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號房中。


    聽著一之瀨的述說,堀北鈴音喝口奶茶的同時,不忘整理思緒。


    突然間,怪異的視線讓她抬起眼簾,是麵前的上司春生在對她使著眼神。把杯子輕放在桌上,少女稍微修飾一下心中見解,輕啟薄唇。


    「我充分理解你為了親人所做的犧牲。立場相換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不過這無疑是最愚蠢的選項。」


    「但論獲得發夾的方式就有好幾個,你可以和店長商量是否能暫時撤下,直到手頭富裕再購買,或是與親近的朋友老師借點錢,辦法比比皆是,但在我想說的是...」


    一個沒朋友的人這麽說就很嘲諷。尷尬得受不了的少年,選擇粗暴地插入其中。


    「善良在大多數人的理解中往往都是正麵詞,但不代表沒有例外。在個別人眼裏,善良意味著需要背負巨大的責任,隻要一個不慎就容易招來災禍。獨自背負痛楚與悲傷是常態,總有被承擔壓垮的一天。在這以冷酷著稱的社會,善良或許是一個清流,但絕對說不上是最合適的生活方式。用在值得的人身上足矣。」


    言畢,名為寂靜的東西突然光顧這不大不小的房間。


    咕嚕咕嚕...


    演講完畢的上司春生張開深淵大口遁吞奶茶。手背擦拭嘴角,拿起筷子橫掃饑餓。


    半晌後,他抬起眼簾望向堀北鈴音。


    「堀北,用隱藏的規則換你給我做一個月便當,你要不要?機會難得...」


    嗤之以鼻,這是讓少年停下說辭的原因。少女就如下次露骨地表達這種意思。


    「沒必要,在你過著如廢人般的日子中,我已經對此付出了行動。即使沒有實質的證據證實真相,我通過各班的言行舉止分析出了大概。我還有課業需要學習,告辭。」


    「要想我,堀北桑。」


    「想你死嗎?」


    「不想,既然如此就別在這礙眼,再見。」


    直至門關上,上司春生眼珠一轉,這才想起忽略掉的事情。


    「呃...我忘記洗漱了,一之瀨等我。」


    「好,好的。」


    依舊垂著頭的一之瀨如此答複著。


    時間在各自洗澡與發呆的情況下流逝。


    突然間,打開的浴室門突然伸出一隻手,與之同行的還有語氣尷尬的聲音。


    「不好意思,一之瀨能幫我拿個浴巾嗎?」


    「馬上來!」


    一之瀨抬起頭環視一周,起身拿起在床上的浴巾,邁著小碎步的遞給了少年。


    半晌後,圍著浴巾的上司春生冒昧地踏入客廳。神情尷尬的他朝驚愕的一之瀨咧開嘴角,迅速地拿走換洗衣服迴到浴室穿上。


    ……


    「坐椅子上吧,地上涼。」


    「謝謝你...上司君。」


    情緒不對勁的一之瀨起身坐到椅子上,上司春生則是坐到床上凝視著依舊垂頭的少女。


    「陰影會伴隨著一生...嗎?」


    他很沉重地歎了口氣,起身越過一之瀨走到電腦前按下開關。


    移動鼠標至有著玩具熊的圖標,雙擊打開。遊戲啟動,他把鼠標塞入一之瀨的手中。


    思緒飛揚的少女轉身,看向少年與電腦屏幕。


    「玩這遊戲有助於改善情緒,甚至還能拋掉煩惱,嚐試一下看看吧。」


    伴隨著恐怖的配樂奏響,不明所以的少女身體隨即一僵。她動作僵硬地抬起頭,用無助的眼神望向身邊的少年。


    「原諒我,一之瀨。」


    上司春生伸手擦拭沒有眼淚的眼角。不求迴報的精神,在此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看我示範一次,然後就輪到你玩。」


