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弗爾望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靖思,心如刀絞,他抱緊了靖思:“你可要堅持住呀!”飛天掃帚載著他們急速前進,“可惡,在這樣下去她會死的!”賽弗爾心急火撩的想到,“這鬼地方不能轉換空間, 到達森林邊沿還要一天時間,這可怎麽辦?”

    這時靖思的頭偏了一下,她微微睜開了眼睛:“你別管我了。”她的聲音很細小,賽弗爾沒有聽到,“賽弗爾。”她不停的喊到,每喊一遍她就會消耗一恆靈力,頭發也在不停的減短。終於賽弗爾聽到了:“靖思,你怎麽了?別說話了,這樣下去你的力量就都沒了。你真是的,總讓人擔心。”賽弗爾心疼的捂住了靖思的嘴,但靖思的情況卻不斷惡化。賽弗爾可以感覺到靖思的身體正逐漸冰冷。

    “糟糕,她缺血過多,再沒有血液補充的話,她……”他不忍想下去,他停了下來,將靖思靠在一棵樹幹上,抽出綁在腳上的一把小刀,忍著痛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湧了出來,他咬著牙說:“我已經沒別的辦法了,就讓我也為你犧牲一次吧。”他將手腕緊貼著靖思的傷口,口中喃喃念著一個古老的咒語:“我,獻出鮮血,召喚再生之力,修複所有不平的傷口。鮮血融合,化作永恆的力量在我所愛的人的身體裏永存。”咒語念完,賽弗爾便虛弱的倒在了靖思的身旁。但靖思的傷口卻奇跡般的愈合了,長發也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她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發現了倒在身旁的賽弗爾。

    “喂,你在那幹什麽?”靖思不解的問,但賽弗爾卻一動不動,“喂,別開玩笑了,醒來呀,快醒來呀!”靖思著急了,她拍了拍賽弗爾的臉。他醒來了,勉強站了起來:“你醒了?”他欣慰的笑了。

    “這是怎麽迴事?我不是快死了嗎?”靖思尋找著自己的傷口,卻發現連一點疤也沒有,“難道我在做夢?”突然賽弗爾狠狠的捏了她一下。

    “啊!疼死我了,你這是幹嘛?”靖思撅起了嘴巴埋怨到。

    “疼不就沒做夢呀!那一下算我就你,你還我的。”他邊說邊拍了拍身上的灰,這時靖思才發現賽弗爾手上的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起了賽弗爾的手:“你怎麽了?是為了救我才弄的嗎?”他一下子抽迴了手:“沒事的,皮外傷罷了。”

    “其他人呢?”靖思問到。

    賽弗爾遲疑了一下說:“全都死了。但是明遠卻放我們走了。”

    靖思感到十分愧疚:“都是我害的。”

    “什麽?”賽弗爾撕下身上的一塊布把手包了起來。

    “如果我沒有發動這場戰爭,就不會有這麽多族人犧牲,你也不會受傷。”靖思想著想著就哭了起來。

    這下賽弗爾更手足無措了:“你別哭,別哭呀,這又不是你的錯,要怪就要怪曆焰,如果不是他狼子野心,你也用不著發動戰爭。不過,你也消滅了魔族大軍呀,他們隻剩十人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是不可能在進攻其他五族的。”

    “真的嗎?”靖思含著淚問到。賽弗爾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迴靖思才放心了:“話說迴來,你是怎麽救我的呀?我怎麽連疤都沒留下?這未免也太神奇了。”賽弗爾說到:“我用了一個古老的魔法,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用它,它需用鮮血作引子,但卻可以修複所有的傷口。”他並沒有把另一部分說出來,那就是用這個方法會使施法者的靈力損失一半,一旦兩人血液融合,被施法者無論何時死亡,施法者也會同時喪命,也就是說,兩人的生命也已融為一體。同時,自古以來,隻有相愛的人之間才會使用此法挽救另一方的生命,如果被救者在十天之後不愛施法者了,施法者也會死亡。賽弗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為這僅見過兩次的女孩使用此法,“難道……”賽弗爾不敢想象,自己已經愛上眼前的這個女孩了。

    “你怎麽了?”靖思把臉湊到賽弗爾麵前作了個鬼臉。

    “啊!”賽弗爾被嚇得人仰馬翻。靖思則在一旁笑得很開心:“膽小鬼!”

