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沉入寒潭時,水麵蕩開的漣漪凝結成冰晶卦象。洛清雪指尖輕觸卦紋,腕間冰凰胎記突然映出三百道重疊的星芒,每道光芒都指向潭底某處。她凝視著逐漸成型的洛府圖騰,未曾察覺身後桃林的投影正被某種力量悄然篡改。


    距潭邊三十丈的古槐突然扭曲,樹幹表麵浮現出與冰凰胎記同源的星紋。秦夜的重瞳穿透樹皮,看見中空的樹心裏懸浮著青銅羅盤。當他指尖朱雀火精觸及羅盤時,整片寒潭突然倒懸,將月華凝成通往地宮的階梯。


    地宮穹頂的夜明珠忽明忽暗,映照著壁畫的詭異變化。白戰用虎頭刀挑開垂落的蛛網,刀尖青光掃過處,描繪洛家祭祀場景的壁畫突然流淌出金藍血液。那些本應端莊的祭司麵容,此刻正扭曲成墨璿的機械相貌。


    範無救從懷中掏出特製的避毒丹碾碎,藥粉灑在泛起幽光的青磚上。當地麵顯露出星紋陣圖時,他手中的鐵鍋突然吸附了三塊浮空的磚石。酸漿澆灌處,磚石表麵的冰凰紋竟與洛清雪劍穗的雕紋完全契合。


    寒潭之水在地宮頂端凝成鏡麵,映出眾人前世殘影。洛清雪看見十五歲的自己跪在祭壇前,母親手持星紋刻刀正刺向她的眉心。當她想觸碰虛影時,鏡麵突然碎裂,冰錐暴雨般傾瀉而下。


    秦夜背後的朱雀火翼舒展至極限,將洛清雪護在羽翼之下。燃燒的翎羽與冰錐相撞,蒸騰的霧氣中浮現出初代聖體被囚禁的畫麵。他猛然察覺重瞳深處有星紋遊動,仿佛某種封印正在鬆動。


    地宮西側傳來機關轉動的悶響,白戰用巫紋青光撐起的光罩正被星紋侵蝕。他新生的左臂突然異變,皮膚表麵凸起的玄武鱗片將三支冷箭反彈。箭簇釘入壁畫的瞬間,畫中祭司手中的法器突然活化。


    範無救的鐵鍋吸附著從壁畫中鑽出的青銅蛇,酸漿腐蝕蛇身時騰起的紫煙凝成北荒地脈圖。當他試圖拓印圖案時,鍋底玄武紋突然發出悲鳴,某種超越認知的存在正通過星紋窺視此地。


    洛清雪劍尖點在地脈圖的中心,冰霜順著紋路凍結整個祭壇。當絕對零度觸及星紋陣眼時,地宮突然翻轉,眾人墜入布滿冰棱的鏡室。十萬麵銅鏡同時映出她的身影,每個鏡像都在重複不同的悲劇。


    秦夜的重瞳淌出血淚,紫焰順著鏡麵燒灼出焦黑的裂痕。當初代聖體記憶湧入識海時,他看見七大聖地的祖師正用冰凰血脈澆灌四象柱。朱雀火翼突然暴漲,將三丈內的銅鏡熔成赤紅鐵水。


    某麵殘鏡突然映出緋衣少女的身影,她懷中的白狐正將利爪刺入冰棺。當洛清雪揮劍斬向虛影時,真實的刺痛從肩頭傳來——鏡中攻擊竟能穿透維度傷及本體。


    白戰暴喝著撞碎七麵銅鏡,巫紋青光凝成上古戰斧。斧刃劈開空間裂隙的刹那,他看見北荒雪原上矗立的玄武祭壇。某個裹著獸皮的身影正在壇前起舞,手中骨杖的紋路與自己左臂的巫紋完全一致。


    範無救用鐵鍋接住墜落的鏡片,酸漿在鍋底凝成星象圖譜。當他將圖譜投射到冰壁時,整座地宮突然響起梵唱。冰棱隨聲波共振,化作利刃襲向眾人要害。


    洛清雪旋身舞劍,冰凰虛影將半數冰刃反彈。某片冰刃刺入壁畫中的祭司咽喉,整麵牆壁突然滲出黑血。當血滴觸及星紋時,地宮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秦夜的重瞳突然映出青龍虛影,他本能地揮拳砸向虛空。龍吟聲中,隱藏的密室石門轟然洞開。密室內懸浮的水晶棺裏,封存著與洛清雪九分相似的女子,她心口插著的正是初代聖體的佩劍。