    少女手中的鼠標突然被搶走。


    「知道了...上司君。」


    即使當前的一切都透露著明顯的不對勁,但一之瀨還是選擇相信上司春生。


    由少年操作的第一晚後並沒有什麽特別動靜。於是乎,鼠標在第二晚的階段迴到少女的手上。


    一之瀨在害怕的襲擾下,胡亂點著監控亂看,氣氛逐漸變得詭異。


    發現一處有異樣的監控,她看著屏幕裏的詭異的玩具熊,不知所措地看向少年尋求幫助。


    受到安心眼神的少女再次注視屏幕。正巧在這時候,一個麵目猙獰的玩偶突然出現在屏幕中。


    早有準備的少年並沒有被嚇到。相對的,毫無防備的少女被突如其來的驚嚇,導致身體往後傾倒。


    眼看就要發生意外,上司春生眼疾手快地伸手攬住一之瀨的腰。


    情緒本來就低落的少女經此一鬧,壓抑的情緒就如泄洪般流出。顧不得男女之情,她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抽泣。


    無可奈何,上司春生能想到的也隻有這種辦法。他抱過一之瀨的身軀,一麵有節奏的拍打少女的背後。如果不是年齡的差距,還真像安撫孩子的家長。


    「元氣少女徹底成愛哭包了誒,哭幾次了都。」


    「嗚嗚嗚...」


    「你那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善良,讓我這種人見了都想避退三舍呢。」


    「嗚嗚嗚...」


    「溫柔正確的人總是難以生存,因為這世界既不溫柔,也不正確。還不好聽,這還是我喜歡的小說角色名言誒。」


    「嗚嗚嗚...」


    「沒想到命運如此的碰巧,沒想到自那一晚後我還能再次見到你,那晚的場景深深地刻在我腦海中了呢。果然...不輸陰影的還有人生中重要的那一幕。」


    自說自話,上司春生隻能如此緩和悲傷的氣氛,給懷裏的少女講故事。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錯,懷裏的少女正試圖與悲傷和解,用這哭腔一抽一抽的詢問。


    「我這個罪犯…有可能被原諒嗎…」


    「現在我的名字叫大家,大家原諒你了。」


    「噗嗚嗚嗚嗚...」


    上司春生愣了一下,他能感受到胸口有一股濕潤的觸感,嘴角勾起無奈的笑。


    不是...你笑歸笑,你別把鼻涕給擤出來啊。


    「有的,在鑄成大錯前及時彌補就好。多虧你的母親,雖然方式偏激了點,但是也成功地把你拉迴正途。」


    少年熾熱的體溫緩緩驅散少女積溢的悲傷。一之瀨能明顯的感覺到心情正以好的方向延伸著。


    秒針足足轉了五圈,僅有抽泣聲的房間才歸於平靜。滿血複活的兩人也因此拉開了距離。相對的,氣氛好前所未有的舒適。


    上司春生饒有趣味的操作著手機,從屏幕看去還能看見許多特別的照片。冒鼻涕泡、張口大哭、鼻涕流嘴裏或者因為蹭衣服導致滿臉鼻涕。這些全都是他付出的辛勞所得。


    「要是再哭、再自責,我就把這些照片發論壇上,讓你愛哭包的稱號傳遍全校。」


    上司春生晃著麵向少女的手機,展示著此行的戰利品。表情怎麽看怎麽邪惡。


    「知道了,上司君真壞心眼呢。」


    一之瀨吸吸鼻子,目光瞥向別處不看上司春生。


    「既然這樣那就繼續遊戲吧。」


    「噠,噠咩喲喲喲!」


    「咳咳,一之瀨小姐,你也不想你吃鼻涕的照片出現在論壇被人圍觀吧?」


    上司春生咧開的嘴角更甚之前,就如戲耍獵物那般的黑熊。


    一之瀨被這卑鄙的舉動搞得啞口無言。她在一怒之下用力的點擊鼠標,就此開始遊戲。


    好不容易通過第二晚,她卻止步於第三晚。隻是出現個輪廓就被嚇得臨陣脫逃。


    借口是這樣的說的。


    「誒?上司君你的櫃子動了。我去看看,暫時交給你玩。」


    導致此時少年的身後,有著一張可愛靚麗的臉蛋探望著電腦屏幕,提防著鬼臉襲擊。


    「這種東西也就嚇嚇小孩。」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喲,我能夠自己吃飯換衣服!」


    上司春生自顧自地關上電腦,側頭對一之瀨詢問。


    「去逛街嗎?」


    「去!」


    ……


    (這章的是兩百餘章時改的,應該比較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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