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門口的時候,他發現空氣中多了一股難聞的鐵鏽味。


    白玉京眉頭一皺。


    家裏怎麽會有鐵鏽味。


    不過片刻之後,他便臉色大變。


    這,這不是鐵鏽味。


    這是血腥味!這種味道,他再熟悉不過。


    白玉京的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甜品掉到了雪地裏,裏麵的甜品滾了出來。


    “月靈,月靈!!你在家嗎?”


    白玉京衝進家門,焦急的大喊。


    “哥……我在這兒。”


    經過客廳的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月靈躺在地板上看著天頂,胸口處心髒的位置被血浸沒。


    傷口處不斷有鮮血滲出,染紅了她身上穿著的純白紗裙。


    說話的時候,她的嘴角咳出一口黑紅的汙血,似乎還帶著一些內髒碎片。


    “你別說話,我先幫你止血!”


    托著白月靈的身體,白玉京想要幫她止血,卻怎麽也止不住。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白月靈的心口有一個血洞。


    顫顫的伸出一隻手抓住白玉京的手,白月靈虛弱道。


    “……沒用的。”


    “你先別說話。一定有辦法的!”


    “哥,你說……人沒了心,能……能活嗎?”白月靈苦笑著搖了搖頭,胸口一陣起伏,臉色也紅潤了一些,似乎恢複了一些精神,“我沒多少時間了,陪我……說會兒話吧。”


    白玉京檢查以後發現,妹妹的心口被掏空了,之所以現在看起來無大礙,是因為風雷源流第二層,位於心髒位置的雷眼在代替心髒的功能。


    等雷眼中的元氣耗盡,妹妹立刻就會死。


    在發現這個殘酷的事實後,白玉京停止了止血,他知道做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強忍著悲痛問道。


    “剛才,我在客廳,聽到腳步聲。我以為是哥你迴來了。然後,才發現,是一個黑影。”


    “我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就傳來一陣劇痛。”


    “我……”白月靈突然咳出一口黑血,看著白玉京的側臉,笑道,“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看著妹妹虛弱的笑容。


    白玉京故作堅強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不顧眼淚怒吼道:“不要死!我們的生活,明明,明明才剛剛變好了一點,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


    “男子漢,不許哭。”倒在白玉京的懷裏,白月靈緩緩的伸出右手溫柔的拭去了白玉京臉上的淚水。


    “那個黑影,非常強。哥,你以後的路還很長,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去幫我報仇了,好嗎?”


    “……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


    聽到了滿意的答複,白月靈的臉上露出一抹潮紅。


    她的右手軟軟的垂了下去,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好巧不巧的。


    一陣大風吹開了窗,屋外的飛雪飄了進來。


    白色的雪水融去了白月靈身上的汙血,讓她看上去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


    懷中,妹妹的屍體逐漸變的冰冷。


    白玉京想起了那把一直帶給他奇跡的長劍。


    他連忙解下隨身攜帶的長劍放在妹妹身上。


    像是病急亂投醫一樣的尋求幫助。


    “神劍,可不可以,有沒有辦法可以救救我的妹妹!”


    說完,他希冀的看向長劍,希望長劍能再次出現奇跡。


    不過,這次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許尹看著躺在白玉京懷裏失去生息的少女,也很是無奈。


    他是魔劍,是殺人的劍。


    說到殺人的技能,他有很多。但要說治療和救人的技能,是真的沒有啊。


    呃,血雨甘霖勉強能算半個,不過隻是對劍主本人才有效。


    殺人,他有辦法。


    救人,或許未來可能可以,但目前真的愛莫能助。


    等了許久,長劍都沒有反應。


    白玉京希冀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


    不過很快,他就顧不得失落了。


    因為他突然想起一個事情。


    將妹妹的身體輕輕平放到床上後,白玉京急切的朝著母親的房間衝去。


    妹妹為人善良,不太會有人特意要置她死地。


    來人肯定是衝著他來的,隻是他早上去海市特監處決犯人,正巧不在家。


    想到這裏,白玉京一陣心痛。


    妹妹白月靈可以說是被他牽連的。


    如果說,來人的目的是他。


    妹妹已經遭遇了不測。


    那,母親呢???


    白玉京突然想起的這件事情就是,他迴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一句都沒有聽到母親的聲音。


    一定不要有事啊!


    客廳和母親的房間距離不長,但越接近母親的房間,心中的不安越是強烈。


    白玉京衝進房間的時候,母親正蓋著被子,露著一個頭在睡覺,隻是臉色蒼白如紙。


    不過,沒等白玉京鬆一口氣。


    空氣中的血腥味加劇了他心中的不安。


    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握著長劍顫抖的走近了床邊。


    這股血腥味的來源,是被子下麵。


    ……


    白玉京的母親死了。


    死狀極其淒慘,似乎是在活著的時候,身體被利器切成了極碎的肉糜。


    血肉中有真元殘留,兇手至少是武君以上的實力,似乎是一秒之中砍了數百下,所以盡管身體變成了這樣,卻沒有當場死掉。


    但在死之前的幾秒,一定是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的。


    以上,是白玉京綁來的法醫口中親口說的。


    白玉京掀開被子的時候。


    才發現他的母親隻剩下被子外麵的頭顱是完好的,脖子以下的髒器和血肉完全的混在了一起。


    哪怕白玉京用劍架著法醫的脖子讓他略微恢複母親的遺體都做不到。


    隻能用母親生前的衣物在家門口的榕樹下立了個衣冠塚。


    埋在妹妹的墳塋旁邊。


    白玉京為她們舉辦了一個簡單的葬禮,盡管這個葬禮隻有他一個人參加。


    這天以後。


    白玉京無論幹什麽都會帶著魔劍。


    他依然和往常一樣住在家中,白天的時候就坐在墳前守靈。


    寧海市的詭異殺人事件依然隔三差五的發生。


    需要被死刑的人也變多了。


    白玉京麻木的用魔劍砍下他們的頭顱,然後收拾東西迴家。


    似乎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但隻有許尹知道,他的心中隱藏著怎樣滔天的仇恨。


    每天午夜夢迴的時候,他都會從床上驚醒,看著窗外的墳塋發呆。


    這七天裏,黑影再也沒有出現過。


    妹妹和母親頭七的那天晚上。


    燃燒著紙錢的餘燼在飛雪中飄舞。


    白玉京低著頭跪在墳塋前,口中喃喃自語:“月靈,娘。你們放心。”


    “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說話的時候,他握著魔劍的手攥到幾乎要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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