    “你才是膽小鬼呢?”賽弗爾揉了揉摔疼得屁股,齜牙咧嘴得說道。“飛天掃帚!”賽弗爾唿喊到,一下子將掃帚抓在了手心。他轉過頭對靖思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路離開嗜血森林,不然不知又會遇上什麽麻煩。”靖思順從得點點頭,跳上了掃帚。

    賽弗爾也跨了上去,他要靖思摟著他的腰,靖思臉一紅,偏過頭說:“才不要呢!”賽弗爾笑了:“這可是你說的!”他猛的一拍掃帚,掃帚便衝了出去。“啊!”靖思嚇得一下子摟住了賽弗爾。

    他側過臉說:“你不是不摟嗎?”靖思死撐著說:“你少廢話,你抓好你的掃帚吧!”賽弗爾在心底默默的說:“靖思就這樣抓著吧,永遠不要放手。”

    中元。巫師族領地。克裏瑪娃家

    “爸爸,我迴來了!”雲瑪蹦蹦跳跳的投入克裏瑪娃的懷中。

    “你還舍得迴來?”克裏瑪娃點著雲瑪的小鼻子問到。

    “當然舍得迴來呀,我想你了嘛!”雲瑪撒嬌到,“哥哥呢?”

    “他沒和你一起迴嗎?”雲瑪天真的搖搖頭,“哥哥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

    克裏瑪娃捋著白胡子疑惑的說:“我要他去找你了呀,你沒碰到他嗎?”

    “沒有,思姐姐在五天前就把我趕走了。”雲瑪老實交代道。

    “怎麽需要五天?!”克裏瑪娃十分吃驚。雲瑪不好意思的說:“是我啦,一路上隻顧著玩了,其實隻用兩天就可以了。”

    “這孩子真是的。”克裏瑪娃又氣又愛,不知拿他女兒怎麽辦,“那你哥哥會去哪呢?”

    “也許是舍不得思姐姐了吧?”雲瑪小聲說,邊說還邊笑。

    “你在那嘀咕什麽呢?”克裏瑪娃彎下腰,麵對著雲瑪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我在背咒語呢?”她假笑了兩聲,“嗬嗬,背咒語。”

    克裏瑪娃揚了揚眉毛:“哦,是嗎?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勤奮了?”

    “嗬嗬,我一直就很勤奮呀!”雲瑪說完急忙逃走了,“我出去玩了,一會就迴來。”

    望著雲瑪的小小身影,克裏瑪娃滿臉笑意:“和她哥哥一樣就知道玩。”

    下元。嗜血森林邊界

    “終於到了!”靖思鬆開了手從掃帚上跳了下來。賽弗爾心裏有種失望,但望著靖思的笑臉,他也笑著跳下了掃帚。

    “好了,可以迴家了。”靖思伸了個懶腰。“你迴上元嗎?”賽弗爾著急的問到。

    “當然啦。”靖思望著他,“怎麽了?”

    “因為靈力損耗太多,我恐怕不能一個人完成轉換空間。”賽弗爾為難的說。

    “是嗎?”靖思皺起了眉,“都是因為我,對不起。”“不是的,沒有關係的,隻要你送我迴去就可以了。”他怕靖思又會哭,急忙說道。但事實上,他一開始戰鬥就消耗了大量靈力,而救靖思又消耗了一半,此時的他隻有六恆靈力已不能轉換空間了。

    “好吧,我先送你迴去。”靖思拉起賽弗爾的手,朝他笑了笑,“這迴你可要握緊了。”賽弗爾點了點頭:“你就不怕我不鬆開嗎?”

    “你敢?!”靖思瞪著眼望著賽弗爾。

    賽弗爾急忙搖了搖另一隻手:“不敢不敢,不敢就是了。”,但突然他又想到了那個施法的條件,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憂鬱了一下:“靖思,十天之內你會愛上我嗎?”

    靖思愣了一下,便把手放在賽弗爾的額頭上:“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表情很認真。

    賽弗爾著急的拿下靖思的手:“我沒有生病。”

    “那你怎麽說起胡話來?”靖思不解的問。

    賽弗爾灰心了,他歎了口氣:“我說著玩的,別放在心上。”

    靖思望著賽弗爾那失落的表情,心裏很難受:“我,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賽弗爾不語,靖思便搖了搖他的手:“喂,說句話呀!”

    突然賽弗爾歇斯底裏的朝靖思喊到:“你煩不煩呀,都說了是開玩笑的了!女人真是麻煩。”

    “你說什麽!!”靖思也火了,“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她突然合十於胸前。很快旋轉的眩暈便包圍了賽弗爾,但同樣也很快,這種眩暈消失了。

    賽弗爾心驚膽戰的睜開眼,卻發現他已站在家門口了:“這是怎麽迴事?”

    靖思在一旁笑得很開心:“傻瓜,你以為我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嗎?好了,我救送你送到這了,再見了。”她朝賽弗爾揮了揮手,卻被他拉住了手。

    “怎麽了?”靖思還沒問完,就被賽弗爾拉進了懷裏。她拚命的掙紮著:“喂,你瘋了?你這是幹什麽?”可賽弗爾卻緊緊的抱著靖思不肯鬆開,過了一會兒,他鬆開了靖思,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

    靖思似乎覺察到了什麽,她很幹脆的叫住賽弗爾:“喂,大傻瓜,我不走了。”賽弗爾呆立在原地,靖思笑著解釋說:“恩人的傷沒好,我怎麽能這樣就走掉呢?”

