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靈!”英策迎上來,月痕也已經醒了過來,“有人送來大批財物,還有封信,說是給你的。”

    接過信,逆靈默不作聲地走迴房間,英策剛要說些什麽,被流玉阻止了。

    拆開信,娟秀的字體躍入眼簾。

    “逆靈,自剛記事起,父親便請了師父,詩詞武功,星象占卜,世間有的似乎我都必須學會,我沒有一句怨言,因為師父早就告訴我,我注定為王星而生,隨時隨地我都可以感受到聖石的召喚,直到有一天聖石碎裂,我的使命開始了,父親知道我的存在就是幫你成為帝皇,如果你不做皇帝,我將失去一切。所以他不願意成為我的拖累,選擇出家,事實證明,父親很明智,因為自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便知道,你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我安排你住在薩府,帶你玩遍所有你想玩的地方,買下所有你喜歡的東西,因為隻要你開心,我就由衷地歡喜,我隻希望可以給你一切美好的東西,如果你願意成為帝皇,我依舊可以隨時出現在你的麵前,這個世上,除了你,沒有任何地方能夠留得住我,可惜你是個喜歡自由的人,既然如此,我順應天命,隻求你可以一生平安。你離開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我明白你也已經知曉我就是為王星而生的金星,所以你不願意看到我失去一切,但是我們終究逃不過天命,在我收到那封信的時候,我就秘密安排人手將財物運送到未寒山莊,為了不讓官兵起疑心,我留下一些用來掩人耳目,你不要傷心,我隻要知道你過得很好,就好。希望來生,我還可以認識你,即使,萬劫不複。”

    “逆靈,吃飯了。”月痕敲敲門,“逆靈?”推開門,房間裏卻空無一人。

    “貴妃娘娘,溫二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吧。”衛思麗應到。

    “不知道娘娘召見在下,有何吩咐。”溫天文一臉木然。

    “二公子,聽說王爺過世了?”衛思麗一臉可惜,“死得,是不是太痛快了點?”

    “你!”溫天文大怒,“娘娘如果沒什麽事情,草民告退。”

    “別著急走,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溫王爺嗎?”

    “不是薩依茹嗎?”溫天文停住腳步。

    “其實另有主謀。”衛思麗輕輕擦拭自己的左手。

    “是誰?”溫天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告訴我!”

    “二公子,你現在這樣子,會讓別人誤會的。”

    溫天文壓住怒火,退後幾步。

    衛思麗妖嬈一笑,“在宮裏太悶了,我準備去未寒山遊玩,不知道二公子可願陪我同行?”

    溫天文雙拳緊握,“在下聽從娘娘安排。”

    在衛思麗的周旋下,皇上下旨讓溫天文護送她去未寒山,並一早安排未寒山莊作為行館。

    一行人停停走走,足足花了半月有餘,一路上,衛思麗笑得花枝亂顫,溫天文一直麵色陰沉。

    英策將一行人安排妥當,已經接近黎明,還未來得及休息,衛思麗便要去未寒山,讓英策極為火大,但是礙於龍顏,隻好陪同。

    行止半山腰,衛思麗便喝退了所有的侍衛,隻剩下溫天文、英策、逐非和被衛思麗指定隨行的月痕。

    “好了,我可以告訴你是誰殺了溫王爺。”衛思麗轉頭。

    “快說!”溫天文怒氣衝衝。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你。”

    “流玉!”眾人迴頭,發現他身邊站著溫天辰。

    “你說什麽?我?”溫天文苦笑,“你的意思是我殺了自己的親爹。”

    “是啊,流玉,會不會搞錯了?”英策奇怪地問。

    “據我所知,你並非溫王爺的親生兒子。”流玉胸有成竹,“其實你是旬一刀的兒子。當年旬家慘遭滅門,是王爺路經此地,便將當時唯一幸存的嬰兒抱迴,當作親生兒子一樣撫養,我說得沒錯吧?”

    眾人看向溫天文,隻見他灰暗的臉上浮現一絲奇異的笑容,“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承認了?”

