來潮?」


    「傅太太覺得不可思議?」傅令元笑。


    阮舒抿唇。


    但聽傅令元道:「陸少驄是個很放任天性的人。」


    放任天性……?阮舒琢磨著這個詞。


    「所以即便汪裳裳是他的表妹,但在那一刻,隻要他想,那麽汪裳裳就單純的是個能滿足他性、需求的普通女人而已。」


    聞言,阮舒記起早些時候,陸少驄剛迴國那會兒,曾經上過熱搜的「精神不好提提神」事件。照傅令元的解答,也就可以將那件事當作陸少驄釋放天性的其中一個案例。


    是不是還包括陸少驄的嗜血?


    腦中閃過他在殺完人後湊到刀口tian血的那副畫麵,阮舒不由沉了沉唿吸,再度好奇,陸少驄的身體裏,究竟存在著怎樣的一個人格?


    「可是汪裳裳呢?汪裳裳她如今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孩子是陸少驄的?知道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被陸少驄親手拿的?陸家的其他人呢?對這件事知情與否?」


    一想起彼時後苑裏汪裳裳那副享受的表情,阮舒就不由自主地生出濃濃的對女人的悲哀感。


    那股難受的胸悶愈發厲害。


    傅令元顯然察覺她情緒上的異樣,並未馬上迴答她的問題,而是重新追問:「傅太太有事瞞著我。」


    這事沒什麽好瞞的,阮舒方才隻是故意吊他胃口,現在丟了興致,直接道:「我無意中撞見陸少驄和汪裳裳在戲院的後苑裏做。就是陸少驄出去找汪裳裳的那會兒。」


    傅令元毫無訝色,默了一默,迴答她的前麵一個問題:「汪裳裳已經知道了。我舅舅和舅媽也知道。」


    阮舒:「……」


    她未再追問汪裳裳既然已經知曉為何竟是繼續與陸少驄的不、倫關係。


    她隻更加感慨一件事:女人真喜歡作踐自己。


    林妙芙對唐顯揚是作踐,汪裳裳對陸少驄是作踐。


    她自己呢?更是將自己作踐得體無完膚……


    她的無言,令車內的氣氛莫名陷入一種壓抑。傅令元緩了口氣,閑閑散散地問:「傅太太感興趣的怎麽反而是汪裳裳的後續?難道不是更應該好奇,我離開汪裳裳的房間之後的去向?」


    「嗯?三哥說什麽?」阮舒沒聽清楚——胸悶又比剛剛厲害了,她抬手捂了捂心口,往後靠上椅背,感覺腦袋有點昏。


    傅令元剛打了方向盤,拐進綠水豪庭,遞了卡,保安放行。他趁隙不經意地偏頭看她,本打算再重複一遍,卻發現外頭打進來的燈光照出她的一臉的蒼白和額頭的虛汗。


    「你怎麽了?」他立即攬過她的肩膀。


    阮舒無力地朝他的懷抱裏靠,尚有一絲意識,飄著聲音困惑地呢喃:「為什麽撻酥裏麵會放辣椒……」


    她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很淡。但她吃出來了。


    因為心存疑慮,所以隻吃了一口。


    沒想到還是難受了。


    傅令元聞言愣了一愣,恍恍惚惚地記起很久遠的一件小事,明白過來情況,當即調轉方向:「我們現在去醫院!」


    然而這裏是綠水豪庭的入車口,他剛剛一時忘記,一掉頭,猛地便和後麵駛進來的車擦在一起。


    車子頓時卡住動不了。


    傅令元搖下車窗,沉聲要對方讓路。


    對方的車窗也搖下,露出陳青洲的臉,麵色不善:「令元,你搞清楚,這是入車口,你要出去就繞另外一頭,不要擾亂公共秩序。」


    傅令元冷臉:「我的車上有病人現在著急送醫院,繞個p!」


    陳青洲透過車窗,瞥了一眼阮舒,皺眉:「阮小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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