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咬了咬牙,額頭的薄汗向下滑落,滴在她有些淩亂的衣裙上:“你不會死。”


    她見段二低著頭一言不發,又道:“大將軍迴京,最遲是下午也該來王府拜訪,林喬要處置你沒這麽快,屆時我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他帶你去軍裏,隻待軍內領了賞,不出七日你便可同軍隊離京。”


    沈清眠隻覺眼前已一陣黑一陣白,她仍舊強撐著:“你隻需告訴我,你和林喬約了幾時幾刻,用什麽手段通風報信,我自有法子保你清泰無虞。”


    段二也慌了陣腳,他知道自己在對誰下手,若放了平時他連抬頭見沈清眠都是不敢的。


    可是林喬呢?他若是幫沈清眠便是徹底反了林喬,他怎麽辦,姐姐怎麽辦?


    姐姐…


    對了,還有段姨娘,他自己不爭氣,也戒不了賭,可是平心而論段姨娘對他是不錯的。


    “郡主,這事沒你想的這麽簡單。”段二心下決定好,抬起頭眼神帶了些狠厲:“像我們這樣的人,為誰做事,做什麽事,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說話間他徹底站到沈清眠麵前,沈清眠跪坐在地上,被他盯得一陣惡寒。


    手裏的玻璃又深了幾分,她顧不得疼痛,反而握的更緊,隻待段二附身便刺下去。


    “郡主配合著些,也少受折磨。”堅定下來後,段二也沒了最初膽小,話說的利索,手上動作也快。


    身上洗的泛白的衣服被扯下來,段二胡亂脫了外杉,手上胡亂的撥弄著裏衣,膝蓋也跟著慢慢往下跪。


    快了,再下來一點。


    沈清眠垂著頭,視線跟著段二的膝蓋移動。


    就是現在!


    手心的玻璃翻轉,刺眼的光線冒著寒意,直直的向段二的脖頸辭去。


    “啊!”


    段二唿吸一窒,還沒跪穩的人踉蹌著向後倒去,屁股咚的摔在地上。


    他整個人向後仰,手猛的撐到地上震的發麻,鎖骨跟著涼了一下,片刻後殷紅的血跡染上衣衫。


    “砰!”


    屋外也傳來幾道悶響,像是有東西撞擊在地上,又像在撞門。


    刺歪了…


    沈清眠暈得看不清,耳朵也聽不真切,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又揮起手。


    她說過的,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齊腰的秀發在胡亂中遮住了沈清眠的臉,她看不見段二在哪,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個方向刺,隻知道不停地用力。


    “不行…啊!不行,停!”


    段二被嚇傻了,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滅了下去,腿軟的站不起來,緊接著就是無休止的疼痛。


    “眠眠…”


    有人在叫她,很熟悉…


    沈清眠的胳膊被人用力握住,她以為是段二站起來了,更加用力掙紮著。


    “眠眠,好孩子,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不怕了,蕭伯伯來了,不怕了。”蕭承良按了她胳膊上的麻穴,沈清眠倏地鬆了手,玻璃碎在地上。


    她抬起頭,還沒看清人,眼淚先一步留下來。


    蕭承良看著麵前木訥著流眼淚的小姑娘心口跟著抽痛。


    沈逸成這個老不死的,怎麽就將好端端的孩子欺負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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