    看著眾人吃驚的麵容,“不錯,我不是溫王爺的親生兒子,可是你憑什麽說我殺了他?他對我,至少有養育之恩。”

    “天文!”天辰搖搖頭,“為什麽要這麽做?父親一直對你疼愛有加,如果不是父親臨終前說出你的名字,我始終都不肯相信你殺了父親,我之所以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知道父親也希望可以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可是你為什麽要一錯再錯,連身陷牢獄的人你都不放過?”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溫天文冷笑一聲,“不錯,我就是旬一刀的兒子旬睿,也是現在月痕教的教主。”

    “你是聰明人,一開始你就策劃了這場遊戲,所有人都被你牽著走,武林大會上,你本來以為雲其青可以解決一切,趁亂將聖石拿迴,卻因為王星突然出現,聖石碎裂打亂了你所有計劃,所以你決定利用逆靈,可惜百密一疏,你沒有想到逆靈知道自己是王星後竟然選擇離開,又陰差陽錯地與她背道而行,卻不想因此你發現了陳朝遺孤,而那兩年因為你不在教中,四壇壇主全部被滅,雲其青被逐出教,所以月痕教一直沒有任何行動。其實你早知道他們兄妹二人身份,而衛思麗對你頗有好感,”看了看麵色淒慘地衛思麗,流玉繼續說到,“你想盡辦法得到了衛思華的信任,又以月痕教教主的身份指使衛思華行刺聖上,因為你不確定逆靈是否還會迴來,可惜你沒想到因為天辰的謹慎,提早做好了部署,衛思華受傷離去,他不想讓妹妹知道他們的身世,可是你卻故意安排讓他兩個人見麵,因為衛思麗是你下一個棋子。”流玉看著溫天文,“我說的沒錯吧?”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那麽多,”溫天文冷笑,“不錯,你還知道多少,盡管說出來。”

    流玉頓了頓,“你設計楊廣與衛思麗的相遇,隻是為了讓衛思麗提早入宮,因為衛思麗那個時候念念不忘為哥哥報仇,順便還可以引起楊氏父子的仇恨,因為你十分了解楊廣的為人,野心勃勃,心胸狹窄,而你恰恰利用了他這一點。不想,隔日你便收到逐非派人送去的喜箋,你知道如果逆靈和我成親,顛覆王朝的可能性更小,所以你派人送信給鬼麵婆婆,如果我沒有猜錯,身為教主的你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過拜你所賜,我找到了自己的娘親,所以總算你做了件好事,”流玉看向月痕,“你沒想到逆靈又一次打亂了你的如意算盤,你沒想到了無牽掛的逆靈依舊不肯做皇帝,所以你在我娘的飯菜裏放了毒,其實在之前的日子裏,我娘的飯菜便被你動了手腳,你的目的就是逼逆靈去見皇上,因為千山雪蓮最快的方法就是從宮中取得。你為了讓我們分心,以方便陷害薩依茹,故意利用已經遠走他鄉的未二小姐和白莫的當家兵器,製造血腥,牽製住逐非和英策,同時寫信給依茹,說王爺囚禁了逆靈,薩依茹果然如你所料來找溫王爺,你用內力使侍衛暫時失去聽力,又隔山打牛,借薩依茹的劍殺掉溫王爺,隻是因為逆靈不肯做皇帝。但是為什麽要殺去薩依茹?她已經沒有危害了。”

    未等溫天文答話,逆靈出現了,“因為我已經成為他登上帝位的阻礙,他一開始便意在殺掉依茹,可惜他沒有想到,皇上會因此與我達成協議。我和逐非頻繁遭襲,殺掉青龍白虎十六使都是你的命令,至於雲其青,是你無奈之下才安排在我身邊的棋子,我沒有說錯吧。”

    溫天文笑到,“今日全部到齊了?不錯,如果不是你,一再地打亂我地計劃,我早已經登上帝位了!”

    “為什麽一定要做皇帝?”英策納悶地問到,“你在王府什麽都不少,為什麽一定要做皇帝呢?”

    “哼,他們隻不過是想讓我忘記仇恨,因為旬家滅門就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我隻是拿迴屬於我的東西。”溫天文雙眼通紅,“如果不是楊堅,我不會家破人亡,如果不是我們家的財產,你以為他能夠輕易地坐上龍椅麽?隻因為我爹不肯出山助他,便趕盡殺絕,你們覺得他們做得是正確的嗎?”