    她趕上了賽弗爾,拍了拍賽弗爾的肩:“大傻瓜,快進去啦。”不由分說便拉著他進了大門。

    雲瑪一跨進家門就聞到兩股熟悉的味道:“思姐姐!哥哥!你們迴來了?”她邊叫著邊東張西望。果然,靖思和賽弗爾笑眯眯的從各自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克裏瑪娃也走了出來。他先恭恭敬敬的朝靖思鞠了一躬:“大人。”緊接著捏著賽弗爾的耳朵走到了一邊訓話:“你這個小子,沒接到你妹妹怎麽不及時迴來呢,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話雖然很嚴厲但卻透著關心。賽弗爾吐了下舌頭:“是出事了,靖思的軍隊遇上了麻煩,我為了幫他們,多留了幾日。隻不過……”“隻不過什麽?”巫師族長急忙問到。

    靖思表情嚴肅的走了過來:“隻不過我們還是全軍覆沒了。”族長狠狠瞪了賽弗爾一眼:“是不是你害的?”賽弗爾委屈的搖搖頭,靖思也對族長說:“不僅不是賽弗爾害的,反而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軍不可能消滅幾乎全部的敵人,我也不可能活著站在你麵前。”

    “是這樣的嗎?”克裏瑪娃鬆了口氣,“那大人,你現在準備做什麽呢?”

    靖思笑得很輕鬆:“我現在準備照顧我的恩人,等他好了以後在做打算。”她與賽弗爾的目光相遇了,“再說了,現在我打了敗仗還不好意思迴去。”她心裏其實計劃著等賽弗爾傷一好就再次前往嗜血森林,親手幹掉曆焰永絕後患。“是這樣嗎?”克裏瑪娃明白了,“那希望大人在鄙舍住得愉快,我還有公務在身,失陪了。”

    雲瑪一直高興的圍著靖思轉:“太好了太好了,思姐姐又可以陪我玩了。”賽弗爾卻一把提起雲瑪,“喂,你這家夥,幹嘛老跟我搶,靖思是來陪我的!”他像個孩子似的和雲瑪爭了起來。雲瑪做了個鬼臉,逃到靖思的身後:“思姐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就是的!”賽弗爾急了起來,追著雲瑪滿屋跑。雲瑪大聲求救:“思姐姐,快救我,哥哥他發瘋了……”靖思望著這兄妹倆覺得又可笑又可愛。

    靖思每天為賽弗爾換藥,為他細心包紮,同樣也陪著雲瑪玩捉迷藏,變戲法。這段日子是十分開心的,但也是過得非常快的。九天過去了,賽弗爾的心情也沉重起來,雖然他的傷在靖思的細心照顧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離他死亡的時間也開始倒計時了,一分一秒對他來說格外珍貴。

    “賽弗爾!”靖思又來幫他換藥了,他假裝平靜的打開門,努力微笑著說:“你來了。”窗外是漸漸下落的斜陽,陽光在兩人臉上鋪上了一層鮮紅。靖思也笑著走進房間,她拉過賽弗爾的手,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拆著紗布。紗布一圈圈的變少,靖思仍十分專注的拆著。賽弗爾目不轉睛的望著靖思,心如刀絞的痛。“靖思,我又話對你說。”賽弗耳鼓起勇氣才說了這句話,但靖思仍拆著紗布,沒有抬頭:“恩。”終於露出了紗布下賽弗爾的手,“你好了!”靖思驚唿到,但馬上又有一絲惆悵,“看樣子,我是時候離開了。”

    賽弗爾再一次握住了靖思的手:“陪我最後一晚,陪我看看星星,好嗎?”

    靖思猶豫了好久,終於點了點頭。兩人都把這看作最後相處的時光了。

    靖思知道自己此去兇多吉少,但她不忍告訴賽弗爾,也許隱瞞是最好的出路。賽弗爾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時光了,他希望和靖思一起度過,但他不希望靖思知道後內疚難過,他會在最後告訴靖思他的心意。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語的望著漸漸升起的星空,和那紅黃藍三輪明月。終於賽弗爾打破了沉寂:“靖思,我不知道從何時起,心中總掛念著一個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也不知道她是否愛我,但隻要她平安我就是死也心甘情願,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我都銘記在心。你告訴我,這是不是愛?”

    靖思眼中含著淚水,點了點頭:“賽弗爾,我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腦海裏常常出現一個人的身影,他的壞笑,他開玩笑時的表情都深深刻在了我心裏,當他受傷時,我幾乎快要瘋掉,當他開心時,我也充滿了欣喜,當他悲傷時,我也心痛萬分。你告訴我,這是不是愛呢?”賽弗爾點了點頭,他幾乎絕望了,隻剩十秒了。

    但他還是抱住了靖思:“靖思,我愛你!”他在心裏同時默數:“十,九,八,六……”

    靖思的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賽弗爾。”“五,四,三……”

    “我也愛你。”“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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