    白戰左臂的玄武鱗片突然逆生,刺破皮膚紮入水晶棺。當青光注入棺槨時,女子睫毛微顫,三百道星紋鎖鏈從地脈鑽出纏向眾人。範無救的鐵鍋及時吸附住主鏈,酸漿與星紋反應爆出刺目強光。


    洛清雪劍穗的寒玉突然炸裂,前世記憶如洪水席卷識海。她看見自己手持星紋刻刀,正將冰凰血脈注入初代聖體心口。當劍氣不受控地爆發時,水晶棺中的女子突然睜眼,瞳孔中流轉著四象星圖。


    地宮穹頂應聲坍塌,月華如瀑布傾瀉而下。緋衣少女的虛影在月光中凝聚,她手中的白狐已生出朱雀尾翎。當狐尾掃過水晶棺時,棺中女子化作流光沒入洛清雪眉心。


    秦夜背後的朱雀火翼蛻變成青藍色,重瞳深處的星紋徹底崩解。初代聖體殘留的禁術記憶蘇醒,他並指劃出的火線竟將空間割裂。透過裂隙可見北荒的暴風雪中,玄武祭壇正緩緩升起。


    就在這一瞬間,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隻見白戰左臂上那神秘而古老的巫紋突然間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猛地從他的軀體上脫離而出。這些巫紋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個獸皮男子的虛幻身影,其形象若隱若現,仿佛來自遠古時代。


    獸皮男子的虛影手持一根白骨製成的法杖,毫不猶豫地將其用力插入地麵。刹那間,整個地宮都劇烈顫抖起來,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所推動,開始緩緩向北移動。隨著地宮的移動,原本平整光滑的青磚表麵竟然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猶如冰原之上特有的霜紋,寒氣四溢。與此同時,眾人腳下也傳來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就好像冰川正在開裂崩塌一般。


    另一邊,範無救手中那口看似普通的鐵鍋此時卻散發出奇異的光芒,正源源不斷地吸附著周圍遊離的時空能量。在鐵鍋之中,一塊由酸漿凝結而成的琥珀安靜地躺著,裏麵封存著一些零碎的記憶碎片。當範無救毅然決然地擊碎這塊琥珀之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徹整個地宮。眾人定睛一看,原來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中竟映照出一幅恐怖的畫麵:一名身著緋衣的少女正滿臉驚恐地被迫吞下一顆白狐的內丹。


    而此時此刻,洛清雪則揮動手中鋒利無比的寶劍,劍峰閃爍著清冷的月華之光。她全神貫注地在冰壁之上刻畫著複雜而神秘的圖案,那似乎是一條通往北方荒原的星路。每一劍揮出,都伴隨著點點星光灑落,如夢如幻。終於,當最後一筆完美落下的時候,懸掛在劍柄處劍穗上那顆重生的寒玉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隨後一道女子的殘影悄然浮現出來。這道殘影正是洛清雪的母親,隻見她麵帶微笑,手指輕輕指向星路的盡頭。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眾人驚訝地發現那裏矗立著一座由巨大白虎獠牙堆砌而成的宏偉祭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地宮徹底崩塌的瞬間,秦夜攬住洛清雪衝天而起。朱雀火翼掠過之處,寒潭之水凝成冰橋通向北方。白戰拽著範無救躍上冰橋時,身後傳來星紋鎖鏈追襲的破空聲。


    朝陽刺破雲層時,眾人站在北荒邊境的斷崖上。百裏外的暴風雪中,玄武祭壇的輪廓若隱若現。洛清雪腕間的冰凰胎記突然灼痛,風雪裏傳來幼獸的嗚咽——雪霧中緩緩走出的,是額生龍角的銀狼。


    銀狼金瞳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洛清雪劍穗的寒玉上。它俯身輕觸冰麵,積雪下浮出三百枚星紋玉簡。當秦夜的重瞳觸及玉簡時,初代聖體的記憶再次翻湧——玉簡記載的,正是劫天聖體與四象同修的禁術。


    範無救的鐵鍋突然吸附起玉簡,酸漿腐蝕出的文字投影在空中。白戰辨認出巫族古語書寫的警告,新生左臂的玄武鱗片劇烈震顫:\"四象歸一之時,便是...\"


    銀狼仰天長嘯打斷話語,風雪凝成通往祭壇的階梯。它轉身踏入暴雪時,額間龍角亮起星紋,與洛清雪劍穗的寒玉產生共鳴。秦夜重瞳深處的青龍虛影突然開口:\"跟著它,能找到真相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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