    楊堅剛剛統一北方之時,亟待滅陳,統一南北。於是楊堅帶著幾個親信秘密去了旬一刀家。當時的旬一刀在江湖上頗負盛名,卻早早地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成為商賈,並因此成為當地有名地富商。那一年,旬一刀喜得一子,因此府上喜氣洋洋。兩個人雖然交情不深,但是旬一刀向來熱情好客,對於楊堅地造訪,旬一刀自是十分開心,便留他們在府上小住幾日。楊堅向旬一刀透漏自己需要高手相助,共謀大業,被旬一刀婉言謝絕。楊堅擔心他泄露風聲,便吩咐親信屠殺了旬府上下,卻沒想到,楊堅剛剛離開沒多久,當時來此地遊玩的溫王爺意外地救出了大難不死地溫天文,而當時參與屠門的人都無故死去,溫天文在一次遊玩中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從此便走上了複仇之路。

    “上一代的仇恨,你又何必……”

    “上一代?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屬於我,我特意培養雲其青來對付你,可是那個女人竟然失敗,簡直死有餘辜。我一再地幫你成為皇帝,你卻毫不識趣,”看著逆靈,溫天文大吼,“你真是枉為天命,既然你不肯做皇帝,那我就把你身邊每一個可以幫你成為帝王的人除掉,而你爹!”溫天文指著溫天辰,“老古董一樣,每日就知道為狗皇帝賣命,不殺他我怎麽可能做皇帝?你!”溫天文指著衛思麗,“竟然出賣我!”

    “你殺了我唯一的親人,難道,我就不能報仇麽?”原來流玉將一切告訴了她,所以他們商議將溫天文引到未寒山,在這裏結束一切。

    “今日是我與你的恩怨,”逆靈走上前,“所有的恩怨便在此了結吧。”

    流玉攔住眾人,“讓她去解決吧。”

    逆靈剛一出手,卻驚覺左側掌風衝來,立刻迴掌,兩人同時向後退去,逆靈心中一凜,“沒想到他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當下沉下心神,專心應戰,左手向上,右手向下擊去,招招快如閃電。交手過百之後,兩人不相上下。突然,溫天文眼見她雙拳將至,竟不躲閃,流玉大唿,”小心!”溫天文袖中竟然甩出長劍,逆靈急忙收掌迴身,卻依舊被劃破了臂膀。

    “卑鄙!”英策等人衝上來,輪番與他對戰,一時間,溫天文開始招架不住。

    溫天文心知與眾多高手相搏,再過百招定會被他們所擒,情急之下,突然將劍刺向不遠處的衛思麗,溫天辰大驚,急忙飛身而去,以劍擊劍。卻不想,溫天文突然右手一轉,劍直穿溫天辰。瞬間血流不止,衛思麗驚嚇昏厥。流玉疾步上前,以掌相護,踢出一腳,溫天文躲閃不及,恰巧踢在他胸口上,溫天文當即噴了一口鮮血,連退幾尺。

    “溫天文,你不念手足之情,也要念兄弟之義吧!”逐非大怒,“溫天辰與你雖不是親兄弟,但是自小與你一起長大,你竟然下此狠手!”

    溫天辰口吐鮮血,那一劍正中要害,血很快染紅了流玉的衣衫。“天辰,你振作點!”

    “你們今日誰也別想離開!”眾人迴頭,卻見溫天文雙手左右擺動,頭發飛漲起來,眼睛呈綠色,風起雲湧,飛沙走石,一時間天昏地暗。

    “糟了,他一定是修煉了月痕教的禁書《幻世》,”月痕擔心地說,“隻有衝破他的身體才有機會……”

    “劍給我!”逆靈奪過英策手中的劍,“逐非!”

    逐非立刻運足內力,雙掌齊發,逆靈借掌風飛身而上,一劍刺向溫天文,卻不想氣流突然逆轉,劍瞬間碎成幾片,逆靈雙手推出,順氣流之力,溫天文立刻迎掌相接,逆靈氣息大亂,被震出一丈之外。

    “靈靈!”

    “哈哈哈!”溫天文突然變成了女聲,“我早已經練至九層,你們以為那麽容易就能殺了我嗎?”聲音又變成了男聲。

    “他現在還沒有徹底合成一體,看來隻有冰封了。”月痕長歎一口氣,卻不想溫天辰突然奮力躍起,死死地抱住溫天文。

    “放開我!”在溫天文掙紮地過程中,溫天辰微微一笑,左手突然伸進溫天文的身體,直至穿透。

    “你!”溫天文驚訝地看著他。

    “我從沒有告訴你,我曾經修習冰封術,就是為了對付月痕教的《幻世》,沒想到,我竟然用來冰封我的弟弟。”溫天辰哈哈大笑,冰,順著他的左手緩緩地進入溫天文地身體,兩個人跌入山崖。

    “不要!”溫天文被冰封前的怒吼響徹天際。

    眾人相互扶攙,久久未動,東方,一輪紅日緩緩升起,新的一天終於開始了,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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